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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3~494章 空穴来风?

    皇帝怒不可遏,背着手来回跺步:“兵部那群混账是干什么的?怎么南疆叛乱再起的消息让裕王爷先得去了!”

    德泰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多言生怕被牵累。

    皇帝如陀螺那般负手转悠了半晌,冷笑一声坐回原位,玩味的一指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奏折:“狗奴才,跪着干什么,还不把裕王爷的奏折拿来朕看。”

    “是。”德泰连滚带爬的去将奏折捡了,用袖子将不存在的灰尘擦拭干净,双手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来,又看了半晌,冷笑出声,看来这十万的兵权韩肃是舍不得释了。

    “来人。”

    “奴才在。”

    “传朕口谕,让振国司暗部的人速去南疆调查叛乱再起之事。”

    “遵旨。”

    皇帝调查南疆叛乱的人还没等到{达南疆,便有当地的官员呈上奏报,说是李的侄子李云玄整理余部,打算东山再起。

    皇帝再三调查,确定南疆叛乱属实,韩肃并非是胡乱编造调走了那十万人,心下安定了一半。可是裕太妃和戴雪菲以及韩肃长女韩萱,皇帝却是一时半刻不会放回去。

    阮筠婷这几日在宫中小住的日子并不如上一次的舒坦。

    上一次,她行动自由,又是住在延寿宫里,可以闲了就与徐向晚聊天下棋。这一次,她的行动虽然不受限制,可不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宫女太监十来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去徐向晚那里,连说话都要防备窗外明目张胆听墙角的人。

    两次下来,阮筠婷就明白皇帝此番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如囚犯那般圈起来,她也越发肯定皇上知道韩肃和君兰舟在一起。

    许多朝堂之事,深宫妇人自然无从得知,阮筠婷身旁的宫女太监们尽职尽责的盯梢·她更无法打探外面的消息,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徐向晚,可徐向晚都不知道的消息,阮筠婷自然无从得知。

    阮筠婷起初着急·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十日,她也就不急了,急也没用,折磨自己做什么?

    “郡主。”伺候她的宫女名叫桃红的,进了屋恭敬的行礼道:“婉妃娘娘着人来请您一道去探望太后呢。”

    阮筠婷放下书册,在罗汉床上坐直身子。她入宫这么些日子,的确还没去探望太后。听说太后病重·她是怕自己出现,将太后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万一加重了病情,岂不是她的不是?

    可徐向晚既然邀请她,必然有她的道理。

    阮筠婷笑着点头道:“好,那先伺候我更衣吧。”

    “是。”

    宫女们屈膝行礼,扶着阮筠婷到了内室,打开紫檀木雕刻凤凰花的衣柜让阮筠婷挑选。阮筠婷随手指了一件秋香色圆领对襟的素面薄纱袄裙·由宫女们伺候着梳了随云常髻,又上了淡淡的妆。

    小宫女捧着托盘进来,黑漆的木制托盘上放着各色各类鲜艳的花朵。

    “请郡主簪花。”

    阮筠婷看了看·从里头挑了一朵粉白的锦带花递给桃红。桃红便殷勤的笑着,一面将花簪在阮筠婷发髻上,一面笑着道:“郡主真是美丽,这秋香色寻常人穿来会显得脸色暗淡,可郡主穿上却更显的肤白赛雪,粉白的锦带花也正好点缀您的容貌。”

    阮筠婷闻言,目光在铜镜中与桃红相对,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桃红扶着她起身,拿了嫩绿色的轻纱披帛搭在阮筠婷双臂间,又将檀香木折扇双手呈上。

    阮筠婷打扮妥当·摇着檀香木扇去往延寿宫。到了宫门前,见宫女和太监已经预备好两台竹轿,一台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用的四人抬轿,另一台则是八抬。

    徐向晚身着玫红色交领半壁,里头穿着白底浅红色梅花的高腰长裙,梳了简单的发髻·打扮的清丽脱俗,与寻常时候的华贵全然不同。

    “你来啦。”见了阮筠婷徐向晚温柔的招呼。

    阮筠婷笑着点头。

    两台轿子并行,一人在宫道正中,一人在偏侧,宫女太监们选了较为阴凉的一条路走,迎面有带着花香的习习凉风,很是舒坦。

    阮筠婷便低声问:“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给太后请安?”

