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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叁叁章 心伤

    毓娇原本因脚踝处锥心的疼痛而紧凑地双眉却在听到他这番话后慢慢地松开,似乎这疼痛已经丝毫不能影响到她。

    只冷冷地抬起一双锐利的双眸直射着此刻不移半分却依旧俯视自己的男子。

    “毓娇,朕在这里再提醒你一句,朕是皇,你…是…臣……”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似乎这人并不是他的妻子,仅仅只是一个……一个他成千上万名子民中的…其中一人而已,他背对着光,柔美的线条此刻显得异常冰冷。

    心,猝然提到嗓子眼。

    毓娇望着这个既熟悉又是那么陌生的男子终还是缓缓闭上眼,不知是脚踝上的疼痛又发作了还是这心早已凉透,徐徐……

    只见她眼角似乎有一滴轻泪顺着优美弧度的脸庞渐渐滑落……

    “来人!娘娘不慎跌倒,还不扶下去”翛冉冷着双眼,按捺不住满腹反感,只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后返身朝案桌上走去,连一次都没回过头。

    夜幕悄悄地降临在人间,月色似乎并没有为这个夜晚带来一丝一点的温度或光亮。

    只徒留那熠熠发光的星星,为这幕黑带来一缕幽亮。

    卺军军营内,却有一人在这万籁俱寂之中不眠。

    豫鄂易一身青色绵袍外面只披了一件不算太厚的披风映在这冬日的夜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寒风如利剑拂过脸颊让人刺骨。

    男子不紧不慢地似乎正朝一个帐篷靠近。

    自己趁卺王不在才能去看看她,不知隔了这么久她是否……

    “豫鄂先生?”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外守夜的侍卫看到突然出现的男子顿时一愣。

    “恩,她睡了?”豫鄂易只简单地应了一声,便似无意地朝身旁的帐篷一瞥。

    “这…属下不知”侍卫嘴角一扯,实话实话道。

    “不知?”豫鄂易微微挑了下眉,直视着侍卫。

    “这…她有时在里面不言不语也不声不响,我们端进去的饭菜有时又会被她扔了出来,如果…如果我们…想进去她更是会厉声怒斥……”侍卫似乎有些话并未明言,只吞吞吐吐地回道。

    豫鄂易却闻言不禁浓眉一聚,并不言语。

    “豫鄂先生可是要进去?”侍卫见他不语,气氛有些怪异只能硬着头皮小心询问道。

    “卺王可曾来过?”只见他突然冒出一句。

    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神色一顿,片刻后才明白过来,低声回道:

    “卺王不曾来过”

    豫鄂易眼底一闪,自己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个人又怎么会来,竟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便朝侍卫抬了下首。

    侍卫也是一个机灵的人,见状便撩起帐帘请他入内。

    豫鄂易刚踏进帐中一步,便感觉一股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心中不禁一突。

    帐中暗的很,想来是有火烛而她刻意不点罢了……

    帐外谈冷的月亮静静地悬挂在与昨日同样的地方,冷冷地俯视着大地,夜的寒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可与外面相比帐内的气温似乎更低,低到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突然,一个微弱的动静传到豫鄂易的耳中,许是这里面太静了,静到连这点声响都显得异常明显。

    寻声望去,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一角。

    脚步不禁一移,却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散着头发,一身褴褛、光着脚背对着自己的女子。

    喉结处不自然地一缩!

    她曾是那么高傲、那么自负、那么美丽、那么…的一个人。

    如今,却把自己弄成这样……

    心中不禁泛起一种难言的萧瑟,不禁脱口而出:

    “紫姬……”

    那个背影闻言不禁肩膀一颤,随即便恢复常态,却并未回头。

    “是我…”男子又一声轻吐。

    背影依旧不动,似乎根本没听见般,可依稀能感觉到原本毫无人气的帐内,却随着这四个字落下,竟隐隐透着一抹微弱地起伏……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去,男子没有再开口,背影也没有任何的回应,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这夜中的幻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男子无声地轻叹一身,刚想回身之际…

    “可是他…让你来的”声音很细小,细到似乎一吹被会消散般,却又透着一丝祈望。

    已经转身的男子脚步一顿,浓眉一簇,心中顿思了片刻后终还是回道:

    “他……不会来了”话音刚落,便举步迈出,却是未回过头。

    因为自己知道,即便她此刻处境难堪却也是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的。

    就在他后脚刚迈出帐外的同时,帐内却盈盈扬起一阵笑声,很轻很轻……

    帐内的人依旧没有回头,反而把脸埋的更深,肩膀颤抖地厉害,嘴角渐渐扬起一丝残酷笑道:

    “一个军妓…又哪里值得他惦记……”那声音让人闻之不禁犹如刺骨锥心。

    顿时,周身迅速笼罩上深沉得令人窒息般的压抑。

    寒风乍起,亦将那抹修长的青色身影裹在一片迷离萧瑟之中,四周静得有如荒郊……

    夜风带着会咆哮的风划过脸侧,可即便如此的让人感到寒冷却丝毫比不上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这人,给我的寒意……

    他似乎很欣赏我在他面前不经意地表露出来的害怕,一双狭长的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你想怎样?”我终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硬声开口。

    “将帅与君主本就如辅木与车轮的关系,团结无间自然国家强盛,如产生嫌隙则…一定衰弱,潯月,你可认同?”鬼潚嘴角一牵,眼底浮起一抹淡冷。

    见他答非所问,明明是有所他图,我冷声又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冷眼望着面前的人,夜晚早已黑透,我们只立于一旁临时冉起的篝火旁。

    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一点的温度。

    见我有些不耐,他似乎并不生气,声音略略带着些慵懒。

    “如果翛冉是只狐狸……那孤便是狮子”

    我无心听他这番动物论,便把头微微一侧。

    见我不言,他又继续说道,一双鹰眼始终紧盯着我的面上。

    “君将齐心,战无不胜…只可惜,君主是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威者,将帅则是军队的最高指挥者,也可以说是拥有对战争指挥的绝对权威,在处理国家大事上自然必须听从君主的命令,而在领兵作战时则应赋予将帅绝对的权威和信任…两者相容自然最妙,如两者相斥必成大患……孤从未想过要确立这么一个将帅来牵制住自己…所以,卺国君主、将帅只孤一人”

    难得见他说如此多的话,但是我想他定不会是与我探讨何谓君将相处之道,便渐渐回过头,见他停顿不禁接道:

    “一个智谋深的君主,即便能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也不一定代表他就一定是一个卓越的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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