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两百年的积淀（下）
那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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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在落基山基纽特种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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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今回忆起来犹如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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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起，你们四个人就毕业了，作为同期中最优秀的学员，你们四个人有各自的优势，所以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你们能成为基纽学堂的中流砥柱，也为这个延续几千年的古老组织尽你们所能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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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说不出的威严，以至于潘神如被圣灵浇灌似的，有一种灵魂上的颤栗，来基纽这么多年，没听说谁见过Ｚ先生的真容，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基纽所有学员将Ｚ先生当作神祗崇敬的理由。Ｚ先生给予其他几人的关注明显比自己少，尽管同期中有夜鹰这样天赋异禀的强者，这点他很自豪，Ｚ的声音略带飘渺，“所以，为了回报你们对于基纽的忠诚，我将最后一门课的内容只教于你们四人潘神，去倒一盆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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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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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盆水摆在了四个人面前，Ｚ先生摊开手掌，一枚硬币安详地躺在他的掌心，Ｚ将硬币轻轻贴近水面，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整盆水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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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已在硬币上涂了药物，遇水就会变色，”似乎是看到几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变色的水中，他清了清嗓子，道：“以下的事情我只做一次，能领悟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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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说着，取出一个带盖子弹透明瓶子放在桌子上，塑料盖子顶端有一个圆口，仿佛像是变魔术一般，他将硬币放在手中，展示给众人，接着两指拈起硬币对着那个圆口比划了一下，然后拿起来，潘神正在思索着老师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Ｚ先生松开了手指，那枚硬币翻滚着掉入了圆口，当反射着水晶灯的金属光泽的硬币掉入圆口的一刹那，潘神扫了夜鹰一眼，的确从他嘴唇中吐出的数字与自己一样，那正是硬币翻转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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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这个房间里，也意味着将来会成为基纽学堂新时代的脊柱，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超绝的眼力，别说是硬币翻转的次数，就算高架桥上极速驶过的列车，也数得清有几个窗子，潘神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望向Ｚ，等待着他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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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的，其他三个同僚也是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注意力转到了那只装了一半水的瓶子，水波沿着杯壁做着微小幅度的晃动。潘神顿感惊奇，奇只见水依旧还是无色，惊的是一览无余的液体中哪有硬币的丁点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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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神低头细审，眼角余光扫到有东西从肩上掉落，一挥手将那物事握在掌心，摊开手一看，瞠目结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那枚硬币，似乎还残留着Ｚ手指上的温度，摆在眼前的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大为科波菲尔挑战眼力的魔术，就那么实实在在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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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的确是进入了圆口，甚至在视觉延续效应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硬币与水面接触渐起水花的情景，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硬币从盖着盖子的瓶子里落在潘神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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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能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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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次吧”一贯沉默的夜鹰居然破天荒主动要求什么，可惜，Ｚ先生只是摇摇头，“非是我不做，只是当这逆天的技法开启一次后便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再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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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这项技能已被四人学会，但是没有人能做到如Ｚ那般；多年后，基纽学堂四大高层幕僚叛逃，死亡，殉职，只剩夜鹰一人，时过境迁，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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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黎明前的一瞬，伴随着那张既恐惧又敬畏的面具出现在布拉格身后，那番话宛如通过神秘的经纶穿越时空倾诉在耳边，夏夜之下意识的低头，肩上并未如当年掉落什么，只是刚才为救荣蓉，用玲珑匕弹开的子弹竟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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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所有人的脑海都空白了，若不是帝王加纳的咳嗽声传来，怕是要一直空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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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传说中的‘瞬秒’吧，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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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帝王加纳嘴角淌落，看样子伤得不轻，纵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