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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喜宴

    在农村,结婚的时候有闹新媳妇的习惯,村里人不管年纪大小,只要辈分比新娘低,都会来和闹新媳妇,村里的娘们主要收拾新郎,男人们则对准新媳妇,如果辈分太低,结婚的时候没人闹就显得冷冷清清的,只好请人来闹洞房,辈分太高的也不行,全村男女老少都会来凑热闹,简直闹翻了天,新媳妇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恼的,只能任人摆布,如果新娘翻脸了就不吉利了。闹新媳妇还有一项就是压床,到了晚上,一张床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个人,把新娘挤在正中间睡,新娘却不能跑,压床一般是三五天,也有十天半月的,如果遇到农闲的时候,压床的人都赖在家里不走,有时候成几个月都来压床,搞得新郎新娘想干那种事都干不成,只能在白天的时候找个机会匆匆忙忙过一把瘾。秦水发家的辈分在村里不算高,但也不低,好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称呼她婶婶的,新婶婶这么漂亮,谁还不趁这个时候好好摸一摸新娘子。

    张惠荣躺在床上的时候,几只手同时伸进张惠荣的内衣里,张惠荣急了,没想到村里乱新媳妇这么很,她倒不是怕他们乱,而是怕他们乱摸,怕他们把母亲临出门交给她的眼药水瓶子摸出来,那东西是见不得人的,她就藏在内衣里,她一急就大叫起来。

    “干什么的?是你姐也这么摸吗?”张惠荣涨红了脸说。

    看到新娘子生气了了,小伙子们感到很没面子,一个个生气地跳下床气嘟嘟地要离开,秦水发急忙掏出烟让他们,最终也没挽留住他们,一会儿功夫,屋里走得除了几个小孩子外没有大人了。

    “老婆,看你,把他们都得罪了。”秦水发小声说。

    “哪有这样乱的?看看,把我这里都抓破了。”张惠荣说着就搂起衣服让秦水发看。

    “他们是太过分了,不过,现在得罪了他们,晚上喝喜酒怕没有人来了。”秦水发现在是既疼老婆又觉得丢了面子。

    “不来了才清净呢。”张惠荣恼怒地说。

    过了一会儿,秦水发本家的一个婶婶进来了,她端来一碗汤让张惠荣喝,里面有枣和莲子,早生贵子之意,看到屋里冷冷清清的,就问秦水发:“发子,人都去哪里了?”

    “刚才惠荣说了他们几句,都走了。”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也不拦住他们?”秦水发的婶婶责怪说。

    “拦了,没用。”秦水发一脸无辜的样子。

    “就没有诚心拦,你是怕你老婆吃亏吧?算了,他们乱得太过火,不管他们了,来,惠荣,把汤喝了,争取早点抱上儿子。”

    惠荣听话地接过碗,怕汤热,先用最吹了吹,然后把樱桃小嘴含在碗边轻轻吸了一口汤。

    “用勺子捞枣和莲子吃,不吃不容易怀上孩子的。”秦水发的婶婶提醒说。

    没办法,张惠荣只好用勺子捞了一颗枣和一颗莲子噙在嘴里。

    这时候只听见外面有人吆喝:“拉桌子,准备开饭。”这是管事的在铺排活。

    听到吆喝声,院子里顿时忙活起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大家拉桌子的拉桌子,摆凳子的摆凳子,娘家的人都是贵客,安排坐在屋里,而村子里的人和一些亲戚朋友就只能坐在外面了,秦水发家在秦楼村算是大户,村里人将近一半都是他本家,整个村子两千多口人呢,他本家的人就能坐三十张桌子,加上亲戚朋友,没个四五十张桌子是坐不下的,所以,桌子沿着大街一路摆开,占了半条街。

    这边厨师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只见一个厨子娴熟地挥动着菜刀,转眼工夫,案板上切好的白菜就堆成了小山,随后,他又开始切起了萝卜。年老一点的厨子是掌勺的,他漫不经心地用勺子在大锅里搅动着,这是一锅杂烩菜,可以看到肥肥的猪肉块在锅里上下翻动着,锅里飘着一层油花,在农村,人们除了逢年过节才舍得割点肥肉,今天就不一样了,不但有猪肉,还有鸡子和鱼,对的份子钱肯定能吃回来,两个配菜的厨子飞快地用手往碟子里抓着东西装好的碟子都摆在了案子上,摆得放不下了就吩咐端盘子的端菜。

    端盘子的都是从秦水发本家里挑选出来的年轻小伙子,每人发一包烟和一条毛巾,算是对今天端盘子的犒劳,他们有条不紊地在每个桌子上摆上酒和小菜,筷子还没有上齐,那边就已经吆五喝六地喊上了。

    李邦宪是新娘的领导,当然要坐在屋里,而且要做正位,张惠荣专门安排大队的支书作陪,他是见过世面的,新郎新娘首先要敬酒,娘家人是主宾,由张惠荣的一个叔叔带队坐了两大桌,张惠荣敬酒的时候一一给秦水发介绍着,这个该喊什么,那个该喊什么,然后每人敬了三杯酒,李邦宪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张惠荣敬酒的时候,李邦宪两眼不时的朝这边边瞅着,看到张惠荣精明能干,心里有点后悔,张惠荣在车上说那话的时候,他就应该开着车把她拉走,瞧她老公秦水发那个猪不啃南瓜样,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竟然把张惠荣这样的大美人娶了,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李邦宪心里正不平衡的时候,张惠荣已经敬完酒,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厂领导了,她直奔李邦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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