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回 新明朝的覆没
话说哪吒营把从金沙洞搜出的一百五十余名和尚道士和数十箱金银珠宝交给了满朝荐。满朝荐命令把其中一个胖大和尚带到面前，胖大和尚低着头。满朝荐用很平和的语气问：
“敢问大师，一向在金沙洞修炼？”
“要问老衲一向在何处修炼，也是一言难尽。老衲自幼父母双亡，九岁时跟金托师傅入少林寺成为一名小沙弥；十五岁时入杭州灵隐寺，成为一名侍者；十八岁时入洛阳白马寺成为一名典座，为寺院管理生活；从二十五岁到五十岁这二十五年中，先后到过苏州寒山寺、正定隆兴寺、泉州清净寺、汴梁大相国寺、京师十方普觉寺、西宁州的塔尔寺、西域吐蕃吉祥须弥山的扎什伦布寺。曾经先后担任过寮元、直岁、知客、僧值、衣钵、堂主、首座等职务。五十岁以后，老衲来到金沙洞，在寺院担任方丈。”
“看来大师在佛门还有光荣历史，只是晚生朝荐有点疑惑，历来金沙洞不为世人知晓，称为幽洞，既然大师在金沙洞主持院务，为何让寺院如此与世隔绝？大师又是怎么样发现幽洞的？”满朝荐问。
“丞相有所不知，金沙洞乃唐代唐玄宗杨贵妃的秘密修身之地，自然对外严格保密。唐玄宗杨贵妃去世以后，历代均有专人负责管理维护。洞中雕塑乃珍贵文物，洞内还有唐玄宗杨贵妃留下的巨额财富，这些珍贵文物和巨额财富必须有人保管。当年皇家曾为此事费尽心机，最后决定把管理这些文物和财富的重任交给了洛阳白马寺的神会禅师。神会禅师以后历朝历代均有佛门高僧接替管理幽洞。为什么唐玄宗要把管理幽洞的重任交给佛门中人呢？我想这道理满丞相应该明白？”
满朝荐拿出那本《刘瑞探秘金沙洞》在胖大和尚面前晃晃：“那么这本书上记载的是怎么回事？”
胖大和尚笑笑：“刘瑞？你知道刘瑞因为发现了金沙洞的秘密，他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吗？你知道刘瑞是怎么死的吗？”
“刘瑞乃本朝人，为官三十一年，富有政绩，没听说因为发现金沙洞的秘密而受到什么处罚。”
“是了，你们怎么知道呢？刘瑞虽然在官场上混了三十一年，但是他那rì子是怎么过的？告诉你吧，他虽然也活了五十多岁，在官场上也混了二三十年，但是他常年病魔缠身，许多时间几乎是生不如死，就是因为他发现了金沙洞的秘密，神灵用让他生病来折磨他，处罚他。即便如此，当刘瑞带着一帮人企图进洞发财，那金沙洞却再也找不到了。这就说明，神灵是不允许世俗之人知道金沙洞的秘密的。你们现在把我们这些金沙洞的管理人员都抓来，又将金沙洞的财富都搬出洞外，神灵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你们不赶快把我们和洞中财富送回，你们一定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大师，虽然你的谎言编造得天衣无缝，要是别的人听了大师这一番谎言，一定会信以为真，可惜的是我满朝荐认识你。”
“满丞相你不要开玩笑，说起来你还是一个娃娃，不可能看到过老衲，怎么会认识我呢？”
“在七里村我们打过交道，在门山镇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们一同从门山镇走到了京师，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老人家？”
“记错了，你一定是记错了，什么七里村，什么门山镇，我都是第一次听你说。”
“是不是要晚生叫你梁公公？”
“梁公公？什么梁公公？我越听越糊涂了。”
“这人么，相貌可以通过化装变成另一个人，比如说把头发剃掉再穿上一身袈裟就变成了和尚，戴上道帽穿上道袍就成了道士，但是那脸型、那脸上的黑痣肉瘤之类的东西就难以改变。难道梁公公把头发剃掉就不是梁公公了么？”满朝荐注视着梁永幽默地说。
梁永下意识地摸摸下巴底下黄豆粒般大小的肉瘤，无奈地说：“我梁永算栽倒在你娃娃宰相手里了，好吧，我梁永还求你一件事，是不是让我自裁，保住我一个全尸？”
“按照你的罪孽，你死一万次还是死有余辜，但是，你想不想见见皇上？”
