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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3美人心,伊人泪

    战争是什么?没有亲身经历过血肉横飞的人永远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读书人之乎者也着:兵者国之大事也……为官者居于庙堂之上嘴里高喊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却从未真正体会过经过一场鲜血洗礼之后那幅景象该有多悲凉,与其说悲凉不如说绝望,这是此刻林天远心中最深刻的感受,身边九百三十六位战士没有人回退过哪怕一步怒吼着冲向死亡,寒光所过之处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有的人砍断了兵器叫嚣着从身边死去的战友手中拿起大刀又一次冲向敌人,有的人正在于对方拼杀却不防身后一把长枪穿胸而过,有的人脸上满是惊恐心中却明白在这死亡的盛宴中胆小者往往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掉。/非常文学/震天的厮杀声中,一个鲜红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所过之处留下一地死亡的讯息,当那人走近才发现他一身锦袍早已被鲜血染透,满脸血渍中依稀看到那白皙俊美的面容,薄薄的嘴唇,精致的鼻子,清澈的双眼,只是眼底的麻木与杀意却让人不禁胆寒,林天远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身边的战士一个一个的倒下,他的招式早已凌乱只剩下一味的砍杀,身后被他护着的一个小兵惊恐的看着这样的林天远,几个时辰前这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驸马,这个微笑着让自己带路巡视军阵的三驸马转眼间禁变成了地狱修罗一般双眼血红没有了一丝人的气息如同野兽一样将眼前所有阻挡自己的人撕个粉碎。

    天际的朝阳已然照亮了这硝烟弥漫的山林,西山上主营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拦住他!”随着一声夹杂着愤怒的断喝,一身蓝衣的南宫御风面无表情的拦在了慕容辰逸的身前,“皇姐!我一定要过去,她有危险,我不能不管!”慕容辰逸脸色惨白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慕容昭月,噗通一下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这一跪让慕容昭月喉中涌起一股腥甜,这就是他的弟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这辈子都根本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女人至自己的生死不顾!慕容辰逸!我的好弟弟!你以为姐姐的心痛就会比你少半分吗?此刻他为了你我的安危以命相搏,我多想奋不顾身与他同生共死!若不是为了你我们怎会有今天?

    凝着慕容辰逸坚决的双眼,母后临终的遗言犹在耳边,“保护他,助他夺取天下……”母后那欺盼的眼神,虚弱的神情,那一直以来爱溺的微笑!在世人眼中她慕容昭月备受宠爱,却没有人知道在辰逸出生之前无论自己拥有多少父皇的宠爱,无论自己做什么母后都不会对自己多看一眼!唯有自己护着辰逸的时候母后才会对自己温柔的微笑……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答应母后的她一定要做到,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因为她不想让母后失望,她害怕母后会不理她!

    紧紧握住双拳,慕容昭月走到慕容辰逸的身边,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扔在了辰逸身前。/非常文学/

    “皇姐,你……”

    “杀了我!”

    “皇姐!”慕容辰逸心中惊痛,看着地上锋利的匕首,他双手颤抖起来,皇姐的性子他如何不知,她永远都是说得出做的到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为了保护他这个弟弟,皇姐这些年吃尽了多少苦,甚至为了自己她利用林天远一步一步将他推向朝堂的漩涡推向更高的权利只为了给自己铺平道路,自己看得出来,善于心计的姐姐对任何人都可以毫不留情唯独林天远,她是真的爱上了,爱的很深很深啊……

    “皇姐!”慕容辰逸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些许无奈与悲伤,上官凌欣,那个刻在心底千百遍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痛,慕容辰逸伸出手将匕首握在了手中站了起来,惠妃!浮阳王朝的惠妃!父王的女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罢了,无奈心有所属有些事情却不是说忘便能忘了的,当惠妃求自己将她乔装带来围猎的时候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那让人怜惜的神情下辰逸还是心软了,将她化妆为紫龙卫放在了慕容昭月的帐前看守,谁料却被林天远当作寻常小兵带到了战场……早知有这一天当日便是死,他慕容辰逸也不会让惠妃身处险境!

    眼中豁然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慕容辰逸将手中的匕首直指慕容昭月的胸口,“皇姐,人是我带出来的,我必须完好无损的将她带走!”

    “是吗?”慕容昭月冷哼一声,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释怀来,“若要走便杀了我,如果你那般坚定对你来说这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你以为你将她带回来又能怎样?她永远是你的母妃,是父皇的女人,你还是不能多看一眼,无法触碰分毫,她也不会将你放在心上,不会对你任何情意的。”

    慕容昭月的话将辰逸心中的痛一点点放大,一点点破开,像是用最钝的刀子在你的心上来回的划割,不会流出血来却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的痛更让你疯狂让你及时痛彻心扉也不能呼喊分毫,慕容辰逸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昭月大笑了几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宫御风,笑道:“好……好,你们都好,你们都能生生将自己的情爱扼杀隔绝,唯独我不能,哈哈哈哈哈,如你所愿!如你们所愿便是了!”一把丢下手中的匕首,慕容辰逸转身跑进了营帐中,向南宫御风点了点头,那蓝色的身影便跟了过去,慕容昭月身子一晃,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咳嗽了几声用袖口拭去嘴角的鲜红,慕容昭月看了看山下茂密的山林,原本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这般空旷的宁静让她眼中生气淡淡的雾气来,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母后……雪儿大概要让你失望了……

    林天远……你若死了,世间怎可独留我一人活着!我慕容昭月说过,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你不可一个人走掉!

