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病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是否属实，我把蛇胆舔了个遍，然后把带有口水味的蛇胆拿了个小盘子装了起来。
正垂着头张着嘴往小盘子里流着口水好让蛇胆能泡一泡，史大娘就来敲门了。
我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她便已经推门进来。
“小苗，赶紧起来，待会梅公子要来……”
来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史大娘顿时没了声气，像一首正在播放的歌被蓦然掐断一般。
我吸溜了一下口水，正想开口说话。
可史大娘并没有给我机会，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呼天喊地地说：“小苗，你是不是又病发了？我可怜的孩子，你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呜呜呜……”
“娘，我……”我努力地想插上嘴，可半句都还没说完，丁大娘就旋风般跑开了。
她这是往哪里去？难道又去做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吗？可那把道士剑还在我这里啊，她要找也应该在我房里找吧？
于是便也纳闷地跟着跑了出去。
“绳子，绳子呢？明明是放在这里的啊，这会子怎么就找不着了？”史大娘没头苍蝇般在院子里乱转。
“要绑起来才行啊，否则一会病发伤到自己该如何……”说着说着，又哽咽了一下，抽了抽鼻子……
我……
这是不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都没有搞清楚就直接要拿绳子了，如果以后还发生什么她认为不合常理的事，史大娘会不会还有更激进的手段？
想到此处，不寒而栗……
不行，要好好跟她聊一聊，免得以后真发生什么事来，自己还傻不拉几地不知啥回事，回头就被绑上了……
“娘！你这是干嘛吖！我好好的，啥事也没有呢，你找绳子干嘛！”我扯着嗓子喊到。
声音好像把史大娘的理智给拉回一些，她背对着我定定地站在院子里，没再乱跑，可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直保持着站姿。
“娘？”
她还是站在原地，头也没回，可从我这里看去，分明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抖动着。
“娘，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我连忙跑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转身去看。
之前，我只以为史大娘爱操心，和她好好解释一番就行了。可当看到史大娘泪流满面，神情惶恐时，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担惊受怕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女儿病好，虽然女儿忘记以前的事了，但好歹也是健健康康活得有个人样。这一辈子，只要家人都能平安康乐就够了。想不到女儿还挺本事，开了家面包店不久后还做得有声有色，昨天也往家里带异性了，以为这一切都正往好的方向走。可今天早上打开门看到女儿像是变回和以往一般，这些天的幸福就仿佛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梦醒了，整个人也受不了了。
母爱如水啊……
我紧紧搂着史大娘，闷闷地说：“娘，你别怕，我真的没事，我已经全好了，不会再发病了。刚刚只是在做试验而已。”
史大娘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点了点头。
“娘，你看看我嘛，我真的好好的。”说着又轻轻晃了晃她。
“小苗，娘真的怕极了，过去八年，你都不知道娘和爹是如何过来的，如今你爹……”史大娘用手帕擦了擦眼，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爹？
“娘，爹有什么事吗？”
史大娘没再说话，只是脚步蹒跚地走向了房间。
本还想继续追问的，可这样的态度表明她根本不愿意说。
待目送她回房后，我还在想着史大爷怎么了，为何史大娘欲言又止，莫不是他身体不舒服？这几天不是去什么远房亲戚那里参加葬礼，而是偷偷去看病了？
可按正常时间线来算，前两天才看到他啊，那时候并没有觉得他哪里不舒服，这短时间内难道发生了点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脑海中却浮现起是二丫时看到史大娘去找大夫开药方的情景。
今天本来要去看二丫，要不顺道去医馆那里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些什么消息？
如果不能，再回来严刑逼供！
打定主意，把早饭做好就送去给史大娘，可她并没有开门，只是让我把早饭放在厨房，她待会出来吃。
