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小说 > 邪医嫡女

正文 020.千冷寒

    以前初晴从来不知道,楼诺煌简直跟无赖无异。

    她算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给他看病对他不冷不淡,他似是摸清这个女人的底,想着法儿接近她。

    初晴收拾好药箱,“胸口还疼么?”

    楼诺煌光着膀子,腹部那六块腹肌异常性感,初晴睇他两眼,他似乎并未想着穿好衣服。

    初晴敛眉,取下衣架的凤袍扔给他,楼诺煌一把接住,“你的医术虽好,可本王还是觉着浑身都疼。”

    他斜勾朱唇,慢吞吞将衣服穿上,“不如你直接住王府吧,这样若是本王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有个照应。”

    初晴拿眼瞪他,“敢情你当我是你家保姆?”

    “保姆?”

    初晴将药箱放到一旁柜子上,没在理他。

    治疗也已经个把月,楼诺煌除了当初那几天有些棘手,之后病情倒还稳定,明知道自己武功寻不回来,他还执意运功,这不是自找么?

    楼诺煌一顺不顺盯着她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身影,头合着手臂枕在床头,嘴角那慵懒的笑在初晴看来真的挺欠揍。

    “我先走了。”

    “做什么这么着急?”他俊脸懒散,交叠的双腿太过欣长。

    初晴懒得搭理,说走便走,跨出门就不管了,连楼诺煌何时跟出来都不晓得,她出了晋安王府才发觉。

    “你跟着我干什么?”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的口气不算强,楼诺煌两步过来与她并肩,“这么不待见本王?”

    “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袭白很快淹没在人群,楼诺煌杵在原地目视她离开,嘴角的笑容稍稍牵直。

    初晴身上到底还是长满了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拔掉只怕还需要些时候。

    她回到小院时,浴火飞鹰照例这个时间段在家门口等她,见它回来,它展展双翅,以此来表达对主人的喜爱。

    初晴大步过去虎摸它几下,浴火飞鹰享受的合上凤眼,耳旁顺势传出她的叹息。

    “小鹰,你说一切是不是造物弄人?”

    浴火飞鹰不会说话,只得用那双明黄的鹰眸紧锁她,它算是她最好的倾听者。

    不过地球每天都在公转与自转,她相信一切不好的事物都会随之流逝。

    帝婉君与帝锋凌来良国也有个把月之久,慕容天六十大寿过后,他们也打算过些日子回国,帝锋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帝婉君自是不懂,不过慕容天倒是挺喜欢她的,临别前几天慕容天特意集齐慕容允澈来皇宫为帝锋凌举行送行宴。

    宴会只他们四人,这也是帝婉君第二次见到寒王。

    与第一次相同,他话不多,但俊脸上已无初见时那份倨傲,两人的目光偶尔会相触。

    眼见慕容允澈目不转睛的盯着帝婉君,上位的慕容天朝帝锋凌举杯,且笑脸相迎。

    “良国与南蜀国虽从未有经济与军事来往,但这次南蜀皇能不远万里来为朕贺寿,这份友谊朕终生不忘。”

    帝锋凌斜唇而笑,“良皇客气了。”

    “朕倒是希望我大良能与南蜀成为终生盟友之国,不知南蜀皇意下如何?”

    闻言,帝锋凌黑眸深不可测,薄唇处的笑意愈发难懂。

    他望帝婉君淬来柔色,她眼锋盈亮,并不晓得哥哥这眼有何意欲。

    见着帝锋凌俊脸无样,慕容天这才引入正题,“我儿寒王今年也有二十**,如今还未曾娶个能料理王府的女主人。”

    他一口酒下肚,话锋转入帝婉君这边来“南蜀国长公主落落大方,香姿国色,若是做了朕的儿媳,怕是我大良之福。”

    帝锋凌俊脸融融笑意,帝婉君却是惊得目瞪口呆,在掬眼到皇兄那边,她这才恍然,原来此次帝锋凌带她来良国就是想着联姻的。

    她虽对慕容允澈有些好感,但根本谈不上喜欢,女儿家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帝婉君俏脸有些偏白,她偷偷睇斜对面的慕容允澈两眼,他也正看着她,凤眼深处有流华。

    就算帝婉君不明白他眼神里是什么光彩,帝锋凌和慕容天未必不懂,当男子见到心仪的女人,眼锋里就会流露这种神情。

    慕容允澈正中意这个女人,就算慕容天不提,他也想要她!

