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蛇蝎美人
天色刚亮，吴映雪四女还在甜梦之中，李无汐悄然起来，穿好衣服就到杜凝霄的住处去。【】时隔大半年，再次来到这个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心里禁不住喜悦和兴奋。
“凝霄，我回来了。”他欣喜地快步踏进屋里，却惊慌地发现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家具东倒西歪，桌上的东西凌乱一地，一把瑶琴断为两截。这里显然经历过一番打斗。李无汐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和不安，脸色为之一变，急忙冲进房间，只是房里早就空无一人。“凝霄，凝霄。”李无汐大声叫唤，又奔到厨房去，依然没有杜凝霄的身影。
“凝霄，你在哪里？凝……”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这个突然进入他警惕范围的不速之客。看清楚她的容貌，先是一怔，继而是铺天而来的愤怒。这个人竟然就是摘心楼的头牌，秦淮五大名伶中的怜心。李无汐冷冷道：“是你？”
怜心淡笑道：“不错，是我。李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吗？”李无汐怒道：“是不是你掳走了凝霄？”怜心依然神色不变：“想不到风流多情的李公子，居然也会金屋藏娇，把娇滴滴的小美人藏在这个地方。我真替凝香姐姐感到不值，同样是秦淮名伶，同样是公子的女人，为什么彩鸳可以住在净水山庄，而她只能被藏在这么破烂简陋的地方？说到才艺，她可不比彩鸳差，公子应该比谁都明白，花魁本来应该归谁。”李无汐已经怒火中烧，冷漠道：“你不要在这里多说废话，怎么对她们是我的事。再问你一次，凝霄是不是你掳走的，她现在人在哪里？”
怜心面对他的怒气却是丝毫不惧，依然气定神闲：“原来是凝霄姐姐，不是凝香姐姐，我也很像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可是我也不知道。”李无汐右手握着剑柄，眼睛带着怒气和杀气瞪着怜心，恨不得一剑劈了她。怜心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畏惧，含笑道：“当然，你可以杀了我，你武功高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杜凝霄的下落只有怜心知道，李无汐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取她性命，冷笑道：“你是弱女子？你心肠歹毒，攻于心计，比武功高手还有可怕得多。”
怜心依然毫不着恼，微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生气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救我自己出火海，还我自由，难道也有错吗？”李无汐右手慢慢松开，道：“我知道之前欺骗你是我的不对，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凝霄无关，你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怜心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真的不是我把她牵扯进来的，只是她的一个债主要向她讨回一笔债罢了。”
李无汐心头一惊，知道捉走杜凝霄的应该是就是厉文龙了，他恼恨杜凝霄逃离他的掌控，又痛恨自己杀了他的儿子，如今杜凝霄落入他手中，真的是羊入虎口，而自己确实明知羊在虎穴，却不得不入。(请 记住)他还抱一丝希望，就是捉走杜凝霄的是怜心，而不是厉文龙，于是问道：“是厉文龙？”怜心道：“有些事情你心里知道就好，点明了反而不妙。”李无汐道：“难道你就没有插手此事？”怜心道：“我不否认，最先怀疑她身份的人是我。”李无汐狐疑道：“你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是假的？”怜心嘲讽他道：“想不到人称文武双全的风流公子竟然这么愚蠢，一个普通的农家寡妇竟然还会弹琴，会弹琴就罢了，竟然弹得出神入化，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李无汐恍然大悟，不禁恨自己百密一疏，他怕杜凝霄自己一人居在此地会无聊，所以给她准备了一把琴，让她打发时间，没想到却成了害她身陷危地的导火线。
他压下胸中怒火，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怜心道：“公子还不明白吗？要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李无汐道：“凝霄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怜心道：“我说过，我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会寂寞的，因为会有很多男人陪着她。”“你！”李无汐怒不可遏，气势暴涨，怜心连退几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来。她苍白的脸笑笑道：“不错，很好，你再用力几分，就可以把我杀了，不过你也永远别想见到我那美丽的凝霄姐姐了。”李无汐怒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人？你明说就是了。”
“我说李公子，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怎么说也该客气点吧。”怜心道。李无汐冷笑道：“你们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引我入瓮吗？这不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难道我送羊入虎口还有陪笑吗？”
