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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第六十八章绕道而行

    萧舜钦眼中的失落落入陈梓坤的眼底,她故意拖长声音缓缓说道:“本王原本打算是让先生留在这儿,协助周威防备萧昱。”

    萧舜钦垂下眼眸,故作淡定的回道:“大王看着安排吧。臣无异议。”

    “可是本王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还是让先生随军东征吧 。”萧舜钦面色稍霁,他嗓子补充了一句:“我只偶感风寒,此去卫州不远,天气越来越暖,不碍事的。”

    陈梓坤笑着点头,萧舜钦一口气将话说完:“周威初到军中,机变不足,留在这儿怕是对付不了萧昱。大王可带他去同去前线,此地留下两人防备萧昱即可。”

    陈梓坤目光一闪,连忙问道:“哪两人?”

    萧舜钦坐直身子,语调清晰的答道:“洪勇,谢善。”

    陈梓坤眉头一蹙,她只觉得这两人的名字很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萧舜钦适时出声解释:“洪勇便是大王的四王叔洪大将军的侄子,其为人谦逊务实,性格谨慎,作战勇猛。谢善便是臣从魏国带回来的谢家子弟。他曾师从臣的舅父,颇通兵略。应该可以应付萧昱。”

    陈梓坤心中一动,说道:“可否让本王先见上一见?”

    萧舜钦轻轻一笑:“当然可以,他们就在军中,大王宣召他们入见就是。”陈梓坤略一颔首,命乐山去请两人前来。

    不多时,两人并肩入帐晋见。

    “卑职洪勇、谢善参见大王。”

    陈梓坤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他们倒也很好区分,洪勇的长相跟洪大胡子颇有几分相似,他面庞黝黑,身形高大,虎背狼腰,站在帐中,像一座黑塔一般矗立在那儿一样。至于谢善,则是一副唇红齿白的清秀书生模样,气质卓尔不群。仔细看去,他的眉眼和萧舜钦倒有两分相似。相较于洪勇的局促不安,谢善倒显得十分从容自若。

    陈梓坤直截了当的说道:“萧先生向本王推荐你们二位守护后方,你们两个可有把握?”

    洪勇听到此话不禁一愣,谢善则自信的接道:“西关西河已被我军攻下,魏国援军仍未来到,守住后方并非难事,卑职虽不才,但也能替我王分忧。”这一番话说得既自信又体面,陈梓坤十分满意,朗声一笑,又看向了洪勇。

    洪勇觑了觑了谢善,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也只好拱手说道:“卑职当尽力而为。”

    陈梓坤稍一思索,说道:“你二人擢升三级,洪勇代领怀州守将,谢善为军务司马,其他的等大军班师之日再作定夺。”

    二人异口同声的躬身致谢:“多谢大王。”陈梓坤笑着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萧舜钦在一旁悠然说道:“大王不需要再考察一番吗?”

    陈梓坤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笃定的说道:“不用,本王相信你的眼光。”说着,她款款起身,又殷殷嘱咐道:“你且好好休息,随军大夫很快就来。明日我们就要出发。”

    萧舜钦点头简略的答道:“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温润如水,眸光中闪烁着一丝飞扬的神采。面庞上的病态也不自觉的少了几分。

    陈梓坤离去不久,两名大夫也随之赶到,他们仔细的为萧舜钦号脉抓药,乐山则负责煎药,他早就做惯此事,大夫稍一提点,他便全然明白。两位大夫又叮嘱了病人几句才告辞离去。

    乐山一面扇风熬药一面偷偷打量自家公子的脸色,目光连连闪烁了几下,最后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公子,大王真的会看病吗?”

    “煎你的药!”萧舜钦轻声叱责。

    “……是。”乐山的脸皮皱成一团,不敢再多问。但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活动:陈王的母后是大夫,那么她懂医术也在情理之中。她一来公子立即好了几分,由此可见,她的医术水准还是挺高的。他家公子的身体一直久治不愈,以后等陈王得闲了能不能请她帮忙看看呢?结论是可以的,他家公子辗转千里,不停奔波,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陈国?否则,他们说不定至今还在白家村悠然的住着呢。

    萧舜钦当然不知道乐山此时的所思所想,他正娴雅的靠在竹榻上翻书。

    傍晚时分,一只灰色的大鹰盘旋在营地上空,嘎嘎的叫着。然后俯冲下来落在营帐前的一块石头上,陈剑连忙带人去取下他的腿上的铜管,再疾步进营交给陈梓坤。

    陈梓坤一脸端肃,迅速展开密信:晋军已经越过蒙泽,夺取河外三城。晋王即将东进。大王小心他在后掣肘。若有嫌隙,请大王一定要隐而不发。大局为重。目下河津已经无虞,臣和郑喜不日便起身追随大王。苏放,年月日。陈梓坤将密信连看数遍,低头沉吟不语。

    次日一早,陈梓坤安排洪勇和谢善留守大营,她率八七万大军绕过怀州向东开拔。

    大军行进十里左右,忽见前方石亭中,一面“萧”字大旗正在迎风招展。

    陈梓坤一怔,立即缓绺而行。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自亭中走出,他朝陈梓坤微微一躬,朗声说道:“在下奉萧太守之命,在此迎候大王多时。”

    陈梓坤一笑,问道:“请问阁下有何话说。”

    那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萧太守对大王说:魏王虽然昏聩,但大魏根基犹在,朝中栋梁犹在。陈王好似初生牛犊,魏国好比昏睡之虎。老虎纵然昏睡也非牛犊可挑衅。”陈梓坤面现怒容,正待发作,却见那人又朝陈梓坤身边的萧舜钦拱拱手,继续说道:“十公子(萧舜钦在萧家行十),我家老爷是你的族叔,下面的话是他做为长辈的说给公子听的:汝为萧家嫡孙,谢氏外孙,岂能屈身于西陲蛮邦。匍匐于草寇之女!望尔悬崖勒马,及时回头。吾定会为汝说情,重归萧家。

    男子的话音一落,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就见陈梓坤怒容满面的扬鞭便抽,中年男子疼得趔趄了几下。

    陈梓坤一面狠抽一边厉声发话:“回去告诉萧昱那个匹夫,本王要将魏国的栋梁一根根的折断!本王还要把这只昏睡之虎变成死虎!至于他对萧舜钦的话,请他收回,本王终有一天,会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让他洗净了脖子等着本王取他的脑袋,滚!”她本来有心收服此人,此时怒火攻心,立即改了主意:干脆一并灭了算了!那传话人被陈梓坤抽得狼狈而逃。

    陈梓坤气哼哼的一扬鞭:“继续行进。”

    萧舜钦一踢马肚,和她并骑而行。他温声劝道:“何必跟这样的人生气呢?”

    陈梓坤平复了一下心情,昂昂头,言不由衷的说道:“本王心胸豁达,怎会为这种人生气!”

    萧舜钦淡然一笑,没有揭穿她的谎话。

    此时已是仲春时节,越往东南,春色愈盛。官道两旁,嫩柳扶风,树下野草青青,绿色的麦浪随风摇曳,一直绵亘在远天尽头。远处本来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挎着篮子在挖野菜,一见到陈军的旌旗,吓得四散奔逃。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卡文。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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