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目?39 陪你去收保护费
“应该还在附近,你带人去那边看看。”
“不要引起普通民众的注意。”
“是！”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轻缓急促，听得出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而当这样的声音朝他走过来时,纲吉整个人都开始炸起来。
有谁从后面捂住他的嘴,抚过唇畔的指纤细冰凉。
平日里如海藻般卷长的白发隐在了巷子最深处的阴影里,白兰贴着纲吉的后背，锢住他的腰将少年更深地锲入怀里。白兰紧紧抱住这副瘦小的身体,一点点向后缩着直到靠上冰冷的墙壁。
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怀中感觉到的颤抖，跟自己是一样的。
纲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巷子口,被月光照射的那面墙上有一团黑影慢慢变得清晰而高大。他看见形似于手的影子中一支手枪缓缓成型时,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得缓而剧烈。
而这时白兰放在腰间的手忽而伸进他的衣服里，冰凉的手指一路向上，直到靠近了心脏的位置才停下。
紧紧按住的动作，似要从内攥取出自己的心脏一般。
纲吉大惊，不自主地就要开口。白兰似有所察，清亮的紫眸一瞬流过厉光，捂在他唇上的手更加用力。
颈子里流窜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纲吉闭上眼去不敢再看走进来的人影，可是耳边却听着缓缓走进的脚步声。
白兰一口咬紧怀中人的后颈，或是害怕或是恐惧的所有会暴露行踪的一切气息都尽数掩埋在纲吉柔软的皮层之下。
伴随着齿间的猩甜，他看见墙面上那人的影子转身离去。
沙沙的声音如老旧的黑白电视。
低缓沉稳的男声透进两边人的耳朵，一边是对讲机的那头，一边是侥幸避过的两名少年。
他说，“我这边没有。”
声音远去，两人却都没有动作。也许是平复胸口处仍然剧烈的心跳，亦或感受着着劫后余生的幸运。
白兰闭上眼，他想着是谁说过在恐惧的坏境中，人或许脆弱到崩溃，或是将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阴暗面暴露。
手指放松力道却还是保持着禁锢的动作，舔着唇下咬出的伤口，白兰觉得自己是被人吓坏了，因为他想狠狠地搓揉怀中手感不错的肌肤，让它变坏，让它在自己的手下变得破破烂烂。
纲吉是被后颈的痛意惊醒的，他之前一直注意巷口的动静，此时反应过来已是疼楚加身。
白兰看着踉跄滚到对面的人，手指抹去齿间凝出的一珠血滴，「真可惜」
而可惜什么，有可能是指下不再的如苍玉细腻紧致的肌肤。注视纲吉摸着脖子不停呼痛的模样，白兰撑起身，嘴角噙着可怜的笑：“小纲君~人家刚刚被吓到了！”
迎面扑来一阵白色的风，纲吉被人抱了个结实，耳边传来热气，“你不要生气~大不了给你咬回来”
盯着凑到自己嘴边的一截细白脖子，纲吉觉得后颈更痛了啊啊啊岂可修真的好痛啊！
忍住想虐的心，纲吉扭头推离了不停黏上来的人。此时一束月光落到少年头顶，将那一头不常见的头发缀色出奇异的魅力。白兰眉眼中的飞扬跳脱很难与之前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他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男孩子，永远会无忧无虑地快乐下去。
所以，纲吉茫然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啊咧~问我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白兰眼中带上了苦恼，他蹙着眉似在努力说出个答案给纲吉。
半晌，他耸耸肩是个无解的模样。不过，白兰突地抓住纲吉的手，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说，“有可能是跟我的身份有关。”
“身份？”
“是小~纲君的话没关系。”纯色的紫瞳更近了些，笑意天真的白发少年接近低语的声音莫名蛊惑，“告诉你，我的身份。”
“是黑手党哟~杰索家族的下一任Boss就是我”纲吉听到白兰这样说。
其实有时候你会发现，当初围绕着你全部的一些东西，是会被生活中某些闯入的新事物所打败，而那些渐渐忽视不被提起的，会突然以另一种方式提醒你。无关时间，它一直就在那里。
彭格列十代目——对于纲吉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黑手党）？”他觉得脑中的弦像是被谁拨动了下，嘴唇模糊地拼凑出遥远而熟悉的单词，他抬眼仔细看着月光下的少年，想要从那张单纯甚至称得上漂亮的脸蛋上找出与之相关的一点联系。
可惜，没有。