深呼了一口气，帝王加纳伸直右臂，在众人错愕眼神中，猛然拍向左胸，“叮”一颗沾着鲜血的弹头掉在砾石上，“咳咳……咳……这两百年能让我感受到真切死亡的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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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这样说，从一开始我便未妄想过凭借这点花巧将你留在此地”Ｚ先生不着感情的冰冷声音透过面具传了出来，布拉格这才意识到裤裆都湿了，又羞又怕地鼠蹿到凌榛身后，这一晚，有太多事情超越了阴影名录所涵盖的范围以及他理解能力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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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丢人的举动，引得帝王加纳发出轻笑，“你一贯这么谦虚，难怪基纽在阴影中能够一枝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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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谦虚，就算刚才我凭借所能能够伤到你，也不会危机到性命，况且在最后关头，你不是也闪了一下，避开了心脏？归根结底，还要感谢Ａ公爵，不是因为你中了他的毒，我想这一趟大概连露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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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耳鼓里灌满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一路都感觉有人跟踪，但以他的灵觉仍觉不能下确凿的定论，那是因为这个跟踪他的人正是教授他跟踪技巧的老师，所有的一切都是相通的，他又怎么能感觉到？原本对于帝王加纳并不存在恨意，只是忌惮，忌惮这种存在而已，但是当Ｚ驾临，过往的情愫潜移默化终究将天平倾斜于围剿帝王加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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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帝王加纳的整个右臂从指尖到暴露在黎明微光中的肩头都已经变了颜色，尤其是五个指头，漆黑如墨，看起来极为渗人，这样的毒药在夏夜之两世经验中也是罕见，换位思索，恐怕换作是他早已支撑不住，但此情此景下帝王加纳依旧谈笑风生，不知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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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与我结怨多年，今日怕是一雪这十几年逃亡的郁气”帝王加纳扫了眼被自己抓下来的那只属于艾尔摩斯的手套，鼻子里轻哼了声，“原来子弹上的螺纹是用来磨破我皮肤的，真正的杀招怕是就在这手套上，怨不得适才你不让那小姑娘触碰你的手，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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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不要受了他激将，不要着急动手，这毒性怕是很快要攻心了”关键时刻，Ｚ先生显示出基纽学堂执教的城府，艾尔摩斯握紧的拳头嘎巴作响，收回了最后一拼的架势，苍白的脸上压下怒气，“这毒极烈，是氰化钾毒性的一百倍，你就算阻止血液流动，也撑不了多久，帝王加纳，昔**圣修会在全世界范围诛杀我玫瑰十字团时何等猖狂，你可有想过今日，天亮之前就是你我新愁旧怨了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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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哼哼哼……”帝王加纳撑膝而起，不知不觉间一股庞沛犹如山岳凝滞的气息骤然流出，所有人都看到那一对如星辰璀璨的眸子里闪过了骇人异彩，这个站在世间与时间之巅的帝王带着俯瞰众生的傲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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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刻，帝王加纳便像一缕烟尘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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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先生身子颤了一下，记忆之中一个幽深的角落里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传说——六识皆闭，物我两忘的顿悟境界，这个只存在于东方世界术士传说中的东西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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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在脸上的面具动了动，他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震撼压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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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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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蓉轻蹙娥眉，看了看周围所有愕然的人，“这次是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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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一声似有若无的竹笛声响起，虽然没有多少悠扬的感觉，但是任何一个听到笛声的人在心底里都有一种沉寂如尘埃，遁去此世间的错觉，笛声婉转而起，仿若从远方幽谷中飘来，引领灵魂走入无喜无悲的极乐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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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先生转脸，怔怔地望着吹笛子的青年，心中暗暗浮过一丝隐痛，而这时众人面前的空气似是被泼上了一层涂料，一个身影勾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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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几道身影揉身而上，再也看不出谁是谁，噼啪作响，风卷残云向着西边而去，一路上撞倒了不知多少棵古木，天边翻起鱼肚白，黎明的微光终于降临在这片神秘的大地上，该是一个晴空无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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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吸了口气，压下伤势，追摄着远去的三道身影，前方一大片象牙白建筑依山而建，襟山帯岳，蜿蜒嶙峋，便是那中央情报局也未有这样的气势。夏夜之灵机一动，差不多猜测出来这便是那孩子口中所说的那詹姓美女所在的神秘机构，眼看着帝王加纳挨了Ｚ先生两掌之后情急之下，钻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接着艾尔摩斯和Ｚ先生相继消失在视野之中，夏夜之展开身法，然而待到跟前，才发觉居然是一面高速旋转的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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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扇已经全速转开，强大的气流夹杂着飞沙走石吹得衣物猎猎飞舞，夏夜之尝试了几次，想通过缝隙钻进去，但眼见那三人多长的扇叶已经到达最高速，哪怕是一枚子弹也穿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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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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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双目微合，再睁开时，周遭的世界慢了下来，一滴露水从叶片落下，在风力的作用下向他飘来，撞在衣服上，碎裂成十七点水珠，面前两片扇叶开启了一隙仅容通过的缝隙，然而就在他如箭般飙射而出之时，一条身影蹿了出来，一团血雾铺天盖地洒落，淋了他一身，接着另一道身影踉跄射出，夏夜之甚至看得见那人后背被扇叶撕开的一幕，不由的心头一凉，再不敢犹豫，扑身而上。