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第三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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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小神医。”张思亮道。
程怀杰不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动手。”
两人正要动手，旁边一人叫道：“且慢！无知小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手？”程怀杰抬眼一看，正是武当派的海通真人。
海通真人乃是武当掌门玄灵道长的师侄，自认武功不如明定真人和柳铁，是以方才没有说话，此时见到上来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人要代表武林群雄与张思亮过招，心中暗想：“这些无知小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真能斗得过老虎么？不给你露上两手，你只怕不知天有多高。”当下走上前来，一把抓住程怀杰的胳膊，暗运内力，要把程怀杰一把拉回。
程怀杰心道：“此时正是我在江湖众豪杰面前露脸的机会。”手上暗暗使劲儿，脚底牢牢站稳。那海通真人哪里拉得动他半分？
海通真人一连运了三次气，程怀杰依然纹丝未动。海通真人脸色发紫，心中暗想：“这小子原来真有两下子，这回我的脸可丢大发了。”拉着程怀杰的胳膊，不知怎么办好了。
怒吼师太骂道：“海通，你拉着他的胳膊，人家怎么打呀？还不退下？”
经怒吼师太一骂，海通一低头（他恨不能把脸塞进道袍里），溜了回去。
怒吼师太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程怀杰道：“龙飞。”
“好，少侠小心。”怒吼师太一回头，对诸凤仪道：“将我的龙痕剑借给这位少侠。”
诸凤仪不敢怠慢，双手捧起龙痕剑，递到了程怀杰面前，轻声道：“此剑乃是本派至宝，愿能祝龙公子一臂之力。龙公子小心。”说罢，一转身，便犹如一朵云彩般飘回了人群之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程怀杰没有心思去品味这清香，一转身，拔剑出鞘。这果然是一把宝剑，透着无限寒意，让人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它的杀气。
张思亮也拔出剑来，他的剑是一把宽得出奇的铁剑，正好能衬托出他那嵩山剑法的气势恢宏。
两人都紧紧地盯住对方。张思亮一点儿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神医到底有多高的武功，他心里在不住盘算着程怀杰的来路。而程怀杰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赢不了他，因为他见过张思亮的功夫，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就这样，双方对视了半晌。只听张思亮一声长啸，身子向前一扑，紧接着剑光闪动，从四面八方向程怀杰劈去。他的剑带着剑气呼啸而至，如同台风卷起的狂涛，要将程怀杰完全吞没。
武林群雄一见他这剑法，脸上不禁变色，均想：“此人武功果然高强，明定真人输在他的剑下倒也不奇。”而卢仁贵等嵩山派弟子则无不心感惭愧：“同是一套嵩山剑法，自己再练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如此境界。”
程怀杰很快就被淹没在这狂风巨浪中了。然而他却像挺立在海边的岩石，任凭风浪如何猖狂，我自岿然不动。
熊心禾在一旁暗暗称奇，心道：“我若和张思亮交手，一定会和他抢攻，这样一来谁胜谁败就很难说了。反观龙兄弟，他几乎站在原地不动，但已将张思亮的攻势尽数封在了外面，时间一长，张思亮必败无疑。”转头向殷如峰道：“你说得果然没错，今天确是龙兄弟建功立业之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殷如峰笑道：“他们一来我就猜到他们只是第一批，张思亮必定跟着后面。”
“那为什么？”平儿也早被吸引过来。
“张思亮是当今朝庭的第一高手，既然来抢这武林盟主，他自然是非来不可了。”殷如峰道。
“那龙知恩呢？他会不会来？”熊心禾想到了这个可能是他亲哥哥的人。
“他？”殷如峰沉吟了一会儿，“我看他多半不会来。”
熊心禾道：“为什么？”
“他们以为只要设计打败了怒吼师太，有张思亮一人就必能赢下这第二场。龙知恩就用不着出场了。”
“可惜他们算错了。”熊心禾道。
“没错，”殷如峰回答得十分肯定，“他们少算了龙飞这个超级高手。”
“你怎么知道龙飞的武功在张思亮之上？”
殷如峰一指自己的眼睛，笑道：“它们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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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衣青年
殷如峰的确没有看错，程怀杰的武功确在张思亮之上。
而此时，张思亮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已是越打越胆寒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进攻都好像撞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上，被化解得无影无踪。而对方稍一进攻，自己就只有后退方能避开。
程怀杰所使用的地狱十八剑本来就是破尽天下各种招式的剑法，要想取胜本来不难。但他此时只是破掉张思亮的剑招，却不进攻，似乎无意速胜，要一点一点的耗尽张思亮的精力。
武林群雄中绝大多数人哪能看得出这些，只道是程怀杰被张思亮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
两人斗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只听程怀杰一声长啸，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张思亮剑中的惊涛骇浪一时间杳无踪影，而程怀杰却如一团烈焰将张思亮裹在其中。
只听得一连串的兵器碰击声，紧接着是一声大叫，然后是“当”的一响。众人定睛再看时，两人早已分开，程怀杰还剑入鞘，微笑着站在一旁；而张思亮面色惨白，左手捂住右臂，指缝中渗着鲜血，而剑已掉在地上。
“胜负已分了。”程怀杰微笑着道。
张思亮长叹一声，将手一挥，说了声：“走。”
“怎么？第三场不打了？”群雄中有人大笑道。
张思亮等人也不答话，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将解药留下。”峨嵋派众弟子齐声高呼，各执兵器，一涌而上围住了张思亮等人。
张思亮扫了一眼众人，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说着双手向外一摆。
程怀杰大叫道：“小心。”正要上前，只见一道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出奇。程怀杰心道：“此人轻功好高哇。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这一想，身形不觉便慢了下来。
只听得“啊”的一片惊叫，娥眉众弟子纷纷向外散开，倒在地上，唯独沈凤翎站在原地没动，但也已是花容失色。而在她的面前，站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此人相貌堂堂，肤色白晰得似乎从来没晒过太阳，身材高大挺拔，身着一件黑色缎子做的长袍，但不知怎么的，眼睛却没什么神采，似乎老是盯在地上。
张思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说完一转身，继续向外走。
沈凤翎急道：“你快把解药留下。”说着便又要上前去追。
她身形未动而那黑衣青年已抢在前头，身子不知怎么一晃，已拦在了张思亮的面前。一伸手，道：“嗯……解药。”而眼睛却还是仿佛盯在地上，没有正视张思亮，声音也小得出奇，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请求严父的原谅。
张思亮不想多事，手向后一指，道：“小神医是解毒的行家，还要用我们的解药吗？”说完绕过那黑衣青年，领着众人出了大门。那黑衣青年站在原地，竟不阻拦。