    徐向晚幽幽叹道:“太后病重,我私下里问过太医,说是已经时日无多了。我想虽说你是西武国的郡主,好歹也曾经是南楚国人,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才是。”

    “还是你想得周到。”阮筠婷笑道:“我只担心太太后看了我会生气,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到你生气?”徐向晚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阮筠婷苦笑着点点头。上一次太后设计她,寒冬腊月将她关在了梅园,她为了取暖,也为了报复,将长公主当年栽种的梅花给烧了。估计太后看了她会火冒三丈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慈安宫跟前,皇帝曾经生太后的气,也只是让太后在慈安宫里静养不许随便走动,可没有说不许旁人来探望。到底是亲生母亲,再有什么皇帝也不会对太后下狠手的。

    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进了慈安宫,自然有慈安宫的管事太监去里面回话,不多时,太后身边的钱嬷嬷便快步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两人行礼:“奴婢见过婉妃娘娘,端阳郡主。”

    “钱嬷嬷不必多礼,”徐向晚笑着虚扶了一把,道:“太后今儿个身子可还好?”

    钱嬷嬷自然知道徐向晚是皇帝宠妃,如今已经赐了姬姓,若皇帝要立后,她定是不二人选,态度极为恭敬谨慎的低声答道:“回娘娘的话,太后身子虚弱,不过精神尚可。”

    “嗯,各宫可有人来侍疾?”

    “柔恭皇贵妃才走没多大功夫,其余妃嫔也来过,只不过太后喜静,将人都打发了。”

    “裕太妃呢?可来过了?”

    “来过了,太后那会儿正在休息,裕太妃便带着王妃回去了。”

    徐向晚问一句·钱嬷嬷便如实回答一句,说话间几人便到了寝殿。

    太后花白头发披散着,身上披了一件松石蓝色的锦缎褙子,病歪歪的斜靠着方形的肃锦软枕·脸色苍白中透簿蜡黄,眼下有一圈的青灰阴影,嘴唇也苍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仿佛笼罩在一层黑色的雾气之中,透着沉重的死气。

    一看到她如此虚弱,阮筠婷对他的厌恶就少了一些,再怎么说·她也是君兰舟的外祖母。

    虽然这个外祖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君兰舟。

    “太后金安。”徐向晚袅娜行礼,阮筠婷也随着福身。

    太后精神不济,声音也很沙哑,只是嗯了一声。目光一转看到徐向晚身后的阮筠婷,眼里突然像是点燃了一簇火焰,眉头紧皱着撑起身子,干枯的右手指着阮筠婷,沙哑的道:“你·你还我的梅林,你这个贱人!”

    太后如此破口大骂,当真让在场之人都觉得尴尬无比。阮筠婷是西武国的郡主·是皇帝请进宫来的贵客,又是徐向晚的至交好友,连皇帝和徐向晚都礼遇有加,到太后这里不过是好心探望,却被如此侮辱。

    钱嬷嬷忙扶着太后,紧张的道:“太后,您看错了,这是端阳郡主,西武国的端阳郡主啊。”手暗示似的摇晃太后的手臂。”

    徐向晚面色阴沉,她对太后自来就无好感·更何况上一次她亲耳听见太后要灭她的口,若不是她与水秋心的交情,如今别说祈哥儿,就连她的性命也早就不在了。如今她又这么辱骂阮筠婷,徐向晚不悦的斥责一旁的奴才:

    “你们都是怎么服侍太后的?怎么吃了这么些的药,太后还是犯糊涂·连人都不认得!”

    明显的指桑骂槐,让众人惊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太后瞪着徐向晚,又瞪阮筠婷,仍旧在骂:“你是贱人,毒妇,你还给我梅林,你毁了静儿的梅林!”

    阮筠婷蹙眉望着已经不久于人世的人,心中百感交集。纵然她与自己的立场不同,仍旧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的事实。或许,太后与已经故去的公孙丞相的感情是真的?正因为长公主是公孙丞相的女儿,她才格外的疼爱?

