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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以后不要来了,避嫌

    再见到顾璞,是隔天晚上的九点。

    他还是那副清高寡淡的样子,叶笺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没看到她,她本意也并未想过要他有什么反应,也不耻无厘头地刷存在感。

    在那些破碎的黑暗里,她总有种感觉,这辈子生而看见光明的眼睛,是为他。

    她将这些,归结为是自己对他医术的个人崇拜。

    下到五楼,才发现漏了本书,她又折回去。

    重新下来经过七楼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特意放轻脚步,虽然她承认自己喜欢看着顾璞,但打心底不希望和顾璞撞个正着,因为,她发现自己每次好像除了叫一声顾医生之外,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进行的话题,还是那种明明气氛已经非常尴尬,但她却没胆子走掉的情况。

    偏偏,叶笺一掀眼,原本还没人的楼梯平台就这么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还是她最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人。

    果然,她下一秒开口就是那句顾医生。

    真是失望。

    顾璞并没有因为叶笺那句顾医生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几不可察地放缓节奏,然而,这只是为了保证接下来的动作不出差池。

    外科医生的手,之所以矜贵,其一胜在速度,顾璞一分钟能打一百五十个手术结的手,原本是可以不用考虑其他因素,但,如果不可控因素是人,那就不得不以另一种方式去考虑。

    颓然之中的叶笺猛然察觉到手心塞进了一件物体。

    一条饼干。

    阿华田的。

    她错愕地抬头,顾璞已在几步开外。

    这什么意思?

    她追上去,“顾医生,这是……”

    “不要?”

    顾璞停下来,低头看她。

    “要的!”

    就像生怕回答慢了被收回去似的,叶笺那句要的几乎是连着顾璞那句不要。

    太不真实,她实在想不通,就目前她和顾璞的关系,哪能劳烦他送东西给她。

    唯一还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大概也就那天他的狗子,吃了她的草莓串。

    但她也没要和一只狗子计较啊。

    所以,顾璞这算是表明自己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

    叶笺这头还在费劲思考顾璞给她饼干的理由,那头,顾璞已经快走到办公室门口。

    说起来那块饼干,是他刚才去了解情况,一个即将出院的动脉瘤的小朋友给他的。

    他很少吃零食,却不好意思不收,刚好见到她,想着与其放着过期,还不如给她,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挺逗的。

    顾璞上班的时间通常是不定向的,时间切换也比较灵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带学生的原因之一。

    这一年,他上手术的时间少了很多,医院也只会把成功率不到五的手术留给他,往往为了一套手术方案,他花上的时间,是手术十多倍不止。

    就像现在,手里积着的,是一个马凡综合症患者。

    马凡综合征患者主动脉随时都有撕裂的可能,最佳的方案是将全身主动脉换成人工血管,偏偏,患者本身血盐过低,不适合做全身麻醉。

    但时间拖得越长,对患者也就越不利。

    顾璞烫了壶浓茶,倚在窗沿边,眺望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师兄。”

    来人打破了谧静,“我新养了盆三角梅,但到现在都不开花,我想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单听声音,顾璞就知道是谁,他看著天花板长吸了口气,转身放下茶盏,才尽可能平静地回答,“不合适,所以不开花。”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有,”顾璞说,“换另一种花试试。”

    花只是个幌子,梅燃根本没养三角梅,他何其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他却回答得干脆,甚至半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别再守着明知没有结局的故事,放过你自己,不要让另一个故事,也没有结局,”顾璞起身拨开书架的玻璃,背对她说,“还有,以后不要来了。”

    “避嫌。”

    从头到尾,顾璞还是那个冷冰冰的人。彼此都是有自己的骄傲,话已至此,梅燃不允许自己的姿态再低下去,哪怕是现在。

    她也不允许自己哭,她像一个女王一样,傲然地离开失守的城堡。

    堪堪拐过梯角,模糊的眩晕和心悸熨烫过五官百感,她撑手扶住墙壁。

    随即,手肘被人托住,后背包裹上暖融融的一片,那人大力得几乎把她整个身体都架起来。

    梅燃着眼才见到垂下来的一角白大褂,耳边就是那人着急慌张地问,“小燃,小燃,你怎么啦?”