“我要找你报复也不一定非得在今天，毕竟抓走她的不是我，我可以等到日后再来找你，……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想白跑一趟。”怜心道：“我不是说了吗？要怎样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李无汐道：“不过什么？”怜心道：“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但是前提是你现在就跟我走，一个人跟我走，不能通知任何人。”
李无汐心中一震，看来她是不会给机会让自己找帮手的了，本来他武功大成，若是光明正大的决斗，无论是谁他都可以无所畏惧的了。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自己若是乖乖跟了她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能否全身而退都不得而知，更不要说救出杜凝霄了。怜心见他迟疑不决，说道：“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不过凝霄姐姐会有什么后果，你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李无汐心头又惊又怒又无奈，他若不去，杜凝霄肯定是要受尽凌辱，他是不去不行。无奈之下，说道：“带路吧，我跟你去就是了。”怜心冷笑道：“那有这么容易？”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到李无汐面前，道：“吞下去。”
李无汐看了一眼那一粒碧绿色的药丸，没有拿过来。怜心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一颗断肠丹，吃了会内力受制，两天之内得不到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死，要不要服下你自己决定吧。”李无汐冷冷一笑，拿来断肠丹放进口中，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怜心一下惊讶，很快又恢复平常表情，说道：“人说李公子风流多情，最懂得怜香惜玉，看来是不会错了。”李无汐道：“废话少说，带路就是。”怜心也冷笑一声，拿出一快黑布扔给他，说道：“你把眼睛蒙上我才能带你去，这是他们的意思。”李无汐怕再拖延下去杜凝霄会受凌辱之居，当即把黑布蒙上。
怜心不知对外传了什么暗号，过了片刻，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辘辘驶来，一男声道：“怜心姑娘，马车准备好了。”怜心道：“请李公子上车，我们马上出发。”“是。”那人正想牵李无汐上车，李无汐淡淡道：“不用了，前面带路就是。”虽然眼睛蒙着黑布，但他听力未失。跟着那人身后上了马车，那人赞道：“公子好耳力。”李无汐漠然不答，他也不着恼，对坐在李无汐身边的怜心道：“怜心姑娘也请把眼睛蒙上吧。”李无汐一怔，耳边传来轻微声响，看来怜心也把眼睛蒙上了，无怪她说她也不知道杜凝霄现在在哪里。怜心道：“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李无汐轻哼一声，不去搭理她。
车夫一声吆喝，马鞭一挥，马车开始行走起来。李无汐眼不能视，唯有希望能够用耳朵记住大概经过什么样的地方。起初马车还是平稳前进，之后就变得颠簸起来，应该是走上了山道。怜心偶尔会因为车厢的震动而和李无汐肌肤相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每次李无汐都尽量躲开。最后，怜心应该是不耐烦了，也恼怒了，说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和我接触难道就有损你李公子的清白了吗？”李无汐淡然道：“你好与不好，与我无关。”
怜心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显然气得不轻，片刻后才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秦淮四大名伶当中，你为什么挑上了名气最小的彩鸳？你若选择了凝香，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选择彩鸳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李无汐沉默犹豫片刻，说道：“不错，说到姿色才艺，你和彩鸳还有芍药可以说是一时难分轩轾，说到知名度，她却是远不如你们。但是她有一种东西是你们没有的，甚至凝霄也没有。”
怜心道：“什么东西？”李无汐道：“你们都处身青楼，但是她有一种傲气，这是我最欣赏的地方。本来你们四人中，给我印象最差的是芍药，而我认为最应该问鼎花魁的是凝霄，但是她不能做这花魁，我只能投给彩鸳了。一开始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的，不过当我见识到你的心计以后，我就没有考虑过要帮你了。玫瑰虽然美丽，但是玫瑰带刺，总能伤人于不备。”“原来如此。”怜心轻轻颔首，顿了一下，道，“但是我身处那种地方，若不多长点心眼，能活到今天吗？”李无汐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你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一根刺。”
