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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1章 一箭双雕

    “所以皇上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削弱了吕家的同时,也打压文渊?”

    “不止。”君兰舟道:“你说徐家人如果听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想?两件事一联系,不用求证都猜的出肯定是吕妃幕后主使,皇帝念旧情才只降了她的位分罚个禁足了事,外头的人或许称赞皇帝仁慈,是念旧情的主子,可徐家人一定会狠极了吕家人。徐家和吕家的矛盾从来就没有少过,如今只会加剧。这两家相互掐起来,皇帝才好制衡啊。”

    阮筠婷点了点头,叹道:“我现在真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你瞧瞧皇帝,这种主意都想得出。不但聪明,而且心狠,也难怪他能稳坐江山十六年。”

    君兰舟也不无感慨:“或许咱们现在觉得皇帝的手段不能认可,然,只有真正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才有发言权。说不定轮到你我,会比他还要狠辣。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阮筠婷闻言,沉重的“嗯”了一声,心中所想的是如劲松挺拔心如清风明月般疏朗的韩肃。

    将来有一天,若他们真的举事成功,他也会这样吗?这一天她想都不敢想。

    投毒之事总算告终,无论真相是什么,振国司奉旨不许继续追查,君召英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在徐凝x巧是聪明人,如今又有了儿子,在君召英面前说话更加有分量,她不过几句话就劝的君召英乖乖听话不在追究此事——

    “身为人臣,只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说的好听你是朝廷命官,说的不好听,你是皇上的工具。工具若是不听话,下场会如何?难道你还要因为这么一点的小事连累了整个君家?”

    君召英听了连连称在娘子英明,哄的徐凝巧眉开眼笑。

    而过了没几日,大梁城中便传开了一个大消息。从前的户部尚书戴思源,在极北苦寒之地不幸染病身亡皇上得到消息后,叹息不已,念及戴家曾经有功于社稷,且戴思源已经亡故就算功过相抵,免了戴家的罪,戴思源之子戴明责令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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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腊月,天气越发的寒冷,阮筠婷体质阴虚,好在有水秋心和君兰舟一同研究着为她进补,又整日的穿着厚实的棉衣躲在屋里不出去这才没有那么遭罪。

    眼看着外头又下了一场小雪,水秋心便拉着君兰舟出去,说是要种药。

    “水神医莫不是糊涂了。大冬日里的居然说要种药。”婵娟将茶盏放下,奇怪的道。

    阮筠婷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道:“水叔叔种的八成又是什么稀罕物。”

    到了门前,撩起夹板的棉门帘,冷空气迎面扑来,带着一种属于大自然特有的清香味让人心旷神怡。阮筠婷不免多吸了几口,转而道:“好几日没出去了,婵娟你吩咐人备车,咱们出去溜溜。”

    “可是君大人吩咐不许郡主吹冷风。”

    阮筠婷佯作生气:“还不快去?”

    “是。”

    婵娟无奈,只好出去叫上红豆一同去准备。

    过了一炷香时间,阮筠婷穿着柔软保暖的白兔毛大氅,抱着苹果大小的精致小手炉,坐在铺着柔软虎皮的马车里笑吟吟的望着窗外。

    冬日里街上人并不多,可两旁摆摊的也都出来了,越往市集里去,人声越是嘈杂,有熟人见面相互问候的有叫买叫卖的,有爹娘唤调皮儿女的。如此浓郁的生活气息,当真让人心情舒畅,不过越是市井之地,也越能看到真实的生活,阮筠婷也看到墙角处破衣烂衫的乞丐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君兰舟小的时候……

    就在马车转过拐角之时,一个字画摊子映入眼帘。寒冬腊月天里,一幅幅字画被风吹的飘扬,水墨图上不论是山水美人还是行书狂草,都让人感觉黑白掺杂的颜色凄凉的很。一个消瘦的年轻人,穿了件蓝色粗布交领的夹袍,正抄着手呆站在路旁,神色木然的望着空气中的某处发呆,下巴上的胡茬在他原本英俊的面庞上,更增添落魄之色。

    之浅?!

