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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要人命的流星雨(下)

    背下响起如潮的惊呼,十一还没有从燕昶年那一推中回过神,瞳孔中突然有烟花绽放,漫天星斗的光华瞬时黯然失色,伴着灿烂的烟花,深山中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哪个地方正在放烟花庆祝什么。

    下面所有的人的心神都被那突然出现的流星雨吸引了,十一从高空跌落的身影成了其中毫不起眼的景物。

    毛团伸出一爪勾住十一衣服,翻身跃到他胸前。

    【陨石流星!】一个深沉的男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十一眼睁睁看着那“烟花”逐渐放大,似乎红光一闪,从天而降的陨石拖着炫目耀眼的火焰划过天边,恍如某个大片令人震撼的电影场面。

    越来越多的流星划过天空,最近的估计只有几十里地远的距离,十一仿佛听到了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刺破空气时发出沉闷的声音,砸落时地面有轻微的颤动——深山里传来一阵近似一阵的爆炸声,就像为这烟花盛宴敲响的鼓声。

    事实上只是极短的瞬间,耳边风声呼啸,他依然尚在半空,背后的衣服被风吹得紧贴着身体,过长的头发打在脸颊、额上,视线受到影响,毛团的脑袋出现在视野中,毛团背后,是一团越来越大的火球——

    “流星砸下来了,快逃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呼喊,叫声哭声乱成一团。

    【御剑!笨蛋!】那个男声再次响起,十一已经踩着飞剑,堪堪避过一栋三层小楼屋顶。

    “怎么办?!”十一也无暇想那个声音来自哪里,急促地问。

    【凉拌!快逃吧!】

    “爷爷奶奶他们还在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十一没有听那个声音,反身飞上天空,一咬牙将某个海怪搬出东篱空间,正悠哉游哉吐泡泡的某海怪咕噜一声,正要发脾气,与冰凉海水的温度截然相反的某物直冲下来,吓得某海怪将内丹吐了出来,内丹和流星在云隐村上空猛然相撞,灿然开花。

    内丹爆炸,还和流星相撞,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被释放出来,黑暗中的人们只觉得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耀眼的太阳,照亮了方圆数百里的地区。

    【真是笨蛋啊!】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躲东篱空间里去!】

    耀目的光线令十一流泪不止,他闻到浑身衣服被烤得发出焦糊味,皮肤灼疼,听到那个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了。

    闻哥、苏和、陶修磊和爷爷奶奶将全身灵力尽数输入离鼎,离鼎瞬间放大成百上千倍,将整个云隐村罩了起来,陨石碎块击打在鼎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村民眼前突然一亮又一暗,原先的月亮星星都不见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够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一些体弱的人被那声音震得口鼻流血,纷纷倒地!

    【咕噜噜……我的内丹……我要窒息了……】某侥幸从险境中生还的海怪趴在鼎上,不时有陨石碎片打在它硕大的身体上,即使它的硬壳堪比金刚石,也被砸得大坑小坑的,无端端做了替死鬼。

    十一在东篱空间内惊魂未定,突然想起云隐村中的亲人,几乎是咬着牙根等了几秒钟,又冲出外界。

    云隐村被笼罩在黑色的倒扣着的大鼎中,云隐山和附近的群山到处火起,几近半枯的灌木野草连同大大小小的树都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在某个倒霉的海怪上空,悬着一个赤身裸體的修真者,那修真者一边飞快地结印,一头比人还高的长发四散飞扬,精灵一般飞来飞去让一些陨石碎片改变方向,不时一个法术砸下去令要离开的八条腿划动挥舞着两只大螯的海怪身子一沉,继续充当盾牌。

    深山中的爆炸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山林树木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十一不计成本地将东篱空间内的水倾洒出来,将山火熄灭,身处两难境地:是先看爷爷奶奶,还是先找燕昶年?

    话说,燕昶年和那个修真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巨大的流星陨石在爆炸中彻底成了碎块,落到地面,悬在海怪上空的修真者一手抓着海怪的螯尖将海怪扔到十一面前,十一将奄奄一息的海怪放回东篱空间,下方的离鼎并没有崩溃,爷爷奶奶他们没有出事,他深深看了下方一眼,转身飞入深山。

    对那个突然出现的修真者,他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觉得那人既然会出手救村民,应该能够归类于自己人,于是放心地去找燕昶年。

    在深山上空来去飞了好几趟,十一终于看见燕昶年和那个修真者,眼前的一幕几乎令他吐血:这两个男人居然和撒泼打架的女人一样抱着在树林里滚来滚去,不时你抓我一把脸你揪一下我的头发!

    天可怜见!这是修为达到金丹期的修真者会选择的争斗方式吗?!

    到底怎么回事!

