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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外之天

    陶铭真带着那敲梆人穿过长廊,来到陶家宗祠之前,只听那人说他来自天上之天,陶铭真心中一震,正想问“天上之天”是何方,一提气一张嘴,却已忘了心中所想。

    “奇怪,我适才,想说什么来着?”陶铭真苦思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了。

    “你怎么了?”敲梆人好奇得看着他。

    “没事,只是突然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陶铭真回答道。

    “原来如此,看来是受了此剑的影响。”敲梆人一边说一边走进祠堂,拿起那柄被奉在香案之上,迎受万千烛火的四尺青锋。

    “高人知道此剑的来历?”陶铭真问道。

    “此剑名为赎月,乃是玄天魔帝九把佩剑其一。”

    “玄天魔帝?是什么人?为何从未听闻?”

    “嗯···”敲梆人略一沉吟,道:“这不重要,正如魔帝也不曾听闻你们一样。”

    陶铭真无语。

    “那···为何玄天魔帝的佩剑会在我儿降生之时一起出现,其中有何渊源?”

    “因为魔帝佩剑又名魔帝护子剑,乃是以魔帝精元与魔子血元共同打造而生,魔帝有九子,九子一人一柄护子剑,只要魔子魂魄不散,这剑将永世跟随。”

    “魔子,那我儿岂不是···”

    “没错,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你的儿子,而是被魔帝堕入凡间的魂魄。”

    “怎么?失望了吗?你现在还在意他的生死吗?”敲梆人见陶铭真神色惊愕,开始逼问。

    “不,你说得的确是事实,但我对他多年的挂怀与思念也是真,我是一个父亲,我不需要说违心的话,他身上流着我的血,他是我的儿子,谁也抢不走,谁也改变不了。”陶铭真掷地有声,满室烛火突然摇曳,不知是因风还是,因锋。

    “即便,你给不了你儿子更好的未来,你仍要这样禁锢住他吗?”

    “什么样的未来?”

    “君臣,父子。从来都是相似的命题,既然有良臣择主,那么你也该他自己选一选。”敲梆人食指一拈,眼神一睨,似乎十分不屑。

    “所以玄天魔帝究竟为何人?”陶铭真再问。

    “你只需要知道他和你根本不在同一境界,像你们这样的凡人,根本不配问魔帝是谁。”敲梆人语气张狂,誓要将陶铭真的气势压下。

    却闻陶铭真嗤然一笑:“呵,既然玄天魔帝本领超凡,为何不让怀清再投胎做他的儿子,不能奈何天命所选,又嚣张些什么?我才是天命的选择,要动我的儿子,必须过我这一关!”

    敲梆人一怒,一掌扬起似要改写命运的结局,但运势至一半,却突然松了劲,只咬牙道:“说得不错,说得真好,说得我想一掌把你拍死。罢了罢了大局为重,我与你说这些干什么?”

    但见敲梆人一手扬剑,振臂一挥,解去剑身上一道封印,顿时红光满天,震地龙吟。

    一收势,一回身,剑入鞘,再归位。

    陶铭真忙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却只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记忆越来越淡,顷刻间,方才的经历如朝露日晞,烟消云散。

    “啊,我的头好痛。”只见陶铭真双手捂住太阳穴,愈来愈沉,愈来愈无力。

    敲梆人顺势在他额间一点,灵气一念:“好了。”

    陶铭真头痛顿止,只是已记不得方才之事,疑道:“高人,发生了何事?”

    敲梆人淡淡道:“你忘了吗?刚才我让你配合我施法救你儿子。”

    陶铭真偏头沉思,记忆中空白的部分重新复原,没错,刚才他确实在配合高人施法。

    “那高人···结果如何?我儿可有救了?”

    “此劫已解,不日你儿子将平安回来。”

    “多谢恩公。”陶铭真轻鞠一躬。

    “不必,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吧。”敲梆人道,回撇了那柄赎月剑一眼,昂首跨出祠堂。

    “来人,带恩公去用膳。”陶铭真一声唤,立即有人领着敲梆人往用膳的地方去了。

    待敲梆人走远,陶铭真招过几个下人问话:“刚才,我和恩公在祠堂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那高人要老爷配合他施法救少爷,然后老爷好像被法阵反噬了,那高人又救了老爷。”

    “是这样吗?”陶铭真疑道,但一幕幕似乎近在眼前,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是这样的。”下人们异口同声。

    “好了,你们下去吧。”陶铭真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却又听到有人高喝一声:“报!有紧急军情!”

    陶铭真一惊,忙往外赶,正与那情报兵撞在一处。

    “发生了何事?”陶铭真先开了口。

    那军士一手执令旗,一手执卷轴,道:“陛下可在此处?”

    陶铭真道:“陛下参加完大典,便起驾回宫了,算时辰,现在应该已到九霄紫微了,不知是何军情?”