    阮筠婷看到戴明时,下意识的放下窗帘。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感。曾经多么潇洒如仙的一个人,为了梦想中的理想国度,竟然被皇帝利用,沦落到如此境地,戴家如今除了戴雪菲过的还好,其余的,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他们坚持的土地政策,终究是害了他们。

    堂堂一代才子,做若兰八赋,修《问典赋》的主编纂官,曾经风靡全国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良人,现在却沦落到街边卖字画······他有满腹的才学和报复,曾经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眼中,闪耀的都是自信的光芒。可现在呢,他形容枯槁,被现实磨光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甘心的受皇帝的摆布,成了街边讨生活的穷苦人。

    “停车。”阮筠婷声音颤抖,叫停了马车。

    撩起车帘,回头看距离他大约有五六丈远的戴明。

    他是个相当骄傲的人,他有个做王妃的妹妹,还沦落到街边卖字画,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虽然肯帮他的人未必有很多。毕竟他是罪臣之子,早已经虎落平阳,曾经被他压着一头的那些人,不趁机报复就已经不错了。

    阮筠婷叹了口气。

    “郡主,您怎么了?”婵娟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今赚了这么多银子,要如何花。”

    “啊?”婵娟闻言笑了,“郡主喜欢如何花都好啊,不说王爷给郡主留的,就说郡主自个儿的归云阁也赚了不少啊。”

    “婵娟,你当初是怎么到了徐家的?”

    婵娟笑着道:“家里穷,孩子多,爹妈养不起,乡下人若是赶上灾年,连饱饭都吃不上,自然是能卖丫头的卖丫头,不得已连小子也要卖。我们家养了八个丫头三个小子,我是老大,所以第一个就卖我咯,我卖身的钱起码能养活弟妹活一阵子。”

    婵娟说这些话时,面上没有一点的悲伤,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阮筠婷听着心里却堵得慌。她可以想象那种被逼到走投无路要卖儿卖女的境地,到底是让人多么绝望。

    “那像你这种的孩子,乡下是不是很多?”

    “是吧,咱们在都城,自然不大看得到这种情况,那些较偏远的地方会严重一些,不过天底下到处都有可怜人,我还是好的,赶上好人家买了我。若是运气不好一些被坏人买了去,打断腿打断胳膊让满大街行乞,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就见过那样的,后来受不了了自个儿逃出来,因为残疾找不到活做,只能沦为乞丐,任人欺凌,凄凄惨惨的死了。”

    阮筠婷点头,道:“若是能开个善堂,就好了。”

    “开善堂?”

    “是啊,那些有钱的人家自然不在乎,可是穷人家却不然,开个善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平日里将各家的孩子聚集在一处念书,好歹也不做睁眼瞎,明事理之后,也不会心生歹念,不会为非作歹危害到旁人。若是赶上灾年,还可以办粥棚施粥。”

    婵娟听的一拍手:“郡主,这个主意好。”迟疑了一下,又道:“可是,您是西武国的郡主,在大梁开善堂,王爷会不会······”

    “难道大梁人不是人啊。”阮筠婷嗔怪的白了她一眼:“我不光要在梁城开,还要在全国开,西武国也要开。”

    “天啊,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婵娟咂舌。

    阮筠婷笑道:“我赚那么多银子,哪一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能带走吗?再说这些银子都是权贵手中得来的,就算帮他们做做善事,帮他们积德了。银子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我能花的出这么多银子,自然还能赚回来。”

    阮筠婷吩咐马车启程,回到养心小筑,正赶上君兰舟也是才进门。阮筠婷下了马车就拉着他的袖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君兰舟奇怪的看着她,半晌方迟疑的道:“婷儿,你不会是为了戴之浅,才起了开善堂的念头吧?”

    阮筠婷扑哧一笑:“我的确是在街上看到落魄的戴之浅了,也想过让戴之浅去善堂做个教书先生,也不浪费他的才学。不过这个念头,却不是今日才有。而且这件事,对你和文渊所做的事情也有帮助。”

    君兰舟闻言,眼睛便是一亮。

    阮筠婷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能得民心,自然能得天下,如今是积累人气最好的时机。”

    君兰舟一拍阮筠婷的肩膀:“好婷儿,我这就与文渊联系去,与他商议出可行的对策。”

    阮筠婷含笑点头。

    君兰舟向前走了没几步,突然转身奔了回来,阮筠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搂在怀里,他的黑色大氅兜头罩住两人,黑暗中,双唇被他寻到,肆意的吸吮,唇舌交缠。

    阮筠婷的心如擂鼓一般,这可是在院子里,虽说周围没有人,可到底不是在屋里,他怎么如此孟浪起来。

    一吻结束,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君兰舟将大氅拿下来,又顺了顺阮筠婷被弄乱的鬓发,宣告似的道:“你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他还是在在意戴明。阮筠婷开怀而笑,重重的点头:“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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