    帝锋凌收回眼,“朕回去南蜀后,在考虑考虑吧。”

    他本就是打着这个目的来的,如今事情真到了这节骨眼上,他倒能耐着性子将他们一军。

    如此,帝婉君松了道气,还好皇兄没有硬着头皮将她往外推。

    一场送行宴在循序渐进里落幕,慕容天提议让两个年轻人走走,见帝锋凌不推辞,帝婉君也只好顺从。

    她说想要参观寒王府,慕容允澈便带她到寒王府四处看看。

    当年被千冷寒焚烧的万斋房如今寸草不生,只留一大片空地在此,较之王府其余地方的茂密,这里倒显得清清淡淡。

    由于好奇,帝婉君出声,“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大片空地呢?看着与其余地方不太相符。”

    慕容允澈神色有半秒惶然,“这里原有个屋子,后来给拆了。”

    物是人非,算算日子,再多两三个月,就是他弟弟冰冻自己一年的日子,时间转瞬即逝,寒王府看似与从前并无两样,谁知,某些痕迹却无论如何都抹不去。

    帝婉君点点头,也不多作过问,只是转身骤然发觉慕容允澈眼底藏了些苍凉。

    她心情也略受感染,不知为何徒增悲怀,目光再次陨落那片空地。

    “这个地方,是有什么故事吧?”

    慕容允澈沉下眼,“走吧,本王带你去前面看看。”

    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被轻易触碰的!

    帝婉君跟随他脚步,寒王府建筑宏伟奢华,不难看出这位王爷在良国的地位,各个地段建造都比寻常地方要奢侈得多。

    逛了一圈,慕容允澈怕她走累,将帝婉君带到凉亭,这里正巧可将远处万斋房的空地一览无余,而这里也是唯一距冰封千冷寒那个冰窖最近的地方。

    “你的琴弹得不错。”

    慕容允澈坐下,丫鬟送来两盏茶,帝婉君也随之落座,慕容允澈递给她的茶被她搁在跟前。

    “谢谢。”帝婉君莞尔,“若是王爷喜欢,我现在也可以为王爷弹奏一曲。”

    两人皆是不知,当初就是在这里,初晴的琴声在寒王府余音绕梁,千冷寒喜欢躺在软卧上听她弹出最动听的旋律,如今人去楼空,那张他最爱的躺椅也早就搬离这里。

    侍女搬来七弦琴,帝婉君坐下后,青葱五指落于琴弦间,琴声宛转悠扬,较之寻常曲子大有不同,可从这弹指间听出作曲人最事态有着很深的见解和与众不同。

    这首曲子,不偏不倚正巧闯入冰窖里,熟悉的旋律,仿若昨日还在千冷寒耳旁奏响,往事的一幕幕追随而来,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历历在目。

    这首曲子,除她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能弹,难道是她回来了?

    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千冷寒体内骚动,曲声如波纹不断抵入他耳里,仿若巨大的冲击在充斥他的脑神经,如此熟悉的记忆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想出去的冲动。

    他要见她!

    若要解开冰封,除非他练成蛇影术第十式,如若不然,那就必须要另一个更为强大的东西解救他,否则他一辈子都无法挣脱束缚!

