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18之夜（二）

    在深沉的夜幕掩护之下，一小撮人影鬼鬼祟祟的活动在南满铁路柳条湖路岔口处，其中似乎还有几个人被反绑双手押解其中？    这些人就是河本末守带领十几名日军，让抓住的当地几名老百姓换上东北军的军服，并给他们卸掉撞针的步枪，然后让人拍照，随即用刺刀将几名所谓的东北军刺杀在了原地，只留一名活口。    精通工兵爆破的河本末守在铁路的路基附近摆上了一排42个炸药包，进行了一次地表爆破，随后将身着东北军军服的百姓将尸体丢在爆破现场周围，河本末守当即发射一枚红色信号弹。    听到爆破声响，又见到红色信号弹升空，早已在北大营附近埋伏下来的日军满铁独立守备第二大队第三中队的川岛中队长满脸狰狞的一拔武士刀！    川岛对身旁的迫击炮小队的高桥军曹道：“迫击炮小队向中队营房先发射几枚训练弹！”    高桥军曹一听发射训练弹顿时一愣，这是作战任务，虽然携带了十几枚不知是何用途的迫击炮训练弹，但是掩护步兵进攻发射训练弹？有些迷惑不解的高桥军曹仗着胆子请示道：“中队长，您确定是训练弹吗？”    川岛见高桥军曹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当即怒道：“八嘎！你这个混蛋！我们要先试探中的反应，明白吗？”    十几枚训练弹先后落入寂静的北大营内，北大营内的中队毫无反应，川岛拔出武士刀：“天皇陛下万岁！进攻！”    在三挺十一年式轻机枪掩护下，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开始越过满铁向北大营进攻！    当柳条湖响起爆炸声，手拿电话的板垣征四郎一直与第二十九联队平田联队长保持通话！    听见爆炸声后，板垣征四郎对平田道：“请诸军开始行动吧！尽全力攻占奉天城，今晚之后我们将成为帝国的英雄！”    平田将电话筒从耳边拿开对着窗外道：“请听我们胜利的歌声吧！”    板垣征四郎的话筒中响起了配合着整齐踏步声音的拔刀队之歌！    匆忙进入房间的花谷正对板垣征四郎点头致意后道：“我以特务机关代关长的身份向旅顺关东军司令发去了电报，称暴虐的中破坏我南满铁路，向我军进攻，我军以展开自卫反击。”    板垣征四郎郑重的对花谷正行了一个礼道：“辛苦你了花谷君！下面就看石原君的了！”    一名参谋快步进入房间对板垣征四郎道：“大佐阁下，川岛中队长已经突入北大营，请求重炮支援！”    在荣臻府邸的宴会上，可谓是热闹非凡，荣臻正端着酒杯与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在低声说笑，突然，一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惊得荣臻手中的红酒杯落地摔了个粉碎，随即窗外出现了爆炸的闪光和密集的枪声？宴会上的宾客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荣臻望着迸溅到白皮鞋上的红色液体顿时为之一愣……    就在川岛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呼喊着士兵奋勇前进的时候，一名刚刚接近北大营院墙的士兵在一声闷哑的爆炸声中顿时腾空而起？连同周围几名士兵也被掀翻在地，没等川岛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彼此起伏。    没有炮弹的呼啸声？也没有掷弹筒的出膛声？更不会是手雷之类的东西？当川岛发觉捂着断腿打滚哀嚎的士兵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误闯的雷区？这一区域作为预先选定的突破口，特务机关与独立守备队在此之前已经反复进行了侦察？如果有地雷是怎么可能无法发现？    由于进攻队形还未散开形成散兵线，每一颗被触发的地雷都能撂倒几名日军士兵。    “大家都不要动！大家都不要动！”川岛的呼喊声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力，被地雷炸翻在地的日军士兵嘴角、眼角、耳朵都渗出了鲜血，随着他们的哀嚎大量带有气泡的血沫子从口中喷涌而出，很快堵住了呼吸的气管，急促的抽搐之后就一命呜呼。    当脸颊被地雷破片削去一块肉包裹得跟木乃伊一般的川岛正带着他的部队极为狼狈的退出雷区之后，川岛正无比惊讶的发现他的中队竟然减员达到了三分之一？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毙在围墙附近，还有大约同等数量的伤员被留在了原地，濒死的哀嚎声让同伴们不忍侧目。    张学武显得十分淡定的看了看表，满铁方面的爆炸声和北大墙方向的地雷爆炸声已经让619团和621团的官兵有些慌乱，而张学武现在所能掌握的620团只有两个营的部队，李新开营与赵新宇营一个前往中国银行押运现银和黄金，另外一个则前往机场守卫机场直到全部飞机起飞。    张学武非常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面对南京中央政府、北平方面、乃至沈阳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的决定，他只能是在不自量力的试图力挽狂澜！    战斗既然已经打响，最好的结果是日本人知难而退，最坏的结果张学武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历史上柳条湖事变之后，日军仅仅从沈阳的中国银行就掠夺4000万两白银，东北当局从意、法、德、英、美、日等国购进的各种类型的轰炸机、战斗机、侦察机、教练机、民航机等262架，东三省兵工厂完备的生产设备以及迫击炮和各种口径火炮3019门、战车26辆、各式机枪5864挺、各种步枪和手枪118206支，以及大量的各种枪炮弹药、被服、粮等不尽其数，全部落入日军手中。    这些正是被日本利用扩充快速占领东北四省以及蒙古的战略资源，张学武的打算是将这些现有的资源全部拆运进关内，如果日军得不到这批物资，其在东北的军事行动也不会进行得如同历史上一般的顺利，或者说多少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期的变故，而这一切则是张学武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    进攻北大营失利的川岛正向奉天特务机关坐镇指挥的板垣征四郎汇报了误入雷区的情况，要求重炮给予支援，板垣征四郎一面吩咐川岛正继续寻找突破口，并告知步兵第二十九联队以及独立守备第五大队正在向奉天赶来增援。    很快，得到命令的二门二十四公里要塞重炮开始向北大营方向射击！巨大的爆炸声可谓是地动山摇。    夜深时分，建川美次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以他职业军人的判断，这是口径超过二十公厘的要塞防御炮的炮击声，惊慌失措的他急忙找到了花谷正，在花谷正的引领下见到了之前称不在奉天的板垣征四郎，建川美次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板垣征四郎缓兵之计的圈套中。    来到奉天特务机关的建川美次当即命令板垣征四郎等人停止军事行动，等待中央军部和参谋本部的命令，但是板垣征四郎当即口出狂言道：“满洲为大日本帝国生命线，满洲不属于中国，必须拥有独立的政府体系，成为帝国的一部分，为此关东军全体即便脱离日本国籍加入满洲也在所不惜。”    建川美次发觉事态已经失控，于是急忙利用特务机关的密电室向参谋本部请示！    板垣征四郎望着建川美次的背影玩味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