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迷雾
陆知玄醒的时候天蒙蒙亮，白眼一翻心理烦躁的念叨着自己出门的这几个月怕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这么一觉睡到自然醒居然天刚亮就醒了。
陆知玄似是发脾气的抖了抖身子，慢吞吞的起床了，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情愿。
稍稍洗漱完，陆知玄才觉得自己彻底醒了，那沿着河岸的窗子昨夜带给他的美景似乎来历历在目，陆知玄也不犹豫，手指就那么轻轻一推，一抹清晨带着湿气就着凉气扑面而来。
“真是，不错呢。”陆知玄突然便笑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少年人还未褪去的稚气，晨风带着露水、河水和尚未散尽的夜的气息拂去了他一身的躁郁。
要知道，这几月的旅途真的是糟到了极致，那路菏泽外围尽是蛇虫鼠蚁，可把他恶心坏了。
陆知玄只觉眼前水雾迷漫，那层层的水气似有似无，似缠似绕，那韵律说慢却快，说快则幽，说幽又明。
“铮！”得一声，银白中透着水色的剑一闪而过，似有一人持剑而立，顺着雾气缓缓划出一道剑气，那剑气似水又不是水，让人沉迷。
“知玄！”
陆知玄猛的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房间的门程星儿拍得摇摇欲坠，门口的人嘴里还不住的喊着他。
“陆三儿！起床了！陆！三！”程星儿站在门口挎着一张小脸，如果不是要去城内，她才懒得叫人呢。
陆知玄傻着一张脸给程星儿打开了门，程星儿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水珠甚至连头发和前襟都湿透了陆知玄。
程星儿挑着眉瞪着眼指着陆知玄湿透了的衣衫便开口了，“你这是，干了什么啊？我就是看着天色叫醒你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狠的。”
程星儿皱着一张脸，抬着手给陆知玄结印了个火色的小阵，“除湿驱寒，想着你们蓝临水阵比较多，我给你去去湿气。”
红水城虽然水域甚广，但是程家一直以来练的都是火系阵法，相对于陆家而言，程家的火系阵法之多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啊，我...我就是...突然悟了个阵。”陆知玄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家悟阵还得把自己沉水池子里吗？什么阵法这么厉害？”程星儿收了印，看了看陆知玄干干爽爽的样子，心理突然有些得瑟，她们程家的火阵还真是居家必备。
陆知玄看着程星儿单纯的样子笑了，“就是个困阵而已。”
“困阵？”程星儿歪了歪头，水系困阵有些多，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出太多来。
“哎呀，你悟了就悟了，走吧走吧，我们去小港给你看看我家的絮船，”程星儿扎巴着眼睛一脸的开心，“我的絮船可是我姐姐亲自找人做的。”
看着急不可耐的程星儿，陆知玄不太好意思说他自己也是有絮船的，还是出门前他二哥陆知寒曾经用过的。
“能在这清晨领悟个困阵，你还真是不简单。早听闻你们家三兄弟都是天才，你长兄一手绝妙的碎雨剑法在玄界出了名，前几年你家二公子也是，出世变闻名了呢。”
“这困阵是不是你们家有名的寒烟阵啊，听闻寒烟阵要掌控着水雾之气，清晨的水雾之前很盛吧，再加上红水城水雾之气更甚其他地方，哪怕如此，你掌控水的能力，怕是已经如火纯青了吧。”
少见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许让人酥酥麻麻的哑。陆知玄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见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回过头，一头墨色的长发跟着他就那么一晃，发间纯白色的流光划过一道弧，背后的阳光似有灵一半笼罩在他周身，衬得他有些耀眼。
“陆知玄！”程星儿突然放大的脸就那么撞进了陆知玄的视线，陆知玄眨了眨眼睛，刚刚少年转身回首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人。
“陆知玄，你在想什么。”程星儿冷着一张脸，看着眼神痴痴的陆知玄，“陆知玄，你迷障了。”说完，直接抬起了手。
程星儿是很想打下去的，可是那手抬了又抬，眼神闪了又闪，还是放弃了。
程星儿只能压着自己烦躁，冷冰冰的说道：“悟了阵也要巩固修为的，你还没被做些什么呢，别把自己给迷了。”
陆知玄心里乱乱的，他总觉得自己自进了红水城开始便又些不对，可是却不知道为何。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的走到了最近的小港，程星儿撇着陆知玄不理人的样子不想说话，手一扬，一张火色的小蓬船便出现在了河里。
