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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飘雪时候

    明白了之后,左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去找傅赛尔,让他带我去找她们。说来我还不知道她们两个住在哪里呢。”

    池鉴则说:“现在你帐子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了,你晚上也没吃饭,待会儿能进去了之后还是得生火烧水做饭。算了,我直接带你去她们的帐子,正好也省了你去找傅赛尔的功夫。今晚你可以先睡在她们那里,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啊?这样可以吗?”

    “那要不然呢,你难道想进去在烟熏火燎之中睡觉?你睡得着吗?”

    想起刚刚被呛得涕泪直流还咳嗽的自己,左湫立刻摇了摇头,“我跟你去。”

    对于短短这么一会儿左湫立刻就来了并且表示可能要在她们这里住上一晚,海吉微微一笑,道:“不行。”态度十分坚决。“我不喜欢和别人睡在一起。”

    左湫尴尬地笑着,心想我这还是自己回去吧。小公主却将手高高举起,“我我我!左湫你跟我睡在一起吧,正好咱们晚上还能说说话聊聊天。我自己一个人睡可无聊了,你和我睡在一起吧!”

    左湫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就决定了跟着池鉴就来了这里,“不了不了,左湫待会自己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位公主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公主根本不理会左湫的话,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抱住左湫:“我不要,你今天要和我睡!”

    池鉴看着海吉幸灾乐祸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轻笑一声,告诉初越不要闹,让海吉给左湫拿些东西吃,嘱咐完了就窃笑着离开了。海吉让身边人给左湫取了些羊肉和奶茶放在炉子上温着,然后就托着腮帮看好戏。

    被初越缠着闹着粘了一刻钟之后,左湫投降了,“好好好,我跟你睡一起,好了吧?”

    初越目的达到,立刻起身,整理整理衣裙,正色道:“咳,让你和本公主睡在一起是你的荣幸!你岂敢这般语气?!”

    看着海吉在榻上噗嗤一声笑出来,左湫翻了个白眼,恭恭敬敬地以手抚肩:“是,多谢初越公主。”

    等到羊肉和奶茶都热了,左湫坐下来开始吃饭。海吉看了看坐在一旁逗狗玩的初越,半卧在在榻上,看了看吃饭的左湫,又想了想,没有开口。

    啃完一根排骨,左湫将骨头丢进盘子里,骨头撞在盘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这轻响惹得初越手下的那只小狗骤然转头,直直地盯着左湫左湫手里的肉和骨头。初时左湫没感觉到,直到连着初越和海吉的目光都和那只小狗一样了,她还怔怔地感受到三方目光交汇在了自己身上。迟疑地放下了肉,问:“你们,干嘛?”

    看着毛色发亮的大狗,左湫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它的目光目的地,“它是,想要这个吗?”

    给狗顺了顺毛,初越道:“狼君不是想要你的肉,它是在嫌弃你的骨头啃得很难看。”

    “郎君?”嘴角抽搐了几下,左湫问:“他叫这个名字啊?”

    海吉吃笑,给她解释道:“小妹跟老师学习,说在中原最高地位的人被称为君。她喜欢这狗,希望它像狼一样勇猛,像君王一般。”

    左湫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名字,只能附和着笑笑,对于一只狗也嫌弃自己的事情全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在啃肉的时候左湫一直在等海吉说话,说她们找她来有什么事儿,但是海吉一直半躺在塌上看书,小公主兴致勃勃地和狼君玩耍,两个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要找她干啥干啥的。终于在把奶茶也喝尽了的时候,左湫一边将小骨头投进火堆里玩,一边问海吉:“海吉公主,你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啊。”回了一声,海吉继续看书。

    小骨头扔进火里,炸出了点点火星,左湫稍微退远一点,省的火星烫到自己。“什么事啊?”

    将书往下压一压,海吉道:“我找你是明天有事跟你说,不是今天。”

    “今天明天不都一样吗?既然我都来了,干嘛不现在就说?”

    任性一笑,“我想明天说。”

    露出礼貌的微笑,左湫慢慢点点头,“好的,那就听公主的,明天再说。”

    小公主见状,连忙站起来拉住左湫,要她赶紧跟自己回去睡觉。左湫还好奇初越这是怎么回事呢,到了帐子里才明白,原来这小公主费尽心思非要把自己留下来和她一起睡是为了让她帮她写作业。初越将纸和笔都给了左湫,自己一个人跑到一边玩去了。左湫看着这纸和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是主我是客,不要生气,要有涵养,我打不过她”,才按耐住想打人的念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帮初越做作业做到半夜的左湫还在睡梦中就被海吉从床上拽了下来。上马的时候,左湫欲哭无泪,对坐在自己后面的海吉哭丧着脸说:“得,我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姐妹俩这里了,就算是我的帐子塌了破了我都不来了!”

