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丫鬟
陈宰相的手下之前去了当铺，当了一些东西。
钱湘南命人盯紧了，将当了的东西拾掇在一个木匣子里，弘礼拿给石玉卿看。
“这必定是宫里头的东西，外头可没有这样精致的。”石玉卿皱着眉头。
陈宰相所行所言，均指向宫里头。
不知道这陈宰相是抽的哪门子风，要把这些东西寄存到当铺里。
湘南从青中山回来，掀起帘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壶水。
“怎么，青中山竟是怠慢你了，连口水都不给喝？他们怕是不知道你是钦点的差役。”
石公子一番话让湘南忍俊不禁：“谁敢喝那里的水呢？那里的水就怕有毒！”
石公子笑道：“怎么，查出些眉目了？”
湘南点头道：“差不多，心里有了底，如果没说错，青中山庵堂那口大缸下面的井，与宫中泰斓殿的大缸下的井——是连通着的。”
石公子歪着头，斜靠在椅背旁，心中有了些主意：“那你奉皇后之命查的女尸骨案子和陈宰相的妹妹陈嫔是脱不了干系了？”
“目前只是猜测。”湘南顿了顿，笑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吃了好回钱府眯一觉。”
石公子便命人送了今夜值班的菜肴来，不算丰盛，也不算简陋。
湘南吃了几口，便看到旁边放着的木匣子：“这是当铺送来的？”
“是，弘礼早就送来了，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什么来。”
“早就知道这陈宰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堂堂宰相偷偷摸摸去当铺存东西，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石公子笑道：“看来，这秘密就得从这木头匣子中的物事寻找了。”
湘南扒拉扒拉里头的东西，笑道：“倒是些好东西。”
正说着，春沂过来传话，说是泰斓殿的谭嫔被什么扰了，目前已经昏厥过去了，宫里派人，让大理寺的人赶紧过来，点名只要女史钱湘南。
春沂一脸苦水：“二小姐，你这还没歇歇脚，如今又要进宫，他们把你当什么了。”
湘南哎了一声，笑道：“你呀，遇事就爱抱怨，与其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烂摊子一股脑儿收拾了，放个大假才好呢。”
进了宫，就有太监领着湘南去了泰斓殿，时值天已发黑，谭嫔就歪倒在榻上。
皇后、阮贵妃、兰妃并一群刚入宫的宫人都在。
湘南简单见了礼之后，张太医便道：“这谭嫔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如何？什么原因？”
“怕是中了一种毒，积年已深，但什么毒，臣又说不上来。”
张太医毕竟年轻，虽做了太医院的院判的，但医术还是欠些火候。
皇帝常玠的声音离着挺远就听到了：“谭嫔怎么了？怎么就晕了。”
皇帝有些气恼，一摔帘子，进了来，见谭嫔出气多，进气少，便皱起眉头来。
“怎么就中毒了？”
众人连忙磕头，张太医战战兢兢道：“如此积年甚久，若非食物，熏香，就是井水，再有其它，怕是不可能。”
谭嫔的丫鬟哭着道：“谭嫔娘娘素来喜爱洁净，是从不喜欢什么香啊粉啊的。”
另一个丫鬟哭着道：“说的是，素来谭嫔娘娘的食物多半是后面小厨房做的，众人眼皮子底下，怎么能日日下毒，这也说不过去。”
湘南扫了底下众丫鬟，偏偏又有一个丫鬟，低沉着脸，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阮贵妃瞪了一眼皇后，道：“这泰斓殿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陈嫔住着去了，叶宫人住着也去了，可这二人住的是偏殿，如今谭嫔也住着，这么多年都好端端的，怎么住在正殿里头，也要去了。”
一句话，把皇后噎得不知接什么话来才好。
湘南听闻，便拜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皇帝一脸黑云，只是点了一下头。
“皇上，臣女猜测，这毒来源，便是井水，泰斓殿院中那口大缸的井水。”
那个低沉着脸的丫鬟听闻，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咬牙道：“谭嫔娘娘从来不喝那缸里的水！”
……
皇上哪里信小丫鬟的话，却只是犹犹豫豫，不肯下令搬开大缸。
“这缸，是素日陈嫔命人置办在那里的，这么多年了……”
湘南不知道这皇帝的叹气源自何处，那阮贵妃却在一旁哀叹道：“只可怜那陈嫔妹妹莫名其妙就去了。”
钱湘南死死盯着阮贵妃道：“皇上情深义重，不忍动这泰斓殿一草一木，那就请贵妃娘娘搬开那口大缸。”
阮贵妃冷笑道：“凭什么？”
湘南就问：“贵妃娘娘不是想知道陈嫔为何去了么？搬开这口大缸，立见分晓。”
满室之人顿时哗然。
阮贵妃刚要骂，皇帝低沉着嗓子道：“来人，搬！”
搬开那口大缸，便是一泓清泉。
与青中山之处不同，缸中无水草，井中不浑浊。
相同的是，两口井都冒着热气。泰斓殿的要更热一些。
湘南定了定神，更坚信了石公子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却见那阴沉着脸的丫鬟脸色愈来愈浓。
湘南悄悄命人去查，不多时便得了消息，那丫鬟是随着陈嫔一同进的宫的。
