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密谋
020。密谋
晚上的接风宴，满满一桌珍馐美味，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可是伍氏的心情并不好，因为桌上的珍馐几乎都是皇甫翔的最爱，只看连氏不住吩咐丫头们给皇甫翔布菜就能看出来。
宴后，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皇甫翔满脸孺慕之情，不停地奉承伍氏，到底是自己的长孙，相貌堂堂又才华出众，十四岁就考上了监生，在勋贵子弟中是极难得的了，还这么尊敬自己，……伍氏打从心底里疼爱，拿出压箱底的一块双鱼玉佩送给他做见面礼。
连氏瞥了一眼玉佩的成色，眼底就流露出一丝不满，成色是好的，可是算不得极品，玉器铺里随便能买到。
第一次见嫡长孙居然只送这样的礼！
伍氏一直关注着连氏，没错过她的不满，又想到连氏居然不亲自出城迎接自己，只怕认为自己是姨娘，根本没拿自己当婆婆。
伍氏索性闹开，脸上流露出激动又欣慰的神情，看着儿子道：“真想不到咱们母子还能再相聚，以前看到姐姐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心中别提多羡慕，总想着若我能有这么一天，哪怕只有一天，我死也瞑目了。现在……美梦成真，明个儿让我去死，也值了。”
皇甫诚听后感动又内疚，扶着短几跪下，哽咽道：“姨娘，儿子还想好好孝敬您，您可要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当家人跪了，其他人都跟着跪下，异口同声地道：“姨老太太必定能长命百岁。”
伍氏赶紧扶着众人站起来，皇甫诚再三保证，媳妇、孙儿、孙女都会孝敬她的，并吩咐一家老小，每日晨昏请安不可怠慢。
伍氏得意地瞄了连氏一眼，果然看到连氏脸都僵了，心情愈发的好。
皇甫琴在一旁暗笑观戏，知道初次交锋，伍氏大获全胜。
这才是第一步呢。伍氏在云南寂寞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一方天地，不想掌掌权才怪了，有了个能威胁到二娘的对手，她应当没时间管庄上的闲事了吧？
二夫人连氏的确是气不过，就是正经婆婆先老夫人，她也没晨昏定省过！
因此在人散之后，就跟自己的一双儿女发脾气，“不过一个姨娘而已，居然拿起了婆婆的架子，还一口一个小媳妇小媳妇的，当我不知道她在暗示我，我只是平妻而已？哼，老不死的老妖婆！”
皇甫婧一面帮连氏顺背，一面劝道：“娘，她好歹是父亲的生母，您就是看在父亲的脸面上，也得供着她，若不然，父亲会怎么想您？”
“是啊，娘，您可不能得罪姨老太太。”
今日的皇甫翔有些神思不属，闻言只是附和了一句。
这个出色的儿子，可是她一辈子的骄傲，有一点神情不对，连氏都能察觉出来，忙关心询问，“翔儿，可是有心事？”
皇甫翔闻言微叹。
原来是江南各省空了几个知州的缺，皇甫翔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入国子监三年余，按说可以被推举直接入仕，但是这一回没有他的份，他去询问国子监的那些老古董，都是强调资历，说他资历尚浅，可是他却认为，这些人注重的是出身，他的出身不够正统。
“下次还不知是哪一年了，都是这名分害人！”皇甫翔一脸不平之色，目光灼灼地盯着娘亲，“大娘那边您到底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一辈子屈居她之下？让我们几个儿女都谋不到好出身？您也应当清楚，若姐姐是正经嫡女的话，姐夫就应当是广宁侯世子，而不是嫡次子。”
连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怨恨，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牙齿磨得咯咯直响，“那个贱妇，仗着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强行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挤为平妻，还害得我儿受尽委屈，我真是恨不得抓烂她那张表子脸！”
咒骂了片刻后又化为无奈，“可是我总不能下毒吧？那会染上人命官司的。我已经尽量减了庄上的开销，只希望她多染风寒，尽快一命乌乎。……可惜那李氏的身子壮，几次生病，庄上的杨总管拖着不请大夫，她居然自己好了。”
话音里尽是痛恨。
皇甫翔蹙了蹙眉，家里的事他都听说了，不免忿恨，“七妹去到庄上，日后必定会缠着父亲将大娘接回来，到时咱们怎么办？”
连氏急忙忙地保证，“你放心，就算她回来了，七丫头怎么都越不过你们兄妹几个去。”