这时峨嵋派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柳凤鸣责问道：“你怎么不拦住他们。”似乎那黑衣青年帮她们是应该的，放走张思亮一伙就是万万不该。
“嗯……他说，嗯……龙少侠能解毒。”那黑衣青年还是那副唯唯喏喏的神情。
“他说什么你都信呀。你傻呀？”柳凤鸣的声音好听，但话却和怒吼师太一样难听。
“我……嗯……”那黑衣青年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姐！”沈凤翎一拉柳凤鸣的衣袖，“人家好心帮我们，你怎么这样跟人家说话？”
“哦，倒是我的不是了？”柳凤鸣道，“对了，他刚才怎么只帮你挡，不帮我们？”
“我……”沈凤翎心道：“这事我怎么知道？”
“她，她离我最近，嗯，我也只有挡住她……她一人的本事。”那黑衣青年的话替沈凤翎解围了。
然而，他说的是百分这一百二十的假话，沈凤翎不但不是离他最近的，相反，倒是离他最远的峨嵋弟子之一。但他的身法实在太快，别说众峨嵋弟子身在其中，就连旁观者，武功稍低的也看不出这黑衣青年倒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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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急中生谎
这边正说着，却听诸凤仪道：“多谢龙公子替师父疗毒。”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诸凤仪抱着龙痕剑正站在程怀杰的身旁。而程怀杰双掌按在怒吼师太的后心，正在运功为怒吼师太化毒。
怒吼师太此时早已是不省人事，脸色更是乌黑得吓人。程怀杰的毒功是何等了得？不一会儿功夫，怒吼师太脸上的黑气已完全隐去，面色恢复了红润。
程怀杰将双掌收回，道：“好了。我再开个方子，过几天便无大碍了。”
“多谢龙少侠。”峨嵋众弟子齐声谢道。
此时，早有人拿过纸笔，程怀杰正要书写药方，却听怒吼师太道：“且慢。我来问你，你是那鬼谷毒仙孙成的什么人？”
程怀杰一怔，心道：“怒吼师太见多识广，已经知道我用鬼谷毒仙的独门绝技乾坤聚毒手吸出她体内毒素。不知她与孙成有何瓜革。”想到这里，拿眼向四周一瞟，看到不少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道：“孙成这死胖子平日里作恶多端，定然得罪了不少武林同道。我若说我曾拜他为师，那便难以在武林正派中立足了。”想到这里，便想骗出个什么谎话来，但转念又一想：“这些人一个个阅历丰富，谎话若被拆穿，那便大大不妙了。”
正想着，怒吼师太吼道：“难道你是他的徒弟不成？”
程怀杰脑子转得极快，哈哈大笑道：“我是他的徒弟？哈哈，以他的武功只怕跟我提鞋都不配。”这倒是实话，孙成的武功哪有他如今这般高强，他如此一说，大伙倒信了三分。
“龙兄弟武功高强，胜过孙成何止十倍，怎么能说是他的徒弟？”熊心禾和程怀杰相好，自然替程怀杰说话。
就这一会儿功夫，程怀杰心中已有计较，朗声道：“我所用的确实是乾坤聚毒手。不过，却不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怒吼师太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这乾坤聚毒手是孙成的独门绝技，你想随便说个人来骗我，那是休想。”
“是从一本书上。”
“书？”众人都大为惊奇。
程怀杰笑道：“我本来不过是一个山野里的孩童，跟着我师父练些不入流的功夫。但在七八年前，我遇到了一件奇事，无意间得到了两本武功秘笈，其中的一本就是《乾坤聚毒冰魂神功》。到我涉入江湖之后，我才知道，此乃鬼谷毒仙孙成的功夫。”
“有这等事？”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显然并不能相信程怀杰所言属实。
程怀杰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我说了大家也不信。我说出一个人来，大家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谁？”怒吼师太双眼圆睁，紧紧盯住程怀杰。
程怀杰不紧不慢地道：“郑则汉。”
大家一听他提起这个名字，有的江湖阅历稍浅的心中暗想：“此人是谁？”
而像怒吼师太、明定真人等老江湖心中都是一惊，纷纷问道：“他失踪了几十年。难道你见过他？”
更有的道：“是了，你瞧他的剑法，不正是地狱十八剑么？”
程怀杰一笑，道：“好眼力，我所用的正是地狱十八剑。这便是我得的另一本秘笈上的内容了。”
“难道你见过郑则汉？”众人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因为这郑则汉平素行事古怪，杀人成性，若还活在世上，倒令大家伙儿不安了。
“是啊。不过，”程怀杰已看出来众人对郑则汉有些害怕，“我所见的只是他的尸骨而已。”
众人心里稍安，又问道：“在哪里？”
“离鬼谷不远处的悬崖之下。”
众人一听，心中均想：“莫非是他偷了孙成的秘笈，被孙成给毒死了？”心中虽然感到奇怪，但对程怀杰所言已不再怀疑，只是觉得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天下两在奇功，竟然被他无意间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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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妖刀出手
下午，是武林群雄们喝酒、叙旧的时间。程怀杰由于打败了张思亮，一下子成为了全武林的英雄，被人们团团围住，酒喝了不少，话讲得就更多了。
到了晚间，程怀杰自然被请入了大厅，而与他同来的熊心禾和殷如峰等人也跟着沾光，大伙高高兴兴地到大厅里坐了，要听听这各大门派怎么商量武林大事。
这会儿，是推举武林特使。别小看这武林特使，他们说出的话来都是代表武林盟主，权力可着实不小。各大门派为这些个席位，吵得面红耳赤。
只听了一会，程怀杰就已听出来这武林各大门派中的亲疏关系来了。少林、武当和峨嵋三派是一伙儿，嵩山为首的五岳剑盟和昆仑又是一伙儿，而青城派和丐帮还有什么天一宫、天山派等则另外形成一伙儿。三伙儿人争来争去，都说自己有理。不过由于怒吼师太嗓门最大，好像峨嵋派显得更有理一些。
结果推举来、推举去，只选出十四个大家都能满意的人选。程怀杰由于战张思亮有功，自然位列其中。
大家还正在争，殷如峰突然站起身来，道：“晚辈倒有一个办法。”
大伙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安静了下来，纷纷道：“你有什么办法，说。”
殷如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这次只是要对付天狼教，而并不是想统一武林。所以依在下之见，武林盟主应该只不过是一个虚职，而武林特使根本就不必设。”
“你说得什么屁话？”怒吼师大吼道。
“师太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所有门派均有责任监视自己势力范围之内天狼教的活动，而在各省设几处联络站，只要天狼教有何举动，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天下。”
“好计策。”熊心禾拍手道，“如此一来，天狼教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
“不错，”殷如峰一点头，“只要天狼教想对哪个门派不利，他们刚一调动人马还未动手，我们便已察觉。”
“这法子不错。”柳铁一捋胡须，“不过我看还是得有几个武林特使专门负责联络各门派才成。”
“此话有理，小事可以用飞鸽传书，但若有大的行动，还得有人多跑跑才行啊。”卢仁贵附和道。
“那也是。”殷如峰笑道，“只不过这武林特使只不过是跑腿的活儿，就不必像刚才那样有那么多的限制条件了。”
“说的是。现在我们已有十四个人选，还差六个。是殷少侠出的点子，我就选他了。”怒吼师太大声道，“快点，选完拉倒。”
这武林特使既然没有太大的权力，争夺起来自然就不似先前那般激烈。大伙儿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功夫，就又选出了六个人。这回不但有殷如峰，熊心禾也是榜上有名。