    海吉大笑三声,道:“到时候不跟我们睡,还跟谁睡?池鉴还是傅赛尔?”

    左湫气结,“我睡地上!”

    海吉扬鞭策马,马儿飞奔而去,“好啊,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邀请你!”

    心中一惊,左湫紧紧抱住自己,“你不会真的要烧了我的帐子吧?”

    海吉不说话,只笑着一路策马奔腾,往西北方向而去。

    侯在西马店里的池鉴远远的就看见了海吉的马,放下了手中的奶茶就出门迎接。等马到了院内,池鉴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得一段时间才能到呢,没想到这么快。”

    左湫从马上跳下来,感觉头晕目眩,脚沾地之后身子直晃悠。池鉴看着她想摔倒,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稍微好一些之后,左湫忍不住埋怨海吉:“她骑得这么快,能不晕吗?你们这里没有限速吗?妈呀,我快难受死了!”

    海吉将马给了店里的人送去喂些草料,跟着池鉴扶着左湫进帐子歇一歇,道:“我的速度还快?是你自己的身子太弱了,你得多吃些东西,把身子养的壮壮的才好。”

    坐下来之后喝了点水,顿时感觉好多了,左湫缓一缓神,问:“大早上的不睡觉,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嘛?”

    “教你学骑马啊!”海吉坐下倒了杯奶茶一饮而尽,道:“你看看你上马那个模样,居然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很奇怪吗?天下不会骑马的人多了去了,你何苦来折磨我?”

    看着面有菜色的左湫,海吉趴在桌子上,以手托腮,“日后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日子多着呢,下雪的时候去东山月牙岛,下雪的时候那里水上一点白,好看的很;春天去户伦马场,虽然没有南国的草长莺飞,但是有草长马儿鸣啊!夏天热的紧,我们可以骑马兜风,畅快淋漓。到时候你不会骑马,岂不是我们还得带着你挤在一匹马上,那多败兴。再说了骑马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和池鉴一起教你,不出五日你一定能学会!”

    “五日?你杀了我吧。”

    “难道你不想自由自在地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蓝天白云之下,你一个人骑着马儿,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马蹄过处,草儿随风飘扬。你在马上感受风的吹拂,整个世界都为你欢呼雀跃!你真的不想吗?”

    虽然海吉的描述功力还不是很够,但是这些,对于打动左湫来说就已经够了。她闷着脑袋想象自己策马奔腾在草原上的景象,确实心动了。她一向向往自由自在,这种第一等自由的事,她怎么会不神往?可是看看外面马圈里面的那些高头大马,左湫咽了咽口水,还是有些怕的,万一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踩死怎么办?开车太危险,还是不开比较安全。泄了泄气,左湫忽然想起来,自己不可能永远待在塔达城,那日后若是要出门总不能老是靠脚力吧?上次从柯勒寨去叶城还是乘柏克尔的马,要不然的话,不定得走到什么时候呢。

    思虑再三,左湫点了点头,同意学骑马。毕竟是以后要经常用的一项技能,还是学了比较好,省得以后麻烦别人。

    同意学骑马遂了海吉的意,但是她没想到会学半个月之久。她知道左湫在实战方面不是很强,但是她没料到在实战方面,左湫居然比初越还弱。其实在一开始的教习之中,左湫学的是很快的,但是到后来的练习时,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左湫被马甩下来过,也被马带着狂奔不止过,更被马儿嫌弃不愿意让她上去过。总之,一路艰辛。

    海吉和池鉴陪着左湫练习,海吉在的时间居多。池鉴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因此来的时间不多。但是只要是他来了,左湫就立刻感觉得到了解放。

    因为海吉的训练方法,就是一个字——练!天冷了要练,天热也要练,刮风要练,下雨,只要不是大雨都要练。短短十五天,活生生过成了地狱。不过,在左湫吃苦学习的时候,海吉也没闲着,她一直陪在左湫身边,天冷天热,刮风下雨,只要左湫在马上练着,她一定在一旁看着。

    左湫让她不必如此,她却不同意,说:“你一向滑头,我一走,你一定会偷懒不好好练。”

    “哎呦,我的海吉公主诶,我就算偷懒能懒到哪里去。我风吹着了日晒着了没事,你可是一国公主,你要是因此感了风寒感冒我可担不起那罪责。”左湫骑在马上,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帐子里歇着。

    可是海吉根本不领情,脸色一寒,往左湫骑的马身上抽了一鞭,催她快走。马儿受惊大步向前,左湫不再劝说,改口问道:“那天你让四王子去找我,说是你们找我有事,到底有什么事啊?”

