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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侮辱

    许纯美气冲冲奔向停车场,拉开车门冲进车里,“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声音大得震耳欲聋,把叶磊吓一大跳。还以为她遭遇了危险状况,警惕地向车外扫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物!

    他正在疑惑时,听到许纯美气呼呼地说:“我要去山顶!走东兴高速,快点!”她铁青着脸,语气急促生硬,让人不可抗拒。

    叶磊不便多问多说,顺从地照着她的话去做。他不明就里,心里还寻思着:刚刚从雅婷回来还好好的,回了一趟公司就变成这样。这是因何生气呢?难不成是工作中出现不顺心的事?可是她刚刚签下了代言,正该春风得意才对!又或跟林总吵架了?情侣之间吵架拌嘴也是常有的事。都说“小别胜新欢”,林总刚从美国回来,此刻两人应该甜甜蜜蜜才对,这么快就吵架?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却是大雨磅礴。犹如许纯美的心情,阴晴不定。

    其实刚刚在等她的这段时间里,他想明白了,决定跟她坦承一切,告诉她哥哥的病情,告诉她哥哥目前急需一笔手术费,所以自己才去皇朝做侍应生。相信她明了真相后应该能够谅解的。但是见她回来时怫然不悦,他也就只字未提。

    雨刷“哗、哗、哗”的摆动着,天地间像挂着一副巨大的水帘,到处笼罩着灰蒙蒙的水雾气,车辆、行人、路面都看不清晰,车子艰难地行驶着。上了高速以后,更加危险重重,所有车辆都放缓速度,打着双闪,提醒前后左右的车辆。叶磊更是丝毫不敢大意,瞪大眼睛,提高十二分的注意力,谨慎小心地驾驶着。

    车外大雨倾盆而下,却始终浇不灭许纯美心中的怒火怨气。她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眨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大雨。茶水间那两个女人的对话犹在耳边!她恼怒她们对她的评论,什么明星名人?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低贱的戏子!但她更愤恨叶磊的所作所为。她不止一次给他机会,说服自己他不是那种人,一切只是自己的凭空猜测,他一定不同于那些俗人!但他终究让她失望了!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她还如何说服得了自己?心里的怨恨、委屈一股脑地蜂拥而至。

    “停车!”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大喊一声。

    叶磊正全神贯注地开车,被她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一跳,他深觉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高速上,下着大雨,前后车辆有节奏地、缓慢地鱼贯而行,此刻,她叫他停车?

    他眼睛一边左右扫视着,一边尽力向她解释:“许小姐,现在停车很危险,高速上,又下着雨……”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想停车!”许纯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叶磊无奈,只好前后左右四下环顾,一边紧张地盯着过往车辆,打开转向灯,一边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向着路边靠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把车子从中间车道靠到路边。待车子停稳后,看着前方十米开外模糊不清的道路,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其实许纯美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她怎会不知晓此刻的危险程度?她的任性是在以生命为代价!这样的路状,一旦发生事故,很可能就是连环相撞,后面的车辆将会避之不及!毫不夸张地说,刚才真的就是命悬一线。所以待车子安全停稳后,她也忍不住呼了口气。

    “许小姐!”安全停稳后,叶磊首先打破静默,他转过头对她说:“其实我去皇朝打工,是因为目前我急需用钱,我哥……”

    “急需用钱?”许纯美怒视着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所以就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叶磊满脸困惑。自己只是去皇朝做侍应生,怎么就不择手段了?

    许纯美见他惊讶的表情,直觉他做作虚假,心里更生厌恶。心想做了拒不承认,还故作无辜,真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叶磊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平缓着语气向她解释:“许小姐,我知道你还在为昨晚皇朝的事生气,也怪我没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很简单,我去那里只是打一份工,规规矩矩地赚钱,并未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却因此使得宋倩有机可乘,对你进行羞辱,那是我连累了你!我向你道歉!”

    许纯美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买帐,“你去哪里、去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也没那么多闲心去管闲人闲事?”

    “可你为何说我不择手段?”叶磊心有冤曲,忍不住问她。

    许纯美紧紧地盯住他,“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吗?”

    叶磊丝毫不心虚,不回避,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做过什么?又哪里惹到你了?做你的保镖也好,去皇朝做侍应生也罢,我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行得端,做得正,我问心无愧!怎么就不择手段了?”本就苦闷的叶磊,无缘无故遭她质疑,此刻他的内心几近崩溃。

    其实从始至终,有个疑惑一直困挠着他,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为什么许纯美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处处排挤他、刁难他?他自问从没做过逾越之事,也没触犯过她的约法三章,为何她就是容不下他呢?

    “好一个问心无愧!”许纯美发出一声冷哼,“赚钱?没错!钱,真是个好东西,为了它,某些人可以泯灭良知,践踏人格,不惜出卖他人!”

    许纯美的含沙射影,令叶磊怒气填胸。“某些人?你是说我吗?泯灭良知?践踏人格?你无须指桑骂槐的!出卖他人?我出卖谁了?你吗?我又如何出卖你了?我一没向人提起过在给你做保镖!二没把你的私事抖搂给旁人!何来出卖?”叶磊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诟病过良知、人格,今日她对他的指责竟上升到道德品格层面,可见她对他的误解绝非一日两日,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他却想不明白他错在哪儿了?