怜心凄然一笑道：“想不到是我一直赖以生存的聪明害了我，哼哼……”李无汐道：“因为我没有帮你夺得花魁，所以你就要和厉文龙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们的合作条件是什么？”怜心冷笑道：“这是我的事，好像不需要告诉你吧。”李无汐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无权过问，看来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我忘了你是怎样一个人了。”怜心冷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这次去还能活着离开吗？”李无汐平静地道：“天无绝人之路。”怜心道：“哼，就凭你自己一个人，而且还服了断肠丹，你还妄想能救出你的红颜知己吗？别做梦了。我知道，吴映雪号称东琼第一才女，慧冠天下，不过我倒想看看，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她怎么能找到你。”顿了顿，又道，“其实，你服了断肠丹，原也不用跟着我来就已经必死无疑，不过我看你对杜凝霄一往情深，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死亦同穴，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李无汐冷冷道：“我若能不死，一定会感激你。”怜心道：“你别痴人说梦了，这次你死定了。”李无汐轻哼一声，不再理她。怜心也不再开口，两人静静地坐在车内。车在山路上行驶了约摸半个时辰，道路又变得平坦，应该是到了平地，又行驶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了。车夫道：“我们到了，你们可以摘下黑布了。”李无汐摘下黑布，跳下马车，怜心也摘下了黑布，因为太久不见光亮，突然强光入眼，刺激得她眯起了眼睛，好半晌后才恢复正常，跳下车来。李无汐打量一下周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四下是幽深的森林，绝无人语。而前方，俨然有一座山庄。李无汐知道，这应该就是杜凝霄被困之处，同时也是厉文龙为他准备的葬身之地了。
他杀了厉文龙唯一的儿子，可以想象厉文龙是如何的痛恨他，所以这座山庄可以说是龙潭虎穴，他一旦踏进去，生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怜心道：“你的红颜知己就在里面，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有没有勇气走进去。”李无汐看也不看她，对那车夫道：“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车夫道：“随时可以。”李无汐头也不回地走向那座专门为他准备的坟墓。怜心在后面道：“李公子请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埋骨异乡的，我一定会把你的遗体送回净水山庄的。”李无汐心里恼怒，知道她的意思是要打击白嫣儿诸女，真的恨不得一掌毙了她。但是，这一切他现在只能在心里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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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霄，我回来了。”他欣喜地快步踏进屋里，却惊慌地发现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家具东倒西歪，桌上的东西凌乱一地，一把瑶琴断为两截。这里显然经历过一番打斗。李无汐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和不安，脸色为之一变，急忙冲进房间，只是房里早就空无一人。“凝霄，凝霄。”李无汐大声叫唤，又奔到厨房去，依然没有杜凝霄的身影。
“凝霄，你在哪里？凝……”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这个突然进入他警惕范围的不速之客。看清楚她的容貌，先是一怔，继而是铺天而来的愤怒。这个人竟然就是摘心楼的头牌，秦淮五大名伶中的怜心。李无汐冷冷道：“是你？”
怜心淡笑道：“不错，是我。李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吗？”李无汐怒道：“是不是你掳走了凝霄？”怜心依然神色不变：“想不到风流多情的李公子，居然也会金屋藏娇，把娇滴滴的小美人藏在这个地方。我真替凝香姐姐感到不值，同样是秦淮名伶，同样是公子的女人，为什么彩鸳可以住在净水山庄，而她只能被藏在这么破烂简陋的地方？说到才艺，她可不比彩鸳差，公子应该比谁都明白，花魁本来应该归谁。”李无汐已经怒火中烧，冷漠道：“你不要在这里多说废话，怎么对她们是我的事。再问你一次，凝霄是不是你掳走的，她现在人在哪里？”
怜心面对他的怒气却是丝毫不惧，依然气定神闲：“原来是凝霄姐姐，不是凝香姐姐，我也很像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可是我也不知道。”李无汐右手握着剑柄，眼睛带着怒气和杀气瞪着怜心，恨不得一剑劈了她。怜心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畏惧，含笑道：“当然，你可以杀了我，你武功高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杜凝霄的下落只有怜心知道，李无汐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取她性命，冷笑道：“你是弱女子？你心肠歹毒，攻于心计，比武功高手还有可怕得多。”
