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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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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哈得斯堡。

    “昨天上午,你在做什么?”湮汐黑着脸对墨豔问话,口气有些类似审讯,天知道,当自己适才看过那份影像资料的时候,一瞬间是怎样的愤怒,若不是,若不是墨豔,自己哪里还能这么给面子的压住火气?

    其实,不必问,墨豔也没准备瞒着什么,一早起来,当师哥告诉自己罂出走的时候,墨豔就有心来和湮汐这儿坦白,毕竟,怎么说也会是个线索,心里只是这样想的,“属下来找过罂。”实然,墨豔理解的很简单,甚至,并没把和罂的这次见面,看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儿。

    “跪下。”冷喝,湮汐的眼里没有温度。

    墨豔显然一愣,家主冷冷的命令自己下跪,是第一次吧?怎么了?家主何以这么动怒?就因为自己见过罂吗?

    见墨豔愣在那儿,湮汐极冷的开口,“赫连隼,告诉他,执事守则第三条是什么?”

    暗自叹了口气,赫连隼颇为无奈的复述,“不得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形下,直呼修罗场主上和使者大人的名讳。”赫连隼的声音依旧的刻板。自己从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墨儿,即使和使者再熟,也总不能太放肆,可墨儿就是不听,到底……,唉,居上位者,向来性子阴晴不定的,墨儿为什么就不懂得注意些自己的言行?总是这么随性,毕竟不是好事。

    就是因为这个吗?可之前自己又不是没那么叫过罂的名字,家主不都是默许了吗?这次是怎么回事?就因为罂走之前见过自己?可虽然自己言语可能有些不妥,但罂的出走又不是自己撺掇的,主上为什么这么计较?

    墨豔的眼中漫过一丝不快,但只是稍纵即逝,顺从的跪下,“属下知错。”墨豔不傻,如何也是知道就算内心再不服气,修罗主上的火气,也不是自己可以挑衅的。

    “墨豔,你好大的胆子,管闲事都管到你主子头上了,是吧?”

    墨豔闻言猛地抬头,直视湮汐的眼睛,“我没有,”开口否认,“属下虽然言语略有不妥,可并不曾过问主上……”

    “闭嘴!”湮汐正在气头儿上,哪里受得了墨豔这类似叫板的眼神儿?“非要我现在当着你师哥的面儿放出来,你才服气?”手腕轻抬,手指捻起的正是那张微型的移动硬盘。

    这句话的威胁,是奏效的,可并不是湮汐料想的那样,墨豔的确心虚不想让旁边的赫连隼听到他与罂的对话,那是因为里面提及了自己对赫连隼的情感。

    低头,墨豔不再据理力争,“属下不敢。”四个字而已,墨豔怕说多了,就会泄露出自己内心的不服。

    湮汐冷哼一声,“赫连隼,墨豔交给你审,给我详细的问问这里头每句话的意思,”说着,湮汐正巧走到赫连隼的面前,将手里的硬盘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不!”墨豔凝眸,伸臂,就要抢那个硬盘,不顾一切。

    不论是湮汐还是赫连隼,一瞬间都没有料到墨豔的反应,可就当移动硬盘在争抢中落在地毯上时,湮汐彻底的怒了,抬手,一个几乎用全力的巴掌就要招呼到墨豔的脸上。

    掌风逼得墨豔下意识的闭起眼,可,啪的一声之后,却没有预计中的痛,待墨豔再次睁开眼,却见自家师哥面向家主,跪在自己稍前的地方,“主上请息怒,墨儿不懂事,以后赫连隼一定严加管教。”

    谦卑的口气,赫连隼却兀自凭着自身的毅力在坚持,眼前有些黑,家主气头上那样的力气呢,眼前片片的黑,太过强烈的撞击,似乎,震到了脑里,一**的阵痛,不过,还好不是打在墨儿脸上,不然,如此的力道,墨儿又怎么受得住?幸亏自己反应还算快……

    这么一僵,湮汐的火气算是消了六七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收场,毕竟,刚刚只是一股子莫名的火气,偏巧冲着墨豔就发泄了出去,原本,自己的性子不该是这么易于迁怒别人,也不该如此无法自控火气,可这是与罂有关的事儿,所有的原本,好像全都失效了一样。

    “师哥……”墨豔从未想过,自己的师哥,竟真的能回护自己到如此,暖心啊,是啊,就好像在罗马的那些不愉快都可以不再计较,自己就是这么的容易感动吧?

