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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阮贵妃质问

    皇后笑道:“孟秋妹妹,才女纵有攀龙附凤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觉得不必太过苛责。”

    “庆吉妹妹这话可就错了,当不当得起龙凤之位,还得看家族、看才学、看德行、看容貌……这可不是闹笑话儿,皇后采选时可要当心些,别选了德行败坏之人,夺了皇后宝座!”

    叶宫人吃了半个果子,笑嘻嘻地道:“今日不是采选女官么?怎么说的像是采选妃子似的?”

    谭嫔挨着叶宫人坐着,本就反感叶宫人携口大嚼,咯吱咯吱个不停,见叶宫人如此,当即就白了一眼叶宫人。

    阮贵妃却道:“余尚宫领进宫的才人共七十四人,昨晚本宫问起皇上,皇上说后宫初立皇后,也该适时采选些宫人以供御幸,各王府宗室也有适龄婚配的,皇上的意思,今日先选宫人并宗妇,再选女官。”

    皇后闻罢,笑着道:“可是——”

    阮贵妃却一摆手,才带来的一个女官叫小蝶的就夺了有丰女官手里的册子,打开便念:

    “钱湘南第一,陈景鸿第二……”

    不出半刻,竟都读罢,合上册子,交给了阮贵妃。

    “庆吉妹妹,本宫觉得,就按这上头的排名,先选宫人宗妇可好?”

    皇后面色阴沉,却做笑容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本宫岂敢擅作主张。”

    湘南听闻,心下如煎,若是如此,岂不是成了那皇帝老儿的老婆?

    那皇帝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多岁。

    湘南告诉自己镇定,四下看了一番,见备选才女们个个乐不可支。

    陈景鸿更是眉飞色舞,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贵妃命小蝶又拿了一个册子,递给余尚宫。

    “余尚宫,不知道这次下了青中山,可还高兴?”

    余尚宫微微一笑:“回贵妃娘娘,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阮贵妃笑道:“那你可是不尽心了,按理说在青中山日日教习备选才女,可不是累坏了?下了山,自然清闲许多,怎会不高兴?除非,你是在青中山上懒惰了,才不觉得格外高兴?”

    余尚宫立在那里俯身道:“不敢,自有皇太后监督。”

    湘南腹诽道:“人家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要是财团有这样的领导,早晚公司得黄摊子。”

    阮贵妃点了点黄梨木案,轻靠在椅上,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便念念吧。”

    余尚宫领命,打开册子:

    “上谕礼部曰:祖宗之法,中宫已立,禁中须人急,宫内分司六尚局,女官甚少,宫妃王妃亦不足,今得年十一以上年十六以下七十四人,皆德行高尚,通晓诗书,女貌端庄,皇太后特请余静尚宫于青中山预教读书,习于礼法,自乞巧节之日起,至冬至节终,今有传闻,余尚宫徇私舞弊……”

    余尚宫读到这里,深吸一口气……

    “奴婢不知何为“徇私舞弊”,但请皇后、贵妃明察。”

    余尚宫眼底清澈如水,沉静无比。

    青中阁内,暖炉火红,烧得噼里啪啦,湘南觉得地暖温得从脚到头都出了汗。

    呵呵,终究是逃不过。

    宫里要害她的,除了阮贵妃,该是没有别人了吧。

    “余尚宫,可有多人举报,说余尚宫亲自捧出个前所未有的才女,姓钱,名湘南的。”女官小蝶斥道。

    “有才之人,怎么?捧不得吗?”

    “呵呵,自开国以来,本宫还未曾听过,一个出身寒门、嫉妒好友、欺负继母、勾引侯府小爷又抗拒媒妁之言、才品恶劣的女子,一进了青中山,就识的名贵药材、写得一手好字、自创一首惊天动地的笛音曲、竟还有能耐查了案子,将宰相之女、好友陈三槐亲手送进暴室,究竟是世人小看了此女,还是她的姐姐一夜之间做了皇后呢?”

    余尚宫淡淡道:“不知小蝶女官何出此言,似乎有意针对皇后,奴婢惶恐。”

    “你……”小蝶女官瞬间恼羞成怒。

    湘南见状,便知道这阮贵妃素来养尊处优,嚣张跋扈惯了。下头的一个女官都敢当众给尚宫甩脸子。

    想是经常给贵妃脸色看的人,定是少之又少。

    这贵妃除了摆架子、满口刻薄,倒是没见出可入得天子眼的优点。

    那腰肢还算柔软,保养虽得当也免不了年岁上了三十。

    不过是仗着宠爱,后宫之人无人敢制衡罢了。

    湘南担心起来,这皇帝岂不是个昏君,养出个如此尖酸刻薄,眼里容不了沙子的贵妃?

    “不如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各宫妃嫔宫人当场考试、当场评判,免得今后再争口舌。”余尚宫似乎步步紧逼阮贵妃。

    阮贵妃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余尚宫道:“考就考,本宫不信,一个素来被称为野马的女子,难不成还成了本朝开国以来第一奇女子?”

    皇后笑道:“孟秋姐姐休要与一个奴婢生气,若是比过,本宫妹妹果真没资格,本宫定当上报礼部,将其送回钱府。余尚宫遣回青中山中。”

    阮贵妃一锤定音:“好啊!”

    兰妃听闻猛地一惊!

    兰妃看了一眼阮贵妃,贵妃正在气头上,四下看着侍女们布置,生怕有作弊的,竟没有听出皇后的弦外之音:

    若是钱湘南败落,也不过送回钱府,余尚宫也没处置。

    兰妃比比划划地,阮贵妃也没看见。

    皇后瞥了兰妃一眼,兰妃只好作罢,独自在一旁生气闷气。

    叶宫人见有比赛,乐不可支,谭嫔一扬袖子蹭翻了酒杯,洒了谭嫔一身。

    谭嫔一抖袖子,白了一眼叶宫人:“哎呀,怎么回事?你怎么喝的酒,洒到我身上来了。”

    叶宫人也不知道这酒是如何洒的,只得站起来赔礼,给谭嫔擦了又擦:“谭嫔,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便好了,我给你擦擦啊……”

    谭嫔见状假装无奈,又不好斥责,借口起身更衣去了。

    叶宫人又心安理得地坐下,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叶宫人又派人拿了些新的果子来,摇头晃脑。

    湘南见了,心里直道,这宫里倒是没几个厉害角色。

    侍女们送来七十四个案头、坐榻,就着天青阁的地方,摆在中央。

    七十四名备选才人依次坐好,钱湘南的位子——就在阮贵妃的眼皮子底下。

    阮贵妃冷笑道:“钱湘南,你现在求饶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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