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小说 > [等待末世]东篱菊

正文 115番外3:要人命的流星雨(上)

    除夕前一天夜里,云隐山附近突然下起雨来,足足下了两三个小时,干渴的土地都吸饱了水分,雨水在地面迅速汇聚成流,欢快地奔腾,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纷纷将家里能够盛水的容器摆出来。*.虾米文学

    雨水叮咚,顺着屋檐往下滴落,逐渐汇聚成水线,宁安大强和班长都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在雨幕里淋雨,陶远航站在门后看着门外,仿佛与这个世界不只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他现在话很少很少,甚至可以好几天都不开口。

    大强招呼他,他只是看看三人,转身走了。

    云隐山突如其来的雨惊动了方圆数十里的人家,其他地方压根就没有下雨,这雨,单单下在云隐村附近——这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来云隐村的人越来越多,也不能将他们拦在村子外,村子根本就没有围墙,一些老幼妇孺挨家挨户要饭,都是些面黄肌瘦的人,并不死皮赖脸,要到了就说声谢谢,要不到也只是默默地走开。

    云隐村的男人和女人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敢拿着锄头柴刀拼命,对这些手无寸尺的人却无计可施,心肠硬一些的紧闭门户当做没听见,心肠软一些的开门给碗稀粥给个红薯,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多粮食,他们要依靠这些有数的食物撑到夏收——没有人知道今年气候会是什么样,是继续干旱呢,还是风调雨顺?

    无论是哪种,春天都是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樟木庙香火越来越盛。无论是本村的,还是外来的人,都经常去拜那个细眉长目的樟木神,没有香可点,便跪拜一会。

    往年每到清明时节都要飘一段时间的雨迟迟不来,除了云隐山附近一带,其他地方草木都因为缺水和强辐射照射,逐渐枯萎,越发显得云隐山仙气十足。

    清明那天胡蛮来了一趟云隐村,同行的还有老疯子和他的老友,一行三个修真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不少人认出胡蛮和老疯子,奔走相告,片刻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求神仙伸出援手救救他们这些凡人百姓。

    他们有的人见胡蛮不出声,就伸手去抓他衣服,胡蛮恍惚未觉,眼里只有立在苦楝树下的那个男人,衣服嗤啦一声,被扯掉了一大块。

    十一算是明白了,胡蛮这厮,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做事全凭个人好恶,连忙在他发飙之前将人拉到院子里。

    隔天陶德生召集村委会所有新老成员开会,胡蛮要在云隐村布施食物和饮水!

    这放出去绝对是个劲爆的消息,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骚乱,陶德生必须和他们讨论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这计划是燕昶年想出来的,借用胡蛮的名头行事,顺便使唤使唤这个情敌。^/非常文学/^【虾米文学 胡蛮哪知道燕昶年有这些心思,听说是十一要出手帮那些村民,一口就答应下来。

    十一和燕昶年当年收的那些粮食虽然新布置了阵法,低温储存着,但也经不住长时间存放,这些日子虽然每天都有送人,但消耗还是比较慢,如今即使是农村,人们的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原因是去年全年歉收造成的,否则按照往年的收获,再支撑半年也不成问题。

    燕昶年充当伙夫,大半个人高的自制厚铁桶在东篱空间内一排摆开**个,烧火夫是他,煮夫也是他,他忙得不可开交,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十一是不是跟胡蛮在一起,他们会谈些什么,胡蛮有没有趁机占便宜……

    燕昶年这边怨念十足,十一一向不爱抛头露面,但胡蛮答应帮忙,不能让胡蛮独自面对那些饥民,只得硬着头皮陪着胡蛮。

    如今村东头那棵大樟树占地几亩的树荫下聚集了许多村民,个个拿着碗盆,排队挨个盛熬得粘稠的米粥,本来十一是想煮干饭的,但燕昶年觉得这个时候布施干饭太出格,十分引人注目,便改为稠粥。

    陶德生和村委会的人,还有几个志愿者一同分发,一人一大勺,那勺子是特制的,一满勺是一斤,速度已经很快的,但胡蛮还是觉得慢,主要是他不耐烦坐着,被人用十分崇拜的目光围观着,突然站了起来,将前面的人吓了一跳。

    十一见胡蛮站起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见胡蛮两手飞速结印,粥桶内的粥全部飞到半空,分成均匀的每一份落到村民手中的容器中,几个铁桶瞬间清空,陶德生等人傻愣愣站着,举着勺子张大了嘴巴。

    十一忍不住一手扶额,天啊,这个胡蛮!

    胡蛮回头看着他,眼神示意还有没有?

    十一动动嘴唇,认命地将第二批粥放入铁桶。那些村民看不出,以为是胡蛮使用法术,阵阵欢呼声不断,说些感激神仙的话,心满意足地端着容器离开,给还空着手的人让开地方。

    整整五个小时,终于没有大批村民涌来,胡蛮对十一点点头,离开了。

    他现在还和老疯子等人住在地底森林里,近日干旱,导致地下河河水也几近干涸,那天坑垂直深度上千米,栖龙市有人用钢缆做了升降架,每天都有许多人下天坑取水,导致下游水流越来越小,也有胆子大的人顺着地下河探险,发现了十一第一次到达的地下湖,有人开始在里面居住——

    十一问有没有发现地底森林的人,胡蛮回答说没有。他们会飞行法术,到达地底森林还需要两三天时间,那些普通人用脚丈量,也没有足够的食物,无法走出太远,到达地下湖已经是极限了。