    琴声一曲接着一曲沁人心扉,帝婉君对琴取有着过人的天赋,在加之初晴另类的教授,她要代替她以假乱真根本不难。

    难怪连千冷寒都误将她认错了,当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思念到达一定顶数时,产生幻觉在所难免,更何况他的幻觉本身就与他思念的那个人有关。

    帝婉君弹得专注,慕容允澈掬着她几度发神,她样貌的确毋庸置疑,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令他心动的女子,若是进展顺利,她以后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光是想想,他薄唇处就扬起一抹柔情。

    正此时,有侍卫过来在他耳旁小声道句什么,慕容允澈脸色不见好,挥手退下侍卫,忙朝帝婉君道,“本王去处理些事,你先在这做会,本王很快回来。”

    帝婉君点点头,“王爷慢走。”

    目送他走后,帝婉君又扬起琴声,凉亭四周花草树木样样皆有,此情此景在奏出此曲,果真会让人心情畅快淋漓。

    而冰窖里的冰块也在发生悄然变化,只见千冷寒身上传来冰裂的声音,才稍许功夫,随着他头顶一阵白烟蹿升,那一块块厚重的冰如山体滑坡般滚落在地。

    解救他的,正是他心底那一袭见她的信念,有些东西的存在是强大且可怕的,就好比千冷寒现在,若他没有听到初晴的琴声,体内那股巨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凝为一体。

    猛地,他身上余下的最后一层冰封解体,千冷寒还布冰的睫毛刷开那双空洞如夜的黑眸,浑身弥散寒冷的雾气,他跨出一步,从白衣间滴下的水碎入地面。

    初晴的琴声成为他最后一道助燃剂,现在的千冷寒已非昨日,冰封到现在,蛇影术第十式已被他驾轻就熟,这样的能耐,可不是谁都做得到!

    帝婉君似感觉不到危险临近,一袭冷风由远及近刮来,她两鬓的沐发被吹散,凤眸因为卷来的残风而微眯,她还未回神,一只如千年寒冰的大掌就稳在她脖子处,使得她差点喘不上气。

    “说!你这曲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浑厚的嗓音雷霆而凌厉,帝婉君这才得空睁眼,眼前男子不正是慕容允澈么?他眼锋再不是方才温柔,取而代之的寒彻肌骨,让人望一眼便浑身哆嗦。

    她被他掐得有些窒息,帝婉君两手掰住他手腕,刚触及他肌肤,冻得她心底一颤。

    “王、王爷……”

    千冷寒眼锋如剑,帝婉君被他按在琴弦上,她半弯身子掬着他,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功夫他就变得如此可怕。

    “快点告诉本王你这曲子是从哪儿学来的!”

    帝婉君俏脸扭曲痛苦,绝色的容颜丝毫入不了他的眼。

    “是……是我师父教的,是师父——”“你师父是谁?”

    “离落!师父是离落!”

    “离落?”千冷寒狭长的凤眼渐眯起,陷入她脖子处的大手这才松开。

    一阵新鲜空气闯入她喉咙,帝婉君俯下身大喘,发现自己的心跳都快漏掉半拍。

    离落?不是她,不是她!

    千冷寒摇摇头,绝冷的眼锋淬满失落,他也顾不上旁侧女子,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步下台阶,帝婉君恢复神色唤他几句,他仿若闻不见。

    她敛眉,借由好奇尾随上去。

    “王爷,你怎么了?”

    王府内奴才丫鬟都错将千冷寒当成慕容允澈,在加之帝婉君跟着,更是无人怀疑他身份。

    这一路他都对她不理不睬,帝婉君总觉着哪儿不对劲,思前想后,终于鼓起勇气跑上前拦住他。

    “寒王爷,你到底怎么了?”

    他睇来厉色,“让开!”

    帝婉君满目错愕,“是你带我来寒王府的,你得把我送回去才成。”

    千冷寒止声,冷峻的脸全是不耐烦,他擦过她的肩要走,帝婉君再度挪步将他挡住。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会就把我当仇人了?”

    就着这个角度,她才能全然睇住他。衣服也换成雪白色,身上有些寒气在涌,似刚从冰推里出来般,这样近的距离让她能清晰感受到从他身上探出的冷冽,帝婉君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能与冰人相提并论,不单是那双空无一物的凤眼,就连他周遭的空气也郁结寒流。

    方才她不小心触及他手腕,仿佛依附了冰!