既然各大门派已推出了建立联络站的方案和二十名武林特使的人选，剩下的便只是公布了。这一公布，武林特使的人选倒还罢了，这建立联络站的方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武林群雄们一个个心里均想：“这下可好了，一方有难可以八方支援。看天狼教本事再大，也斗不过整个武林呀？”
大家心里高兴，当真是畅所欲言，谈得好不热闹。各大门派见意见得到与会所有的武林同道的认可，自然也是十分高兴，早将刚才争夺人选时的不快抛诸脑后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唰”的一响，一个东西正落在大厅中央。大伙不知是谁扔了个什么进来，心中大奇，不由得向那东西看去。只见那是个黑不溜湫的不到一个拳头大的圆球。
众人正觉奇怪，殷如峰叫了一声：“别看！”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黑色的圆球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众人只觉眼睛刺痛，一时间，竟什么也看不见了。
正在这时，只觉一股清风从大门口吹了进来。只听到“当”的一响，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一片响声，一大堆碎瓦片从众人头顶落下来。
这些碎瓦自然是伤不了这些武林高手。但众人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心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鼓。
好在他们的眼睛并不是真的瞎了，过了不一会儿，便又能看见东西了。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大刀龙王朱弃的身子躺在地上，离身子四尺多远的桌子下面是他的人头。在他的身子和头之间，有一只叠得十分精致的小纸鹤。纸鹤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红色的鲜血下面，所有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四个墨写的字：“凄魅妖刀”。
屋顶被人打了三个大窟窿，月光从窟窿里射进来，照在大厅里，给整个大厅带来一种冰冷的气息。所有的人都不禁有些发抖，当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在这样想：“如果他要杀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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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鬼一般的杀手
这时，人影一晃，有人从屋顶的窟窿里跳了下来。众人一看，正是殷如峰和程怀杰。
程怀杰是唯一一个听了殷如峰的话的人，他闭上了眼，因此和殷如峰一起看到了凄魅妖刀杀人的那惊人一幕。
“他是什么人？”熊心禾问道。
程怀杰和殷如峰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想到了一个字：“鬼”。怒吼师太见程怀杰和殷如峰二人一言不发，心中大急，吼道：“你们两个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程怀杰看了一眼殷如峰，道：“不是我们不想说，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可说的？”怒吼师太怒目圆睁。
程怀杰苦笑道：“你们没看见，可我们也看清呀？”
“正是，”殷如峰插嘴道，“我们只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就连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也没看出来。”
“那你们的眼睛白长了？那凄魅妖刀进来杀了人然后出去，你们竟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怒吼师太的声音震得屋顶又掉下了不少灰尘。
两人心道：“我们还看见那人穿的黑衣，你什么也没看见还在骂我们。”但又不敢多说，只好低头不语。
“二位少侠，那人是如何杀了朱掌门？”卢仁贵见双方一下子僵住了，连忙出来把话题岔开。
众人心道：“你们看不出那人有何特征，但他是如何杀人的，你们应该看清楚了。”一齐看着二人。
程怀杰又看了一眼殷如峰，道：“你说。”
殷如峰一点头，道：“那人就从这大门进来，速度快得出奇，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朱掌门的面前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程怀杰，又看了看众人，接着道：“龙兄弟这时冲了出去，想要救护。而我……我自知轻功不济，于是就出了飞镖。”
程怀杰点头道：“他所说不错。当时，我抢出两步，听到耳旁有风声响起，殷兄的暗器已向那黑影去了。我本以为那凄魅妖刀必会挡这暗器，那样只要他身形一慢下来，我就有可能追上他了。”程怀杰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看了看众人。
过了半晌，程怀杰才接着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一刀就砍掉了……”程怀杰看了一眼朱弃的尸身，深吸了一口气，道，“然后顺势转身将暗器打落。”
殷如峰伸手一指，道：“那就是我射出的暗器。”
众人随他手指看去，只见一支金镖斜斜地钉在地上，已有一大半插入了地砖当中。
“然后怎样？”怒吼师太道。
“然后，然后他整个人就直直地向上飞去，把屋顶撞出个大洞。”程怀杰说着，一指朱弃尸体正上方的那个大洞。
“接着，我们也跟着追了出去。但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殷如峰一指屋顶上的另两个大洞，“这一个是我的，那一个是龙兄弟的。你们可以看出来当时我们俩和他的位置。”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程怀杰撞出的洞和凄魅妖刀的相距不过三步，而殷如峰的则要稍远一些，但最多也不过十步。
“这么说来，其实你们当时离他很近哪。”明定真人道。
“是很近。”两人点头道。
“那他后来怎么跑了？飞了？”怒吼师太奇道。
“我们怎么知道？”程怀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比怒吼师太还大，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
“你这么大声干嘛？离这么近都让他跑了还有理了？”怒吼师太大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震得众人一阵头晕。
程怀杰竟也不示弱，拿出当年骂天的劲头来，也大吼道：“我是没理，我至少还追出去了。你倒有理，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一句话说得怒吼师太半晌无话可说。
程怀杰放低了声音又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凄魅妖刀去哪儿了。我上了屋顶后就没看见他。也许他真的飞了。”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心道：“难道这凄魅妖刀真的不是人？”
殷如峰突然道：“对了，看看外面的人有没有看见他。”
话音刚落，柳铁就一个箭步跨了出去。过不一会，柳铁一脸沮丧地回来，双手一摊，道：“外面的人跟我们一样，也被那鬼东西弄得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到现在他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言不发。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正这时，一声大喊，几个人冲了进来，正是朱弃的妻儿、徒弟，顿时整个大厅又是一阵忙乱，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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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追查