    西山之乱最后还是以慕容云轩的失败而告终,即便他让林天远的紫龙卫全军覆没,即便他挥军上山占领了西山猎场他依然一败涂地,因为他没有料到西山上的营帐中空空荡荡没有一人,也没有料到就在他占领西山一盏茶的功夫山下突然冒出了近一万人的军队,队伍中旗杆上的“预”字旗迎风飘扬,让他更加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派人命令包围永州的军队回西山驰援之时所有军队全部倒戈纷纷对他亮出了长枪,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真正的统帅右卫大将军袁海。

    当浮阳帝在重兵保护下走上西山之时慕容云轩神色灰白,唇边留着自嘲的笑容,“好你个林天远!死了还能摆我一道!我慕容云轩今次无话可说,我败了!”

    “你说什么?”一个颤抖的声音让慕容云轩一愣,一旁空荡的营帐中慕容昭月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她身后慕容辰逸,李敷,李墨,南宫御风,包括那个冒牌的皇帝等人都从营帐中走出,当那个唯唯诺诺的皇帝走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万岁之声震动山野。

    “你……你们……”看着一旁身着龙袍在重兵之中跪下的浮阳帝,又看了看身边南宫御风身后神情微沉的浮阳帝慕容云轩有些傻了。

    “都起来吧。”浮阳帝从南宫御风身后走了出来,大家起身后那个身穿龙袍站在军队中的“浮阳帝”嘿嘿一笑,一抬手没一会儿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便站在了大家面前。

    “阿水!”

    “青芜,袭月……你们都来了。”枫叶谷众人聚在了一起,看着慕容云轩眼中不免满是愤恨。

    原来那日见西山下的砘兵整齐有序林天远便料定事情不简单,见兵力不少虽更换了盔甲但行动间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全然不似之前推测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林天远思索再三便命青芜,阿水回京查探为何右卫大将军此次没有跟随围猎却留在京城,这一查不要紧发现大将军袁海竟然被囚禁于东郊的一个别院中,负责看守的就是慕容云轩的得力助手欧阳烨,青芜与阿水当即救出了大将军几人在欧阳烨的追杀下一面躲避冲突一面马不停蹄向着西山赶来,袭月到达永州后果然无法借到一兵一卒可就在她几乎抓狂之际程素竟然赶到,手持浮阳铁卷命令永州太守出兵,见永州有异动慕容云轩果然分兵围之,而此时带领一万预家军的预亲王世子韩复于雾川镇码头登陆,乘坐的正是李家商队浩浩荡荡的商船,在陆初寒的接应下大军浩浩荡荡到达西山围场,至此一场驰援西山的计划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以真作假,无中生有……”浮阳帝沉吟着这四个字眼中露出赞许,从上西山开始这位驸马怕是早已心细如发的看出雪儿的敲山震虎之计了吧,西山被围等待救援无疑是下下之策,为了让慕容云轩自乱阵脚慕容昭月故意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让人误以为浮阳帝借着上次抛尸已然离开了西山,而出人意料来到西山的林天远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并未点破,还在上西山之前布下了一连串的计策,胸有成竹上山,不畏生死以三千紫龙卫对抗八千叛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装作自己只有三千兵力拼死抵抗放松敌方警惕此为以真作假,派人扰乱敌军后方使其心生疑虑疑惑浮阳帝早已逃离,暗中集结一万预家军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此为无中生有,“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好个深藏不露的三驸马,当世能如此用兵如神者除了他便非你莫属了吧!”浮阳帝唇边露出一丝深沉的笑意,随军而来的程素听闻慕容云轩那句林天远已死脑中一片晕眩,无奈此时的慕容云轩早已被惊慌失措的慕容昭月与辰逸包围,场上又有浮阳帝在程素只得紧咬下唇将焦急深深藏于心底。西山之危既解浮阳帝立刻派人寻找三驸马的下落不在话下,而兵败的慕容云轩却是无论昭月姐弟问些什么都不肯再开口,浮阳帝命人削去了慕容云轩的皇室宗牒投入了御案司大牢审理定罪。

    西山一役死去的人永远的留在了这个承载着辉煌于罪孽的地方,而那些曾经那么明确那么坚定的信念却如同受到重击的茶盏,虽然没有碎,可是有一些裂痕在其中缓缓展开,随着每一次倒入滚烫的茶水一点点的裂开,一点点的分崩离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猝然崩溃,那时一切又是怎样的一番物是人非谁都不知道,浮阳王朝上下一个人的名字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他叫林天远,是当朝三公主的驸马,是以一人之力力解西山之危的大功臣,是下落不明人人传颂口中的大英雄,林天远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林天远的画像贴的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抓捕逃犯,看着街上林天远的画像程素心中一痛,“走吧!”向马车外的江玉凌说了一声,随着白马的嘶鸣一辆简素的马车驶出了京城,公主府中看着烂醉如泥被自己强留在京中的辰逸昭月无奈的叹息,独自回到房中卷缩在床角,没有温度的帷帐中还留着那人一丝清新的气息,心中一阵绞痛,想起林天远那晚离开时的细心呵护昭月似是掉进了一汪冰冷的池水中一般,窒息的感觉生生扼住了她的咽喉,啊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口中喷涌的鲜血染红了绣着梨花的床单,若你不回来,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绝美的面容上扬起清澈而满足的笑容,又一次她没有去想那所谓的皇位,没有去想母后的遗言,她只想随他而去,只想陪着他承受一切的伤痛……感同身受……昭月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她只是单纯的在想,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一般简单的在想,若是可以怕他一起痛,一起死,这样是不是也会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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