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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金竹岛(3)

    “塞琪小姐,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请你嫁给我!”

    “你死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塞琪小姐,我……”

    “闭嘴啦。”塞琪被缠得不耐烦,这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并且名字老长的金发少年卡尔从见到她开始,就一口一句嫁给我,真当她是傻瓜啊,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如果相信了,她不知道嫁了多少回了。

    “是……”卡尔总算听话地住嘴。

    塞琪松了口气,她挪了挪脚步,小心眼儿地蹭到罗身边求掩护:“船长,那人离开前,我就呆你身边行吗?”船长气场强大,普通人都不敢靠近。

    罗看了塞琪一眼,无声地做出默许,塞琪乐颠颠地将头顶的竹笋拿下来搂住,怀里的竹笋乖乖地窝在塞琪怀里没有动弹,表面的金色看起来有些暗淡。

    “船长,店主说竹笋在午夜前要回归土地呢,不然会营养不良,闪闪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塞琪摸了摸怀里的竹笋,一脸心疼,她可怜的闪闪饿了一天了。

    “回去吧。”罗迈开脚步,示意塞琪跟上。

    “不等他们了?”塞琪看了眼还在狂啃竹子的夏其和贝波,台上的巨大竹笋黄金冠黄澄澄的,仍旧耀眼得光芒四射。

    “不必了。”罗脚步不停,塞琪见此连忙跟上。

    “塞琪小姐……”见塞琪离开,卡尔跑到前面挡住塞琪的去路,目光急切地盯着塞琪。

    “走开,不要挡路。”罗面露不愉。

    “听见了没有,不要挡我们船长的路。”站在罗身旁的塞琪瞪着眼前的少年。

    “塞琪小姐,你真不愿意嫁给我?”卡尔忧伤地望着塞琪,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废话,我们第一次见面好不好。”塞琪无奈了。

    “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嫁给我你不会吃亏的!”卡尔目光炽热地凝视着塞琪,塞琪没辙地扯了扯罗的袖子求帮助,这种时候她也不好出手揍人。

    罗利落地手一伸,将身旁的小姑娘揽进怀里,罗盯着眼前的少年,唇畔浮现出讥诮的弧度:“既然被拒绝了,就要有自知之明。”

    “你……你们……”卡尔瞠目结舌地看着罗,一番宣告所有者的行为和简洁却极具打击性的言辞,让他陷入难以立足的尴尬境地。

    “走吧。”罗搂着怀里的小姑娘扬长而去,身后的两名船员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

    “我以为船长不会向塞琪下手的。”

    “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没意识到……”

    “什么意思?”

    “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你不觉得船长对塞琪的关注明显超过同伴情谊了?但他的眼神又不像是在看一个女人……”

    “真不知道船长怎么回事……”

    “难道是船长接触女人太少了,船长又只有一个女孩子,于是船长把塞琪当成意、淫对象了,长期如此,产生了某种偏执性的心理……”

    “你不要把你那些心理有问题的患者思维往船长身上套啊!船长才不会那么龌、龊!”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船长有多洁癖,从来都不去找女人,他也有生理需求的好不好?”

    “……”

    被搂着走了一路,直到远离热闹的人群,眼前林立的竹子告诉她,船长带她来种金闪闪了,不过……

    “船长,那个……”塞琪尴尬地出声,少年的手还环在她腰间,她不得不紧挨着他,这样如情人般亲昵的贴近让塞琪十分不自在。

    罗停下脚步,侧目注视着咫尺距离的小姑娘,黑发披肩,发根的色泽却并不乌亮,淡中透着点极浅的金黄,如墨般细长的眉,还有卷翘的眼睫,小巧的鼻尖和抿起的嘴唇,这是罗以俯视的角度看到的,如画一般的风景,他的妹妹确实漂亮。罗收回手,身侧的小姑娘急急退后,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闪烁,大概……又想到哪里去了,或许他得让她明白些事。

    “塞琪……”罗嘴角上翘,**般的语调低沉且富有磁性,眼前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地别开脸,罗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将小姑娘的脸转回面对他的方向,曲起食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朝她靠近,眼前的小姑娘抿着嘴唇眼神游移,最后她似乎认命了一般紧紧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罗哭笑不得地敲了她一记,“别想太多了,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不乐意就直接拒绝。”

    “要是别人我早揍他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塞琪气闷地哼了声,“你是船长嘛,身为唯一的女性船员,满足船长的生理需求不也是义务吗?”