“怎么？你也睡不着？”程怀杰一跃上大殿的屋顶就看到殷如峰竟也在上面，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会睡得着？”殷如峰没有回头，双眼在瓦片中搜寻着什么。
程怀杰心觉奇怪，走上两步，也盯在瓦片上，但却没有发现什么。过了一会，道：“你倒底在找什么？”
“痕迹。”殷如峰还是没有抬头。
程怀杰一怔，下意识地道：“痕迹？”
“任何人做事都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凄魅妖刀即使真的能隐身，但也不可能不留下什么痕迹。”殷如峰扭头看了程怀杰一眼，然后向右边移动了半步，继续搜寻。
程怀杰点点头，道：“那你找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也许真的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或许，有人在你之前先来过，将你想要的东西取走了。”
“不可能弄得那么干净？”
程怀杰一笑，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在了屋脊上，看着眼前的三个大洞出神。
就这样过了很久。
殷如峰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正在发呆的程怀杰，笑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程怀杰摇了摇头，道：“除非他真的长了翅膀，飞了。”
殷如峰长叹了一口气，也一屁股坐到屋脊上。他现在的想法和程怀杰一样，因为这屋顶之上根本没有脚印的影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凄魅妖刀一出这屋顶就再也没有站上来。难道他真的会飞？
两人又在屋脊上坐了一会儿，程怀杰道：“别想了。这谜总有一天会解开的。”
殷如峰显然同意他的话。两人站了起来，跳下屋顶。
※※※
一场好好的武林大会就这样被搅了局，天下群雄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大多数人心中想的事：“这凄魅妖刀太过了得，报仇之事就休要提起，只但愿他不要找上自己。”而各大门派虽不好说走就走，但也只待将朱弃的后事料理完毕，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一日，朱弃已下了葬，眼见群雄便要作鸟兽散，熊心禾问众人道：“不知各位今后有何打算？”
程怀杰低头不语，他着实不知如何打算。
殷如峰也是不答，但却反问道：“熊兄有何打算。”
“这凄魅妖刀残杀武林同道，我说什么也要将他给揪出来。”熊心禾双拳紧握，斩钉截铁地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不免在心中暗树大指。
“你准备怎么个揪法儿？”平儿嘴快，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这凄魅妖刀在短短一年之内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每次杀人都留下自己的名字。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熊心禾停顿了一下，“他是一只乌鸦。”
“对呀。”怒吼师太居然也赞同地大吼道。
“什么乌鸦？”平儿和蓝越显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可人一拉她二人的手，低声道：“等会我详细告诉你们。”
只听熊心禾道：“乌鸦为钱而杀人，要找他们并不难。”
“说得对，他们杀人要价极高，这钱必定通过钱庄，我们可以从钱庄入手。”殷如峰点头道。
柳铁笑道：“那这事就得靠你们了，我们叫花子可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众人也跟着大笑。
笑过一阵，熊心禾正色道：“天下钱庄众多，但以北京、扬州、成都和泉州四地最为集中。北京的富远钱庄、扬州的旺亨钱庄、成都的咸通钱庄和泉州的海纳钱庄并称天下四大钱庄，大笔的金银往来多是通过它们进行的。我们应当分头去查，相信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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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分道扬镳
“我们青城派离成都最近，咸通就交给我们了。”明定真人一拍胸脯。
“我是泉州人，对泉州最是熟悉不过，查海纳钱庄之事就包在我卢某的身上。”卢仁贵一心想查出杀宁孤鸿的幕后主使，好教华山派领他们嵩山一个大人情，此时自然是当仁不让。
“我们出家人去查钱庄似乎不太方便。”少林虽为武林正宗，但一般不愿涉足尘世，是以智平大师的态度就没有那么积极了。
“大师说得有理。”海通真人在一旁附和道。显然他没权决定武当派是否介入，于是又补了一句：“但我们也应为武林出一份力。此事待贫道禀明掌门师叔之后，看他老人家如何打算。”
“哼，说了等于没说。”怒吼师太白了他一眼。
熊心禾转过头来，问程怀杰道：“龙兄弟如何打算？”
程怀杰一笑，反问道：“你呢？”
“我准备去扬州。”熊心禾回答得非常干脆，“我每年都会去那儿，对那儿非常熟。”
程怀杰点了点头，道：“查北京的富远钱庄的事儿我看让殷兄去比我要合适得多。”
殷如峰微微一笑，道：“愿意效劳。那你呢？”
“我去保定。”程怀杰显然是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去查天狼教？”众人异口同声。一提起保定，所有的武林中人一定会想到天狼教。保定是天狼教总部所在之处，武林正派人士几乎没有几个敢正大光明地进入保定地界。
程怀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怎么？难道大家忘了这次武林大会的主题了吗？”
“小伙子，好样儿的。”柳铁在一旁树起了大姆指，“老夫回开封，正好和你顺路。”
怒吼师太在一旁大笑道：“好，好，好。只要我们众人齐心，凄魅妖刀怕他什么，天狼教又怕他什么？”
众人一齐看着她，心道：“我们大家都有了各自的打算，不知你们娥眉派下一步怎么办？”
怒吼师太显然没有看出大伙儿的想法，行了一礼，道：“如此说我们就此别过。”一转身竟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众人见峨嵋派走了，也只好相互告别。
“你们准备怎么办？”殷如峰待众人走后，问蓝越和平儿道。
平儿瞅了一眼蓝越，低头不语。这倒令程怀杰和熊心禾十分好奇，心中暗想：“她居然不抢着说话，这真是头一次啊。”
蓝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去扬州。”说罢，转过脸来对平儿道：“你跟着他回北京。见了我爹，就说我很好，过些日子自然会回去。”
“你们原来认识？”程怀杰和熊心禾两人好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蓝越看了看二人，道：“是的，如果你见的他的武功就会知道我们不但认识，而且我们的功夫是他教的。”
这着实是令程熊二人吃惊不小，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才好。
殷如峰道：“越儿，你知不知道你爹真的很挂念你。你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是啊。小姐，我们一起回去。”平儿也在一旁劝道。
“不。”蓝越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被人说服的女孩，“姐姐去了那么多年。我只不过出来了几个月。我不会让我爹像对待姐姐那样破坏我的……”蓝越的话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殷如峰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只见殷如峰一声长啸，一转身飞一般地去了，只留下啸声在空中诉说着无尽的悲愤。
可人对平儿说了一句：“到东升客栈等我们。”跟着施展开轻功追着殷如峰的脚步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熊心禾问道。
“往事就不要提它了。”蓝越不想多说什么，“我跟你一去扬州，行吗？”
熊心禾点头道：“当然。”
程怀杰和平儿十分识趣，道：“那我们也走了。”也双双离开了。
