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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野狗

    夜幕之中,繁星点点

    星光飘渺,若隐若现

    幽蓝的苍穹,越发的深邃,一轮皓月悬挂在高空中,好似端坐九霄,俯视着天下苍生。

    在绽放的冷冷月光的照耀下,下方一道城市的轮廓,越发的清晰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开始寂静了起来,

    有的人自此陷入沉睡,有的人则渐渐苏醒过来。

    几道模糊的人影,从一条巷子的黑暗角落中快速的窜出,躲避着城市昏暗的灯光,就像是阴影里的虫子,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夜晚发生一切的罪恶,都会掩饰在阴暗中,或许明天的人们,会为报纸上的讯息,感到一刹那的惋惜和错愕,眨眼又会抛之脑后,开始新的一天。

    夜晚的鞍市,已不再有白日的喧嚣和浮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活动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到巢穴中。

    他们知道白天的世界,不属于他们。

    一条瘦骨嶙峋,瘸着一条后腿,踉跄跑动的野狗,俯下身子悄悄的挪动,浑浊的双眼不断环顾着四周,想要在城市的角落里,寻找到自己的晚餐。

    又或许是早餐?

    它不在乎!

    它只想要将那饥肠辘辘,早已不断哀嚎着的胃,用东西牢牢填满,让它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

    早已不在年轻的它,渴望着清晨的光线,那暖洋洋的阳光,让它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时的它还可以肆意的奔跑......

    想到这儿,它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想要释放些身体的冲动,它耷拉着的眼皮下,一双黄褐色的眼,在四处探寻着阴暗处。

    它可不敢随意的在建筑旁撒尿,那些双腿直立着的古怪生物,会因此勃然大怒,不断的追赶着,攻击着自己。

    它现在那条拖拉着,不能再伸直的后腿,就是这么被打瘸的。

    就在它快要憋不住时,终于被它找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那是一处窄小的巷子。

    它按耐不住激动,急忙蹦跳着赶过去,对着一处阴影释放着身体的压力。

    没有了体内源源不断的压力困扰,抖动着身子的它,用衰老的鼻子轻轻嗅探着。

    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好像是血腥味,那可是代表着晚餐的到来。

    它马上垂下头颅,用鼻子快速在地上摸索着,找寻着那味道的来源。

    一会儿的功夫,它已经找到了目标,血腥味是从这条巷子的深处传过来的。

    它悄无声息的俯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壁一侧,不声不响的摸索过去。

    很快,它看到了自己的晚餐,是一个倒在地上,可以同双腿直立的生物。

    它缓缓的凑过去,用舌头轻轻舔舐着那人的脸庞,不断试探着这个生物,是否真的死亡。

    过了一会儿,它可以确定自己的晚餐,不会突然间苏醒,将它踹到在一旁,双手趴在墙边,用嘴呕吐着腥臭的残渣。

    瘸了腿的野狗,用一口老牙狠狠的咬住食物的后腿,用力的将他挪动,向着小巷更加阴暗处而去。

    它想要将这个意外得来的食物,慢慢的蚕食,在即将到来的大限最后几日里,做一个温饱而去的狗。

    ......

    迷迷糊糊间,从昏迷中苏醒的赵鸿志,感觉自己的后脑很痛,像是有人给自己来了一板砖,还是用釉面砖拍的。

    他的左腿不知为何微微翘起,身体似乎在慢慢向后移动,好像有人在拖动着他。

    一阵阵冰凉的气息,从他的床下传来,让他有些怀疑自己之前买的席梦思是劣质品。

    “砰!”

    “嗷!”