太医院众人纷纷验了毒，都说这井水中的确有毒，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毒。
湘南突然脑中一闪——
难怪！
温泉中的水质与普通水质不同，若是直接饮用，可能会中毒。
这是集团中一个矿泉水品牌高管与她闲聊时提过的。
“皇上，这水中之毒，可能天然存在，所以不能看毒从哪里来，而是要查查泰斓殿的人为何要喝这井里的水。”
“好，那朕就命你查下去，后宫之人任你调配。”说罢皇上竟走了。
看来在皇上眼里，这谭嫔也好，叶宫人也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
那丫鬟还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众人都离开了，湘南还盯着那丫鬟看。
湘南想起来那木匣子之中有些东西，便说与丫鬟一二：“胭脂红金脚玛瑙串！”
其余丫鬟像是未曾听见一般，只有那阴沉着脸的丫鬟一脸惊恐，抬起头看着湘南道：“怎么在你那里？”
钱湘南终于认定，这陈宰相所存之物，就是这个丫鬟偷偷拿出宫去的。
“来人，把这个丫鬟带出去，送到大理寺候审！”
那丫鬟听闻，不知道湘南哪里来的通灵功夫，竟一眼看穿了自己，身子一软，瞬间晕了过去。
三三两两的侍女从宫墙走过：“哎，你知道么，就是那个钦点的女史，协理大理寺办案的那位，一眼就瞧出泰斓殿里的嫌犯，那丫鬟被识破，一下子就瘫软晕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可不，听说让她看上一眼，你的秘密就全掌握在她手里了。”
两个侍女说罢，便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回头一看，却是正在提起的钱湘南，两个人迅速转了头，一溜跑掉了。
钱湘南冷笑道：“也不知道这宫里究竟有多少人起了怪心思，这又是在背后传我坏话，岂不是要将我妖魔化了不成？”
阮予伶幽幽地走过来，笑道：“这样也好，毕竟太后是信你的。”
湘南道：“也罢，夜深了，先回大理寺看看，从那丫鬟口中能的出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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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湘南命人盯紧了，将当了的东西拾掇在一个木匣子里，弘礼拿给石玉卿看。
“这必定是宫里头的东西，外头可没有这样精致的。”石玉卿皱着眉头。
陈宰相所行所言，均指向宫里头。
不知道这陈宰相是抽的哪门子风，要把这些东西寄存到当铺里。
湘南从青中山回来，掀起帘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壶水。
“怎么，青中山竟是怠慢你了，连口水都不给喝？他们怕是不知道你是钦点的差役。”
石公子一番话让湘南忍俊不禁：“谁敢喝那里的水呢？那里的水就怕有毒！”
石公子笑道：“怎么，查出些眉目了？”
湘南点头道：“差不多，心里有了底，如果没说错，青中山庵堂那口大缸下面的井，与宫中泰斓殿的大缸下的井——是连通着的。”
石公子歪着头，斜靠在椅背旁，心中有了些主意：“那你奉皇后之命查的女尸骨案子和陈宰相的妹妹陈嫔是脱不了干系了？”
“目前只是猜测。”湘南顿了顿，笑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吃了好回钱府眯一觉。”
石公子便命人送了今夜值班的菜肴来，不算丰盛，也不算简陋。
湘南吃了几口，便看到旁边放着的木匣子：“这是当铺送来的？”
“是，弘礼早就送来了，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什么来。”
“早就知道这陈宰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堂堂宰相偷偷摸摸去当铺存东西，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石公子笑道：“看来，这秘密就得从这木头匣子中的物事寻找了。”
湘南扒拉扒拉里头的东西，笑道：“倒是些好东西。”
正说着，春沂过来传话，说是泰斓殿的谭嫔被什么扰了，目前已经昏厥过去了，宫里派人，让大理寺的人赶紧过来，点名只要女史钱湘南。
春沂一脸苦水：“二小姐，你这还没歇歇脚，如今又要进宫，他们把你当什么了。”
湘南哎了一声，笑道：“你呀，遇事就爱抱怨，与其抱怨，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烂摊子一股脑儿收拾了，放个大假才好呢。”
进了宫，就有太监领着湘南去了泰斓殿，时值天已发黑，谭嫔就歪倒在榻上。
皇后、阮贵妃、兰妃并一群刚入宫的宫人都在。
湘南简单见了礼之后，张太医便道：“这谭嫔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如何？什么原因？”
“怕是中了一种毒，积年已深，但什么毒，臣又说不上来。”
张太医毕竟年轻，虽做了太医院的院判的，但医术还是欠些火候。
皇帝常玠的声音离着挺远就听到了：“谭嫔怎么了？怎么就晕了。”
皇帝有些气恼，一摔帘子，进了来，见谭嫔出气多，进气少，便皱起眉头来。
“怎么就中毒了？”
众人连忙磕头，张太医战战兢兢道：“如此积年甚久，若非食物，熏香，就是井水，再有其它，怕是不可能。”