平儿自己去了东升客栈，程怀杰则踏上了北上保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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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小神医。”张思亮道。
程怀杰不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动手。”
两人正要动手，旁边一人叫道：“且慢！无知小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手？”程怀杰抬眼一看，正是武当派的海通真人。
海通真人乃是武当掌门玄灵道长的师侄，自认武功不如明定真人和柳铁，是以方才没有说话，此时见到上来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人要代表武林群雄与张思亮过招，心中暗想：“这些无知小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真能斗得过老虎么？不给你露上两手，你只怕不知天有多高。”当下走上前来，一把抓住程怀杰的胳膊，暗运内力，要把程怀杰一把拉回。
程怀杰心道：“此时正是我在江湖众豪杰面前露脸的机会。”手上暗暗使劲儿，脚底牢牢站稳。那海通真人哪里拉得动他半分？
海通真人一连运了三次气，程怀杰依然纹丝未动。海通真人脸色发紫，心中暗想：“这小子原来真有两下子，这回我的脸可丢大发了。”拉着程怀杰的胳膊，不知怎么办好了。
怒吼师太骂道：“海通，你拉着他的胳膊，人家怎么打呀？还不退下？”
经怒吼师太一骂，海通一低头（他恨不能把脸塞进道袍里），溜了回去。
怒吼师太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程怀杰道：“龙飞。”
“好，少侠小心。”怒吼师太一回头，对诸凤仪道：“将我的龙痕剑借给这位少侠。”
诸凤仪不敢怠慢，双手捧起龙痕剑，递到了程怀杰面前，轻声道：“此剑乃是本派至宝，愿能祝龙公子一臂之力。龙公子小心。”说罢，一转身，便犹如一朵云彩般飘回了人群之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程怀杰没有心思去品味这清香，一转身，拔剑出鞘。这果然是一把宝剑，透着无限寒意，让人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它的杀气。
张思亮也拔出剑来，他的剑是一把宽得出奇的铁剑，正好能衬托出他那嵩山剑法的气势恢宏。
两人都紧紧地盯住对方。张思亮一点儿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神医到底有多高的武功，他心里在不住盘算着程怀杰的来路。而程怀杰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赢不了他，因为他见过张思亮的功夫，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就这样，双方对视了半晌。只听张思亮一声长啸，身子向前一扑，紧接着剑光闪动，从四面八方向程怀杰劈去。他的剑带着剑气呼啸而至，如同台风卷起的狂涛，要将程怀杰完全吞没。
武林群雄一见他这剑法，脸上不禁变色，均想：“此人武功果然高强，明定真人输在他的剑下倒也不奇。”而卢仁贵等嵩山派弟子则无不心感惭愧：“同是一套嵩山剑法，自己再练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如此境界。”
程怀杰很快就被淹没在这狂风巨浪中了。然而他却像挺立在海边的岩石，任凭风浪如何猖狂，我自岿然不动。
熊心禾在一旁暗暗称奇，心道：“我若和张思亮交手，一定会和他抢攻，这样一来谁胜谁败就很难说了。反观龙兄弟，他几乎站在原地不动，但已将张思亮的攻势尽数封在了外面，时间一长，张思亮必败无疑。”转头向殷如峰道：“你说得果然没错，今天确是龙兄弟建功立业之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殷如峰笑道：“他们一来我就猜到他们只是第一批，张思亮必定跟着后面。”
“那为什么？”平儿也早被吸引过来。
“张思亮是当今朝庭的第一高手，既然来抢这武林盟主，他自然是非来不可了。”殷如峰道。
“那龙知恩呢？他会不会来？”熊心禾想到了这个可能是他亲哥哥的人。
“他？”殷如峰沉吟了一会儿，“我看他多半不会来。”
熊心禾道：“为什么？”
“他们以为只要设计打败了怒吼师太，有张思亮一人就必能赢下这第二场。龙知恩就用不着出场了。”
“可惜他们算错了。”熊心禾道。
“没错，”殷如峰回答得十分肯定，“他们少算了龙飞这个超级高手。”
“你怎么知道龙飞的武功在张思亮之上？”
殷如峰一指自己的眼睛，笑道：“它们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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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衣青年
殷如峰的确没有看错，程怀杰的武功确在张思亮之上。
而此时，张思亮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已是越打越胆寒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进攻都好像撞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上，被化解得无影无踪。而对方稍一进攻，自己就只有后退方能避开。
程怀杰所使用的地狱十八剑本来就是破尽天下各种招式的剑法，要想取胜本来不难。但他此时只是破掉张思亮的剑招，却不进攻，似乎无意速胜，要一点一点的耗尽张思亮的精力。
武林群雄中绝大多数人哪能看得出这些，只道是程怀杰被张思亮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
两人斗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只听程怀杰一声长啸，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张思亮剑中的惊涛骇浪一时间杳无踪影，而程怀杰却如一团烈焰将张思亮裹在其中。
只听得一连串的兵器碰击声，紧接着是一声大叫，然后是“当”的一响。众人定睛再看时，两人早已分开，程怀杰还剑入鞘，微笑着站在一旁；而张思亮面色惨白，左手捂住右臂，指缝中渗着鲜血，而剑已掉在地上。
“胜负已分了。”程怀杰微笑着道。
张思亮长叹一声，将手一挥，说了声：“走。”
“怎么？第三场不打了？”群雄中有人大笑道。
张思亮等人也不答话，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将解药留下。”峨嵋派众弟子齐声高呼，各执兵器，一涌而上围住了张思亮等人。
张思亮扫了一眼众人，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说着双手向外一摆。
程怀杰大叫道：“小心。”正要上前，只见一道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出奇。程怀杰心道：“此人轻功好高哇。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这一想，身形不觉便慢了下来。
只听得“啊”的一片惊叫，娥眉众弟子纷纷向外散开，倒在地上，唯独沈凤翎站在原地没动，但也已是花容失色。而在她的面前，站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此人相貌堂堂，肤色白晰得似乎从来没晒过太阳，身材高大挺拔，身着一件黑色缎子做的长袍，但不知怎么的，眼睛却没什么神采，似乎老是盯在地上。
张思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说完一转身，继续向外走。
沈凤翎急道：“你快把解药留下。”说着便又要上前去追。
她身形未动而那黑衣青年已抢在前头，身子不知怎么一晃，已拦在了张思亮的面前。一伸手，道：“嗯……解药。”而眼睛却还是仿佛盯在地上，没有正视张思亮，声音也小得出奇，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请求严父的原谅。
张思亮不想多事，手向后一指，道：“小神医是解毒的行家，还要用我们的解药吗？”说完绕过那黑衣青年，领着众人出了大门。那黑衣青年站在原地，竟不阻拦。