“这里是临烟小港，这条河叫烟岚河，是这北外链接内城最快的河了。”程星儿开口解释道，说完一个跃身就上了船，陆知玄犹豫了片刻也根治术上去了。
一路上陆知玄看着程星儿冷着一张脸心里又些讪讪，女子变脸真的是又快又没有理由。
自小跟着祖父、父亲、兄长一起长大的陆知玄压根就没怎么跟女孩子相处过，他母亲过世得早，家里二哥还算见过母亲，他可是从来没见过的。母亲对他而言，就是父亲房中挂着的那副月下美人图，每年见三次，生忌一次、死忌一次，团圆一次。
“程二...”陆知玄刚开口便收到了程星儿那吃人般的眼神，“咳，你既然唤我陆三儿，我...”陆知玄接收到了程星儿更加严厉的眼神，“我便唤你的名吧，你觉得唤你星儿好还是阿星好？”
程星儿对着陆知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道：“叫星儿。”
“好，”陆知玄咧着嘴笑了，“星儿。”
“行了行了，赶紧打坐去，别看着我傻呆呆的笑，看着就觉得你蠢。”程星儿不耐烦的摆手，陆知玄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那灿烂的样子总让人不想欺负他。
程星儿指了指船篷里面，“里面要什么有什么，书也有几卷，你随意。我预计晚上还在外城，到时候喊你。”
说完话，程星儿也不管陆知玄是不是知道了，对着船尾就是一个极快的印，自己坐在船头开始闭目养神。
陆知玄只觉得她口是心非，陆知玄只觉得好笑，女孩子，果真不一样。
“...女孩子当然不一样，她们细腻敏感又好面子，你看那边长岸上那个紫衣少女，明明一脸含羞带俏可是偏偏对着她身后的公子百般刁难。你说她是看不起便罢了，还偏偏不是，她就是喜欢，喜爱的紧了。”
絮船船篷有窗，陆知玄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个穿着紫色小衫的姑娘，那姑娘一双耳朵都红透了，眼睛对着身后的公子一个劲的偷看，脸上却绷着没有表情。
陆知玄突然就笑了，果然这姑娘与他们这些男人不一样。
陆知玄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一张脸便僵在那里。那死寂不过维持了刚刚一息时间，陆知玄猛然转过脸，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小船篷，不是他自己的絮船上那个简易的船篷，而是周遭挂着一些粉色香囊被打扮得更加舒适的船篷。
陆知玄心里莫名，他心里没有紧张、恐惧，只有一丝丝的疼痛与难过。
有那么一个字，堵在心里难受，可是他想吐吐出不来，想说说不出来而已。
陆知玄回过头去，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只觉得头昏脑胀得不清醒，大概是早上的困阵把自己困住了，大概是的吧。
“...三儿...陆三儿！快醒醒！陆三儿！”程星儿抓着陆知玄的衣领使劲摇，摇的陆知玄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却是程星儿一脸的诡异，“河面出问题了。”
程星儿说完拉着陆知玄出了船篷，陆知玄刚出船篷铺面而来的便是层层叠叠的雾气，原本清晰可见的河面与长岸压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这雾来得突然，我喊你时刚起的，现在不过十息便占满了河面了。”程星儿一脸严肃，手指却没有停下结印，一个一个红色手掌大小的火光阵从她指尖流出，遁走，冲入雾中消失不见。
陆知玄皱着眉，“怎么这样？这是阵还是异景？”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程星儿的手开始结印，一个个冰蓝色的水光针也跟着火光阵打了出去，结果也跟火光阵一样消声灭迹。
“我在红水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异景。”程星儿慢吞吞的收回手，这次却是结了一个大阵。
“你别，如果这是阵，你的阵不如我的。”陆知玄一把拉过程星儿结阵的手，那幻出一半的红色阵法立马便散了去。
“不确定是不是阵，总之，这雾走向很奇怪。”程星儿也不在乎阵不阵的问题，在这种水雾法则大势的情况下，火阵确实是大打折扣的。
“走向？”陆知玄有些不懂。
“对，红水城所有的河都是由北向西南方向流的，最后都是汇入了静海，现在这些雾气都是向着东在动的。不仅仅在动，而且速度很快！”程星儿顺手一指，一丝红色的烟气就那么随着雾气向东而去。
“东方？东方有什么？”
“...东极琅寰，你不知道？”程星儿垂着眼睛，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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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玄醒的时候天蒙蒙亮，白眼一翻心理烦躁的念叨着自己出门的这几个月怕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这么一觉睡到自然醒居然天刚亮就醒了。