    “笨蛋,在这个家不需要绝对服从。”罗又敲了塞琪一记,像要敲醒她,对上小姑娘哀怨地眼神,罗嘴角一扬,“塞琪,不要把海军的管理方式代入海贼的生活方式里,海贼是自由的,你不需要绝对服从上司的命令,也不需要刻意和上司保持距离。”

    “那就不是上司了啊……”塞琪嘟囔,“和大家没区别了。”

    “塞琪,别把船长当成上司。”罗决定纠正这姑娘错误的想法,“船长和其他人没有区别,都是同伴,也是家人。”

    “……家人?”塞琪愣愣地望着少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塞琪连忙抬手去擦,“抱歉啊,船长,我又哭了……”

    罗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拉起她的手迈开脚步:“快走吧。”

    “哦。”塞琪连忙跟上,抽空用另一只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船长,她总是容易慌了阵脚掉眼泪,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太感动了吧……

    至于为什么感动,谁知道呢?

    将闪闪埋到山脚边,塞琪跟着罗回到红心海贼团的船上,在买来竹笋后,就听到老板说竹笋一定要种在山上,如果随便将他们栽植在花盆中,不久就会枯萎而死。塞琪轻易地猜测到山上大概有维持竹笋生命的特殊矿物质或无机盐,她为此有些闷闷不乐,如果只能在这座岛才能存活,那她根本没办法带闪闪去海上,况且闪闪长到两尺就不会再动,它会成为真正的植物,成为一种食材。

    塞琪当时惊讶地问老板,每天每天都亲密地在一起,在它们成为植物后,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将它们吃掉?

    老板对塞琪的问题十分惊讶,他们在竹笋幼年时提供庇佑,为它们提供养料,等它们长大后,当然得对他们进行回报。

    说到底,也只是株植物。

    塞琪无法苟同岛上人们的想法,罗将塞琪拉到面前,动作在塞琪看来很轻柔,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冷漠:“金竹是这座岛唯一的食物,不吃金竹的话,岛上的人就会饿死。”

    马斯洛需要层次论里,将人类的需求划分为复杂的系统结构,最低级的需求便是生理需求,包括饮食、睡眠以及性、欲需求,在这些基本的需求得到满足以前,人与其他生物无异,道德在这时,永远无法成为制高点。

    夜色很淡,举行祭典的广场飘荡着欢声笑语,塞琪盯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站得笔直,身影落拓,烟灰色的瞳仁寂寂的,像隔着层雾,她觉得他的眼睛里总藏着不幸福的故事,像只安静而警觉的豹子,随时都会散发逼人的气势,让人心底泛起波澜。

    “船长,我明白了。”塞琪抿唇一笑,安静地跟着罗走路的节奏迈开步子,脚尖点地的节拍像优美的乐曲,连心跳的频率似乎也重合在一起。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船长幸福,但她知道她得陪着船长,因为船长是家人,是红心海贼团的当家。

    罗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看见她安恬的笑,乖巧地不似以往,嘴唇嗫嚅着,碎碎地细数节奏的音符数。

    和十年前一样淡的夜色,他和他的妹妹也是这样一路走回家,安静得如同一场无言的梦境。

    没有比这更优美的沉默了。

    无论有没有失忆,兄妹俩希望得到的或许和当年一样都没有改变。

    所以不幸福什么的,只是错觉吧是错觉吧?= =……

    ·

    天蒙蒙亮,晨曦的光浅浅地落在颊畔,塞琪迷迷糊糊地醒来,缠绕着肌肤的寒意让塞琪打了个寒战,塞琪猛地清醒过来,周围的视线很昏暗,四壁清冷,塞琪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被捆绑着,昨日的记忆猛地涌进脑海,塞琪顿时重重地吸了口气,参加完祭典的第二天他们准备出发时,发现夏其和贝波没有回来,几个船员上岛去找,却被岛上的居民追捕,国王不知何时在全国对红心海贼团下了通缉令,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得糊里糊涂地投了降,最后被关进牢房。