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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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在落基山基纽特种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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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今回忆起来犹如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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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起，你们四个人就毕业了，作为同期中最优秀的学员，你们四个人有各自的优势，所以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你们能成为基纽学堂的中流砥柱，也为这个延续几千年的古老组织尽你们所能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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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说不出的威严，以至于潘神如被圣灵浇灌似的，有一种灵魂上的颤栗，来基纽这么多年，没听说谁见过Ｚ先生的真容，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基纽所有学员将Ｚ先生当作神祗崇敬的理由。Ｚ先生给予其他几人的关注明显比自己少，尽管同期中有夜鹰这样天赋异禀的强者，这点他很自豪，Ｚ的声音略带飘渺，“所以，为了回报你们对于基纽的忠诚，我将最后一门课的内容只教于你们四人潘神，去倒一盆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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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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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盆水摆在了四个人面前，Ｚ先生摊开手掌，一枚硬币安详地躺在他的掌心，Ｚ将硬币轻轻贴近水面，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整盆水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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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已在硬币上涂了药物，遇水就会变色，”似乎是看到几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变色的水中，他清了清嗓子，道：“以下的事情我只做一次，能领悟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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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说着，取出一个带盖子弹透明瓶子放在桌子上，塑料盖子顶端有一个圆口，仿佛像是变魔术一般，他将硬币放在手中，展示给众人，接着两指拈起硬币对着那个圆口比划了一下，然后拿起来，潘神正在思索着老师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Ｚ先生松开了手指，那枚硬币翻滚着掉入了圆口，当反射着水晶灯的金属光泽的硬币掉入圆口的一刹那，潘神扫了夜鹰一眼，的确从他嘴唇中吐出的数字与自己一样，那正是硬币翻转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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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这个房间里，也意味着将来会成为基纽学堂新时代的脊柱，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超绝的眼力，别说是硬币翻转的次数，就算高架桥上极速驶过的列车，也数得清有几个窗子，潘神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望向Ｚ，等待着他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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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的，其他三个同僚也是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注意力转到了那只装了一半水的瓶子，水波沿着杯壁做着微小幅度的晃动。潘神顿感惊奇，奇只见水依旧还是无色，惊的是一览无余的液体中哪有硬币的丁点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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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神低头细审，眼角余光扫到有东西从肩上掉落，一挥手将那物事握在掌心，摊开手一看，瞠目结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那枚硬币，似乎还残留着Ｚ手指上的温度，摆在眼前的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大为科波菲尔挑战眼力的魔术，就那么实实在在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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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的确是进入了圆口，甚至在视觉延续效应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硬币与水面接触渐起水花的情景，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硬币从盖着盖子的瓶子里落在潘神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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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能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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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次吧”一贯沉默的夜鹰居然破天荒主动要求什么，可惜，Ｚ先生只是摇摇头，“非是我不做，只是当这逆天的技法开启一次后便有相当长的时间不能再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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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这项技能已被四人学会，但是没有人能做到如Ｚ那般；多年后，基纽学堂四大高层幕僚叛逃，死亡，殉职，只剩夜鹰一人，时过境迁，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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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黎明前的一瞬，伴随着那张既恐惧又敬畏的面具出现在布拉格身后，那番话宛如通过神秘的经纶穿越时空倾诉在耳边，夏夜之下意识的低头，肩上并未如当年掉落什么，只是刚才为救荣蓉，用玲珑匕弹开的子弹竟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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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所有人的脑海都空白了，若不是帝王加纳的咳嗽声传来，怕是要一直空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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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传说中的‘瞬秒’吧，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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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帝王加纳嘴角淌落，看样子伤得不轻，纵