    不经意的匆匆侧头,赫连隼的眼里,却没有昔日墨豔熟知的责怪,反倒是一脸的安慰。太意外,这下子,墨豔似乎更加受不得师兄替自己受委屈,抬头看着湮汐,口气倔倔,“家主,使者大人的事,属下真的不知,或许是属下的些许言语有失,是属下的过错,属下甘愿受罚,可也希望您能明察,属下斗胆,这份资料可是纪执事呈给您的?如果是……,”淡漠的冷哼一声,“您信不信,依属下看,都可。”放肆,嚣张,这才是墨豔的本性。

    “墨儿!”皱眉,赫连隼打断,墨儿这性子,怎么会这么……,赫连隼不住的担心,如果真的惹到家主要动刑,或者只是责令自己用家法,那样的管教,墨儿必是要吃一番苦头了,再者,又牵扯出小在做什么?自己的这个徒弟,隐隐约约,就连赫连隼自己,都觉出这小子近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可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说不疼,说不回护,怎么可能?

    本就是越说越来气,想到纪在屡次三番的污蔑陷害挑衅,墨豔就气不从一处儿来,“师哥,我知道你舍不得徒弟,可有些事,你就忍心墨儿委屈?”若在平时,这话出口,一定要脸红了,可今天,似乎因着生气,话就赶到这儿了,自然而然的出口,墨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

    赫连隼口型微张,吱唔间,却心知,自己反驳不了什么,直面内心,赫连隼知道,自己根本不忍心看墨儿委屈,明明心里这样想,为什么偏要逆着心思去说呢?赫连隼突然,再不想那样违心的伤害墨儿了,毕竟时日无多,赫连隼贪婪的希望墨儿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尽可能的听一些。

    换做往常,墨豔一定忐忑的等待赫连隼的答复,可现下,就好像十分笃定自家师哥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墨豔便更加愤然开口,“家主若不信属下,自可请纪执事过来,属下可当面对质。”墨豔不是罂,他不会受了欺负还大度的忍下来,墨豔也不是赫连隼,可以顾大局识大体的息事宁人,墨豔从不否认自己小气甚至爱计较,敢作敢当,敢想敢说,没办法,谁让自己就是这副不吃亏睚眦必报的性子?

    “小在带了人去追罂。”湮汐淡淡的说着事实。

    “什么?”墨豔彻底惊讶了,内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烈,“家主,不,”墨豔的眼中尽是焦急,“不可以,纪在绝对不可以。”

    “够了!”湮汐狠狠的打断墨豔的话,难道是自己平日太温和了吗?“墨豔,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顶撞?违佞?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家主息怒,”不等墨豔回复,赫连隼赶忙接口,“墨儿一时情急才越矩质疑家主的决定,墨儿是无心的,求家主开恩。”赫连隼深知,家主向来说一不二的,哪里轮到属下这般不知好歹的质疑和否定?墨儿怎么竟这么不懂事,这种情形下,怎么可以如此造次,不要命了吗?

    赫连隼心下着急,拼命的示意着墨豔,可自家小师弟的倔强脾气,又怎会……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豔,怕的是赫连隼的伤心,所以即使内心总不想服软,可见师哥如此着急,墨豔总算收敛,“属下妄言,自会去刑门领罚,但属下依旧有话要说。”

    “墨儿!”怎么这般执拗,墨儿是疯了吗?使者出走,家主的火气本就大,怎地非要这时候……

    “赫连隼,你让他说。”皱眉,湮汐也是意外的,虽说平时墨豔随性散漫了些,但到底懂事识时务,这么顶风上的冲动倔强,有些反常,自己并不是真的不体恤下属的那种强权专政,湮汐倒真是想听听墨豔的话。

    “家主,使者大人是爱您的,这本不该属下来说,可眼见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属下拼死也想把话说明白。爱一个人,并不是在患得患失间把握的刹那,而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舒心自由和幸福,那样,爱才会永恒。”

    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吧?湮汐不禁听了进去,若有所思,幽幽开口,“你是说,我给罂的爱,是累赘?”不舒心,不自由,不幸福,那么,我的爱于罂而言,还有什么价值?不过就是累赘罢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眼见湮汐罕有的这么黯然的样子,墨豔有些不忍心再说什么,“属下只是希望,进属下的微薄之言,使得家主和使者大人之间能够不再横生误会。”声音小了小,墨豔冲动之中说出的话,到了现下,倒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是在帮罂,还是在害罂,家主是什么人?素来高高在上,又哪里会听的自己的胡言乱语,只怕会觉得自己是居心叵测吧?墨豔啊墨豔,不枉师父说,冲动,终究是你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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