    燕昶年终于找到机会将腿屈起,朝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修真者□狠狠一踹,很满意地听到一声如其的惨叫,在那个修真者捂着裤裆惨叫的时候摇晃着扶住旁边的树干站起来,抬头就看见十一飞下天空,很紧张地扶住自己。

    他露出笑容:“没事了,遇到个疯子。”

    疯子不挣扎了,摊开四肢躺在地上,两眼半天眨一下,胸膛微微起伏,连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从脸上跑过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他是道封以前的仇家,都是这一身功法惹出的祸——他以为我是道封化身而成。”燕昶年咳嗽两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十一连忙喂他吃了几颗丹药,紧张地看着他吃下去:“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灵力耗尽了,就打架呗。”燕昶年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几乎整个身躯都赖在他身上,“太累了,抱抱我吧。”

    十一半抱半扶着燕昶年走近“疯子”,如果脸上不是青一块紫一块,这应该是个还算得上俊美的男人——其实大部分的修真者都喜欢给自己按一张比较顺眼的脸,尤其是能够随意改变容貌的修真者,怎么好看怎么整,像老疯子那样忠于本来面目的真是少之又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修真者也不例外。

    燕昶年能随时进入东篱空间,但他想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以绝后患。

    “胡蛮不是会离魂术吗?上次那两个修真者让他做成了傀儡,我看挺好用的,不想动手的事情都可以扔给他们做,比什么佣人都好用——”十一露出不赞同的眼神,燕昶年笑着亲亲他嘴角,“你不喜欢?那杀了好了。”

    燕昶年拍拍他肩膀:“不能心软。这种人留着,随时可能跳出来捅我们一刀,或者是我们的亲人朋友,后果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

    他们这样大喇喇地交谈,那人也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天空,似乎谈论的问题根本与他无关。

    两个金丹期高手对决,群山几乎被夷为平地,突兀出现许多深坑,就像大当量的核弹爆炸造成的一样,面目全非,所有的植被都被毁了,连动物都没能逃脱。

    再想起刚才两人小孩打架一样的架势,十一更糊涂了,那人真和道封有血海深仇?仇恨那么大,至少也要打个缺胳膊断腿的……他当然不是想燕昶年缺胳膊断腿,只是这前后反差太大,实在是令人接受不能。

    况且,真要以命相搏,刚才海怪内丹爆炸造成的震撼场面他还记得十分清楚,这修真者也是金丹期高手,为什么不用那一招?

    燕昶年看着十一迷茫的表情不由自主笑了一下,踢了脚下的人一脚:“喂,我再说一次,道封已经魂、飞、魄、散!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别再来找我麻烦了,懂?”

    十一带着燕昶年离开,燕昶年心思转得太快,一会说要让胡蛮将那个修真者炼成傀儡,一会说要杀死,结果却是将人扔在荒山野岭,饶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一点,以后他不会出现就是了。”燕昶年说,“我们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和那些村民吧。”

    离鼎已经撤去,云隐村几乎没有遭到破坏,只是伤者很多,大多是听力出现问题,许多人至今仍然有幻听。十一想起那个喜欢裸奔的修真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燕昶年已经猜想到是毛团,却没有点明,由得他胡猜乱想。

    流星雨过后,云隐山附近除了村子,其他地方一片狼藉,人们辛辛苦苦照料的农作物都被陨石和山火弄得七零八落,超过一半的草丛被烧光,喜欢窝藏在草丛中的蚊虫纷纷转移,而云隐山附近的植物因为有雨水的关系长势比其他地方都要好,蚊子虫子什么的都比其他地方多,随着气温上升,夏天到来,蚊虫更加猖狂起来,白天也出没,人们过得是苦不堪言。

    曾经,蚊香和蚊香片蚊香液等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而现在,人们只能寻找那些所谓的驱蚊草之类的植物,只是,实际上没有什么用,或者是蚊虫都升级变异了,虽然大多时候依然是昼伏夜出,但个头变了,或者放大或者缩小,大的长度足在两厘米外,小的,即使是网眼很小的蚊帐,依然能够从网眼里钻进去。

    被变异蚊虫叮了,除了麻痒,有时候还会伴随着疼痛,麻痒痛混在一起,令人恨不得拿刀子将那块肉剜了去。

    云隐山塌了大半,余下的一小半悬崖峭壁耸立,一般人是爬不上去了,那日十一和燕昶年等使用法术将坍塌的泥土岩石搬走,意外的在底下发现一眼泉水,在干旱如斯的气候中,那泉眼依然活泼泼地冒出水来,而闻哥曾说过的那条灵脉,也几乎露出地面,空气中的灵气浓度顿时高了起来,有了灵气的滋润,附近一带的植被越发的茂盛,似乎辐射对它们根本没有影响。

    只是到底有什么被改变了。那些植物的物性在悄悄地改变,一年之后,大多已经面目全非。看着无害的大树会突然垂下树枝将经过的动物捆住吊起,满地乱爬的蔓草会用它们细细长长的草叶划破人的皮肤,注入毒汁,连一朵嫩黄色的野花,也开始散发能将人熏晕的气味……

    地面辐射越来越强,从空中看下去,云隐村就似沙漠中一块绿洲,只是在村中生活的人寥寥可数,大部分都去了地底森林,要出来就得坐小船花上一个多月,那地下河河壁上订了钢钉牵了拉索,人就坐在船上拉着拉索飘。回去的时候快多了,只是也要控制好方向,万一撞上岩石很容易船毁人亡。

    于是很少人进出,出去其实也只是看看阳光,感受下辐射的强度——已经没有人敢暴露在阳光中了,来回一两个月只为了看一眼阳光,怎么看怎么奢侈。但奢侈的人从来就不缺。

    两年来第一场正常的雨落下之前,燕子墨带着一群人来到了云隐村。

    作者有话要说:呃,本文大概在下周五之前彻底完结,除了陶远航番外,还有其他要求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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