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深呼了一口气，帝王加纳伸直右臂，在众人错愕眼神中，猛然拍向左胸，“叮”一颗沾着鲜血的弹头掉在砾石上，“咳咳……咳……这两百年能让我感受到真切死亡的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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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这样说，从一开始我便未妄想过凭借这点花巧将你留在此地”Ｚ先生不着感情的冰冷声音透过面具传了出来，布拉格这才意识到裤裆都湿了，又羞又怕地鼠蹿到凌榛身后，这一晚，有太多事情超越了阴影名录所涵盖的范围以及他理解能力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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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丢人的举动，引得帝王加纳发出轻笑，“你一贯这么谦虚，难怪基纽在阴影中能够一枝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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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谦虚，就算刚才我凭借所能能够伤到你，也不会危机到性命，况且在最后关头，你不是也闪了一下，避开了心脏？归根结底，还要感谢Ａ公爵，不是因为你中了他的毒，我想这一趟大概连露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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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耳鼓里灌满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一路都感觉有人跟踪，但以他的灵觉仍觉不能下确凿的定论，那是因为这个跟踪他的人正是教授他跟踪技巧的老师，所有的一切都是相通的，他又怎么能感觉到？原本对于帝王加纳并不存在恨意，只是忌惮，忌惮这种存在而已，但是当Ｚ驾临，过往的情愫潜移默化终究将天平倾斜于围剿帝王加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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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帝王加纳的整个右臂从指尖到暴露在黎明微光中的肩头都已经变了颜色，尤其是五个指头，漆黑如墨，看起来极为渗人，这样的毒药在夏夜之两世经验中也是罕见，换位思索，恐怕换作是他早已支撑不住，但此情此景下帝王加纳依旧谈笑风生，不知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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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与我结怨多年，今日怕是一雪这十几年逃亡的郁气”帝王加纳扫了眼被自己抓下来的那只属于艾尔摩斯的手套，鼻子里轻哼了声，“原来子弹上的螺纹是用来磨破我皮肤的，真正的杀招怕是就在这手套上，怨不得适才你不让那小姑娘触碰你的手，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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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不要受了他激将，不要着急动手，这毒性怕是很快要攻心了”关键时刻，Ｚ先生显示出基纽学堂执教的城府，艾尔摩斯握紧的拳头嘎巴作响，收回了最后一拼的架势，苍白的脸上压下怒气，“这毒极烈，是氰化钾毒性的一百倍，你就算阻止血液流动，也撑不了多久，帝王加纳，昔**圣修会在全世界范围诛杀我玫瑰十字团时何等猖狂，你可有想过今日，天亮之前就是你我新愁旧怨了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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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哼哼哼……”帝王加纳撑膝而起，不知不觉间一股庞沛犹如山岳凝滞的气息骤然流出，所有人都看到那一对如星辰璀璨的眸子里闪过了骇人异彩，这个站在世间与时间之巅的帝王带着俯瞰众生的傲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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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刻，帝王加纳便像一缕烟尘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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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先生身子颤了一下，记忆之中一个幽深的角落里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传说——六识皆闭，物我两忘的顿悟境界，这个只存在于东方世界术士传说中的东西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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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在脸上的面具动了动，他深吸了口气，将心底的震撼压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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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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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蓉轻蹙娥眉，看了看周围所有愕然的人，“这次是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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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一声似有若无的竹笛声响起，虽然没有多少悠扬的感觉，但是任何一个听到笛声的人在心底里都有一种沉寂如尘埃，遁去此世间的错觉，笛声婉转而起，仿若从远方幽谷中飘来，引领灵魂走入无喜无悲的极乐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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Ｚ先生转脸，怔怔地望着吹笛子的青年，心中暗暗浮过一丝隐痛，而这时众人面前的空气似是被泼上了一层涂料，一个身影勾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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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几道身影揉身而上，再也看不出谁是谁，噼啪作响，风卷残云向着西边而去，一路上撞倒了不知多少棵古木，天边翻起鱼肚白，黎明的微光终于降临在这片神秘的大地上，该是一个晴空无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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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吸了口气，压下伤势，追摄着远去的三道身影，前方一大片象牙白建筑依山而建，襟山帯岳，蜿蜒嶙峋，便是那中央情报局也未有这样的气势。夏夜之灵机一动，差不多猜测出来这便是那孩子口中所说的那詹姓美女所在的神秘机构，眼看着帝王加纳挨了Ｚ先生两掌之后情急之下，钻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接着艾尔摩斯和Ｚ先生相继消失在视野之中，夏夜之展开身法，然而待到跟前，才发觉居然是一面高速旋转的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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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扇已经全速转开，强大的气流夹杂着飞沙走石吹得衣物猎猎飞舞，夏夜之尝试了几次，想通过缝隙钻进去，但眼见那三人多长的扇叶已经到达最高速，哪怕是一枚子弹也穿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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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双目微合，再睁开时，周遭的世界慢了下来，一滴露水从叶片落下，在风力的作用下向他飘来，撞在衣服上，碎裂成十七点水珠，面前两片扇叶开启了一隙仅容通过的缝隙，然而就在他如箭般飙射而出之时，一条身影蹿了出来，一团血雾铺天盖地洒落，淋了他一身，接着另一道身影踉跄射出，夏夜之甚至看得见那人后背被扇叶撕开的一幕，不由的心头一凉，再不敢犹豫，扑身而上。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