    “船长,你醒了吗?”塞琪挪了挪身子,蹭到距离她最近的罗身旁。

    “嗯。”罗坐起身,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瞬间散落下来,他抬手将身上的绳子拨开,塞琪看见他手里握着手术刀刀片。

    “船长,你居然头偷我的刀。”塞琪一边用手术刀刀片割绳索一边笑着打趣,她环视着周围的同伴们,不满地出声,“喂,你们要装睡到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好啦好啦,知道了。”

    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的海贼们纷纷坐起身,用各式各样的办法解绳子。

    “接下来要怎么办?”解开了绳子,塞琪犯愁地托着下巴愁眉不展,“都不知道夏其和贝波在哪里。”

    “说不定也被关起来了。”佩金猜测。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啊,引起这么大骚动?”塞琪一脸疑惑。

    “因为赢了黄金冠吧。”佩金沉吟道,“昨天贝波和夏其赢得了黄金冠,卡尔和他们一起把黄金冠抬山上去了。”

    “可这也不至于引起骚动啊?而且竹笋自己会走,就算主人不抬着也没关系。”塞琪摊手,她的闪闪那么娇小,当然得她亲自护送了,至于黄金冠那种庞然大物就免了。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问题是卡尔和他们一起去的。”佩金似乎有些无奈,见塞琪面露不解,佩金解释,“卡尔的身份是是国王的双胞胎弟弟,这个国家有个传说,每一百年岛上就会有一株金竹孕育出黄金冠,拥有黄金冠的人就能统治这个国家,虽然那个巨大的竹笋不知道是不是黄金冠……”

    “简单来说,夏其和贝波那两个笨蛋无意中闯入王位争夺的阴谋里了?”塞琪鄙夷地切了声,“什么黄金冠嘛,不就是个竹笋……”

    “塞琪小姐,那个传说是真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塞琪脸色难看起来,她猛地蹭到罗身边,挽着船长大人的胳膊扯起嘴角:“哟,国王的弟弟,怎么有空来牢房?”

    “真让人伤心,塞琪小姐,你不必这样。”卡尔难过地看着塞琪,“我不会勉强你嫁给我了。”

    “哈哈……这样最好。”塞琪干笑地松开挽着罗胳膊的手,“既然你都在这里了,能告诉我们贝波和夏其在哪里吗?”

    “当然。”卡尔微微一笑,他拿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轻轻一按某个按钮,牢房的地板立即移出一个方形大洞,下面是一排阶梯,“这个通道通往夏其关押的地方,不过贝波被我哥哥当成宠物了,所以……”

    少年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贝波他们必须得从国王那里讨要,如果国王不给,那他们别无他法,只能打倒国王强抢了,所有人都看向他们的船长,等待船长的决定,罗却不急,他微微勾起嘴角,别有深意地看着牢房外的少年:“说吧,这么帮助我们,有什么条件。”

    “我想成为国王,我需要黄金冠。”金发的少年表情认真。

    罗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采:“想要成为国王,并不是靠那种连存在都无法证明的东西。”

    “我比他只晚出生几分钟,我一直比他优秀,他成为国王后从来没有认真治理过他的国家,只要你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他有多差劲。”卡尔倔强地盯着罗,“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比我早出生几分钟,父亲去世后,他理所当然地被推选为国王,这太不公平了!”

    “你的事我没有兴趣了解,不过我会去救他们。”罗说罢,迈开脚步踏入阶梯,牢房内的所有人都默契地起身跟在罗身后。

    “在此之前,塞琪小姐,我有一个请求……”卡尔见他们下去,连忙出声唤住塞琪。

    塞琪疑惑:“什么事?”

    “那个……虽然你不必嫁给我,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有个子嗣的话,我会更容易成为国王,所以……”卡尔轻声咳了咳,塞琪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你能不能给我生个孩子?”

    “……”

    “可恶,别拦着我,我要揍死他!”

    “塞琪,别冲动啊!”

    “塞琪,别闹出事啊,会引来警卫的!”

    红心海贼团的海贼们一阵混乱,因为某个小姑娘正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准备揍人,这时,他们的船长大人出声了。

    “别拦着,让她去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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