    许纯美轻蔑地撇撇嘴角,鄙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心想做了亏心事,抵死不认帐,还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叶磊清晰看到她那鄙夷的神色,心下发冷。“是,我是极需用钱!但是我绝不会为了金钱伤及无辜,更不会为了金钱出卖良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是你无权侮辱我!更无权攻击我的人格!也请你对别人有最起码的尊重!”他的声间嘶哑无力,听上去十分疲倦。

    “值得尊重的人我自会尊重,但是虚伪、阴险的人,我只会厌恶!”许纯美愤然回击,“再给你一句忠告:做人要光明磊落,少做见不得人的事!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不透风的墙!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许纯美嗤之以鼻。

    “我做了什么?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叶磊悲痛万分,五内如焚。

    看着他灼痛的目光,许纯美的心稍稍软下来。但是刚刚软下一点,茶水间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又回荡在她的耳边。

    “今天早上我们头儿接到林老板的电话,然后头儿就过来吩咐我马上给叶磊打一笔钱。”

    “可是老板日理万机,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那怎么办?只能安插一双眼睛在许纯美身边,帮着老板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双眼睛能是谁?她的贴身保镖是最好人选。所以,老板得把这个人培养成心腹之人,培养成他自己信的过的人。这些做保镖的也不傻,识得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谁给他们发薪水,谁养活他们,给他们饭吃,也乐得为老板通风报信。”

    “他才刚来,就一下拿到5万的好处费,这可是普通员工几个月的工资了。长久下来,他这钱也太好赚了!”……

    “下车!”她越想越气,大声喝令他!

    叶磊错愕万分!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却是满目的绝望苍凉。大雨之中、高速之上,她竟然赶他下车?他一下明白过来,她去山顶是假,故意让他开到高速上来,就是为了嘲弄他。原来她刚才的愤愤不快,不是因为工作,也不是与林子坤吵架了,而是因为他!究意她回帝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让她对他深恶痛绝?

    “你马上下车!我不想再见到你!”许纯美再次驱赶他,然后她扭过头去,不由分说!

    叶磊眼看着她冷酷决绝的模样,他心灰意冷。无论他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对他的认知!他身心俱疲,无力再与她争辩下去。这还是昨晚那个捏着他的脸、冲着他憨憨而笑的许纯美吗?这还是那个他心目中善良、爽朗的许纯美吗?他拉开车门,毅然决然走入瓢泼大雨之中!

    刚一下车,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雨水浇透,他浑身哆嗦着,心也冷得直哆嗦,如同坠入万丈冰窟,那么冷、那么冰、那么凉!

    许纯美撑着把雨伞从车里下来,刚一下车,就被凄风暴雨吹打得站立不稳,手中的雨伞也差点被狂风卷走。她紧紧拽住伞柄,稳住身子。她径直走到叶磊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愤愤地举到他面前。

    叶磊被大雨浇得眼不开眼睛,他伸手摸了一把脸,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很喜欢钱是吧?也很需要钱是吧?这些够不够?拿着这些钱,马上消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她将手中的一叠钱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然后一猫腰钻进车里,手中的雨伞随着狂风暴雨翻扬而飞,远远刮走!她则开动车子,在他眼前急驰而去!

    狂风,将他吹得摇摇欲晃;暴雨,拍打在脸上,滋啦啦的痛。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许是心凉了,身体也就麻木了!他眯缝着眼睛,雨水夹杂着泪水滑落下来,有点温热、有点苦咸!他紧握双拳,仰天呐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许纯美要这样羞辱他?上天要这样惩罚他?他不过想给哥哥治病,期盼着有朝一日哥哥能够清醒过来,与他并肩生活。可是5年了,他依旧沉睡不醒;他努力地比赛,艰苦地训练,只为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冠军,让哥哥以他为傲。却遇到宋晓雪,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拳击;他给许纯美做保镖,只想有份安稳的工作,和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守好本份,但是许纯美却无论如何容不下他;他去皇朝打工,只为尽快凑齐哥哥的手术费,结果皇朝的工白做不说,还连累了许纯美,致使她对自己更加误会重重……他想不通究竟自己错在了哪里?为什么事事不顺?处处障碍?他低头看着撒的到处都是的人民币。那些红色的钞票如同一滩滩鲜血般刺人眼目,看得他头晕目眩,双目疼痛!

    他赶快用双手捂住眼睛,泪水透过指缝哗啦啦流下来。哭吧!反正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歌里都在唱“男人哭吧不是罪”!他太累了!太倦了!只有痛哭才能让他得到些许的释放。

    “辞职吧!”他对自己说,“既然她容不下我,何苦还要赖着不走?”他低垂着头,雨水将他的头发打成一绺一绺,又顺着一绺绺的头发,一滴一滴滴落下来,滴入水中,化为乌有。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令他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朦胧大雨中,他仿佛看到了病床上的哥哥。他苍白无力的面容上,双目紧闭。哥哥的生命还等着他去挽救,上午刚跟林总通完电话,他答应提前预支给他5万元薪水,只要再凑齐剩余的5万,就解了燃眉之急!如果现在辞职,那这5万元就成为泡影。何况自己并未做错,为何要主动辞职?岂不凭添了做贼心虚的嫌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所有的曲折是非,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他如此自我安慰着,身上回复了些体力。他又低下头看看撒落一地的钱,无声地叹息着。看样子在许纯美眼中,自己就是一个爱钱如命、充满铜臭又市侩的男人!他自嘲一笑,蹲下身来,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钱。那些钱被雨水浸透,牢牢粘在地上,他弯曲着手指,用力扣着地面。手在发抖,心在颤抖,浑身都在哆嗦!每捡起一张,都仿佛被钢针刺痛一下!有些钱刮出好远,于是他就走出好远,还要躲避过往的车辆。就这样,捡了整整一个下午,也被雨水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暗淡时,才紧紧攥着那叠滴着水的钞票,沿着高速公路的边缘,举步维艰地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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