史大娘这样的状态让我非常担心，可又有点无可奈何，只能把早饭原封不动地放回厨房。
恰好，梅幽乾来了。
我简单跟他说了几句，他表示不是很赞成，但在听到如果不行后会对史大娘实施武力镇压，又觉得我所言甚是。
于是这一早上我们俩都加快了速度，种类和数量也控制了一下，赶快赶慢地在中午前完成了今天的出品就出去了。期间史大娘来了一回，看样子已经平复了下来。
“是先去看二丫还是直接去医馆？”走在街道上，梅幽乾问。
“先去医馆吧，如果能打听到什么，也能早点知道能做什么。”我想了想，领着梅幽乾往医馆方向走。
医馆——
“大夫，您好，我是史大娘的女儿。”我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让人怀疑。
“嗯，怎么，这回要你来？”大夫抬头看了看我，说。
嗯？？意思是史大娘真的一直有来医馆？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呃……对，我娘说药没了，要我来拿。”忍着心惊，我决定先诈一下大夫。
“药没了？”大夫一脸诧异。
“嗯……”
“是吃完了吗？那不行啊！这药量是刚刚好的，她这样吃很容易出问题啊！”大夫皱着眉头，急得站了起来。
“噢，不是不是，那药是我煎的时候不小心，拿起药煲看火时给打碎了，药渣什么的又捡不起来，所以我娘就让我来拿。”看，我胡说八道的技能又升级了。
“哦，吓死老夫了……这药可不能自行增加啊，大补啊！”大夫又坐了下来，碎碎念地交待徒弟去抓药。
大补？他们俩究竟是哪个太虚？我的头上有无数个问号。
“你啊，赚钱了就多买点补品给你娘，她这些年也是不容易的。”大夫碎碎念完徒弟后转头碎碎念我。
我连连点头应答着，可心中所想却是这药是史大娘吃的？她是有什么隐疾吗？
又不能随便问大夫史大娘得了什么病，怕他疑心我这次来只是诈他。只能待会把药包拿去其它医馆，看看这药究竟是所治何病。
等拿着药包出来，梅幽乾已经在旁边的茶馆里等了好一会了，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有相熟的大夫吗？这药我想知道它的效用。”拍了拍桌上的药包，想着如果随便去其它医馆问，怕是问不出什么，毕竟也算是病人隐私啊。
“可以，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梅幽乾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着我说。
“尽快吧，我还是有点担心，虽然听刚才大夫所说感觉没什么性命之忧，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好是什么。”我揉了揉眉头，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梅幽乾劝慰道。
“嗯。喝好了吗？喝好了就去看二丫吧，也不知道这一年她过得怎样。对了，你说她认得我吗？”收拾了一下心情，笑着问他。
“不好说，我也没试过。”
“哎，你这人，为什么都没试过的呢！你是不是找我做开荒牛的啊？”我忍不住抱怨。
“开荒牛？是什么意思？”梅幽乾挑了一下眉毛，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找我做试验，你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危险这样，反正就是危险的东西我来做，你在后面看着我，等我试过没问题了，你自己再看情况要不要也来一波。”
听了我的解释，梅幽乾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只是低头喝茶没再说什么。
不是吧……这人真的是……太讨厌了……一个月的工时感觉太便宜他了……
闷闷不乐地和梅幽乾走到了丁大娘的房子前，虽然丁大娘已经不在了，但我猜二丫应该没有搬走，即便搬走了，到时候再去老锡家找找就是了。
怕二丫对我根本没有记忆，把我当成怪阿姨，正站在门口位置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姐姐？”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我背后响起。
转过头一看，惊喜地发现是二丫，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难道是我长得太美了吗？
“姐姐？真的是你吗？”二丫说着，跑了过来。
“二丫，你认得我？”我也笑着走了过去。
“姐姐，二丫当然记得你了！你是二丫的救命恩人啊！二丫之前跟爹说起过你的事，可爹只是以为我受到了刺激，脑袋不好使了，可二丫坚信自己脑袋没有问题，二丫把你记得牢牢的，不敢忘也不可能忘！二丫这一年里都有在找你，可怎么找也找不着。也不敢搬家，怕姐姐有一天来找二丫找不着。姐姐，二丫好想你……”二丫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好不可怜。
