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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万般锦华

    昨日事,譬如昨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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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绿的树荫下。蓝镯以一种娇美宁静的美好神态微微抬首看向尘诀。然后轻轻拨了一下琴弦,琴音疏漫清远,犹如清脆的玉珠滚落。浅声吟道:“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由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然后她轻笑一声“皇兄,掌中之物,未必为掌所握。你要小心。”琴音有响起,悠然凄婉。

    尘诀淡漠的瞳孔凝视了蓝镯一会,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蓝镯用手止住弦,轻轻的趴在琴上“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良久才又缓缓说道“勿自辱之。”心底如海绵一般浸满了不可言喻不能哭泣的忧伤。尘诀心性太过良善,他怎么能与瑾相比?泪终于漫上来,静静的,不为人知的落下泪来。像水滴入海一样无声。哥,尘诀这般费心为你,而你的回报,踩踏于他的良善之上,只是为了最终的胜利?今天,蓝镯才真正知道帝王之心是多么的残忍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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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皇宫,树木一片繁盛。但是,只有两棵樱花树。

    一颗绽放粉红色的花朵,另一棵,绽放着绿色花瓣。他们并肩生长,相依相偎。在五月明媚的阳光下,同时结苞,一起开放。红色娇柔明媚,绿色秀丽挺拔。

    而现在樱花,已经全部绽放。偶尔风过,花瓣静静的落了下来。

    瑾就站在这漫天花雨中。轻轻的笑,神色悠然宁静,对身旁的白瞳静声说道“生命中会出现很多人,有人会走,也有人会留下来。所以我不强求,亦不奢望。”

    “对待楚姑娘也犹然如此?”

    良久,那声音清浅淡淡回道“是。”

    姬瑾回眸微微一笑,仿若万千朵樱花齐绽,万般锦华。

    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水一旦流深,就会发不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也就会显得淡薄。他深切渴望这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但他深知难以可得。所以他宁愿逃避,永不受伤害。他内心凉薄,便也不信任他人会有炽热的情感以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放弃,放弃他应该会得到的所有美好时段。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他避免了一切开始。

    这个世界,真让人心寒。

    帝王轻扬的眼角眉梢,从容的表情。还有,从眉梢到眼角荡漾着柔和明媚的笑意。衬着这柔媚绿色的春意,更让人觉得心寒,只是从心底慢慢升起的寒凉,谁又能阻止?

    旁边一直沉默的墨色锦衣侍卫终于启口:“要踏上去么,这修罗之路?”白瞳并不阻止,只是眼眸忧伤静静站在一旁。白衣上的微芒竟似弱了些。只是在心中淡淡的说,仿佛空谷中的回音,带着持久的悲悯:要开始了。

    是的,要开始了。是的,要结束了。这已达十年之久的争斗。

    姬瑾唇边扬起愉悦的笑弧。他清雅从容下尽是锋利的暗芒。

    “是与不是,又奈何?”

    他的音调柔和而镇静。“我承受一切,如果这是我的命运的话。再说,”他的笑意轻轻浅浅的,眼神漠然平静“我已经没有动摇和停止前进的权利了。只有被杀的觉悟,才有资格杀人。”

    凤凰发出一声轻柔而颤抖的鸣叫。他抚摸这凤凰柔顺的羽毛。淡笑。凤凰忠诚,他虽命令去守护楚绿,但仍是放不下他。所以便会时常回北方帝国,看他无事,便立时返回东方帝国。

    他贴近凤凰的耳朵,以极低的声音轻柔的说道“无事,不必担心。快回去吧。”

    他看着凤凰化作一缕青烟不见。才将目光转向影只。“只是,你想得太轻易了,影。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完成一切。即使是这种事情,需要的也是时间。”他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樱花瓣。如墨的发遮住了眉眼,唇角露出轻蔑而高傲的笑容。只要谁赢了这场游戏,就可以按下终止键。弱肉强食,这是整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谁能一辈子站在高处俯视一生?最终还是这般魂归泥土而已。只不过,在这皇苑深处没有多情的葬花人罢了。

    他轻声漫语,仿佛随意的春光“不能要已流出的鲜血白流,所以才要付出更多的鲜血。”

    白瞳和影只一同跪下,右手扶肩,齐声轻道“王,我会与您一起。”语气并没有多么昂扬,但是全是坚定与决绝。

    瑾不禁微微一笑“生死有命,你们何至于如此?”笑容散漫从容。眉眼中锋芒一闪而没,仿若天下剑气聚于一处。

    “至于修罗之路,真想要踏上,可能我还没有那个资格,你们忧心什么。”他随便的说,目光却缓缓幽深的打量着影只。他不将形单事实告诉影只,心思极其残忍决绝。他利用事实,准备对残冷的恶魔实施惩罚。他遗传了他父皇的耐心。他浅浅而笑,只是一刹那间微微露出自身凌冽而又冰冷的气息。淡淡提醒道“影,最近你为了那件事,态度过于急躁了。身为下一届魔界之王,记住不要忘了应有的风度和微笑。”

    霎时,影只的神色一凝。姬瑾亦不再多话“行了,你们退下吧。”