    “我没事,你放手。”梅燃极度排斥曾存善这么叫她,即使是当初和顾璞在一起的时候,顾璞也都是叫的她全名,他曾存善算什么,凭什么就总是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你放开。”梅燃一把甩开曾存善的手,她才不需要他的可怜。

    “好,我放开,我放开。”曾存善妥协地放开所有对她的触碰,却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护在她身后,怕她再出现什么状况。

    想是挣的那一下,梅燃缓过来不少,刚才一霎那的心悸和眩晕似乎成了错觉,然后,她丢下曾存善,头也没回地走了。

    曾存善回去脱掉白大褂,把手机带上,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等在医院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个死角,照不进多少灯光,不注意不会发现藏了人。

    几分钟之后,梅燃果然出来了。

    曾存善小心隔了一段距离跟着她。

    她和顾璞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卑鄙,但从见到她往顾璞办公室走开始,他就情不自禁也向那个方向去。

    至少,得亲眼见到她回到家,不然,他今晚是不可能睡得安稳。

    梅燃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梅燃不喜欢酒吧的灯红酒绿,所以,她脑子里给酒吧下的定义用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词语。

    她这么大,曾存善统共就见她去过两次酒吧,两次都是因为顾璞。

    曾存善找了个位置,随意点了杯东西,就远远看着她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开始有了醉意,梅燃渐渐酥软在吧台,起身酌酒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眼见有人似乎要勾搭上去,曾存善终于不耐烦,两步过去把她拎起来。

    酒保还算善意,看着曾存善当面接通了梅燃的手机,确定是认识的人,才让曾存善把人带走。

    耐心告罄的曾存善扶着梅燃走了几步,嫌她走得慢,索性直接把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梅燃其实并没有很醉,她甚至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抱着她的,是曾存善。

    但她真的累了,她和自己说,最后靠那么一次。

    “曾存善,你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梅燃戳着他的心窝,借酒撒疯,“你一个主治医生,凭什么哪都管我。”

    “对,找你的主任医生管去。”

    梅燃不用走路,曾存善一个人带着两个人走,被她挡了脚下的视线,她还不安分。

    大概是这句话戳到梅燃痛处,梅燃突然抬手疯狂地砸他,嘴里也哽住骂他,“你混蛋。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

    “你到家我就走。”

    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打,曾存善把她往上托了托,准备拦出租车。

    一颠一颠的走路节奏晃着,梅燃的呼吸慢慢绵长下来,只剩蜷在腹部的手还紧紧攥着曾存善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否还醒着,模糊又心酸地道,“他不是我的了……”

    “如果能,我永远都是你的。”

    声音,很轻很轻,一出口,就隐匿在寒凉的夜风里,多半,是散掉了……

    把梅燃送回家,曾存善一出门,就接到了一个属地是广州的电话。

    迟疑了几秒,曾存善还是接通了。

    “曾存善主治医师。”那边的人一开口,曾存善当下整个人放空了一秒,他挪开了下手机。

    确定了,是不认识的号码。

    “有什么事吗?”这说话的语气,傻子都知道对方查过自己,并且,很有可能,来者不善。不清楚情况,曾存善不会贸然挂断电话,他自问,从没有做过什么能让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那边的人笑了声,又说,“曾医生不用带着这么重的戒备心,我想,我们可能是朋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头声音忽然沉了下去,说出一个名字,“顾璞。”

    “我想你是搞错了吧,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敌人。”

    “是吗?凡事无绝对,曾主任先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怎样?这个称呼,听着不赖吧?”

    曾存善:“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说完,曾存善就挂了电话。想着顾璞应该一晚上在医院,叶笺早上到医院的时间比往常还要早上些。

    昨晚顾璞给她的饼干,她没舍得吃,回去之后抱着一副钻研的态度,仔仔细细、翻来覆去把包装上所有文字看了几遍,就锁在放银行卡和学生证的小盒子里头。

    然后,就是烦恼是不是该送些东西回去?

    但上次那盒樱桃的事还心有余悸。

    万一……他不要怎么办?

    回想了下细节,叶笺发现,很有可能,他给她饼干,只是因为她站的位置,刚好在垃圾桶前面,所以,就顺手便宜了她。

    这样来看……饼干也是别人送的,而且他还收下了!

    胡思乱想了一番,叶笺悲哀地意识到,她压根不知道顾璞的爱好,于是,她就只能按着自己的喜好,去买了一瓶尝起来很不错的牛奶。

    叶笺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万一送不出去,需要内部消化,也没有委屈自己的胃。

    虽然不是什么矜贵的东西,但也是一顿饭的价钱,平时她两周也才让自己喝三次,她倒想天天喝,只是,她实习期就那点可怜的收入,加上要时间准备考研,她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再去兼顾一份工作,现在,多多少少还要家里养着,哪里还敢随意挥霍。

    可惜的是,叶笺上到七楼,灭了灯的走道唯一的亮光就是从顾璞的办公室里出来的。

    果然有人在。

    挣扎了半响,叶笺没敢过去,只能愤懑地抱着牛奶找个地方解决。

    顺便带了本天亮之后就要准备手术的重症患者的病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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