就像他一样，任谁看到自己这样的普通中学生都不会与黑手党联系起来，更别提是荣耀的彭格列。
“怎么可能？”
纲吉大叫出声，问对方也是对自己。
“嗯嗯~我也不想。”白兰从怀里掏出一包棉花糖，嚼着糖话语模糊，“可是，一开始便注定了啊”
“这种东西，不需要个人意志，接受就好了。因为家族意志会取代自己的意志。”白兰举起一颗棉花糖，轻捏起来。
月辉照在他纤白的指尖与清稚的侧脸上，少年被明灭的光分成了两半，另一半蒙上了阴影的暗紫色眼睛勾动着令人难懂的谜语，“从一开始便是了。”他突然看向纲吉，笑意依旧是天真好看的，“仅此而已。”
“可是”想反驳的话来不及开口，纲吉扑倒犹自微笑的白兰。纵然没有声音，但是子弹出膛的热气擦过耳朵时，还是让两人明白了事态急转直下的变化。
看着巷口出现的男人，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去而复返。
“还有一个人？”那人盯着纲吉，对杰索家族少主身边多出的少年感到麻烦。不过一个普通人还不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只是拿枪指了指纲吉，说道：“找死的话自己撞过来。不想死，就把不该看的都忘掉，然后给我滚出这条巷子。”
他很享受纲吉徒然颤动的眼睛，所以很好心地进行补充，“应该不需要我教你什么是‘不该看的’吧~啊？”
白兰握住纲吉的手，发现他的手心黏湿而冰凉，他扬起一丝笑，说：“你走吧。”
纲吉没有去看身旁的少年，虽然他知道白兰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只是看着持枪的男人，慢慢回握住对方的手，小声道：“怎么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这句话是肯定而无需置疑的。
丢下朋友这种事做不到。有多怕？不知道。会胆小会害怕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对方也一样很怕吧。
纲吉握得紧紧的，是个不放手的趋势。他在男人可笑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白兰笑了，扶着墙带着纲吉一起站了起来。
笑声是属于少年人的清朗，一双紫眸盯着眼前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威胁，“虽然杰索只是个小家族，但是也不容玷污呢~”
“哼~乳臭未干的小鬼。”男人显然被白兰宠辱不惊的态度激怒，“喂！你是在向我叫嚣嘛啊！”
“小纲君你先走~”白兰笑眯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眼下紧张的气氛，他依然是纲吉为数不多印象里的乐观模样，“乖~要听话哟~~”
纲吉-_-!看着少年的表情。
白兰的无视，令男人觉得处于主导地位的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他本来就只是一名小头目，返回来却意外发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能把人带回去的话，一定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自己也能摆脱被人呼来唤去的生活。
可是，机会并不会眷顾每一个等待它的人。
当他被纲吉踹掉手里的枪时，男人恼怒不已。原本向男人走去想要缓兵之计的白兰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走出去的纲吉又回来了。
白兰捡起枪，眼中是可见的欣喜，可是当他看见纲吉被另一支枪盯住脑袋的时候，什么颜色都褪去了。他看着男人持着枪，一直将纲吉抵到了墙上。反身被压在墙上的棕发少年，白兰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拿着枪，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在老头子面前选择了14年的普通少年的生活是不是个错误。
“该死的！”如果不是多带了把枪，今天还可能会栽在这个小鬼身上。越想越气，男人一手抓起纲吉的头发。发根被拉扯的痛楚让他吃力地眯起眼，纲吉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怒火，也明白来自对方的威胁，「失算了。没想到还有一把枪」
几乎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被枪口抵住的那一块后脑。所以，白兰的声音在他听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一贯嬉笑带着软软棉花糖音的乐声不见了，嘴角始终沾着的笑也消失了，看着神色认真的白发少年，男人很开心，因为终于让他觉到了自己的受重视。
