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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师傅的技法

    我们隐藏在岠山的深处,周围是野草丛生的世界,我戴着师姐帮助我编的柳条帽子,和我的师傅还有十四师兄,十五师兄,十六师兄,以及我的师姐,静静地瞅着前方的一只野兔。

    野兔是一种非常灵敏的动物,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会使他们警觉,然后逃逸,不见踪影。狡兔三窟,由此可以想见兔子有多么地狡猾。

    为了这只兔子,我们已经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了,要是在以前,我早就将手中的弹弓射出去了,管它能不能射中,先射了再说,所以我的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打中过树梢的鸟,只打中过我家里的鸡。

    现在师傅在上山之前再三强调:“今天出了锻炼大家的反应能力以外,还要锻炼大家的耐性,任何耐不住性子的人晚饭都不要吃了,去练武场练习马步去吧。”

    所以没有师傅的命令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只兔子从窝里出来,头灵活地左右逡巡,发现美一样,在向更高的一只树枝上蹦去,向远处张望。它是有肥硕的身子,健壮的四肢,距离我们这个时候在五丈开外。

    我们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任何的动静,生怕自己哪怕一点大声的呼吸将野兔子吓跑。

    那只兔子在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朝着我们的又前方的山坡下走去。这个时候我开始着急了,我们这样等了半天,万一让我这小兔崽子这个时候跑了,我们岂不功亏一篑,于是我将手中的子弹装在弹弓上,瞄准兔子的方向,就等着师傅一声令下我们也好战斗了。

    一只手将我的右手攥住,然后缓慢地让我的手放松,直至弹弓再也没有力道。我用眼神看着师姐,意思你为什么让我放弃。师姐看着我,只是轻轻地摇头,她的眼神也告诉我,你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兔子都跑远了,消失在匆匆的灌木丛中了,我的内心就发出一声叹息,心想完蛋了,白白让一只肥硕的每餐从嘴角飞了。

    这个时候,树林间有知了的鸣叫声从高大的树上高亢地传来,叫得我们心烦。我的皮肤都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鼻子上方有一层细细的水珠。我这个时候是不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去擦一把汗珠的,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动看了这个动作的念想,可能我们的计划就彻底告吹了。

    比耐心,我的定力虽然不深,但是我是绝对的有耐心。

    就是等呗,这个年头谁怕谁。

    树林又一次回归寂静,我的身边连一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又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我都等得口干舌燥了,连师姐随身携带的水都不准喝,我们一行六个人,就这么静悄悄地等待着,等待着那只离家的兔子回归。我的心中都在乞求神仙赶紧过来帮忙,让那只离家的兔子早点回来吧。

    终于我们又看见那只兔子匆匆归来的身影了,与它离家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次它的嘴里叼着食物——也许是田间的玉米,也许红薯。

    这一次,师傅点头示意让我们做好准备,我再一次将弹弓的子弹装弹弓上的橡皮布,慢慢地将弹弓伸直。

    那只野兔子来到窝前,又一次左右逡巡,发现没有异常,这才拱着腚朝自己的自己的洞穴里钻。在它不再看清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师傅发布命令的口哨发出尖锐的声音,一瞬间,三只箭,两个飞镖,一个弹弓子弹,一齐朝着那只野兔飞去。

    样样武器都发出制敌雨死命的呼啸,很快那只兔子在窝前的地上扑通扑通,发出垂死前的挣扎,我大叫着“打中了!打中了!”从草丛中跳出,直奔那只野兔子奔去,各位师兄和师傅也从草丛中走出,当我到近前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弹弓子弹早已不见了踪影,三个师兄的飞箭也只是插到了草丛中,只有师傅的暗器飞镖将击中了兔子屁股,鲜血从兔子的屁股不断地涌出,这一瞬间我看见那只兔子大睁着眼睛,好像在看着我,看得我的心里直起毛。

    我将兔子递给师傅,再也不敢看那只兔子了。

    那只兔子足有十多斤重,剥了皮取了肉,足够我们全院子的人今天晚上打牙祭的了。

    师傅这个时候对我们说道:“各位徒儿,愿赌服输,今天谁没有打中猎物的,回去之后给院子里大缸挑上水,给马厩里的马槽,打好水,备好料,还有谁来炖这只兔子,你们自己安排一下……”

    我和我的师兄师姐们长叹一声,唉,回去还得干活……

    还好拉,今日我们庄园里的人并不多,八师兄带着五位师兄去安徽黄山押镖去了,院子里总共也不过八个人了,这儿六个,山下还有一个管家一个佣人。

    突然,从刚才那只兔子的窝里冷不防地窜出一只小兔子,十四师兄大喜过望,就要带着十五十六师兄去追,但是被师傅喝止住了,他们悻悻地回来,不再前往。

    师傅对他们说道:“我什么时候教你们要赶尽杀绝了,给他们留条后路。”

    师姐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从兔子窝里抱出了一只灰黄的小兔子,那只小兔子顽皮可爱,扑闪着晶莹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我高声叫好:“有兔子玩喽,有兔子玩喽。”

    师傅又一次发话了:“放了!”

