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小说 > 代嫁:我本倾城

男儿心,谁懂?——疑惑

    拓跋弘浑身一震。大文学

    这消息,的确够隐密,不过,如今再反过来想想,有了这样一个理由,所有事情就有了一种合情合理的诠释——

    父皇对他的宠信,既是对他才华的欣赏,更是一种爱乌及乌的表现,又或许,这并不是爱乌及乌,只是利用:以九无擎为要胁,得到他想得到的女人;而九无擎之所以会对拓跋曦如此呵护爱惜,也有了依据,他种种谋权的表现,可以解释为是对其母亲及弟弟的维护。

    因为五年前,他曾想弄死他们,所以,五年后,九无擎便对他起了杀意。

    “怪不得!”

    他喃喃而语,整个人处于初闻的震撼中——

    如此看来,他与九无擎,果真是天生的死对头;而那只狐狸精,则是所有祸端的根源——嫡子换庶子的耻辱,堂堂元妃为救儿子被马蹄踩踏的悲惨,嫡兄经不起羞辱而死于非命,他自幼受尽苦难和折磨,所以有一切全是因为她而来。

    这样一个祸害,若是落到他手上,他必将其千刀万剐。

    如此想着想着,脸上的恨意便一层层浓烈了起来。

    “少主,那个女人身在未央宫,我们暂时动她不得,拓跋曦身为太子,终日有人守候,我们也拿之无可奈何,但现在,属下发现还有一个人同样是九无擎的死穴。只要动了另一个人,一样能令九无擎痛不欲生!”

    容伯再度语出沉沉,露着浓浓的煞气。

    “……”

    拓跋弘抬头,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消退,又听到了一个让他错愕的名字:

    “那个人就是:燕青城——少主不是喜欢她吗?平叔和容伯会助你得到这个女人——”

    ****

    此时,晋王府外。大文学

    夜风瑟瑟,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小桥旁的树荫,月色皎皎,河面清波荡漾,一圈圈的月光在波浪上化作万道银鳞,一个个银鳞底下,浮现的是曾经一段纯挚的交往——当初不问出处,当初真心以待。

    今夜的风,并不大,金凌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身子已经发了凉。

    蓦的,有人发出一声悲吼。

    那吼声随风而来,飘荡在夜色里,竟是如此的痛断肠。

    辩这声腔,是拓跋弘在吼叫。

    她的心,一抖。

    按着九无擎的计划,拓跋弘也会在这个案子里倒台——从那间暗室内搜出的物什里,本该有一封拓跋弘写给拓跋轩的密信,上盖有晋王私印,以叮嘱他在东林如何如何行事。

    这信若交给皇上,拓跋弘也是一个死罪——即便那字迹是仿的:有些东西仿到真假难辩这样一种程度以后,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是被她截下的。

    骆晴秋并不是九无擎的人,她身边的侍女小菊是。

    九无擎很懂得女人心,他稳稳拿捏住了那个女子刚烈的性情,通过小菊将拓跋轩曾经背着骆晴秋做过的事捅了出去,然后,便生出了这么一桩窝里反的事。

    至于那天盘宝珠什么的,都是小菊安排藏进去的——骆晴秋是拓跋轩心尖上的人,小菊则是骆晴秋身边最倚重的人,常出入在毓王的书房重地,甚至知道暗室的所在,想要玩这一手嫁祸,不是难事。

    金凌只能叹一声:可怜!

    可怜那女子还怀着孩子,可怜本该是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女子,因放不开前曾旧事,终闹的家破人亡。

    她不得不佩服:九无擎真了得,杀人不见血,毒。大文学

    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在这一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游戏里,谁玩的手段高,谁才是那个能可以活下去的人。

    这是法则。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片面的认定他是恶毒的。

    一旦踏进这个圈子,万事不由人,是她终究太过良善。

    所以,她放过了拓跋弘,趁着帮拓跋曦进去搜查的当口上,将那封信藏了起来,同时,救了另一个王府几百条性命。

    人们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会吗?

    不知道!

    “扑通——扑通——扑通!”