梁永沉吟良久，摇摇头：“算了吧，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满朝荐说：“梁公公呀，我满朝荐永远也想不通，像你，一个太监，没有家室，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你自己吃穿用度宫廷里全包了，你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就算你希望把棺材里装满金银珠宝，但是棺材里面也装不下多少呀？”
“娃娃宰相呀，你还太年轻，你不懂。人活在世上，有许许多多的追求。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际上，人活着还有许许多多其他追求，为权势，为女人，为财富。权势、女人、财富都可以让人为之去死。像我们这一类人，太监，女人已经得不到，但是还可以得到权势和财富。有了权势才能够更好地谋取财富，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为财富。目前许多太监都在各地大量搜括钱财，在苏杭织造太监兼任税官的孙隆、在京口任税官的高榷、在辽东任矿税使的高淮、在山东任税监的陈增、在任东厂太监的张鲸以及司礼监太监冯保、张宏等等，他们谁不是在拼命捞钱？”
“不许你污蔑冯公公！”满朝荐大声呵斥道。
“污蔑冯公公？还没倒台就是冯公公，娃娃宰相呀，你就相信冯保不贪污？我梁永敢肯定，冯保贪污的钱一定比我梁永还要多，不过他现在还在走红，谁敢说皇上的大伴贪污呢？找死？不但冯保，就是现在正红得发紫的张居正又何尝不贪……”
“不许你胡说八道！”
梁永笑起来：“胡说八道？还没倒台，谁敢说他张居正半个不字？一旦倒台，一定会让你吃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前面那些已经倒台的人大家都说他们是大坏蛋，但是他们在倒台以前谁敢怀疑他们贪污？谁敢说他们坏？洪武年间的工部左侍郎韩铎，工部郎中丁嗣忠、翁经正，员外郎胡顺华，姚能玉等都是不小的官吧？但是他们都因贪污而被处死甚至灭三族；胡惟庸和严嵩都当上了宰相，地位到达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们也都是明朝最著名的贪官。还有杨兆，严世番，等等等等。太监里面没几个人不贪，大家都知道，正德年间的太监刘瑾被抄家后从他家搜出黄金六千七百二十斤，白银一千四百五十万斤，珍宝、房产多得无法计算，满丞相你说，刘瑾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告诉你吧，这世上最有诱惑力的东西就是钱，钱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钱可以让人发狂，钱可以让人们为之去死。钱跟人的生命相比，钱重要得多！钱比生命重要得多！”
“你梁公公也是为了钱而发疯了吧？”
“对了，满娃娃这句话算你说对了，我梁永要不是为了钱发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满娃娃呀，你梁爷爷很高兴，能够栽倒在你一个娃娃手里，我心满意足。你现在少年意气，满腹学问又足智多谋，不愧为当代甘罗。那姓朱的娃娃皇帝能够得到你这娃娃宰相辅佐，看来这姓朱的娃娃皇帝还有些天下。好了，怎么样让我死，你们动手吧。”
“还有事没完，你身边的这些和尚道士还得你梁公公指认一下。”
“不必要了，我梁永已经到了你们手里，指认他们随从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满朝荐吩咐把石君章叫来。当石君章出现在台前，所有的和尚道士都把眼睛瞪着他。石君章走到一位道士面前说：“老二呀……”
“不要叫我老二，我乐纲算认识你石君章了，忘恩负义的东西，无耻的背主之徒！”
“老二呀，何必动怒，要说忘恩负义，我石君章也没欠你们什么。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何必还固执呢？有意义吗？”
“用不着你石君章来立功赎罪，我乃新明朝zhèngfǔ财政大臣王九功。”
“我乃新明朝zhèngfǔ外务大臣胡奉。”