「只是两个小鬼而已，刚才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男人没有如白兰所想的那样放下手中的枪，他看见男人重重地向后拉扯纲吉的头发，少年痛苦的脸一瞬出现在月光里。
“哥哥现在改变主意了。”话落，男人屈膝狠狠撞向纲吉的膝窝。
“啊——”
“不错的声音。”男人拎起软倒的纲吉，转头看向白兰，语气恶劣，“不知道膝盖骨有没有碎掉呢~”
“呐~已经站不起来了吗？”混着烟酒的鼻息喷上纲吉的脸侧，男人摸了把他惨白的脸，苦恼的脸色继续刺激不敢动作的白兰，“出了这么多汗。刚才游泳去了？哈哈哈~”
白兰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恐慌之感从后脑转移到了腿上。纲吉低着头完全依靠在男人身上，「站不起来。。。完全站不起来」
男人怒极的呼吸声在耳边，纲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压在了垃圾桶里。
“咳咳咳。。。噗哈。。。”
腥臭的味道，让他想起以前同不良青年的时候。「嗤。。。我讨厌楼梯和垃圾」
「有死气丸就好了」纲吉捂着口袋，棉质手套传递微弱的温暖，却暖不了他无法行动的左腿。
说是无妄之灾也不为过，但是是自己造成的不是么。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地抢走手枪，也不会惹来男人的报复。
看着白兰黑沉的脸色，纲吉无奈地裂开嘴却很快再次被压进垃圾桶。
就这样，男人像是玩儿似的抓着纲吉的头一次次撞进垃圾里，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扯回来，然后满意地欣赏着白兰的脸色。
脏臭腐烂的气息争相地从毛孔里窜入，纲吉很担心下次被男人拽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被腐蚀干净的枯骨，而不是完整的人形。
白兰的表情也已经看不清了，被糊了一脸地脏污让他选择了闭上眼睛。
好像有枪声，纲吉茫茫然地听见，不过太远了。
晕眩感传来，被秽物覆盖全身的纲吉扯出没有什么意义的笑容，「不错这回省的走回去了」
不过，交换前纲吉突兀地想到明天不能陪云雀去收保护费了。
*
白兰看着瘫在手心的抢，那支枪的枪口正冒出一股黑烟。
不远处男人仰躺的姿势，凝固在嘴角的笑容，这一切因为男人嘴里不停流出的血液而变得诡异。
“小纲君！”慌张的大叫，再也不复先前。
翻倒的垃圾桶里，一个少年慢慢地站起身。
淡色的眉眼，陌生的眼神，不一样的衣着，一样的脸。
白兰的表情和地上的男人凝固在同样的笑容里。
“不要引起普通民众的注意。”
“是！”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轻缓急促，听得出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而当这样的声音朝他走过来时,纲吉整个人都开始炸起来。
有谁从后面捂住他的嘴,抚过唇畔的指纤细冰凉。
平日里如海藻般卷长的白发隐在了巷子最深处的阴影里,白兰贴着纲吉的后背，锢住他的腰将少年更深地锲入怀里。白兰紧紧抱住这副瘦小的身体,一点点向后缩着直到靠上冰冷的墙壁。
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怀中感觉到的颤抖，跟自己是一样的。
纲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巷子口,被月光照射的那面墙上有一团黑影慢慢变得清晰而高大。他看见形似于手的影子中一支手枪缓缓成型时,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得缓而剧烈。
而这时白兰放在腰间的手忽而伸进他的衣服里，冰凉的手指一路向上，直到靠近了心脏的位置才停下。
紧紧按住的动作，似要从内攥取出自己的心脏一般。
纲吉大惊，不自主地就要开口。白兰似有所察，清亮的紫眸一瞬流过厉光，捂在他唇上的手更加用力。
颈子里流窜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纲吉闭上眼去不敢再看走进来的人影，可是耳边却听着缓缓走进的脚步声。
白兰一口咬紧怀中人的后颈，或是害怕或是恐惧的所有会暴露行踪的一切气息都尽数掩埋在纲吉柔软的皮层之下。
伴随着齿间的猩甜，他看见墙面上那人的影子转身离去。
沙沙的声音如老旧的黑白电视。
低缓沉稳的男声透进两边人的耳朵，一边是对讲机的那头，一边是侥幸避过的两名少年。
他说，“我这边没有。”
声音远去，两人却都没有动作。也许是平复胸口处仍然剧烈的心跳，亦或感受着着劫后余生的幸运。
白兰闭上眼，他想着是谁说过在恐惧的坏境中，人或许脆弱到崩溃，或是将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阴暗面暴露。
手指放松力道却还是保持着禁锢的动作，舔着唇下咬出的伤口，白兰觉得自己是被人吓坏了，因为他想狠狠地搓揉怀中手感不错的肌肤，让它变坏，让它在自己的手下变得破破烂烂。