真的是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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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垂着头张着嘴往小盘子里流着口水好让蛇胆能泡一泡，史大娘就来敲门了。
我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她便已经推门进来。
“小苗，赶紧起来，待会梅公子要来……”
来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史大娘顿时没了声气，像一首正在播放的歌被蓦然掐断一般。
我吸溜了一下口水，正想开口说话。
可史大娘并没有给我机会，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呼天喊地地说：“小苗，你是不是又病发了？我可怜的孩子，你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呜呜呜……”
“娘，我……”我努力地想插上嘴，可半句都还没说完，丁大娘就旋风般跑开了。
她这是往哪里去？难道又去做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吗？可那把道士剑还在我这里啊，她要找也应该在我房里找吧？
于是便也纳闷地跟着跑了出去。
“绳子，绳子呢？明明是放在这里的啊，这会子怎么就找不着了？”史大娘没头苍蝇般在院子里乱转。
“要绑起来才行啊，否则一会病发伤到自己该如何……”说着说着，又哽咽了一下，抽了抽鼻子……
我……
这是不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都没有搞清楚就直接要拿绳子了，如果以后还发生什么她认为不合常理的事，史大娘会不会还有更激进的手段？
想到此处，不寒而栗……
不行，要好好跟她聊一聊，免得以后真发生什么事来，自己还傻不拉几地不知啥回事，回头就被绑上了……
“娘！你这是干嘛吖！我好好的，啥事也没有呢，你找绳子干嘛！”我扯着嗓子喊到。
声音好像把史大娘的理智给拉回一些，她背对着我定定地站在院子里，没再乱跑，可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直保持着站姿。
“娘？”
她还是站在原地，头也没回，可从我这里看去，分明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抖动着。
“娘，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我连忙跑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转身去看。
之前，我只以为史大娘爱操心，和她好好解释一番就行了。可当看到史大娘泪流满面，神情惶恐时，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担惊受怕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女儿病好，虽然女儿忘记以前的事了，但好歹也是健健康康活得有个人样。这一辈子，只要家人都能平安康乐就够了。想不到女儿还挺本事，开了家面包店不久后还做得有声有色，昨天也往家里带异性了，以为这一切都正往好的方向走。可今天早上打开门看到女儿像是变回和以往一般，这些天的幸福就仿佛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梦醒了，整个人也受不了了。
母爱如水啊……
我紧紧搂着史大娘，闷闷地说：“娘，你别怕，我真的没事，我已经全好了，不会再发病了。刚刚只是在做试验而已。”
史大娘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点了点头。
“娘，你看看我嘛，我真的好好的。”说着又轻轻晃了晃她。
“小苗，娘真的怕极了，过去八年，你都不知道娘和爹是如何过来的，如今你爹……”史大娘用手帕擦了擦眼，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爹？
“娘，爹有什么事吗？”
史大娘没再说话，只是脚步蹒跚地走向了房间。
本还想继续追问的，可这样的态度表明她根本不愿意说。
待目送她回房后，我还在想着史大爷怎么了，为何史大娘欲言又止，莫不是他身体不舒服？这几天不是去什么远房亲戚那里参加葬礼，而是偷偷去看病了？
可按正常时间线来算，前两天才看到他啊，那时候并没有觉得他哪里不舒服，这短时间内难道发生了点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脑海中却浮现起是二丫时看到史大娘去找大夫开药方的情景。
今天本来要去看二丫，要不顺道去医馆那里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些什么消息？
如果不能，再回来严刑逼供！
打定主意，把早饭做好就送去给史大娘，可她并没有开门，只是让我把早饭放在厨房，她待会出来吃。
史大娘这样的状态让我非常担心，可又有点无可奈何，只能把早饭原封不动地放回厨房。