陆知玄似是发脾气的抖了抖身子，慢吞吞的起床了，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情愿。
稍稍洗漱完，陆知玄才觉得自己彻底醒了，那沿着河岸的窗子昨夜带给他的美景似乎来历历在目，陆知玄也不犹豫，手指就那么轻轻一推，一抹清晨带着湿气就着凉气扑面而来。
“真是，不错呢。”陆知玄突然便笑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少年人还未褪去的稚气，晨风带着露水、河水和尚未散尽的夜的气息拂去了他一身的躁郁。
要知道，这几月的旅途真的是糟到了极致，那路菏泽外围尽是蛇虫鼠蚁，可把他恶心坏了。
陆知玄只觉眼前水雾迷漫，那层层的水气似有似无，似缠似绕，那韵律说慢却快，说快则幽，说幽又明。
“铮！”得一声，银白中透着水色的剑一闪而过，似有一人持剑而立，顺着雾气缓缓划出一道剑气，那剑气似水又不是水，让人沉迷。
“知玄！”
陆知玄猛的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房间的门程星儿拍得摇摇欲坠，门口的人嘴里还不住的喊着他。
“陆三儿！起床了！陆！三！”程星儿站在门口挎着一张小脸，如果不是要去城内，她才懒得叫人呢。
陆知玄傻着一张脸给程星儿打开了门，程星儿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水珠甚至连头发和前襟都湿透了陆知玄。
程星儿挑着眉瞪着眼指着陆知玄湿透了的衣衫便开口了，“你这是，干了什么啊？我就是看着天色叫醒你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狠的。”
程星儿皱着一张脸，抬着手给陆知玄结印了个火色的小阵，“除湿驱寒，想着你们蓝临水阵比较多，我给你去去湿气。”
红水城虽然水域甚广，但是程家一直以来练的都是火系阵法，相对于陆家而言，程家的火系阵法之多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啊，我...我就是...突然悟了个阵。”陆知玄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家悟阵还得把自己沉水池子里吗？什么阵法这么厉害？”程星儿收了印，看了看陆知玄干干爽爽的样子，心理突然有些得瑟，她们程家的火阵还真是居家必备。
陆知玄看着程星儿单纯的样子笑了，“就是个困阵而已。”
“困阵？”程星儿歪了歪头，水系困阵有些多，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出太多来。
“哎呀，你悟了就悟了，走吧走吧，我们去小港给你看看我家的絮船，”程星儿扎巴着眼睛一脸的开心，“我的絮船可是我姐姐亲自找人做的。”
看着急不可耐的程星儿，陆知玄不太好意思说他自己也是有絮船的，还是出门前他二哥陆知寒曾经用过的。
“能在这清晨领悟个困阵，你还真是不简单。早听闻你们家三兄弟都是天才，你长兄一手绝妙的碎雨剑法在玄界出了名，前几年你家二公子也是，出世变闻名了呢。”
“这困阵是不是你们家有名的寒烟阵啊，听闻寒烟阵要掌控着水雾之气，清晨的水雾之前很盛吧，再加上红水城水雾之气更甚其他地方，哪怕如此，你掌控水的能力，怕是已经如火纯青了吧。”
少见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许让人酥酥麻麻的哑。陆知玄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见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回过头，一头墨色的长发跟着他就那么一晃，发间纯白色的流光划过一道弧，背后的阳光似有灵一半笼罩在他周身，衬得他有些耀眼。
“陆知玄！”程星儿突然放大的脸就那么撞进了陆知玄的视线，陆知玄眨了眨眼睛，刚刚少年转身回首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人。
“陆知玄，你在想什么。”程星儿冷着一张脸，看着眼神痴痴的陆知玄，“陆知玄，你迷障了。”说完，直接抬起了手。
程星儿是很想打下去的，可是那手抬了又抬，眼神闪了又闪，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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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玄心里乱乱的，他总觉得自己自进了红水城开始便又些不对，可是却不知道为何。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的走到了最近的小港，程星儿撇着陆知玄不理人的样子不想说话，手一扬，一张火色的小蓬船便出现在了河里。