谭嫔的丫鬟哭着道：“谭嫔娘娘素来喜爱洁净，是从不喜欢什么香啊粉啊的。”
另一个丫鬟哭着道：“说的是，素来谭嫔娘娘的食物多半是后面小厨房做的，众人眼皮子底下，怎么能日日下毒，这也说不过去。”
湘南扫了底下众丫鬟，偏偏又有一个丫鬟，低沉着脸，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阮贵妃瞪了一眼皇后，道：“这泰斓殿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陈嫔住着去了，叶宫人住着也去了，可这二人住的是偏殿，如今谭嫔也住着，这么多年都好端端的，怎么住在正殿里头，也要去了。”
一句话，把皇后噎得不知接什么话来才好。
湘南听闻，便拜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皇帝一脸黑云，只是点了一下头。
“皇上，臣女猜测，这毒来源，便是井水，泰斓殿院中那口大缸的井水。”
那个低沉着脸的丫鬟听闻，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咬牙道：“谭嫔娘娘从来不喝那缸里的水！”
……
皇上哪里信小丫鬟的话，却只是犹犹豫豫，不肯下令搬开大缸。
“这缸，是素日陈嫔命人置办在那里的，这么多年了……”
湘南不知道这皇帝的叹气源自何处，那阮贵妃却在一旁哀叹道：“只可怜那陈嫔妹妹莫名其妙就去了。”
钱湘南死死盯着阮贵妃道：“皇上情深义重，不忍动这泰斓殿一草一木，那就请贵妃娘娘搬开那口大缸。”
阮贵妃冷笑道：“凭什么？”
湘南就问：“贵妃娘娘不是想知道陈嫔为何去了么？搬开这口大缸，立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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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开那口大缸，便是一泓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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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是，两口井都冒着热气。泰斓殿的要更热一些。
湘南定了定神，更坚信了石公子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却见那阴沉着脸的丫鬟脸色愈来愈浓。
湘南悄悄命人去查，不多时便得了消息，那丫鬟是随着陈嫔一同进的宫的。
太医院众人纷纷验了毒，都说这井水中的确有毒，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毒。
湘南突然脑中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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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中的水质与普通水质不同，若是直接饮用，可能会中毒。
这是集团中一个矿泉水品牌高管与她闲聊时提过的。
“皇上，这水中之毒，可能天然存在，所以不能看毒从哪里来，而是要查查泰斓殿的人为何要喝这井里的水。”
“好，那朕就命你查下去，后宫之人任你调配。”说罢皇上竟走了。
看来在皇上眼里，这谭嫔也好，叶宫人也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
那丫鬟还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众人都离开了，湘南还盯着那丫鬟看。
湘南想起来那木匣子之中有些东西，便说与丫鬟一二：“胭脂红金脚玛瑙串！”
其余丫鬟像是未曾听见一般，只有那阴沉着脸的丫鬟一脸惊恐，抬起头看着湘南道：“怎么在你那里？”
钱湘南终于认定，这陈宰相所存之物，就是这个丫鬟偷偷拿出宫去的。
“来人，把这个丫鬟带出去，送到大理寺候审！”
那丫鬟听闻，不知道湘南哪里来的通灵功夫，竟一眼看穿了自己，身子一软，瞬间晕了过去。
三三两两的侍女从宫墙走过：“哎，你知道么，就是那个钦点的女史，协理大理寺办案的那位，一眼就瞧出泰斓殿里的嫌犯，那丫鬟被识破，一下子就瘫软晕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可不，听说让她看上一眼，你的秘密就全掌握在她手里了。”
两个侍女说罢，便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回头一看，却是正在提起的钱湘南，两个人迅速转了头，一溜跑掉了。
钱湘南冷笑道：“也不知道这宫里究竟有多少人起了怪心思，这又是在背后传我坏话，岂不是要将我妖魔化了不成？”
阮予伶幽幽地走过来，笑道：“这样也好，毕竟太后是信你的。”
湘南道：“也罢，夜深了，先回大理寺看看，从那丫鬟口中能的出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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