恰好，梅幽乾来了。
我简单跟他说了几句，他表示不是很赞成，但在听到如果不行后会对史大娘实施武力镇压，又觉得我所言甚是。
于是这一早上我们俩都加快了速度，种类和数量也控制了一下，赶快赶慢地在中午前完成了今天的出品就出去了。期间史大娘来了一回，看样子已经平复了下来。
“是先去看二丫还是直接去医馆？”走在街道上，梅幽乾问。
“先去医馆吧，如果能打听到什么，也能早点知道能做什么。”我想了想，领着梅幽乾往医馆方向走。
医馆——
“大夫，您好，我是史大娘的女儿。”我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让人怀疑。
“嗯，怎么，这回要你来？”大夫抬头看了看我，说。
嗯？？意思是史大娘真的一直有来医馆？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呃……对，我娘说药没了，要我来拿。”忍着心惊，我决定先诈一下大夫。
“药没了？”大夫一脸诧异。
“嗯……”
“是吃完了吗？那不行啊！这药量是刚刚好的，她这样吃很容易出问题啊！”大夫皱着眉头，急得站了起来。
“噢，不是不是，那药是我煎的时候不小心，拿起药煲看火时给打碎了，药渣什么的又捡不起来，所以我娘就让我来拿。”看，我胡说八道的技能又升级了。
“哦，吓死老夫了……这药可不能自行增加啊，大补啊！”大夫又坐了下来，碎碎念地交待徒弟去抓药。
大补？他们俩究竟是哪个太虚？我的头上有无数个问号。
“你啊，赚钱了就多买点补品给你娘，她这些年也是不容易的。”大夫碎碎念完徒弟后转头碎碎念我。
我连连点头应答着，可心中所想却是这药是史大娘吃的？她是有什么隐疾吗？
又不能随便问大夫史大娘得了什么病，怕他疑心我这次来只是诈他。只能待会把药包拿去其它医馆，看看这药究竟是所治何病。
等拿着药包出来，梅幽乾已经在旁边的茶馆里等了好一会了，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有相熟的大夫吗？这药我想知道它的效用。”拍了拍桌上的药包，想着如果随便去其它医馆问，怕是问不出什么，毕竟也算是病人隐私啊。
“可以，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梅幽乾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着我说。
“尽快吧，我还是有点担心，虽然听刚才大夫所说感觉没什么性命之忧，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好是什么。”我揉了揉眉头，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梅幽乾劝慰道。
“嗯。喝好了吗？喝好了就去看二丫吧，也不知道这一年她过得怎样。对了，你说她认得我吗？”收拾了一下心情，笑着问他。
“不好说，我也没试过。”
“哎，你这人，为什么都没试过的呢！你是不是找我做开荒牛的啊？”我忍不住抱怨。
“开荒牛？是什么意思？”梅幽乾挑了一下眉毛，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找我做试验，你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危险这样，反正就是危险的东西我来做，你在后面看着我，等我试过没问题了，你自己再看情况要不要也来一波。”
听了我的解释，梅幽乾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只是低头喝茶没再说什么。
不是吧……这人真的是……太讨厌了……一个月的工时感觉太便宜他了……
闷闷不乐地和梅幽乾走到了丁大娘的房子前，虽然丁大娘已经不在了，但我猜二丫应该没有搬走，即便搬走了，到时候再去老锡家找找就是了。
怕二丫对我根本没有记忆，把我当成怪阿姨，正站在门口位置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姐姐？”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我背后响起。
转过头一看，惊喜地发现是二丫，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难道是我长得太美了吗？
“姐姐？真的是你吗？”二丫说着，跑了过来。
“二丫，你认得我？”我也笑着走了过去。
“姐姐，二丫当然记得你了！你是二丫的救命恩人啊！二丫之前跟爹说起过你的事，可爹只是以为我受到了刺激，脑袋不好使了，可二丫坚信自己脑袋没有问题，二丫把你记得牢牢的，不敢忘也不可能忘！二丫这一年里都有在找你，可怎么找也找不着。也不敢搬家，怕姐姐有一天来找二丫找不着。姐姐，二丫好想你……”二丫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好不可怜。
真的是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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