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如果我不凑钱给姥爷买房，就是要逼死姥爷，姥姥果真是好手段，多么冠冕堂皇到可怕的莫须有的罪名！如果秦桧尚在人间，他听了这段想必也会羞愧而死吧，他那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死岳飞的得意之作，和我姥姥比起来简直是班门弄斧！我想如果我姥姥早生七百多年，可能被冤死的就不止岳飞一个人了，就连当时的皇帝宋高宗亦难幸免！
我不想我妈背负不孝的恶名，也不想再和他们打口水仗，只能选择妥协于他们的无耻：“那我也替我妈凑五千吧。”
“才五千？你堂堂大学生，在大城市挣大钱的，才凑这么点儿啊，还不如你小舅我呢。”小舅又开始酸溜溜地上蹿下跳。
我看清了他们的伎俩，懒得理会这个赖皮：“姥姥，我和菁菁正准备生娃儿呢，也得花不少钱。”
“这不还没生嘛，以后用着了姥姥再还给你们。”
我心想我家进了你口袋里的钱从来就没见吐出来过，指望你还钱还不如指望天上掉个馅饼呢。有我妈的面子，我也不想撕破脸皮，索性沉默以对。
“再凑点嘛。”姥姥又逼上了。
“那我再凑五千，再多我也没有了。”我说完转身就走。
“耿枳，耿枳…”姥姥在身后喊着。
我大步流星出了门，径直走到院子里，那个病房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我一走，整个家庭会议也不欢而散了，因为姥姥心里清楚其他人再逼也抠不出几个子儿来。
在这些狗血的折腾中年假转眼就完了，我本来想让我妈和菁菁一起回重庆，我妈却想再照顾照顾姥爷，我只能让媳妇儿独自回去。我送走媳妇儿，自个儿也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走之前在老家办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承诺的一万块钱打给姥姥，我不能陷我妈于不孝。
瘫痪的姥爷和封门的大雪都没能挡住姥姥买房的热情，十五的花灯尚未全部点燃，姥姥已经拿到了新房的钥匙。在漫天喜庆的烟火中，小舅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搬进了新家。当我妈准备把姥爷搬进去的时候，才知道房子在顶楼，阳气倒是挺足，可惜没有电梯，一个瘫痪老人如何住得！
我妈气愤地去找姥姥理论，姥姥是这样答复的：你们凑的钱不够买电梯房，只能买了个顶层的阁楼。
我妈问姥姥：六万块买个偏点的、小点的电梯房也勉强够吧。
姥姥毫不掩饰地交了底：你弟弟那张卡是空的，他哪能攒下钱嘛。
于是，姥爷没能搬进给他买的新房里，甚至看都没看过一眼就被拉回村里。我妈没钱交住院费，姥姥可舍不得自己掏钱让姥爷继续在医院耗着。雇车把姥爷送回村里，我妈立马买票回了重庆，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这么被人耍。
我妈刚回重庆都没舍得跟我说，我还是从媳妇儿那儿得知了消息。当我从电话里听我妈说了我南下之后的事儿，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至于医保报销下来的钱，不出所料统统进了姥姥的腰包，再通过秘密渠道成了小舅的花销。我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姥姥别想再从她身上拿走一分钱。可这话说了不到半个月，我们就不得不食言了。
姥爷没了，就在拉回村里不到半个月后！姥姥的预言成真了，那夜姥爷脑溢血复发，大雪天山路难行，救护车赶到时姥爷已经和大地上的雪一样冰冷了！我不忍心看着姥爷死，但姥姥忍心。
我妈打电话告知我这个消息时很平静，就像她曾和我说过的，无愧于心就好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即使竭尽全力又能改变多少呢。相比于我妈的平静，我刚刚得知消息时的愤怒反而显得有些做作，毕竟姥爷对于我来说隔了一层亲。姥爷的葬礼又得不少花销，再愤怒也得让老人入土为安吧。这个言，我们不得不食！
我本不想让媳妇儿再卷入这些糟心的烂事儿，也有点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她和我妈的婆媳关系，可她还是坚持要和我妈一起回去给姥爷送终，于是我们从不同的方向一起奔赴山西。
我们赶到时姥爷已经过世三天了，却只是简单地置于一口薄棺材里。灵堂什么的都没人搭，更别说准备办白事的宴席了。也不是小舅真有那么忤逆不孝，而是他们确实没钱了，就连医保报销下来那些钱也都用来给新房子添置家具了。没那个能力还要享受那个自在，只能把生活过成一锅粥。这个无底的窟窿，我和我妈只能和着血继续填……
添上我两地分居挣来的那几个辛苦钱，很快置办好了必要的物资，请了同村的远房亲戚帮衬着搭了灵堂，头七发丧的一应物事也齐备了。发丧头一天家属要守灵，小舅在姥爷灵前哭得稀里哗啦，还痛斥着我们的不孝。
小舅抱着姥爷的棺材头，大声哭骂着：“你们好狠心呐，舍不得给爹买房子，让爹就这么走了。”
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小舅鼻子呵斥：“给你买一套还不够，还要再凑钱给你儿子也买一套吗！”
小舅不干了，也站起来指着我骂：“小屁孩，关你屁事，房子是我妈给买的。”
“你敢对着姥爷的灵位发誓，买房子的钱都是你妈的。”我怒火冲天，较上了劲儿。
“那咋骂人呢，你妈的。”
“呸，我咋有这么无耻的舅舅。”我冲着地上吐口唾沫。
“你个没教养的，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小舅张牙舞爪地冲我扑了上来。
我被怒火冲昏了头，撂下一句狠话，一把推开小舅，转身向灵堂外走去：“我爸早死了，有本事你去地底下找他啊。”
小舅虽然瘦小，却足够无赖，他竟然抱着我的腿撒泼：“二姐，你管管你儿子啊，他要咒我死啊。”