纲吉是被后颈的痛意惊醒的，他之前一直注意巷口的动静，此时反应过来已是疼楚加身。
白兰看着踉跄滚到对面的人，手指抹去齿间凝出的一珠血滴，「真可惜」
而可惜什么，有可能是指下不再的如苍玉细腻紧致的肌肤。注视纲吉摸着脖子不停呼痛的模样，白兰撑起身，嘴角噙着可怜的笑：“小纲君~人家刚刚被吓到了！”
迎面扑来一阵白色的风，纲吉被人抱了个结实，耳边传来热气，“你不要生气~大不了给你咬回来”
盯着凑到自己嘴边的一截细白脖子，纲吉觉得后颈更痛了啊啊啊岂可修真的好痛啊！
忍住想虐的心，纲吉扭头推离了不停黏上来的人。此时一束月光落到少年头顶，将那一头不常见的头发缀色出奇异的魅力。白兰眉眼中的飞扬跳脱很难与之前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他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男孩子，永远会无忧无虑地快乐下去。
所以，纲吉茫然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啊咧~问我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白兰眼中带上了苦恼，他蹙着眉似在努力说出个答案给纲吉。
半晌，他耸耸肩是个无解的模样。不过，白兰突地抓住纲吉的手，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说，“有可能是跟我的身份有关。”
“身份？”
“是小~纲君的话没关系。”纯色的紫瞳更近了些，笑意天真的白发少年接近低语的声音莫名蛊惑，“告诉你，我的身份。”
“是黑手党哟~杰索家族的下一任Boss就是我”纲吉听到白兰这样说。
其实有时候你会发现，当初围绕着你全部的一些东西，是会被生活中某些闯入的新事物所打败，而那些渐渐忽视不被提起的，会突然以另一种方式提醒你。无关时间，它一直就在那里。
彭格列十代目——对于纲吉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黑手党）？”他觉得脑中的弦像是被谁拨动了下，嘴唇模糊地拼凑出遥远而熟悉的单词，他抬眼仔细看着月光下的少年，想要从那张单纯甚至称得上漂亮的脸蛋上找出与之相关的一点联系。
可惜，没有。
就像他一样，任谁看到自己这样的普通中学生都不会与黑手党联系起来，更别提是荣耀的彭格列。
“怎么可能？”
纲吉大叫出声，问对方也是对自己。
“嗯嗯~我也不想。”白兰从怀里掏出一包棉花糖，嚼着糖话语模糊，“可是，一开始便注定了啊”
“这种东西，不需要个人意志，接受就好了。因为家族意志会取代自己的意志。”白兰举起一颗棉花糖，轻捏起来。
月辉照在他纤白的指尖与清稚的侧脸上，少年被明灭的光分成了两半，另一半蒙上了阴影的暗紫色眼睛勾动着令人难懂的谜语，“从一开始便是了。”他突然看向纲吉，笑意依旧是天真好看的，“仅此而已。”
“可是”想反驳的话来不及开口，纲吉扑倒犹自微笑的白兰。纵然没有声音，但是子弹出膛的热气擦过耳朵时，还是让两人明白了事态急转直下的变化。
看着巷口出现的男人，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去而复返。
“还有一个人？”那人盯着纲吉，对杰索家族少主身边多出的少年感到麻烦。不过一个普通人还不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只是拿枪指了指纲吉，说道：“找死的话自己撞过来。不想死，就把不该看的都忘掉，然后给我滚出这条巷子。”
他很享受纲吉徒然颤动的眼睛，所以很好心地进行补充，“应该不需要我教你什么是‘不该看的’吧~啊？”
白兰握住纲吉的手，发现他的手心黏湿而冰凉，他扬起一丝笑，说：“你走吧。”
纲吉没有去看身旁的少年，虽然他知道白兰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他只是看着持枪的男人，慢慢回握住对方的手，小声道：“怎么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这句话是肯定而无需置疑的。
丢下朋友这种事做不到。有多怕？不知道。会胆小会害怕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对方也一样很怕吧。
纲吉握得紧紧的，是个不放手的趋势。他在男人可笑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白兰笑了，扶着墙带着纲吉一起站了起来。
笑声是属于少年人的清朗，一双紫眸盯着眼前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威胁，“虽然杰索只是个小家族，但是也不容玷污呢~”
“哼~乳臭未干的小鬼。”男人显然被白兰宠辱不惊的态度激怒，“喂！你是在向我叫嚣嘛啊！”