    我一看不好,师傅要放了这只兔子,赶紧走到二师姐面前,小心翼翼地在师姐没有将兔子放生之前仔细将那只兔子端详一番。师姐在旁边看着我,微笑着对我说道:“赵一,还是放了吧!多可怜的小兔子呀,希望他们还能活下去!”

    我对师傅说道:“我想玩!”

    师姐将我拉到一边对师傅说道:“没事,没事,我师弟不玩,爹爹你别生气。”

    我眼睁睁将我比较喜爱的小兔子放了回去,放归山林。师姐对我说道:“你敢顶撞爹爹,我看你是不想吃饭了,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孩子呀!”

    来到一块平整的山坡,大家刚才都在草丛潜伏了半天了,有点腰酸背痛,大家围坐在一块休息一下。

    看着青青的远山,青翠的树木,我对师姐说道:“师姐,你说那两只小兔子会过得好吗?”

    师姐嘴一撇道:“你怎么就忘不了那两只兔子了呀,他们会过好的,一定会的。”

    师傅这时说话了:“大家说一说为什么我的飞镖能打中,你们都没有打中?”

    “因为师傅的水平高。”我说道。

    几个师兄哈哈大笑,师傅也笑了。师姐在笑声中说道:“爹爹肯定还没有将家传的武艺传给我们!”

    师傅生气了,“死丫头,你能不能扯点正事呀。”

    师姐伸了一下舌头,领着我站在一边准备聆听师傅的教诲,我们都知道这个师傅肯定是要对徒弟们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的。

    师傅说道:“还是造诣不深,火候不到家,这说明什么问题,只有你们在平日里再下苦功夫,方能修成正果……”

    我都不知道师傅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这些大道理和我的父亲说的都没有什么两样,我要是想听还能听得进去,我若是不想听,可能就是别人说的耳边风了,这耳朵听,那耳朵扔。

    这个时候,树梢上一只野斑鸠咕咕叫着飞过,落在了五六十米开外的一棵树梢上,师傅将十五师兄手中的箭接过来,张弓搭箭,瞄准,发射,只见那箭嗖的一声,直直地朝树上的斑鸠飞去,斑鸠在树梢顶上呜呀一声做了最后的挣扎,随着箭枝落到地上,我们看得目瞪口呆,然后纷纷拍手叫好,师姐说道:“爹爹你真棒耶!”

    师傅将手里的弓还给十五师兄,对我们说道:“赶紧回去吧,每个人接受你们应该的惩罚。”

    师兄们的惩罚就是干活劳动,其实我渐渐地发现了,师傅就是不惩罚他们那些活也还是得有人去干,师傅只是找了一个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办法去做活而已。而师傅对我就是不公平的了,对我的惩罚都是实实在在的——有时让我去做我很难完成的任务,比如让我去挑水,我才多大一点的个头呀,甚至比水桶也高不了多少,这整个是虐待,但是师傅的理由理直气壮,因为他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两只小一点的水桶。有时我挑着那些水桶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我的内心是多么地委屈,我的师姐不能帮我,我的师兄们都有自己的活要干。我的师傅整个是虐待儿童呀,等我回家或者我娘来看我的时候我一定向他诉苦。还有的时候师傅让我上山砍柴,明明知道山上有豺狼,他还要让我去山上砍柴,万一那头曾经想吃我的豺狼再来找我麻烦,师傅没有办法向父亲交代事小,我的小命丢了是大呀!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只要是师傅派我去的地方都没有豺狼的出没,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原因来。是后来师姐该苏我的:有人暗中保护你。

    在比如今天这次,师傅惩罚我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今日和明天厨房里要用的所有柴草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从院门外近百米的地方搬到厨房里。我的天呀,要抱够这些柴草可得整整半间厨房呀,用牛车拉的话怎么也得两大车,我只想去死。

    但是师傅的话是不能违背的,因为师傅在我难过的时候又说了一句,如果饭前完成不了,罚你晚上做二百个俯卧撑再睡觉……

    所以我必须在吃晚饭前将柴草运够,否则晚上众师兄会在旁边看我的笑话。

    师傅在我运柴草的时候还不忘站在门口对我交代——要将运柴草的动作和你日常练的武艺相联系,找出它们相通的地方,以达到武艺即生活,生活即武艺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你知道我当年在师傅那里一次运了多少柴草吗?

    我哪里知道呀,但是师傅问我,我得回答:“一车?”

    师傅说道:“一车还够塞牙缝的呀,我曾经一个人花一个晚上运五车的粮食,后来的我肩膀都肿了,这些苦你何曾见过呀!”

    报复,我觉得师傅这纯粹是报复,他将他对师傅的恨和埋怨全部都发泄在他的徒弟身上了……

    正在我专心致志地运柴草的时候,冷不防斜地里飞来一根草棒,将我打倒在地,背上的干树枝也被打翻在地,我这一刻有想哭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哭是不会有任何人同情的,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站起来,看了一下我被摔疼的膝盖,发现没事,这才去寻找伤害我的人。

    师傅站在门口,面色严峻,他郑重地对我说道:“对你讲多少遍了,要保持警惕,特别是以后在外面,更得保持警惕,你看你,背个树枝叶能走神,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承认我在那一刻确实走神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师傅这里会有什么无法预料的危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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