“我乃新明朝zhèngfǔ司法部长崔判官。”
“我乃治安大臣无常鬼。”
要知道下面又有什么事发生，且看下一回。
“敢问大师，一向在金沙洞修炼？”
“要问老衲一向在何处修炼，也是一言难尽。老衲自幼父母双亡，九岁时跟金托师傅入少林寺成为一名小沙弥；十五岁时入杭州灵隐寺，成为一名侍者；十八岁时入洛阳白马寺成为一名典座，为寺院管理生活；从二十五岁到五十岁这二十五年中，先后到过苏州寒山寺、正定隆兴寺、泉州清净寺、汴梁大相国寺、京师十方普觉寺、西宁州的塔尔寺、西域吐蕃吉祥须弥山的扎什伦布寺。曾经先后担任过寮元、直岁、知客、僧值、衣钵、堂主、首座等职务。五十岁以后，老衲来到金沙洞，在寺院担任方丈。”
“看来大师在佛门还有光荣历史，只是晚生朝荐有点疑惑，历来金沙洞不为世人知晓，称为幽洞，既然大师在金沙洞主持院务，为何让寺院如此与世隔绝？大师又是怎么样发现幽洞的？”满朝荐问。
“丞相有所不知，金沙洞乃唐代唐玄宗杨贵妃的秘密修身之地，自然对外严格保密。唐玄宗杨贵妃去世以后，历代均有专人负责管理维护。洞中雕塑乃珍贵文物，洞内还有唐玄宗杨贵妃留下的巨额财富，这些珍贵文物和巨额财富必须有人保管。当年皇家曾为此事费尽心机，最后决定把管理这些文物和财富的重任交给了洛阳白马寺的神会禅师。神会禅师以后历朝历代均有佛门高僧接替管理幽洞。为什么唐玄宗要把管理幽洞的重任交给佛门中人呢？我想这道理满丞相应该明白？”
满朝荐拿出那本《刘瑞探秘金沙洞》在胖大和尚面前晃晃：“那么这本书上记载的是怎么回事？”
胖大和尚笑笑：“刘瑞？你知道刘瑞因为发现了金沙洞的秘密，他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吗？你知道刘瑞是怎么死的吗？”
“刘瑞乃本朝人，为官三十一年，富有政绩，没听说因为发现金沙洞的秘密而受到什么处罚。”
“是了，你们怎么知道呢？刘瑞虽然在官场上混了三十一年，但是他那rì子是怎么过的？告诉你吧，他虽然也活了五十多岁，在官场上也混了二三十年，但是他常年病魔缠身，许多时间几乎是生不如死，就是因为他发现了金沙洞的秘密，神灵用让他生病来折磨他，处罚他。即便如此，当刘瑞带着一帮人企图进洞发财，那金沙洞却再也找不到了。这就说明，神灵是不允许世俗之人知道金沙洞的秘密的。你们现在把我们这些金沙洞的管理人员都抓来，又将金沙洞的财富都搬出洞外，神灵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你们不赶快把我们和洞中财富送回，你们一定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大师，虽然你的谎言编造得天衣无缝，要是别的人听了大师这一番谎言，一定会信以为真，可惜的是我满朝荐认识你。”
“满丞相你不要开玩笑，说起来你还是一个娃娃，不可能看到过老衲，怎么会认识我呢？”
“在七里村我们打过交道，在门山镇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们一同从门山镇走到了京师，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老人家？”
“记错了，你一定是记错了，什么七里村，什么门山镇，我都是第一次听你说。”
“是不是要晚生叫你梁公公？”
“梁公公？什么梁公公？我越听越糊涂了。”
“这人么，相貌可以通过化装变成另一个人，比如说把头发剃掉再穿上一身袈裟就变成了和尚，戴上道帽穿上道袍就成了道士，但是那脸型、那脸上的黑痣肉瘤之类的东西就难以改变。难道梁公公把头发剃掉就不是梁公公了么？”满朝荐注视着梁永幽默地说。
梁永下意识地摸摸下巴底下黄豆粒般大小的肉瘤，无奈地说：“我梁永算栽倒在你娃娃宰相手里了，好吧，我梁永还求你一件事，是不是让我自裁，保住我一个全尸？”
“按照你的罪孽，你死一万次还是死有余辜，但是，你想不想见见皇上？”
梁永沉吟良久，摇摇头：“算了吧，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满朝荐说：“梁公公呀，我满朝荐永远也想不通，像你，一个太监，没有家室，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你自己吃穿用度宫廷里全包了，你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就算你希望把棺材里装满金银珠宝，但是棺材里面也装不下多少呀？”
