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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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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与恶魔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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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瑟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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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长廊之间,点着一盏一盏昏黄的灯,将人的身影照出重重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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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尽头,镜月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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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黑袍白衬衣的高大男子正站在一个古怪的台子前,将小瓶向里面扔,细碎粉末一落在暗红色液面上,就溅起巨大的烟雾,然后他放下瓶子,拿起台边的织布擦了擦手,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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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欢迎……我尊贵的客人,七万年来,到我这里做客的所有人中,没有人比你的身份更加高贵,也更能让我开心的了。“西西弗斯松了松领口,随意将空了的瓶子丢进最右边的不知名巨兽头骨垃圾桶中,注意到镜月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头骨垃圾桶上,很耐心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的品味有问题,是在地狱的那段日子里,什么趁手的材料都没有,只有被吃剩的骨架多,我也就废物利用,如今不过是用着顺手,希望你不要因此对我有看法。“镜月看的并不是垃圾桶,而是被西西弗斯丢弃的小玻璃,瓶口沾着的白色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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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这夫妇两个脑中闪过的,是同样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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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镜月很淡漠。他不太紧张慕蕊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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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月初见慕蕊时,只是有点好奇慕蕊是罕见的时沙之体。他不会关心慕蕊平安与否,是不是被西西弗斯抓住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顶多会紧张一下,慕蕊会不会耐不住逼问泄露了小夏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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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蕊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只是又会难为夏尔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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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侣过于强烈的责任感,一直是让镜月感到头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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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镜月这种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本意试探的西西弗斯反而有些不安,计划的哪里出现了漏洞吗?为什么镜月的表现,一点都不在他的意料中?那张脸平静得和大理石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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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还是在他的意料中,只是超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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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接下来一段日子,你能够更加舒服,我也更方便,你希望我称呼你为镜月先生,还是……毁灭之神?“西西弗斯看似很随意地问到,微微低头敛住眼中的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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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月到了西西弗斯的地方,最开始三秒站在原地,之后完全没有拘束。一点不像突然做客的陌生人,反而随意在房间周围转了起来,观察着屋子里的各种交不上名字用途奇异的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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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是毁灭之神,不完全是……其余的称呼都可以随你高兴。“那好吧。我还是叫您镜月先生。冒昧问一句,毁灭之神这个名字还是很不错的,几十种语言念出来都会带有神力。难道您没有成神的打算吗?“没有,我对成神没有兴趣。有能力做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做。“镜月放下手中一个银质的细颈瓶,抬起头直视西西弗斯。他的眼睛深邃而清澈,暗蓝色虽然无法直看入底,黑白分明的光芒却令人觉得,他未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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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精灵的尊严,使他们不屑说谎,哪怕是面对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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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想成神,成为能够主宰世界的毁灭之神?哪怕是一点点的努力,就能达到的。“西西弗斯忍不住再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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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西西弗斯心中舒了一口气,无法抑制地狂喜,若不是镜月还在眼前,真是恨不得立刻蹦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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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万年来,西西弗斯受够了被愚弄,被摆布,在众神控制之下苟延残喘的日子。力量意味着〖自〗由,可到手的力量总是在提醒他,那些〖自〗由也带着枷锁,让他一次次碰到顶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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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成神,这一条路能够给他绝对的,不受限制的〖自〗由,不再有寿命束缚,不再有来自众神的〖镇〗压,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不会在限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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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有镜月的阻挡,未来,将是他的神国,新的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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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耀精灵有时真的是很难理解的生物,唾手可得的力量,只要是他们瞧不上的,就一点都不愿huā心思去打理,哪怕明知道西西弗斯真正成神后,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镜月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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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最好了,最好了……对了,允许我稍稍有些好奇心,能告诉我,在告别时,夏尔和你说了什么吗?“西西弗斯心中大石头落地,脸上笑容又灿烂了一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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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这是什么?