皇甫翔不由得摇头，娘亲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
“我担心七妹干什么？若您成了正妻，她就只是庶出了，如何越得过我们兄妹去？您要谋的，是这正妻之位！”
顿了顿又道：“那御赐头面的事娘亲不用担心，我自会与父亲商量，不信父亲出面了，七妹还敢胡搅蛮缠。”
连氏素来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足智多谋的，连连应声，“那娘就放心了。”
皇甫翔似笑非笑地道：“娘也要让儿子放心放心才好。”
连氏的脸上就闪过几丝尴尬，她不是不想对付李氏，可是李家虽在江南，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为了儿女，她打算试上一试，“不如给她弄点药？……恶疾也是七出之条。”
皇甫翔略思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这主意好。药的事，儿子去想法子，定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
皇甫婧垂眸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过眼中却露出了愉悦之色。
只是连氏母子没有想到，机会那么快就来到了眼前。
连氏的四个大丫头里，立秋的颜色最好的，生得妩媚动人，侯爷的心腹谋士李湛，对其有倾慕之心，连氏为了多知道侯爷的动向，也暗示立秋常与李湛接触。
次日一早，立秋就带回一个消息，“上回府中失窃的事，宋管家查来查去，发现李忠的嫌疑很大。”李忠是老夫人的陪房，对李氏也十分忠心。
连氏忙叫来了儿子一同商议。皇甫翔问立秋，“李先生还说了些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差事？”
李湛虽喜欢在心上人面前吹嘘，但这样的大事仍不可能明白告诉她，立秋只知道是长皇子殿下要一样东西，与立储息息相关，可是侯爷找到后，当天就丢了。
皇甫翔斩钉截铁地道：“必定与李家有关，李家是支持三皇子的！娘亲您马上进宫一趟，将此事透露给连嫔娘娘，就说……就说是大娘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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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接风宴，满满一桌珍馐美味，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可是伍氏的心情并不好，因为桌上的珍馐几乎都是皇甫翔的最爱，只看连氏不住吩咐丫头们给皇甫翔布菜就能看出来。
宴后，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皇甫翔满脸孺慕之情，不停地奉承伍氏，到底是自己的长孙，相貌堂堂又才华出众，十四岁就考上了监生，在勋贵子弟中是极难得的了，还这么尊敬自己，……伍氏打从心底里疼爱，拿出压箱底的一块双鱼玉佩送给他做见面礼。
连氏瞥了一眼玉佩的成色，眼底就流露出一丝不满，成色是好的，可是算不得极品，玉器铺里随便能买到。
第一次见嫡长孙居然只送这样的礼！
伍氏一直关注着连氏，没错过她的不满，又想到连氏居然不亲自出城迎接自己，只怕认为自己是姨娘，根本没拿自己当婆婆。
伍氏索性闹开，脸上流露出激动又欣慰的神情，看着儿子道：“真想不到咱们母子还能再相聚，以前看到姐姐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心中别提多羡慕，总想着若我能有这么一天，哪怕只有一天，我死也瞑目了。现在……美梦成真，明个儿让我去死，也值了。”
皇甫诚听后感动又内疚，扶着短几跪下，哽咽道：“姨娘，儿子还想好好孝敬您，您可要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当家人跪了，其他人都跟着跪下，异口同声地道：“姨老太太必定能长命百岁。”
伍氏赶紧扶着众人站起来，皇甫诚再三保证，媳妇、孙儿、孙女都会孝敬她的，并吩咐一家老小，每日晨昏请安不可怠慢。
伍氏得意地瞄了连氏一眼，果然看到连氏脸都僵了，心情愈发的好。
皇甫琴在一旁暗笑观戏，知道初次交锋，伍氏大获全胜。
这才是第一步呢。伍氏在云南寂寞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一方天地，不想掌掌权才怪了，有了个能威胁到二娘的对手，她应当没时间管庄上的闲事了吧？
二夫人连氏的确是气不过，就是正经婆婆先老夫人，她也没晨昏定省过！