小舅竟然无赖地把我妈搬了出来，我更急眼了，腿一甩把小舅甩到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后灵堂里哭闹声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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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妈背负不孝的恶名，也不想再和他们打口水仗，只能选择妥协于他们的无耻：“那我也替我妈凑五千吧。”
“才五千？你堂堂大学生，在大城市挣大钱的，才凑这么点儿啊，还不如你小舅我呢。”小舅又开始酸溜溜地上蹿下跳。
我看清了他们的伎俩，懒得理会这个赖皮：“姥姥，我和菁菁正准备生娃儿呢，也得花不少钱。”
“这不还没生嘛，以后用着了姥姥再还给你们。”
我心想我家进了你口袋里的钱从来就没见吐出来过，指望你还钱还不如指望天上掉个馅饼呢。有我妈的面子，我也不想撕破脸皮，索性沉默以对。
“再凑点嘛。”姥姥又逼上了。
“那我再凑五千，再多我也没有了。”我说完转身就走。
“耿枳，耿枳…”姥姥在身后喊着。
我大步流星出了门，径直走到院子里，那个病房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我一走，整个家庭会议也不欢而散了，因为姥姥心里清楚其他人再逼也抠不出几个子儿来。
在这些狗血的折腾中年假转眼就完了，我本来想让我妈和菁菁一起回重庆，我妈却想再照顾照顾姥爷，我只能让媳妇儿独自回去。我送走媳妇儿，自个儿也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走之前在老家办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承诺的一万块钱打给姥姥，我不能陷我妈于不孝。
瘫痪的姥爷和封门的大雪都没能挡住姥姥买房的热情，十五的花灯尚未全部点燃，姥姥已经拿到了新房的钥匙。在漫天喜庆的烟火中，小舅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搬进了新家。当我妈准备把姥爷搬进去的时候，才知道房子在顶楼，阳气倒是挺足，可惜没有电梯，一个瘫痪老人如何住得！
我妈气愤地去找姥姥理论，姥姥是这样答复的：你们凑的钱不够买电梯房，只能买了个顶层的阁楼。
我妈问姥姥：六万块买个偏点的、小点的电梯房也勉强够吧。
姥姥毫不掩饰地交了底：你弟弟那张卡是空的，他哪能攒下钱嘛。
于是，姥爷没能搬进给他买的新房里，甚至看都没看过一眼就被拉回村里。我妈没钱交住院费，姥姥可舍不得自己掏钱让姥爷继续在医院耗着。雇车把姥爷送回村里，我妈立马买票回了重庆，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这么被人耍。
我妈刚回重庆都没舍得跟我说，我还是从媳妇儿那儿得知了消息。当我从电话里听我妈说了我南下之后的事儿，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至于医保报销下来的钱，不出所料统统进了姥姥的腰包，再通过秘密渠道成了小舅的花销。我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姥姥别想再从她身上拿走一分钱。可这话说了不到半个月，我们就不得不食言了。
姥爷没了，就在拉回村里不到半个月后！姥姥的预言成真了，那夜姥爷脑溢血复发，大雪天山路难行，救护车赶到时姥爷已经和大地上的雪一样冰冷了！我不忍心看着姥爷死，但姥姥忍心。
我妈打电话告知我这个消息时很平静，就像她曾和我说过的，无愧于心就好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即使竭尽全力又能改变多少呢。相比于我妈的平静，我刚刚得知消息时的愤怒反而显得有些做作，毕竟姥爷对于我来说隔了一层亲。姥爷的葬礼又得不少花销，再愤怒也得让老人入土为安吧。这个言，我们不得不食！
我本不想让媳妇儿再卷入这些糟心的烂事儿，也有点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她和我妈的婆媳关系，可她还是坚持要和我妈一起回去给姥爷送终，于是我们从不同的方向一起奔赴山西。
我们赶到时姥爷已经过世三天了，却只是简单地置于一口薄棺材里。灵堂什么的都没人搭，更别说准备办白事的宴席了。也不是小舅真有那么忤逆不孝，而是他们确实没钱了，就连医保报销下来那些钱也都用来给新房子添置家具了。没那个能力还要享受那个自在，只能把生活过成一锅粥。这个无底的窟窿，我和我妈只能和着血继续填……
添上我两地分居挣来的那几个辛苦钱，很快置办好了必要的物资，请了同村的远房亲戚帮衬着搭了灵堂，头七发丧的一应物事也齐备了。发丧头一天家属要守灵，小舅在姥爷灵前哭得稀里哗啦，还痛斥着我们的不孝。
小舅抱着姥爷的棺材头，大声哭骂着：“你们好狠心呐，舍不得给爹买房子，让爹就这么走了。”
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小舅鼻子呵斥：“给你买一套还不够，还要再凑钱给你儿子也买一套吗！”
小舅不干了，也站起来指着我骂：“小屁孩，关你屁事，房子是我妈给买的。”
“你敢对着姥爷的灵位发誓，买房子的钱都是你妈的。”我怒火冲天，较上了劲儿。
“那咋骂人呢，你妈的。”
“呸，我咋有这么无耻的舅舅。”我冲着地上吐口唾沫。
“你个没教养的，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小舅张牙舞爪地冲我扑了上来。
我被怒火冲昏了头，撂下一句狠话，一把推开小舅，转身向灵堂外走去：“我爸早死了，有本事你去地底下找他啊。”
小舅虽然瘦小，却足够无赖，他竟然抱着我的腿撒泼：“二姐，你管管你儿子啊，他要咒我死啊。”
小舅竟然无赖地把我妈搬了出来，我更急眼了，腿一甩把小舅甩到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后灵堂里哭闹声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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