    一阵强烈的痛苦从胯部传来,让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用力捂着腹部以下,蜷搂着身体。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一双黄浊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能察觉出,对方眼神中流漏出的不满,自己的醒来似乎打断了对方的计划。

    他揉了揉酸痛的下腹部,在黑暗中小心摸索着,在身旁一处有些湿润的墙壁帮助下,缓慢的站起身子。

    双眼无神的看着四周,慢慢适应过来双眼,开始将周围的信息,传入到他的大脑。

    这是一处杂乱的,狭窄的巷子,地上四处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味。

    离他不远处,有一条瘦的皮包骨,三条腿站立的野狗,正靠在墙边,迷惑的盯着自己。

    从那泛着黄光的浑浊双眼,他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双黄色眼睛应该就是它的。

    没有理睬为失去晚餐,而深感不满,一直盯着自己的野狗。

    赵明杰......

    不......

    他是赵鸿志......

    不......

    不对他是赵......

    他捂着脑袋,无力的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

    啊!

    一阵阵痛入骨髓的剧痛,从自己的大脑中,源源不断的传来,让他无力的低声哀嚎着。

    不远处,野狗咧着嘴,耷拉着舌头,它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到嘴的晚餐,那泛黄的双眼正盯着面前蹲着的人,它认为自己的食物,看来更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只要再过一会儿,自己还是可以美美的吃一顿饱餐。

    渐渐的,墙角处的人不在哀嚎,抱着脑袋无声无息。

    它伸出脚掌,轻轻挪动着身体,缓慢的来到认定的食物面前,咽了下垂涎而下的口水,它开始幻想自己等会是先吃内脏还是先吃大腿。

    考虑到自己老化的牙齿,或许它应该先吃温暖的、新鲜的内脏,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野狗拱起身子,龇着不多的牙齿,逐渐张开大嘴,准备给猎物来个开膛破肚。

    那双手抱住脑袋无力哀嚎的人,徒然的抬起头,用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眼望着它。

    寂静中,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

    野狗害怕了,它古怪的叫了几声,蜷缩着尾巴,贴着墙边开始缓缓后退,等远离一段距离,急忙撒开三条腿,去寻找下一顿晚餐。

    不知道该称呼为赵鸿志,还是赵明杰的人,看着野狗远去的身影,无力的瘫坐在地,开始回想自己的记忆。

    他叫赵明杰,本是一个企业的白领,再一次和同事间的聚会后,喝多了的他,被朋友送上出租车,艰难的回到出租屋内,摊倒在床上,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了......

    他叫赵鸿志,本是一个学院学生,在一日既往的上学后,无意间看到一伙混混,推搡着一个小女孩,向着一处小巷子而去。

    在心中的正义感的冲击下,让他忍不住冲了过去,想要阻止这些流氓,却在进入小巷后,被人从背后握住双臂,后脑受到猛烈重击,最后失血而死......

    现在,活着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叫做赵明杰,还是应该叫做赵鸿志。

    本应死亡的他们,莫名的重生了,两者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他看着天边渐渐泛白,望着四周依旧阴暗的小巷,无神的笑了起来。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么他就不会再次,让生命从自己手上轻易的流逝。

    皱着眉,揉了下被大量记忆冲击下,有些肿胀的额头,他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后脑勺,立刻一股酸痛,从脑后传来。

    看了眼手上干涸的血迹,从此打算叫赵鸿志的他,扶着墙边站起。

    感受着长时间失血后,他麻木的身体,慢慢踱步走到之前被袭击时的位置,看着地上杂乱不堪的物品。

    从一堆杂物中,弯腰捡起一本印着《铭纹详解》的古朴书籍,擦去上面沾染的血迹,放到一旁破旧的背包中,没有去管地上其他的物品。

    尽力平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随手将背包背起,走出阴晦的小巷。

    他看着天际一丝丝微弱的光线,伸出手想要抓住,却一无所获,最后回头看了眼,依旧阴暗的巷子,赵鸿志悄然笑了笑,向着记忆中,家的方向而去。

    他内心无声道:不论是哪位仙圣,是何缘由,让他能够复活再生,不管是前生的赵明杰,还是这一世的赵鸿志,都要说声谢谢,他会把握住着千载难逢的机缘,努力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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