    “鬼族邶、鄘两部反了,陛下既不在此,想我另一名同僚应该追上陛下,将情报传达到了,我得马上回去复命。”那军士说罢转身便走,步履如风如火,可见军情紧急。

    “那可知他们起兵造反,攻打的是何处?是否需要我们支援?”陶铭真也急急跟上。

    “狱族东陵与人族永安,早做安排吧,摘星楼恐怕撑不了太久。”军士出门上了马,扬鞭一催,绝尘而去。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多亏陶怀清死劫已解,陶铭真此刻也顾不了太多:“来人替我准备,我得去面见陛下。”

    ······

    山雨方歇,一夜秋风摇落木叶萧萧,带着几分绿意,匍匐在潮湿的泥土上苟延残喘。

    微风再起,轻掀波澜,像柔软的脚步离去又走近,飘忽无踪。

    谁知清秋滋味,残杯冷酒,衣襟凉透。

    ······

    树下一袭墨蓝身影盘坐,扶着一位玄衣小童,正在为其运功疗伤。

    林萧远与律道子走近了,不禁大吃一惊,数个时辰不见,上官维竟肉眼可见的消瘦有减,满额汗珠,脸色蜡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萧远瞬移至上官维身后,随着他右手拈指点落有致,一一落在上官维背上,上官维应声仰倒,不能动弹。

    “快给我解开。”上官维道。

    “快给我解开。”上官维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时辰以后。”林萧远从食盒里拿起一壶酒,自顾饮着。

    “给我解开,还差最后一步,我徒孙便醒了。”上官维接着道,却被一个圆圆的软软的香香的东西塞住嘴巴,不能言语。

    “别吵。”林萧远拿东西塞住上官维的嘴,又对律道子说:“过来吃点东西。”

    目睹全程的律道子还在云里雾里,看着上官维被林萧远点倒,塞上馒头,不知该作何反应,听到林萧远叫他,只得木然顺从。

    “前辈所说还差一步,是差什么?”律道子坐在林萧远身边,手里有些机械地掰扯着馒头放进嘴里。

    “唔唔唔···”上官维道。

    “这···”律道子有些为难地看着林萧远。

    林萧远道:“上官老鬼,我给你说,我们还得管你借钱回家,你别那么拼命把自己整挂了,我们两个可没能力,把你跟你的徒子徒孙送回千里之外的旁生去,到时候别怪我无情无义,你明白吗?”

    “唔唔唔唔唔···”上官维朝律道子投出求救的目光,又唔囔了一大串,但没人能听懂。

    律道子琢磨了一番林萧远的话,只得道:“上官前辈,要不就听林前辈一次吧?”

    上官维反对得更激烈了:“唔唔唔唔唔唔唔···”

    但律道子也没办法,施术救人本就蕴藏各种险情,医人者以命换命的事不在少数,上官维定是用了大损功力之法,否则不至于突然消瘦,而观林萧远的决断,情况不容乐观,绝不能再让上官维继续施术了。

    律道子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灵病子师徒,又不禁长叹一声。

    生命,真是个玄妙的事情。

    虽然有些苦有些累,就像他,但还是选择活下去。

    虽然有些迷茫有些彷徨,就像林萧远,但还是选择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对于灵病子师徒俩意味着什么,但还是替他们选择活下去。

    也许事先该问一问,若是没有活下去的欲望,那救他们不就成了强人所难。

    可是又何须一问,还有人不想活下去的吗?

    嗯,有的,除了对面这座墓碑下的那人。

    碧罗堂的人已经善后离开了,只留下他们的君棠秀座长眠于土中。

    那种与死神对阵的感觉仍萦绕在律道子心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剑客,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死劲。

    放弃了生命,又得到了什么?

    还是说,因为没有得到什么,所以才选择放弃生命。

    “给我水,给我解开!”上官维不知什么时候吐了嘴里的馒头,对着林萧远抱怨道:“居然有辣味的馒头,你还在馒头上施了法,让我吐不掉,你变态吧。”

    “水没有,只有酒。”林萧远面不改色,仿佛上官维所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快给我解开,给我解辣的东西!”上官维的九段乙等确实不是虚衔,才刚解了林萧远施的法,体内一道真气猛冲,再破一处禁制,抬腿朝着林萧远就是一脚。

    而林萧远也不似昨晚那般让着他,指化虚空,凝神一运,又是一道指气隔空点物,把上官维定得动弹不得。

    “好好好我认输了,快给我水,我要辣死了。”也不晓得林萧远给上官维喂了何种程度的辣,居然让上官维服软了。

    随着“嗤嗤”两声,两道指气激射而出,上官维身上的穴位顿解。

    上官维正欲抢过林萧远手中的酒壶,却神奇的发现,口中的辣味消失了。

    幻术。

    上官维突然反应过来,对着林萧远抬手要打,却被林萧远翩翩躲过:“已经不是任你欺负的小时候了。”

    “两位前辈,你们快来看,他醒了。”就在两人争执之时,只听到律道子些微颤抖的声音如是说道。

    二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陶怀清轻启双眸,额上渐渐浮现出一朵金色莲花。

    上官维先跨出一步抱住陶怀清,喜道:“好徒孙,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痛不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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