怜心依然毫不着恼，微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生气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救我自己出火海，还我自由，难道也有错吗？”李无汐右手慢慢松开，道：“我知道之前欺骗你是我的不对，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凝霄无关，你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怜心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真的不是我把她牵扯进来的，只是她的一个债主要向她讨回一笔债罢了。”
李无汐心头一惊，知道捉走杜凝霄的应该是就是厉文龙了，他恼恨杜凝霄逃离他的掌控，又痛恨自己杀了他的儿子，如今杜凝霄落入他手中，真的是羊入虎口，而自己确实明知羊在虎穴，却不得不入。(请 记住)他还抱一丝希望，就是捉走杜凝霄的是怜心，而不是厉文龙，于是问道：“是厉文龙？”怜心道：“有些事情你心里知道就好，点明了反而不妙。”李无汐道：“难道你就没有插手此事？”怜心道：“我不否认，最先怀疑她身份的人是我。”李无汐狐疑道：“你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是假的？”怜心嘲讽他道：“想不到人称文武双全的风流公子竟然这么愚蠢，一个普通的农家寡妇竟然还会弹琴，会弹琴就罢了，竟然弹得出神入化，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李无汐恍然大悟，不禁恨自己百密一疏，他怕杜凝霄自己一人居在此地会无聊，所以给她准备了一把琴，让她打发时间，没想到却成了害她身陷危地的导火线。
他压下胸中怒火，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怜心道：“公子还不明白吗？要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李无汐道：“凝霄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怜心道：“我说过，我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会寂寞的，因为会有很多男人陪着她。”“你！”李无汐怒不可遏，气势暴涨，怜心连退几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来。她苍白的脸笑笑道：“不错，很好，你再用力几分，就可以把我杀了，不过你也永远别想见到我那美丽的凝霄姐姐了。”李无汐怒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人？你明说就是了。”
“我说李公子，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怎么说也该客气点吧。”怜心道。李无汐冷笑道：“你们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引我入瓮吗？这不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难道我送羊入虎口还有陪笑吗？”
“我要找你报复也不一定非得在今天，毕竟抓走她的不是我，我可以等到日后再来找你，……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想白跑一趟。”怜心道：“我不是说了吗？要怎样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李无汐道：“不过什么？”怜心道：“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但是前提是你现在就跟我走，一个人跟我走，不能通知任何人。”
李无汐心中一震，看来她是不会给机会让自己找帮手的了，本来他武功大成，若是光明正大的决斗，无论是谁他都可以无所畏惧的了。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自己若是乖乖跟了她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能否全身而退都不得而知，更不要说救出杜凝霄了。怜心见他迟疑不决，说道：“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不过凝霄姐姐会有什么后果，你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李无汐心头又惊又怒又无奈，他若不去，杜凝霄肯定是要受尽凌辱，他是不去不行。无奈之下，说道：“带路吧，我跟你去就是了。”怜心冷笑道：“那有这么容易？”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到李无汐面前，道：“吞下去。”
李无汐看了一眼那一粒碧绿色的药丸，没有拿过来。怜心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一颗断肠丹，吃了会内力受制，两天之内得不到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死，要不要服下你自己决定吧。”李无汐冷冷一笑，拿来断肠丹放进口中，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怜心一下惊讶，很快又恢复平常表情，说道：“人说李公子风流多情，最懂得怜香惜玉，看来是不会错了。”李无汐道：“废话少说，带路就是。”怜心也冷笑一声，拿出一快黑布扔给他，说道：“你把眼睛蒙上我才能带你去，这是他们的意思。”李无汐怕再拖延下去杜凝霄会受凌辱之居，当即把黑布蒙上。
怜心不知对外传了什么暗号，过了片刻，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辘辘驶来，一男声道：“怜心姑娘，马车准备好了。”怜心道：“请李公子上车，我们马上出发。”“是。”那人正想牵李无汐上车，李无汐淡淡道：“不用了，前面带路就是。”虽然眼睛蒙着黑布，但他听力未失。跟着那人身后上了马车，那人赞道：“公子好耳力。”李无汐漠然不答，他也不着恼，对坐在李无汐身边的怜心道：“怜心姑娘也请把眼睛蒙上吧。”李无汐一怔，耳边传来轻微声响，看来怜心也把眼睛蒙上了，无怪她说她也不知道杜凝霄现在在哪里。怜心道：“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李无汐轻哼一声，不去搭理她。