    说着不在意的自行而去。

    倨傲,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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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

    瑾淡淡笑看手中的白玉杯,轻声道“也许,我该换个杯子了。”

    婆娑一贯温柔,从不多语。今日也忍不住启口“王,这可是您的母妃。。”看着姬瑾眉宇间的神态她最终将齿间的话语咽下。

    瑾轻声哼笑。暗藏一丝嘲弄之意“她人都不在了,还要这些无用的东西干什么。”他仔细的看着手中通体洁白精美的羊脂白玉杯,淡淡讽笑“既然是喝茶,总不能一直不伦不类的用这个杯子。从今天起,还是为我准备一套上好的紫砂吧。哦,”他眼眸变得幽深,笑意变得模糊起来。只是语气依然平淡清冷如昔“用如火来淬吧。”他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半晌才静静道“这件事,就交给影只来办。”

    然后他就沉浸在书中,再不多言。

    婆娑不再相扰,安静退守在旁。看他神态如悠然的水墨漫逸,满是雍容的安适,竟将心中淡淡的忧伤全部消失,全是柔和与平静。

    此时,姬瑾淡淡一笑,看来影只已经收到他的暗示。今夜,应该很不平静啊。以影只之能,应该在他说魔王之子是就意识到他在欺瞒有关尘诀的一切。因为只有知晓形单的身份,才会知晓这点。

    瑾在大殿看书至夜。若有若无的茶香淡淡萦绕周身。

    他看向身边的柔弱女子,轻声道“婆娑,这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婆娑看了瑾一眼,点了点头,随之退下。

    夜已渐深。一个暗影轻轻出现。影只单膝跪地“王”。

    瑾漫然笑道“影,让朕等了许久。”

    他缓缓走至影只面前,随意的将手虚抬一下,让影只起来。“今天我不会解你疑问,所以你也不必多言。我故漏破绽只是今夜想要见你。”他闲闲的看影只一眼,笑意盎然。

    “想要见我,召唤随时能到,何必如此费事?”

    瑾的声音轻而散漫,仿佛夏风吹过如镜的湖面,泛起淡淡的波澜“因为我很懒啊。”

    影只锐利的眉毛轻轻皱起,心中竟不期然的泛起一丝寒意,缓缓道“就因为这个?”

    瑾轻笑出声“当然不是,”随之笑意慢慢落下“我是想知道,以你的忍耐,会什么时间问我,顺便看看这件事在你心中有多么的重要。”他的眸光越发的冰冷“我没预料到的是,竟然撑不过一夜。”

    影只语气略带嘲讽,淡淡哼笑一声“没有预料到?”那他一夜不睡是为了什么,好玩么?依他惫懒又百般算计的心性,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别说他勤政,笑死人了。这个人,素来不做无利之事。

    然后影只浅浅道“谁说这话我都会相信,只有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没有人能比过你的心智,天下的掌控只在你的执手只间。”

    可谓算无遗策。

    瑾从容不迫的打量着影只,不以为然的抿了抿唇“你的恭维朕收下了。这次夜半找你而来,为了探知你的心思是其一。其二,是为了尽早结束宫斗。”

    “是我的错了,”他微微看了影只一眼,便撇过了头,极柔和美好的笑了“我一直无法狠心抛弃良知,导致整个局面止步不前。也因此连累你们跟我一起。我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这点竟一直无法舍弃。我一直努力绕过此步,没想到最终还是依了你的预言。该避免的我都避免不了。要不是我为了顾及亲情,宫斗何至于达十年之久?”人人只道他是善于谋略的从容帝王,却忘了他仅仅只有十九岁的少年。亦会踌躇犹豫。即使做出如此决定,声音还似往常一般清和“看来,已经到抛却的时候了。修罗之路,我要踏上去。”他再次看向影只,笑容倾城。他在白日只是浅浅敷衍几句带过,以免白瞳谈们心伤难过,再度面对恶魔是却坦然毫不犹豫的说出。淡淡打量影只的神色,随即又是微微一笑。浅声解释道“我在白天之所以不明确告诉,就是因为知道以他们之能,十之**能猜测出我心中真正所想,但只要我不真正明确以告,他们依旧心怀希望。我人虽狠绝,却也不愿将他们逼迫至此。毕竟,”他又是一笑,讽意暗藏眸底“在他们心中,我做的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有理由原谅,当我还是原来那个淡漠皇子。他们既不想,我又为何要打破他们心中的幻想?”

    影只沉吟良久才道“你既已放弃自己所一贯囚困的枷锁,心思不知是如何的狠绝。那我也无妨试探一下你的心思,”男子狭长的眼睛阴冷森然“竹雾,怎样应对?要主动出击么?”

    “影,你这可是在问我?”瑾笑音淡淡,神态愈加从容平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语气温和,但眼瞳深处却夹杂着尽是彻骨冰冷的恨意。从眉梢到眼角都是轻浅的笑意,从容宁静。掌握这绝对的生杀掠夺。但他从来不愿伤及无辜,而他们都是入局之人。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

    凤凰的静静流下眼泪。黑暗中传来一声呜咽,那是一声没有忍住的悲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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