    若不是这张脸,她真怀疑他是慕容允澈么?

    “不想死的话,别靠近本王!”

    他表情坚硬如铁,帝婉君睇着他逐步走远的背影,一缕阳光担在他肩头,也丝毫挥不去他身上所散出的寒意与拒人千里的气质。

    这人怎么一下变得这样怪异?

    她无奈,毕竟对良国不熟,来这里一个多月,这是第一次出皇宫,若不跟着他,她怎么回去?

    帝婉君跟着他出了寒王府,千冷寒脚步极轻,两人越走越远,几乎已经远离人群,去了荒无人烟的地段,他落及曳地的白袍扫过地上的青草,帝婉君默不作声跟在后头,也不敢靠他太近,千冷寒知道她在身后也不搭理。

    山野的风很轻,她将沐发缕至耳背,他双腿极其修长,她甚至要小跑好几步才能跟上,路上杂石不少,帝婉君好几次都差些崴到脚。

    “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直到她的脚发酸,她才忍不住开口,掬着他冷漠的背影,帝婉君有些委屈。

    他似她如风,对她的话也置之不理,千冷寒双脚蹬上一块较高的山丘后便停下,薄凉的目光顺势眺望远处,微风从斜旁探来,看不清他黑眸底子是何神色。

    帝婉君吃力的爬上去,双手已染上污迹,她一面挥去掌间尘土,一面随他目光一道拉远。

    峡谷对面是座很大的山,山脚下有片空地,放眼望去,能从这个角度看见对面半山腰上有个很大的洞穴。

    帝婉君并不知道那座山就是赫赫有名的罔山!

    千冷寒的眼锋沉淀着某种读不懂的神情,单薄的眉峰掬不见半寸表情,他的样子太冷,太淡了。

    帝婉君淬着他寡淡的侧脸,“王爷,你在看那个洞么?”

    他依旧不言不语,站在风里纹丝不动,雪白的尾袍擦过她瘦小的身子,帝婉君心底莫名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对他有些好奇,至少比初见时要好奇的多。

    约莫一炷香后,她先出声打破沉寂,“你、你答应与我和亲么?”

    他终于有些反应,斜眼睇来那双幽深探不到底的眼睛,帝婉君心底莫名一颤。

    只那一眼,他便折回墨色瞳孔,直睇住罔山山脉。

    快一年了,当初发生的事情依然彷如昨日,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彻彻底底的失去她,失去他们的孩子。

    千冷寒的唇角挽起一袭揶揄,就是这把笑,闯入帝婉君眼眸时,让她剪瞳如镜。

    她不经感叹,多么弥足珍贵的笑!

    连她自己都惊奇自己能陪他在这里呆站这么久,折返时天色已临近夜幕,山路显得漆黑模糊,帝婉君不懂武功,自然及不上千冷寒的好身手,她倏地绊倒在地。

    他竟不闻不问,从她旁侧踏过去。

    帝婉君掬着他薄情的背影,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就算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见死不救,我对你们良国一点都不熟悉,你干嘛这样对我!”

    她的哭喊他置若罔闻,帝婉君脚裸处扭伤,趴在地上根本难以动弹,而千冷寒早已不见踪影。

    夜幕下,凉风习习,山野便处传来阴森森的狼嚎,帝婉君一身尘土,眼泪沾过污迹更显狼狈。

    好一会她才艰难的从地上支起身,一瘸一拐摸黑凭感觉走,左脚不断传来刺痛。

    “慕容允澈,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我才不要嫁给你!”

    话说完她就有些后悔,满脑子都是他那张冷漠无情的俊脸,还有方才那抹笑,给她印象太深刻了。

    她赌气,直甩去他的影子“敢这么对我,我坚决不要嫁给你!”

    ……

    <div align="center" ; ;  ;"><font ; ; >请牢记本站域名</font>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