    栖龙江不断被围坝的情况下,到栖龙市这一段,已经完全断流,要说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了,第一个下天坑取水的人,值得纪念。控制升降架的组织有一半是原政府的人,一半是民间自发组织,刚开始秩序很混乱,几乎每天都有流血死亡事件,升降架下落深度太大,只有出一点人为意外,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甚至有故意将人推下升降架的,下面有人等着,死一个人他们就收一个,食物饮水都齐全了,形成黑暗的组织,直到政府的人控制了升降架,这类事件才基本销声匿迹。

    如果地面真的不再适合人类生存,转入地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地底森林上百万平方米的面积,能够容纳很多人,至于农作物,苏解在进入地下森林的时候由六妹驾御莲花法器,还带着屠哥和六叔。屠哥六叔专门研究农作物在地底种植的可行性,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云隐村。

    冬天脚步已经远去,春天来了,却没有带到蓬勃的生机,逐渐升高的气温和一天比一天强的辐射,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物生存越发的艰难。

    初夏,越来越多的流星划过夜空,据大金带回来的消息,在地球的另一端,曾经有一颗直径大小和小岛差不多的陨石从天而降,毁灭了一座小型城市,所产生的毁灭力量相当于核弹爆炸!

    地球磁场形成的保护屏障已经很脆弱,假若有更多的彗星和陨石扫过地球,地球只能硬生生承受,而无法采取任何应对方式。

    云隐山附近每一块土地都被充分利用,即使在岩石上,也用东西围出一小块地方,填满泥土,里面种了粮食作物。屋顶、阳台,也用竹筐等装了泥土种些土豆、红薯等耐旱作物,充分利用每一分空间。

    这里是被神仙庇佑的地方,在别处干旱之极的时候,仍然会不定期下雨,方圆几十里的人都逐渐搬迁过来,给陶德生等人带来极大的压力,但在“神仙”名头的压力下,没有人敢公开闹事,并默认了云隐村的村规,虽然云隐村不承认他们是村里人,但那些人都根据村规行事,不敢逾矩,生怕被驱逐出去。

    晒谷场形同虚设,除了偶尔被拿来做开会的场地,逐渐的,一到夜晚,这里就热闹起来,有人摆出各自暂时用不着的物品,交换需要的东西。

    有时候十一会带着燕昶年到晒谷场玩,淘一些东西。看到有个老人坐在摊位后就着晒谷场中央火把的余光雕刻胡蛮的木像时,两人都有些无奈。虽说尽人事后听天命,当尽了人事之后,天命令人无法忍受的时候,人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仙”此类差不多等于虚无缥缈的信仰上。

    老人雕工很不错,三寸长的木像,发丝根根清晰可现,将胡蛮斜飞入鬓的眉毛和单眼皮的眼睛刻得栩栩如生,挺鼻薄唇,嘴唇紧抿,如果有漆,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胡蛮。

    十一拿了一个在手里,有些爱不释手。

    燕昶年在一旁生闷气,瞪着十一手里的木像,如果他眼睛可以喷火,那个木像已经燃烧起来,变成炭,化了灰。

    “德叔说村民要在樟木庙旁给胡蛮立像。”十一随口说,“不知道胡蛮看见了,是什么想法?”

    胡蛮!胡蛮!燕昶年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觉得这是个使唤胡蛮的好机会呢?那家伙,也没有出什么力气,名声有了,还越来越大,居然还有人给他立像!他呢?每次都累得陀螺一样转!为他人做嫁衣,怎么就这样苦呢?

    怨念最深的是,随着胡蛮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十一提起他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才是燕昶年最吃味的地方。

    “你们怎么能够直接叫胡仙的名字?真是不敬!”老人手里的刻刀停下,面带不悦地看着两人。

    燕陶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对视一眼,燕昶年连忙问:“这木像,怎么换?”

    话出口,他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最后十一用几颗消炎药将那个木像拿回家,燕昶年路上就说:“木像给我。”

    “你要来做什么?”十一有些奇怪地问他。

    燕昶年胡诌:“陶良生他妈说要一个,我们用不着供他,就给了阿姨吧。”

    十一信以为真,却没有将木像给燕昶年,说:“没什么事,我们去堂哥那坐一坐,正好给大婶拿去。”

    燕昶年一听,真去了谎言还不得拆穿?十一却已经转身走去陶良生家的路,燕昶年在没人的地段将十一拉住就亲,将十一亲得气喘吁吁的,他本意是要十一忘掉木像的事,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些情动,燕昶年两手在十一背后结了几个手印,那一片地区顿时自成空间,外人看去,只是荒地,哪里有十一和燕昶年的人影?

    燕昶年从东篱空间内扯了张竹床和毯子出来,两人倒在床上,有些迫不及待地脱去彼此的衣服,燕昶年看了十一眼睛片刻,低头亲吻他胸膛,十一两手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嘴角逐渐绽开一抹神秘的微笑。

    燕昶年为胡蛮木像吃醋,他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景明,我爱你。”燕昶年含着十一一边乳頭,舌头在上面打转,引来十一一声轻微的惊喘,难耐地摆动腰身,想痛快地发泄,却被燕昶年掐住命脉。

    燕昶年每亲吻一下,都说一声我爱你,十一无声叹息着,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后来拥抱变成抚摸,从脖颈到肩膀,沿着脊柱下滑,一分一寸地轻抚,当燕昶年的鼻息越来越重,十一的手已经抚上他光裸的腿间。

    “我也爱你。”十一在他耳边说。

    他们是如此迫切地想跟对方融为一体,从身到心,从过去持续到生命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