车夫一声吆喝，马鞭一挥，马车开始行走起来。李无汐眼不能视，唯有希望能够用耳朵记住大概经过什么样的地方。起初马车还是平稳前进，之后就变得颠簸起来，应该是走上了山道。怜心偶尔会因为车厢的震动而和李无汐肌肤相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每次李无汐都尽量躲开。最后，怜心应该是不耐烦了，也恼怒了，说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和我接触难道就有损你李公子的清白了吗？”李无汐淡然道：“你好与不好，与我无关。”
怜心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显然气得不轻，片刻后才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秦淮四大名伶当中，你为什么挑上了名气最小的彩鸳？你若选择了凝香，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选择彩鸳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李无汐沉默犹豫片刻，说道：“不错，说到姿色才艺，你和彩鸳还有芍药可以说是一时难分轩轾，说到知名度，她却是远不如你们。但是她有一种东西是你们没有的，甚至凝霄也没有。”
怜心道：“什么东西？”李无汐道：“你们都处身青楼，但是她有一种傲气，这是我最欣赏的地方。本来你们四人中，给我印象最差的是芍药，而我认为最应该问鼎花魁的是凝霄，但是她不能做这花魁，我只能投给彩鸳了。一开始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的，不过当我见识到你的心计以后，我就没有考虑过要帮你了。玫瑰虽然美丽，但是玫瑰带刺，总能伤人于不备。”“原来如此。”怜心轻轻颔首，顿了一下，道，“但是我身处那种地方，若不多长点心眼，能活到今天吗？”李无汐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你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一根刺。”
怜心凄然一笑道：“想不到是我一直赖以生存的聪明害了我，哼哼……”李无汐道：“因为我没有帮你夺得花魁，所以你就要和厉文龙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们的合作条件是什么？”怜心冷笑道：“这是我的事，好像不需要告诉你吧。”李无汐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无权过问，看来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我忘了你是怎样一个人了。”怜心冷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这次去还能活着离开吗？”李无汐平静地道：“天无绝人之路。”怜心道：“哼，就凭你自己一个人，而且还服了断肠丹，你还妄想能救出你的红颜知己吗？别做梦了。我知道，吴映雪号称东琼第一才女，慧冠天下，不过我倒想看看，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她怎么能找到你。”顿了顿，又道，“其实，你服了断肠丹，原也不用跟着我来就已经必死无疑，不过我看你对杜凝霄一往情深，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死亦同穴，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李无汐冷冷道：“我若能不死，一定会感激你。”怜心道：“你别痴人说梦了，这次你死定了。”李无汐轻哼一声，不再理她。怜心也不再开口，两人静静地坐在车内。车在山路上行驶了约摸半个时辰，道路又变得平坦，应该是到了平地，又行驶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了。车夫道：“我们到了，你们可以摘下黑布了。”李无汐摘下黑布，跳下马车，怜心也摘下了黑布，因为太久不见光亮，突然强光入眼，刺激得她眯起了眼睛，好半晌后才恢复正常，跳下车来。李无汐打量一下周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四下是幽深的森林，绝无人语。而前方，俨然有一座山庄。李无汐知道，这应该就是杜凝霄被困之处，同时也是厉文龙为他准备的葬身之地了。
他杀了厉文龙唯一的儿子，可以想象厉文龙是如何的痛恨他，所以这座山庄可以说是龙潭虎穴，他一旦踏进去，生还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怜心道：“你的红颜知己就在里面，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有没有勇气走进去。”李无汐看也不看她，对那车夫道：“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车夫道：“随时可以。”李无汐头也不回地走向那座专门为他准备的坟墓。怜心在后面道：“李公子请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埋骨异乡的，我一定会把你的遗体送回净水山庄的。”李无汐心里恼怒，知道她的意思是要打击白嫣儿诸女，真的恨不得一掌毙了她。但是，这一切他现在只能在心里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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