因此在人散之后，就跟自己的一双儿女发脾气，“不过一个姨娘而已，居然拿起了婆婆的架子，还一口一个小媳妇小媳妇的，当我不知道她在暗示我，我只是平妻而已？哼，老不死的老妖婆！”
皇甫婧一面帮连氏顺背，一面劝道：“娘，她好歹是父亲的生母，您就是看在父亲的脸面上，也得供着她，若不然，父亲会怎么想您？”
“是啊，娘，您可不能得罪姨老太太。”
今日的皇甫翔有些神思不属，闻言只是附和了一句。
这个出色的儿子，可是她一辈子的骄傲，有一点神情不对，连氏都能察觉出来，忙关心询问，“翔儿，可是有心事？”
皇甫翔闻言微叹。
原来是江南各省空了几个知州的缺，皇甫翔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入国子监三年余，按说可以被推举直接入仕，但是这一回没有他的份，他去询问国子监的那些老古董，都是强调资历，说他资历尚浅，可是他却认为，这些人注重的是出身，他的出身不够正统。
“下次还不知是哪一年了，都是这名分害人！”皇甫翔一脸不平之色，目光灼灼地盯着娘亲，“大娘那边您到底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一辈子屈居她之下？让我们几个儿女都谋不到好出身？您也应当清楚，若姐姐是正经嫡女的话，姐夫就应当是广宁侯世子，而不是嫡次子。”
连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怨恨，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牙齿磨得咯咯直响，“那个贱妇，仗着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强行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挤为平妻，还害得我儿受尽委屈，我真是恨不得抓烂她那张表子脸！”
咒骂了片刻后又化为无奈，“可是我总不能下毒吧？那会染上人命官司的。我已经尽量减了庄上的开销，只希望她多染风寒，尽快一命乌乎。……可惜那李氏的身子壮，几次生病，庄上的杨总管拖着不请大夫，她居然自己好了。”
话音里尽是痛恨。
皇甫翔蹙了蹙眉，家里的事他都听说了，不免忿恨，“七妹去到庄上，日后必定会缠着父亲将大娘接回来，到时咱们怎么办？”
连氏急忙忙地保证，“你放心，就算她回来了，七丫头怎么都越不过你们兄妹几个去。”
皇甫翔不由得摇头，娘亲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
“我担心七妹干什么？若您成了正妻，她就只是庶出了，如何越得过我们兄妹去？您要谋的，是这正妻之位！”
顿了顿又道：“那御赐头面的事娘亲不用担心，我自会与父亲商量，不信父亲出面了，七妹还敢胡搅蛮缠。”
连氏素来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足智多谋的，连连应声，“那娘就放心了。”
皇甫翔似笑非笑地道：“娘也要让儿子放心放心才好。”
连氏的脸上就闪过几丝尴尬，她不是不想对付李氏，可是李家虽在江南，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为了儿女，她打算试上一试，“不如给她弄点药？……恶疾也是七出之条。”
皇甫翔略思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这主意好。药的事，儿子去想法子，定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
皇甫婧垂眸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过眼中却露出了愉悦之色。
只是连氏母子没有想到，机会那么快就来到了眼前。
连氏的四个大丫头里，立秋的颜色最好的，生得妩媚动人，侯爷的心腹谋士李湛，对其有倾慕之心，连氏为了多知道侯爷的动向，也暗示立秋常与李湛接触。
次日一早，立秋就带回一个消息，“上回府中失窃的事，宋管家查来查去，发现李忠的嫌疑很大。”李忠是老夫人的陪房，对李氏也十分忠心。
连氏忙叫来了儿子一同商议。皇甫翔问立秋，“李先生还说了些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差事？”
李湛虽喜欢在心上人面前吹嘘，但这样的大事仍不可能明白告诉她，立秋只知道是长皇子殿下要一样东西，与立储息息相关，可是侯爷找到后，当天就丢了。
皇甫翔斩钉截铁地道：“必定与李家有关，李家是支持三皇子的！娘亲您马上进宫一趟，将此事透露给连嫔娘娘，就说……就说是大娘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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