    策马跟过来,海吉看了看远方的风景:“那天,那个人来了塔达城,我去见了。”

    闻声回头,左湫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海吉,问:“你见到他了?如何,还满意吗?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吗?”

    海吉摇了摇头,“他不是。”

    那个在壮年成为族长的男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对于他她也没有半分感觉。她一眼看过去,目光停留的地方,是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可是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儿子,并不是她要嫁的那个人。海吉看向远方,说:“我不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龄足可以做我的父亲,还有很多很多。”

    左湫满脸不可思议,“能做你父亲?他,他不是刚上任的族长吗?怎么会年龄那样大?”

    撇撇嘴,她道:“他们布勒族是父死子继,他父亲去的晚,他继位也就晚。”

    “那他如今这般年纪大,怎么还要求娶你?难道没上任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娶亲吗?不可能的吧。”皱皱眉,左湫拉住了马准备跟海吉好好说话。但是海吉又扬鞭策马,带着左湫的马儿也一起往前走去。

    “他之前娶了三个妻子,全死了。可是父汗为了布勒族的势力,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求亲。”海吉长长地吹了个口哨,说:“这样不开心的事,不说了。”看着左湫,她道:“那天喊你,是想和你一起出去骑马遛弯,说说话儿。可谁知你不会骑马,要不是后来池鉴跟我说,我估计就直接把你扔到马上去了。”

    左湫叹了口气,“你别想太多,你父亲还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可是她知道她也知道,生在帝王家,这是逃不掉的宿命。

    海吉浅浅笑,“我没想太多,现在啊,你就好好学骑马。等你能自己一个人策马了,我还要和你一起出去,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呢。”

    “好。谢谢你,海吉。”

    海吉笑着说她糊涂了乱说话,哪来什么谢谢,有什么可谢的。左湫默默笑着不跟她计较,用脚踢一下马腹,慢慢往前走去。可是左湫内心仍旧在意,谢谢你,海吉,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信任我。

    等到左湫终于能和海吉一起策马了之后,没等到两人一起在下雪的时候策马出门去东山玩耍,却先遇上了一次战争。

    其实说那是战争也不能算是战争,实在事发偶然,出乎意料。

    那个时候已经是下了大雪的冬天,雪落了很多天积了很深,正是打雪仗玩的好时机。那天左湫正坐在自己的帐子里围在火炉前烤火,忽然飞进来一个雪团正正好砸到她脖子里。左湫惊呼一声跳了起来,身边搁着的一大堆东西乒乒乓乓洒了一地,还差点把火炉碰倒。

    海吉和初越在门口撩着帘子一边看一边笑,海吉道:“如果你的帐子被烧了可别怪我,这可真的不是我放的火。”

    左湫别着身子将脖子里的雪抖落出来,瞪一眼海吉,道:“就是怪你!你一心想着要烧我的帐子来着!”

    被左湫这般冤枉,海吉只笑不语。初越在一旁喊她:“左湫!快出来!外面的雪可厚了,比往年的都要深。你快出来我们打雪仗去!”

    扶正了火炉,又将散落在毯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便伸着手烤火便道:“我才不出去,外面多冷啊,我才不要出去受冻!你们要想去你们自己去,我不去。”这样冷的天不裹着被子躲在火炉旁边取暖,还想跑出去打雪仗?真的不是一般人呐!

    海吉早料到左湫会这么说,便跟初越咬耳朵,给她出馊主意。初越得道,便立刻从身后的大雪中团了一个雪球扔进了左湫的帐子。一边扔一边跟左湫说:“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往你帐子里扔雪球,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总不想帐子里被我们搞得湿漉漉的吧?那样你晚上就只能跟我们一起睡了哦!快出来玩吧!左湫!”

    初越的那个雪球好巧不巧正好砸在左湫的火炉上面。雪球撞到炉子立刻炸成碎雪飞到满地都是,被左湫静心打理过的毛毯瞬间湿了一片。而黏在火炉上面的大部分雪,遇到火炉传输的热气很快化成一摊雪水,几乎是尽数往炭火前流淌而去。

    一下子,左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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