“这里是临烟小港，这条河叫烟岚河，是这北外链接内城最快的河了。”程星儿开口解释道，说完一个跃身就上了船，陆知玄犹豫了片刻也根治术上去了。
一路上陆知玄看着程星儿冷着一张脸心里又些讪讪，女子变脸真的是又快又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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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陆知玄刚开口便收到了程星儿那吃人般的眼神，“咳，你既然唤我陆三儿，我...”陆知玄接收到了程星儿更加严厉的眼神，“我便唤你的名吧，你觉得唤你星儿好还是阿星好？”
程星儿对着陆知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道：“叫星儿。”
“好，”陆知玄咧着嘴笑了，“星儿。”
“行了行了，赶紧打坐去，别看着我傻呆呆的笑，看着就觉得你蠢。”程星儿不耐烦的摆手，陆知玄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那灿烂的样子总让人不想欺负他。
程星儿指了指船篷里面，“里面要什么有什么，书也有几卷，你随意。我预计晚上还在外城，到时候喊你。”
说完话，程星儿也不管陆知玄是不是知道了，对着船尾就是一个极快的印，自己坐在船头开始闭目养神。
陆知玄只觉得她口是心非，陆知玄只觉得好笑，女孩子，果真不一样。
“...女孩子当然不一样，她们细腻敏感又好面子，你看那边长岸上那个紫衣少女，明明一脸含羞带俏可是偏偏对着她身后的公子百般刁难。你说她是看不起便罢了，还偏偏不是，她就是喜欢，喜爱的紧了。”
絮船船篷有窗，陆知玄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个穿着紫色小衫的姑娘，那姑娘一双耳朵都红透了，眼睛对着身后的公子一个劲的偷看，脸上却绷着没有表情。
陆知玄突然就笑了，果然这姑娘与他们这些男人不一样。
陆知玄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一张脸便僵在那里。那死寂不过维持了刚刚一息时间，陆知玄猛然转过脸，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小船篷，不是他自己的絮船上那个简易的船篷，而是周遭挂着一些粉色香囊被打扮得更加舒适的船篷。
陆知玄心里莫名，他心里没有紧张、恐惧，只有一丝丝的疼痛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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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玄回过头去，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只觉得头昏脑胀得不清醒，大概是早上的困阵把自己困住了，大概是的吧。
“...三儿...陆三儿！快醒醒！陆三儿！”程星儿抓着陆知玄的衣领使劲摇，摇的陆知玄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却是程星儿一脸的诡异，“河面出问题了。”
程星儿说完拉着陆知玄出了船篷，陆知玄刚出船篷铺面而来的便是层层叠叠的雾气，原本清晰可见的河面与长岸压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这雾来得突然，我喊你时刚起的，现在不过十息便占满了河面了。”程星儿一脸严肃，手指却没有停下结印，一个一个红色手掌大小的火光阵从她指尖流出，遁走，冲入雾中消失不见。
陆知玄皱着眉，“怎么这样？这是阵还是异景？”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程星儿的手开始结印，一个个冰蓝色的水光针也跟着火光阵打了出去，结果也跟火光阵一样消声灭迹。
“我在红水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异景。”程星儿慢吞吞的收回手，这次却是结了一个大阵。
“你别，如果这是阵，你的阵不如我的。”陆知玄一把拉过程星儿结阵的手，那幻出一半的红色阵法立马便散了去。
“不确定是不是阵，总之，这雾走向很奇怪。”程星儿也不在乎阵不阵的问题，在这种水雾法则大势的情况下，火阵确实是大打折扣的。
“走向？”陆知玄有些不懂。
“对，红水城所有的河都是由北向西南方向流的，最后都是汇入了静海，现在这些雾气都是向着东在动的。不仅仅在动，而且速度很快！”程星儿顺手一指，一丝红色的烟气就那么随着雾气向东而去。
“东方？东方有什么？”
“...东极琅寰，你不知道？”程星儿垂着眼睛，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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