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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久别重逢

    一时无话,郑一凡别过目光,低头笑笑。这个时候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了。

    偏偏要在落魄的时候出现。

    “先吃点东西吧,我把粥端来。”乔一桥垂下眼眸准备离开。

    “为什么回来?”郑一凡闷沉沙哑的嗓音像是严重感冒一般。他努力撑着身子坐起,盯着乔一桥的背影不放。

    许久听不见回应,郑一凡又问道“回来多久了。”

    “四个月。”乔一桥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说话依旧那么温柔。

    六年不见,往日里温柔青涩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乔一桥的肩膀很宽,什么衣服都可以撑起来。修长的身材,栗色修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可还是一样的瘦弱。

    不等郑一凡出口,他马上接上“之前的事先别提,你先把伤养好,那些人交给我处理。”

    说完三两步走出房间。郑一凡靠着枕头环视了周围一圈,灰白色的搭配,简单的家具,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

    郑一凡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向落地窗边。

    一把扯开窗帘,G市人民医院就在对面,不远处银河的水还在流淌着。

    旁边那些开了又关,改了又造的店数不胜数。

    八月的阳光还是很刺眼的,郑一凡没站一会儿就感觉背后冒汗。

    “别站着了,过来喝点粥。”郑一凡转过身看着乔一桥把餐具一一摆好。

    百米加上瘦肉,一些皮蛋和青菜。颜色十分好看,香味已经飘向他了。

    郑一凡缓缓坐下自顾自的吃起来,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医生说,你脑袋没事,皮外伤。其他伤口,都已经上过药了。”乔一桥温声提醒道“最近辛辣油腻的东西不要吃,还有……”

    哐当!勺子被扔在碗里,郑一凡平淡的说道“早就伤惯了,没有那么娇气。”

    “还有什么事吗?”见他打算要走,乔一桥立马开口道“我办了一个画展,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郑一凡愣住,疑惑的看向他。“拜托了,好吗?”接近乞求的语气,乔一桥微微一笑。

    曾经想看他的笑容,是件多么难的事啊。

    桥西,艺术馆内。

    来来往往穿着西装礼服的人成双成对的进入。

    郑一凡一脸无奈道“就当还你人情了。”乔一桥勾起嘴角,眼中的欣喜难以掩饰。

    今天的乔一桥身穿酒红色西装,黑色领带,显得他身材更加修长。

    “Mr.Qiao!”一位老外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乔一桥的英语很好,双方很流利的交谈着。

    老外还不时的看几眼郑一凡,然后哈哈一笑,郑一凡礼貌的回笑。

    之后两人继续往里走,经过一个长廊后就到了整个艺术馆的中心。

    墙上,玻璃窗内各种各样的画。从风景到人物,从微小的蚂蚁到巍峨的山峰。

    有油画有水粉画。郑一凡不禁赞叹道“这都是谁画的呀,这么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看那边。”顺着乔一桥的目光看去,摆在正中央的一组画。

    郑一凡一眼就认出,是银河,夜晚的银河。

    绚丽的河水平静的流淌,河面被灯光照射着,远处的桥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依旧耀眼。

    画中的两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站在河岸那人有些颓丧,十分渺小。差点被美丽的夜景遮盖,而站在桥上那人被温柔的灯光包裹着,似仙神下凡一般美。

    再往后看,路人没有具体的五官,河岸那人越发显眼,最终成为一整幅画的两点。

    画中人看起来湿漉漉的,但脸上确是笑着的从人堆中走出来,犹如一个归来的英雄。

    那个人郑一凡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自己。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见了落日下草原上奔跑的烈马,感受了雪山圣湖的清灵。每到一个地方,我都用自己的笔留下了它们的美。”

    乔一桥平淡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最后勾起嘴角道“可是最让我满意的,还是那组画。”

    听着他的解释,郑一凡顿时觉得手足无措,仿佛又被打回了原型。

    “那个,我要说声抱歉,你之前送我那幅画,不小心搞丢了。”郑一凡越说越小声,最后头都不敢抬起来。

    “没关系啊,反正那幅画本来就不是给你的。”

    “啊?那给谁的?”郑一凡瞪着眼问道。

    一想到这事,乔一桥就觉得尴尬,他清清嗓子道“我送错了一幅,那是给我发小的,你的在我这儿。”

    郑一凡一怔,难怪啊!随即想到他今天的惊喜不由得一笑“今天谢谢了,我很开心。”

    虽然还有很多矛盾,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不过这一刻,郑一凡明白了被珍视的感觉。

    接下来,乔一桥带着他参观了其他的作品,给他介绍着这些画都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画出来的。

    “我差点掉下悬崖呢。”乔一桥淡定的口吻让郑一凡感到无奈。

    “那你有没有在原始森林里碰到野人?”郑一凡痞气一笑,“以后带我去看看,我很好奇的。”

    “没问题!”

    一直逛到下午,两人饿到前胸贴后背。主要是乔一桥被一堆女孩子缠着要合影,郑一凡只能在一边等着。

    过了这么多年,人气越发的高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二人,立马钻上车离场。一出门,乔一桥就把外套一脱,随意的扔在车后。

    衣领上的两颗扣子也随意的解开,为了舒服一点,连袖口都往上扯了不少。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根黑色的手链,郑一凡被他的举动吓一跳。

    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拘小节了?我以为这种事只有我会做。”

    “人是会变的,就像我以前有洁癖,不许别人碰我的东西。但是现在我的床都让你躺了。”郑一凡听着觉得有道理,自己也被磨去了棱角,一个人的生活里,什么事都要稳重。

    “去哪吃饭,你定吧。”乔一桥专心开着车问道。

    “最近我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对我们曾有过的愿景浮想联翩……”郑一凡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按下接听键,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一凡,你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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