这时峨嵋派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柳凤鸣责问道：“你怎么不拦住他们。”似乎那黑衣青年帮她们是应该的，放走张思亮一伙就是万万不该。
“嗯……他说，嗯……龙少侠能解毒。”那黑衣青年还是那副唯唯喏喏的神情。
“他说什么你都信呀。你傻呀？”柳凤鸣的声音好听，但话却和怒吼师太一样难听。
“我……嗯……”那黑衣青年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姐！”沈凤翎一拉柳凤鸣的衣袖，“人家好心帮我们，你怎么这样跟人家说话？”
“哦，倒是我的不是了？”柳凤鸣道，“对了，他刚才怎么只帮你挡，不帮我们？”
“我……”沈凤翎心道：“这事我怎么知道？”
“她，她离我最近，嗯，我也只有挡住她……她一人的本事。”那黑衣青年的话替沈凤翎解围了。
然而，他说的是百分这一百二十的假话，沈凤翎不但不是离他最近的，相反，倒是离他最远的峨嵋弟子之一。但他的身法实在太快，别说众峨嵋弟子身在其中，就连旁观者，武功稍低的也看不出这黑衣青年倒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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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急中生谎
这边正说着，却听诸凤仪道：“多谢龙公子替师父疗毒。”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诸凤仪抱着龙痕剑正站在程怀杰的身旁。而程怀杰双掌按在怒吼师太的后心，正在运功为怒吼师太化毒。
怒吼师太此时早已是不省人事，脸色更是乌黑得吓人。程怀杰的毒功是何等了得？不一会儿功夫，怒吼师太脸上的黑气已完全隐去，面色恢复了红润。
程怀杰将双掌收回，道：“好了。我再开个方子，过几天便无大碍了。”
“多谢龙少侠。”峨嵋众弟子齐声谢道。
此时，早有人拿过纸笔，程怀杰正要书写药方，却听怒吼师太道：“且慢。我来问你，你是那鬼谷毒仙孙成的什么人？”
程怀杰一怔，心道：“怒吼师太见多识广，已经知道我用鬼谷毒仙的独门绝技乾坤聚毒手吸出她体内毒素。不知她与孙成有何瓜革。”想到这里，拿眼向四周一瞟，看到不少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道：“孙成这死胖子平日里作恶多端，定然得罪了不少武林同道。我若说我曾拜他为师，那便难以在武林正派中立足了。”想到这里，便想骗出个什么谎话来，但转念又一想：“这些人一个个阅历丰富，谎话若被拆穿，那便大大不妙了。”
正想着，怒吼师太吼道：“难道你是他的徒弟不成？”
程怀杰脑子转得极快，哈哈大笑道：“我是他的徒弟？哈哈，以他的武功只怕跟我提鞋都不配。”这倒是实话，孙成的武功哪有他如今这般高强，他如此一说，大伙倒信了三分。
“龙兄弟武功高强，胜过孙成何止十倍，怎么能说是他的徒弟？”熊心禾和程怀杰相好，自然替程怀杰说话。
就这一会儿功夫，程怀杰心中已有计较，朗声道：“我所用的确实是乾坤聚毒手。不过，却不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怒吼师太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这乾坤聚毒手是孙成的独门绝技，你想随便说个人来骗我，那是休想。”
“是从一本书上。”
“书？”众人都大为惊奇。
程怀杰笑道：“我本来不过是一个山野里的孩童，跟着我师父练些不入流的功夫。但在七八年前，我遇到了一件奇事，无意间得到了两本武功秘笈，其中的一本就是《乾坤聚毒冰魂神功》。到我涉入江湖之后，我才知道，此乃鬼谷毒仙孙成的功夫。”
“有这等事？”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显然并不能相信程怀杰所言属实。
程怀杰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我说了大家也不信。我说出一个人来，大家便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谁？”怒吼师太双眼圆睁，紧紧盯住程怀杰。
程怀杰不紧不慢地道：“郑则汉。”
大家一听他提起这个名字，有的江湖阅历稍浅的心中暗想：“此人是谁？”
而像怒吼师太、明定真人等老江湖心中都是一惊，纷纷问道：“他失踪了几十年。难道你见过他？”
更有的道：“是了，你瞧他的剑法，不正是地狱十八剑么？”
程怀杰一笑，道：“好眼力，我所用的正是地狱十八剑。这便是我得的另一本秘笈上的内容了。”
“难道你见过郑则汉？”众人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因为这郑则汉平素行事古怪，杀人成性，若还活在世上，倒令大家伙儿不安了。
“是啊。不过，”程怀杰已看出来众人对郑则汉有些害怕，“我所见的只是他的尸骨而已。”
众人心里稍安，又问道：“在哪里？”
“离鬼谷不远处的悬崖之下。”
众人一听，心中均想：“莫非是他偷了孙成的秘笈，被孙成给毒死了？”心中虽然感到奇怪，但对程怀杰所言已不再怀疑，只是觉得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天下两在奇功，竟然被他无意间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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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妖刀出手
下午，是武林群雄们喝酒、叙旧的时间。程怀杰由于打败了张思亮，一下子成为了全武林的英雄，被人们团团围住，酒喝了不少，话讲得就更多了。
到了晚间，程怀杰自然被请入了大厅，而与他同来的熊心禾和殷如峰等人也跟着沾光，大伙高高兴兴地到大厅里坐了，要听听这各大门派怎么商量武林大事。
这会儿，是推举武林特使。别小看这武林特使，他们说出的话来都是代表武林盟主，权力可着实不小。各大门派为这些个席位，吵得面红耳赤。
只听了一会，程怀杰就已听出来这武林各大门派中的亲疏关系来了。少林、武当和峨嵋三派是一伙儿，嵩山为首的五岳剑盟和昆仑又是一伙儿，而青城派和丐帮还有什么天一宫、天山派等则另外形成一伙儿。三伙儿人争来争去，都说自己有理。不过由于怒吼师太嗓门最大，好像峨嵋派显得更有理一些。
结果推举来、推举去，只选出十四个大家都能满意的人选。程怀杰由于战张思亮有功，自然位列其中。
大家还正在争，殷如峰突然站起身来，道：“晚辈倒有一个办法。”
大伙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安静了下来，纷纷道：“你有什么办法，说。”
殷如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这次只是要对付天狼教，而并不是想统一武林。所以依在下之见，武林盟主应该只不过是一个虚职，而武林特使根本就不必设。”
“你说得什么屁话？”怒吼师大吼道。
“师太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所有门派均有责任监视自己势力范围之内天狼教的活动，而在各省设几处联络站，只要天狼教有何举动，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天下。”
“好计策。”熊心禾拍手道，“如此一来，天狼教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了。”
“不错，”殷如峰一点头，“只要天狼教想对哪个门派不利，他们刚一调动人马还未动手，我们便已察觉。”
“这法子不错。”柳铁一捋胡须，“不过我看还是得有几个武林特使专门负责联络各门派才成。”
“此话有理，小事可以用飞鸽传书，但若有大的行动，还得有人多跑跑才行啊。”卢仁贵附和道。
“那也是。”殷如峰笑道，“只不过这武林特使只不过是跑腿的活儿，就不必像刚才那样有那么多的限制条件了。”
“说的是。现在我们已有十四个人选，还差六个。是殷少侠出的点子，我就选他了。”怒吼师太大声道，“快点，选完拉倒。”
这武林特使既然没有太大的权力，争夺起来自然就不似先前那般激烈。大伙儿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功夫，就又选出了六个人。这回不但有殷如峰，熊心禾也是榜上有名。
既然各大门派已推出了建立联络站的方案和二十名武林特使的人选，剩下的便只是公布了。这一公布，武林特使的人选倒还罢了，这建立联络站的方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武林群雄们一个个心里均想：“这下可好了，一方有难可以八方支援。看天狼教本事再大，也斗不过整个武林呀？”