    几颗石子打在她的面前的水面,惊断了她的沉思。

    她懒懒的抬头,坐到河边的石椅上,没有看向来人,只望着中天的那轮渐圆的月亮,满天星星眨着眼睛,夜如棋盘,星如子,这与江山为局,人作棋,异曲同工!

    “终于肯出来?鬼鬼祟祟跟了我半天……干嘛呢?”

    转弯处,一幢小楼的阴影后面,笑嘻嘻的跳出一个人,月光撒在他身上,杏色的衣裳在

    风中鼓鼓的翻扬。

    他徐步走来,口气闲闲的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问,你在干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傻傻的站着……”

    来的是龙奕。

    “没事!就随便走走!想点事!”

    “是么?”

    他站到她跟前,用含笑的眸子来回看着,这里离晋王府不远——她自不可能是来看晋王的落魄样的,这个女人藏着太多太多的心事,从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嗯!”她眨眼笑笑,手撑在冰凉的石扶手上:“怎么样?我拜托你的事,查的如何?”

    龙奕笑容可掬拍拍衣衫上的风尘,坐到她身侧,伸出手作出索讨状:“先把报酬全拿来!”

    金凌嘴角一抖,侧头,狠狠打上那只索要手:“滚……”

    他哈哈一笑,一把抓住:“哪有你这样的,让人办事儿,还这么凶……”

    “别闹!”

    唉,这人又来了。

    她瞪一眼,收回手,站在这里有点久了,有点冷,他的手心却是温热温热的,肌肤这样一接触,味儿怪怪的:“说正经的!”

    “八无昔是不是?”

    “嗯!”

    “九华人,姓金,名西,十二岁入公子府,当时公子府死了好些个公子,当今皇帝便在众多优秀的少年中挑了一些补上,其中,就有他,后,按着年纪排名,排行老八,取名无昔。十三岁因救九无擎轻微烧伤了面部,十四岁当今九贵妃给他医好了脸。这人性情乐观开朗,后来和九无擎成为莫逆之交,一度形影不离,深得帝宠于驾前。五年前,八无昔卷入公子之乱,九无擎逃脱皇帝的看禁,带病直闯刑场送行。八无昔斩首于市时,他曾悲痛的晕死当场,后,九无擎亲手缝合了八无昔的头颅,停灵三日,葬于公子陵……”

    她的脸上,原是微笑着的,渐渐的,就失了颜色,弯起的薄唇在轻轻颤着。

    “怎么了?”

    他不觉凑过去看。

    这种表情可称之为“悲凉”,凉到了骨子里,疼到的眼神里。

    金凌已说不出话,自领子里取那块贴身戴着的玉佩,想到的是另一块戴在九无擎身上的那块,双手将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难道,事情真的是这样子的吗?他真的已经死了?”

    喃喃的自语,平常勃勃有生气的娇脆嗓音忽就蒙上了阴影,低沉而暗哑,三分茫然,三七疼痛,那自信的眸子流露着孩子似的不确定。

    “他?你是说燕熙?”

    “嗯!”

    她把玉佩贴到心窝窝上,抬头睇月,痴痴而望,努力的忆想着那张脸膀,喃喃道:

    “出来的时候,我是金琬瑛,他便是金西,我们扮作兄妹……

    “这个名字是错不了的……

    “可是,他怎么会进公子府的呢?

    “他为什么不回家?

    “是不是因为没有盘缠回不了家?

    “还是他不认得路?

    “又或者是珑姨出了什么意外?

    “对啊,熙哥哥没死,那珑姨应该也能幸存下来的——

    “可这十三年,爹爹派了那么多人出来找,都没找到,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另一张灿烂的笑脸,自然而油就钻进了脑海——

    拓跋曦笑吟吟的唤她:“喂,燕青城,你功夫真好,我们来比划比划……”

    一种奇怪的联想在心头生成了——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联想!

    但是——

    怎么可能?

    九贵妃是皇帝的老相好,二十几年前,就曾和皇帝生过一个儿子……那个时候,珑姨正跟在母亲身边,怎么可能和远在龙苍的拓跋躍扯上什么关系?

    问题是:拓跋曦长的这么像熙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当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深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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