“娃娃宰相呀，你还太年轻，你不懂。人活在世上，有许许多多的追求。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际上，人活着还有许许多多其他追求，为权势，为女人，为财富。权势、女人、财富都可以让人为之去死。像我们这一类人，太监，女人已经得不到，但是还可以得到权势和财富。有了权势才能够更好地谋取财富，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为财富。目前许多太监都在各地大量搜括钱财，在苏杭织造太监兼任税官的孙隆、在京口任税官的高榷、在辽东任矿税使的高淮、在山东任税监的陈增、在任东厂太监的张鲸以及司礼监太监冯保、张宏等等，他们谁不是在拼命捞钱？”
“不许你污蔑冯公公！”满朝荐大声呵斥道。
“污蔑冯公公？还没倒台就是冯公公，娃娃宰相呀，你就相信冯保不贪污？我梁永敢肯定，冯保贪污的钱一定比我梁永还要多，不过他现在还在走红，谁敢说皇上的大伴贪污呢？找死？不但冯保，就是现在正红得发紫的张居正又何尝不贪……”
“不许你胡说八道！”
梁永笑起来：“胡说八道？还没倒台，谁敢说他张居正半个不字？一旦倒台，一定会让你吃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前面那些已经倒台的人大家都说他们是大坏蛋，但是他们在倒台以前谁敢怀疑他们贪污？谁敢说他们坏？洪武年间的工部左侍郎韩铎，工部郎中丁嗣忠、翁经正，员外郎胡顺华，姚能玉等都是不小的官吧？但是他们都因贪污而被处死甚至灭三族；胡惟庸和严嵩都当上了宰相，地位到达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们也都是明朝最著名的贪官。还有杨兆，严世番，等等等等。太监里面没几个人不贪，大家都知道，正德年间的太监刘瑾被抄家后从他家搜出黄金六千七百二十斤，白银一千四百五十万斤，珍宝、房产多得无法计算，满丞相你说，刘瑾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告诉你吧，这世上最有诱惑力的东西就是钱，钱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钱可以让人发狂，钱可以让人们为之去死。钱跟人的生命相比，钱重要得多！钱比生命重要得多！”
“你梁公公也是为了钱而发疯了吧？”
“对了，满娃娃这句话算你说对了，我梁永要不是为了钱发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满娃娃呀，你梁爷爷很高兴，能够栽倒在你一个娃娃手里，我心满意足。你现在少年意气，满腹学问又足智多谋，不愧为当代甘罗。那姓朱的娃娃皇帝能够得到你这娃娃宰相辅佐，看来这姓朱的娃娃皇帝还有些天下。好了，怎么样让我死，你们动手吧。”
“还有事没完，你身边的这些和尚道士还得你梁公公指认一下。”
“不必要了，我梁永已经到了你们手里，指认他们随从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满朝荐吩咐把石君章叫来。当石君章出现在台前，所有的和尚道士都把眼睛瞪着他。石君章走到一位道士面前说：“老二呀……”
“不要叫我老二，我乐纲算认识你石君章了，忘恩负义的东西，无耻的背主之徒！”
“老二呀，何必动怒，要说忘恩负义，我石君章也没欠你们什么。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何必还固执呢？有意义吗？”
“用不着你石君章来立功赎罪，我乃新明朝zhèngfǔ财政大臣王九功。”
“我乃新明朝zhèngfǔ外务大臣胡奉。”
“我乃新明朝zhèngfǔ司法部长崔判官。”
“我乃治安大臣无常鬼。”
要知道下面又有什么事发生，且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