    “婷儿,既然太后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先行告退吧。”徐向晚温柔的提议。她今日拉着阮筠婷来也就是为了走个过场,免得皇帝和宗亲背地里说阮筠婷是西武国蛮子不懂礼数。如今来了,却让阮筠婷讨了骂,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也好,太后也该休息了。”阮筠婷不以为意的笑着,与徐向晚一同离开了慈安宫。路上,钱嬷嬷跟在旁边一直不停的赔不是,徐向晚都只是敷衍的笑着,将不悦表现的很明显。

    才刚回到延寿宫,就有小太监到徐向晚身边低语了几句。徐向晚听了一愣,打发周围的人下去,将阮筠婷拉到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南边战乱又起,裕王爷的十万大军在次回到南疆平乱,可裕王病了,如今在王府休养。”

    阮筠婷听了,心头难以抑制的突突直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她已然明白了韩肃和君兰舟的意图。他们如此兵行险招,若成了,能积累下十万的精锐铁骑,为今后成大事打下基础,然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激怒皇帝,在他们还没有培养好势力的时候,就惹得皇帝狗急跳墙。

    这可如何是好?

    徐向晚见阮筠婷脸色不好,疑惑的问:“裕王爷退兵了,就说明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了,你不高兴吗?”

    阮筠婷苦笑:“我当然高兴。”她是担心韩肃和君兰舟的未来,然这句话,她如何能对毫不知情的徐向晚说?

    养心小筑。

    君兰舟穿着一件素白的杭绸直缀,腰间宫绦上挂着水绿色的锦缎扇袋,发髻高挽,意气风发的快步到了后宅。

    红豆和婵娟见了君兰舟,就好似见了亲人一般,急匆匆行礼,七嘴八舌的将阮筠婷和伏鄂被请进宫小住的事情说了。

    君兰舟在军中早就听闻这件事,点点头道:“我听说了。”

    婵娟不免有些担心,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既然要请郡主进宫去,为何就不能让郡主带着贴身的丫鬟?宫里头的人郡主若是使不惯怎么好?她身子才刚好起来没几日。”

    婵娟前面的话,君兰舟听了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婵娟忠心耿耿罢了·可听了最后一句,君兰舟的长眉紧皱了起来:“你说什么?身子才好没几日?郡主病了吗?”

    婵娟和红豆一同点头:“是啊,郡主头些日子惹了风寒,许是从前生病,亏损了身子,太医来看过,都说郡主虚的很·需要好生调理才行。”

    君兰舟没心情喝茶了,将茶盏一推,“怎么来信都不知道与我说这些!”

    红豆抿着唇道:“郡主知道大人公务繁忙,怕给您添乱,只报喜不报忧。”

    虽然她如此作为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君兰舟心里仍旧很是不好受,若是可以,他当真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她身边·只想好好的看着她守着她照顾她。

    见他眉头紧锁,红豆道:“大人,奴婢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只知道郡主身子不好,宫里虽然奢华,可未必就能事事如意,要想静养,还是在自己的府里最好。您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郡主快些出来呢?”

    君兰舟笑了一下,道:“你们去给我预备一份大礼,我要去徐家拜访徐老夫人。”

    婵娟和红豆早就将君兰舟当作男主人看待了,闻言没有二话,立即去预备礼物。

    老太太听到韩斌家的的通传时·正在花房里侍弄一盆剑兰,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花剪,眯着眼睛回头:“你说,是西武国的君大人来访?”

    “是。”韩斌家的道:“君大人这会子正在荣祉堂奉茶。”

    老太太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湿帕子擦擦手,疑惑的道:“好端端的,他一个西武国的官员来做什么。”

    韩斌家的扶着老太太的手臂道:“老奴想来·可能是与郡主的事有关,说不定、他是来跟老太太商议求娶郡主的呢。”

    老太太闻言便笑了:“婷儿如今有了生父,婚姻大事如何轮到我来说话?”

    “老太太此言差矣,端王爷虽然是郡主的生父,可郡主自小就跟在您身边,感情深厚,您说话也是很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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