“镜月指着古怪台子里正在冒泡的液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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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弗斯正在兴头上,既然镜月不会再成为他前路上的威胁,西西弗斯也不介意稍微透漏一点给镜月:“这是我千年来的研究,还未有最终的成果,请允许我在完成之间稍稍保密,我所能告诉你的是——我正在制造奇迹,连神都不能完成的奇迹。“他需要有人分享他的成就感,一个聪明而懂得分寸的人,眼前的镜月虽然立场不对,从智慧上却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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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镜月只是说了一句“印象深刻“就很克制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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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弗斯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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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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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艾格玛瑞亚与玫缇斯合并,刚刚更名为南方联合王国,本以为这几年会是你寻求稳定发展的阶段, 没想到,昂撒陛下也对云中城有想法。该不会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告诉你,云中城将会是一座纯粹的精灵城市吧?“在合并玫缇斯后,昂撒尝到了开疆扩土所带来的一系列好处,国王内库增加。版图上多了好几个大的农业产出城市,把持住了南方所有大港口。更不要说现在无论他走在何处,都有一大批归降的大臣贵族歌功颂德。还在两国交界给他立起了伟人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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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昂撒此行主要是试探梁小夏,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南薇女王到底是什么人物,以及能不能从她手上再拿到一块南薇领土,让自己手中的疆域图进一步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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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云中城,也就是梁小夏和镜月复兴的遗忘之城,不过是讨价还价的方式,昂撒也知道,梁小夏不可能答应让人类入驻云中城。不过夏尔若是能够退一点点。昂撒就算有很大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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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陛下,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云中城若是不行的话,南薇…….“昂撒手中的茶杯裂了,碎片和滚烫的茶水一起炸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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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撒陛下想说什么?“精灵女王的声音如同一缕淡淡的清冷春风,拇指,中指和无名指扣住茶杯,其余指头虚虚搭着端起来小小喝了一口,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指被墨绿色茶杯映衬得更加白皙细嫩。美得如同艺术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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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撒根本听不出声音中的喜怒,再看她的手,莫名联想到了被树藤融化吞掉的精灵,联想到这双白皙的手卡在他脖子上。将气管拉扯出来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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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檬薄荷草茶,真是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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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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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夏给昂撒的条件很简单,其余岛免谈。蔷薇岛上还被大量亡灵生物和精灵变成的活尸占据着,作为曾经的同胞。精灵们不方便处理,如果昂撒想要蔷薇岛。就自己去带士兵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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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块很难啃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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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荡年代,所有的商业与工业都是得不到保障的,人类的根基还是在土地,在农业。土地,是区分平民和贵族最大的地方。蔷薇岛屿上水草丰美,再加上南薇生命之树的优渥,虽不至于到撒了种子就能大量收货的程度,可毫无疑问,只要用心开垦,出来就是一块一块的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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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是在没有被亡灵生物占领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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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薇草原的救援还是晚了,梁小夏通过多方渠道得知,南薇的生命之树早就被西西弗斯抽空了,岛上的精灵信徒一个不落地被变成了活尸,地上植物枯萎,黑水横流,没有十年时间蕴养,没有生命之树的支持,根本恢复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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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理位置上看,蔷薇岛又是众多南薇精灵岛最〖中〗央的一个,若昂撒真占据这块地方,就相当于在精灵腹地中插了个钉子。乍一看,这对南薇精灵一点好处都没有,可对昂撒也是没有半分好处的,他要这块地主要是想用来种田,又不是想造军事要塞,周围岛上都是一群精灵外族,农民们能好好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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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美味可口的馅饼,就这样成了让昂撒吞咽不得的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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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撒还不能不啃,只因为夏尔陛下一句话“精灵们会按照比市场价,收购蔷薇岛上产出的粮食”最重要的是,不是金钱交易,是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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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用黄金衡量的,都不是真正值钱的东西,金币,只要找到金矿,想要铸多少都是看国王陛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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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族的弓箭、药剂、精灵族华美的饰品衣物,这些东西都很少流出世面,也不过是因为这两年四大精灵族都处在动荡中,市面上才多见了一些,指不定哪天就会随着精灵们的再次隐居而进入稀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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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物易物……昂撒想想就激动得想骂娘,再想想,更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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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陛下真是好算盘,找了免费的部队帮她收拾已经成一个大烂摊子的蔷薇岛,还找了免费的农民帮她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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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精灵们呢,在小屋子里种种huā,做做衣服,调配调配药剂,就等着现成的粮食送上门了?!更不论哪天要是不高兴,四周岛上的精灵向〖中〗央一围,昂撒的农业基地就被连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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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是盟友,明摆着是一帮精灵佬爷啊!(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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