大家心里高兴，当真是畅所欲言，谈得好不热闹。各大门派见意见得到与会所有的武林同道的认可，自然也是十分高兴，早将刚才争夺人选时的不快抛诸脑后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唰”的一响，一个东西正落在大厅中央。大伙不知是谁扔了个什么进来，心中大奇，不由得向那东西看去。只见那是个黑不溜湫的不到一个拳头大的圆球。
众人正觉奇怪，殷如峰叫了一声：“别看！”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黑色的圆球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众人只觉眼睛刺痛，一时间，竟什么也看不见了。
正在这时，只觉一股清风从大门口吹了进来。只听到“当”的一响，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一片响声，一大堆碎瓦片从众人头顶落下来。
这些碎瓦自然是伤不了这些武林高手。但众人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心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鼓。
好在他们的眼睛并不是真的瞎了，过了不一会儿，便又能看见东西了。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大刀龙王朱弃的身子躺在地上，离身子四尺多远的桌子下面是他的人头。在他的身子和头之间，有一只叠得十分精致的小纸鹤。纸鹤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红色的鲜血下面，所有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四个墨写的字：“凄魅妖刀”。
屋顶被人打了三个大窟窿，月光从窟窿里射进来，照在大厅里，给整个大厅带来一种冰冷的气息。所有的人都不禁有些发抖，当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在这样想：“如果他要杀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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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鬼一般的杀手
这时，人影一晃，有人从屋顶的窟窿里跳了下来。众人一看，正是殷如峰和程怀杰。
程怀杰是唯一一个听了殷如峰的话的人，他闭上了眼，因此和殷如峰一起看到了凄魅妖刀杀人的那惊人一幕。
“他是什么人？”熊心禾问道。
程怀杰和殷如峰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想到了一个字：“鬼”。怒吼师太见程怀杰和殷如峰二人一言不发，心中大急，吼道：“你们两个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程怀杰看了一眼殷如峰，道：“不是我们不想说，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可说的？”怒吼师太怒目圆睁。
程怀杰苦笑道：“你们没看见，可我们也看清呀？”
“正是，”殷如峰插嘴道，“我们只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就连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也没看出来。”
“那你们的眼睛白长了？那凄魅妖刀进来杀了人然后出去，你们竟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怒吼师太的声音震得屋顶又掉下了不少灰尘。
两人心道：“我们还看见那人穿的黑衣，你什么也没看见还在骂我们。”但又不敢多说，只好低头不语。
“二位少侠，那人是如何杀了朱掌门？”卢仁贵见双方一下子僵住了，连忙出来把话题岔开。
众人心道：“你们看不出那人有何特征，但他是如何杀人的，你们应该看清楚了。”一齐看着二人。
程怀杰又看了一眼殷如峰，道：“你说。”
殷如峰一点头，道：“那人就从这大门进来，速度快得出奇，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朱掌门的面前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程怀杰，又看了看众人，接着道：“龙兄弟这时冲了出去，想要救护。而我……我自知轻功不济，于是就出了飞镖。”
程怀杰点头道：“他所说不错。当时，我抢出两步，听到耳旁有风声响起，殷兄的暗器已向那黑影去了。我本以为那凄魅妖刀必会挡这暗器，那样只要他身形一慢下来，我就有可能追上他了。”程怀杰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看了看众人。
过了半晌，程怀杰才接着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一刀就砍掉了……”程怀杰看了一眼朱弃的尸身，深吸了一口气，道，“然后顺势转身将暗器打落。”
殷如峰伸手一指，道：“那就是我射出的暗器。”
众人随他手指看去，只见一支金镖斜斜地钉在地上，已有一大半插入了地砖当中。
“然后怎样？”怒吼师太道。
“然后，然后他整个人就直直地向上飞去，把屋顶撞出个大洞。”程怀杰说着，一指朱弃尸体正上方的那个大洞。
“接着，我们也跟着追了出去。但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殷如峰一指屋顶上的另两个大洞，“这一个是我的，那一个是龙兄弟的。你们可以看出来当时我们俩和他的位置。”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程怀杰撞出的洞和凄魅妖刀的相距不过三步，而殷如峰的则要稍远一些，但最多也不过十步。
“这么说来，其实你们当时离他很近哪。”明定真人道。
“是很近。”两人点头道。
“那他后来怎么跑了？飞了？”怒吼师太奇道。
“我们怎么知道？”程怀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比怒吼师太还大，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
“你这么大声干嘛？离这么近都让他跑了还有理了？”怒吼师太大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震得众人一阵头晕。
程怀杰竟也不示弱，拿出当年骂天的劲头来，也大吼道：“我是没理，我至少还追出去了。你倒有理，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一句话说得怒吼师太半晌无话可说。
程怀杰放低了声音又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凄魅妖刀去哪儿了。我上了屋顶后就没看见他。也许他真的飞了。”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心道：“难道这凄魅妖刀真的不是人？”
殷如峰突然道：“对了，看看外面的人有没有看见他。”
话音刚落，柳铁就一个箭步跨了出去。过不一会，柳铁一脸沮丧地回来，双手一摊，道：“外面的人跟我们一样，也被那鬼东西弄得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到现在他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言不发。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正这时，一声大喊，几个人冲了进来，正是朱弃的妻儿、徒弟，顿时整个大厅又是一阵忙乱，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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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追查
“怎么？你也睡不着？”程怀杰一跃上大殿的屋顶就看到殷如峰竟也在上面，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会睡得着？”殷如峰没有回头，双眼在瓦片中搜寻着什么。