“小纲君你先走~”白兰笑眯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眼下紧张的气氛，他依然是纲吉为数不多印象里的乐观模样，“乖~要听话哟~~”
纲吉-_-!看着少年的表情。
白兰的无视，令男人觉得处于主导地位的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他本来就只是一名小头目，返回来却意外发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能把人带回去的话，一定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自己也能摆脱被人呼来唤去的生活。
可是，机会并不会眷顾每一个等待它的人。
当他被纲吉踹掉手里的枪时，男人恼怒不已。原本向男人走去想要缓兵之计的白兰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走出去的纲吉又回来了。
白兰捡起枪，眼中是可见的欣喜，可是当他看见纲吉被另一支枪盯住脑袋的时候，什么颜色都褪去了。他看着男人持着枪，一直将纲吉抵到了墙上。反身被压在墙上的棕发少年，白兰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拿着枪，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在老头子面前选择了14年的普通少年的生活是不是个错误。
“该死的！”如果不是多带了把枪，今天还可能会栽在这个小鬼身上。越想越气，男人一手抓起纲吉的头发。发根被拉扯的痛楚让他吃力地眯起眼，纲吉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怒火，也明白来自对方的威胁，「失算了。没想到还有一把枪」
几乎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被枪口抵住的那一块后脑。所以，白兰的声音在他听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一贯嬉笑带着软软棉花糖音的乐声不见了，嘴角始终沾着的笑也消失了，看着神色认真的白发少年，男人很开心，因为终于让他觉到了自己的受重视。
「只是两个小鬼而已，刚才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男人没有如白兰所想的那样放下手中的枪，他看见男人重重地向后拉扯纲吉的头发，少年痛苦的脸一瞬出现在月光里。
“哥哥现在改变主意了。”话落，男人屈膝狠狠撞向纲吉的膝窝。
“啊——”
“不错的声音。”男人拎起软倒的纲吉，转头看向白兰，语气恶劣，“不知道膝盖骨有没有碎掉呢~”
“呐~已经站不起来了吗？”混着烟酒的鼻息喷上纲吉的脸侧，男人摸了把他惨白的脸，苦恼的脸色继续刺激不敢动作的白兰，“出了这么多汗。刚才游泳去了？哈哈哈~”
白兰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恐慌之感从后脑转移到了腿上。纲吉低着头完全依靠在男人身上，「站不起来。。。完全站不起来」
男人怒极的呼吸声在耳边，纲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压在了垃圾桶里。
“咳咳咳。。。噗哈。。。”
腥臭的味道，让他想起以前同不良青年的时候。「嗤。。。我讨厌楼梯和垃圾」
「有死气丸就好了」纲吉捂着口袋，棉质手套传递微弱的温暖，却暖不了他无法行动的左腿。
说是无妄之灾也不为过，但是是自己造成的不是么。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地抢走手枪，也不会惹来男人的报复。
看着白兰黑沉的脸色，纲吉无奈地裂开嘴却很快再次被压进垃圾桶。
就这样，男人像是玩儿似的抓着纲吉的头一次次撞进垃圾里，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扯回来，然后满意地欣赏着白兰的脸色。
脏臭腐烂的气息争相地从毛孔里窜入，纲吉很担心下次被男人拽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被腐蚀干净的枯骨，而不是完整的人形。
白兰的表情也已经看不清了，被糊了一脸地脏污让他选择了闭上眼睛。
好像有枪声，纲吉茫茫然地听见，不过太远了。
晕眩感传来，被秽物覆盖全身的纲吉扯出没有什么意义的笑容，「不错这回省的走回去了」
不过，交换前纲吉突兀地想到明天不能陪云雀去收保护费了。
*
白兰看着瘫在手心的抢，那支枪的枪口正冒出一股黑烟。
不远处男人仰躺的姿势，凝固在嘴角的笑容，这一切因为男人嘴里不停流出的血液而变得诡异。
“小纲君！”慌张的大叫，再也不复先前。
翻倒的垃圾桶里，一个少年慢慢地站起身。
淡色的眉眼，陌生的眼神，不一样的衣着，一样的脸。
白兰的表情和地上的男人凝固在同样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