程怀杰心觉奇怪，走上两步，也盯在瓦片上，但却没有发现什么。过了一会，道：“你倒底在找什么？”
“痕迹。”殷如峰还是没有抬头。
程怀杰一怔，下意识地道：“痕迹？”
“任何人做事都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凄魅妖刀即使真的能隐身，但也不可能不留下什么痕迹。”殷如峰扭头看了程怀杰一眼，然后向右边移动了半步，继续搜寻。
程怀杰点点头，道：“那你找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也许真的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或许，有人在你之前先来过，将你想要的东西取走了。”
“不可能弄得那么干净？”
程怀杰一笑，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在了屋脊上，看着眼前的三个大洞出神。
就这样过了很久。
殷如峰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正在发呆的程怀杰，笑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程怀杰摇了摇头，道：“除非他真的长了翅膀，飞了。”
殷如峰长叹了一口气，也一屁股坐到屋脊上。他现在的想法和程怀杰一样，因为这屋顶之上根本没有脚印的影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凄魅妖刀一出这屋顶就再也没有站上来。难道他真的会飞？
两人又在屋脊上坐了一会儿，程怀杰道：“别想了。这谜总有一天会解开的。”
殷如峰显然同意他的话。两人站了起来，跳下屋顶。
※※※
一场好好的武林大会就这样被搅了局，天下群雄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大多数人心中想的事：“这凄魅妖刀太过了得，报仇之事就休要提起，只但愿他不要找上自己。”而各大门派虽不好说走就走，但也只待将朱弃的后事料理完毕，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一日，朱弃已下了葬，眼见群雄便要作鸟兽散，熊心禾问众人道：“不知各位今后有何打算？”
程怀杰低头不语，他着实不知如何打算。
殷如峰也是不答，但却反问道：“熊兄有何打算。”
“这凄魅妖刀残杀武林同道，我说什么也要将他给揪出来。”熊心禾双拳紧握，斩钉截铁地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不免在心中暗树大指。
“你准备怎么个揪法儿？”平儿嘴快，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这凄魅妖刀在短短一年之内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每次杀人都留下自己的名字。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熊心禾停顿了一下，“他是一只乌鸦。”
“对呀。”怒吼师太居然也赞同地大吼道。
“什么乌鸦？”平儿和蓝越显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可人一拉她二人的手，低声道：“等会我详细告诉你们。”
只听熊心禾道：“乌鸦为钱而杀人，要找他们并不难。”
“说得对，他们杀人要价极高，这钱必定通过钱庄，我们可以从钱庄入手。”殷如峰点头道。
柳铁笑道：“那这事就得靠你们了，我们叫花子可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众人也跟着大笑。
笑过一阵，熊心禾正色道：“天下钱庄众多，但以北京、扬州、成都和泉州四地最为集中。北京的富远钱庄、扬州的旺亨钱庄、成都的咸通钱庄和泉州的海纳钱庄并称天下四大钱庄，大笔的金银往来多是通过它们进行的。我们应当分头去查，相信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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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分道扬镳
“我们青城派离成都最近，咸通就交给我们了。”明定真人一拍胸脯。
“我是泉州人，对泉州最是熟悉不过，查海纳钱庄之事就包在我卢某的身上。”卢仁贵一心想查出杀宁孤鸿的幕后主使，好教华山派领他们嵩山一个大人情，此时自然是当仁不让。
“我们出家人去查钱庄似乎不太方便。”少林虽为武林正宗，但一般不愿涉足尘世，是以智平大师的态度就没有那么积极了。
“大师说得有理。”海通真人在一旁附和道。显然他没权决定武当派是否介入，于是又补了一句：“但我们也应为武林出一份力。此事待贫道禀明掌门师叔之后，看他老人家如何打算。”
“哼，说了等于没说。”怒吼师太白了他一眼。
熊心禾转过头来，问程怀杰道：“龙兄弟如何打算？”
程怀杰一笑，反问道：“你呢？”
“我准备去扬州。”熊心禾回答得非常干脆，“我每年都会去那儿，对那儿非常熟。”
程怀杰点了点头，道：“查北京的富远钱庄的事儿我看让殷兄去比我要合适得多。”
殷如峰微微一笑，道：“愿意效劳。那你呢？”
“我去保定。”程怀杰显然是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去查天狼教？”众人异口同声。一提起保定，所有的武林中人一定会想到天狼教。保定是天狼教总部所在之处，武林正派人士几乎没有几个敢正大光明地进入保定地界。
程怀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怎么？难道大家忘了这次武林大会的主题了吗？”
“小伙子，好样儿的。”柳铁在一旁树起了大姆指，“老夫回开封，正好和你顺路。”
怒吼师太在一旁大笑道：“好，好，好。只要我们众人齐心，凄魅妖刀怕他什么，天狼教又怕他什么？”
众人一齐看着她，心道：“我们大家都有了各自的打算，不知你们娥眉派下一步怎么办？”
怒吼师太显然没有看出大伙儿的想法，行了一礼，道：“如此说我们就此别过。”一转身竟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众人见峨嵋派走了，也只好相互告别。
“你们准备怎么办？”殷如峰待众人走后，问蓝越和平儿道。
平儿瞅了一眼蓝越，低头不语。这倒令程怀杰和熊心禾十分好奇，心中暗想：“她居然不抢着说话，这真是头一次啊。”
蓝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去扬州。”说罢，转过脸来对平儿道：“你跟着他回北京。见了我爹，就说我很好，过些日子自然会回去。”
“你们原来认识？”程怀杰和熊心禾两人好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蓝越看了看二人，道：“是的，如果你见的他的武功就会知道我们不但认识，而且我们的功夫是他教的。”
这着实是令程熊二人吃惊不小，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才好。
殷如峰道：“越儿，你知不知道你爹真的很挂念你。你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是啊。小姐，我们一起回去。”平儿也在一旁劝道。
“不。”蓝越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被人说服的女孩，“姐姐去了那么多年。我只不过出来了几个月。我不会让我爹像对待姐姐那样破坏我的……”蓝越的话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殷如峰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只见殷如峰一声长啸，一转身飞一般地去了，只留下啸声在空中诉说着无尽的悲愤。
可人对平儿说了一句：“到东升客栈等我们。”跟着施展开轻功追着殷如峰的脚步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熊心禾问道。
“往事就不要提它了。”蓝越不想多说什么，“我跟你一去扬州，行吗？”
熊心禾点头道：“当然。”
程怀杰和平儿十分识趣，道：“那我们也走了。”也双双离开了。
平儿自己去了东升客栈，程怀杰则踏上了北上保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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