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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又是元月

    程恩走后,苏枝曦在院子里又待了一会儿。

    许是自己大病初愈,温度稍微高了一些,苏枝曦便觉得闷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想着回去房里躺着也是一样,倒不如外头敞快些。

    午时固诺来问她要吃什么,苏枝曦没有食欲,要了一道桃花糕。

    也不知是嘴里没味还是别的,那桃花糕嚼在嘴里,总觉得跟掉屑的馒头似得。

    吃了两口,实难下咽。

    便摆手叫固诺给端了走。

    固诺见她一日怎么吃东西,到晌午又在厨房要了一碗藕粉桂花羹,浇了两勺玫瑰露。

    苏枝曦才勉强吃下。

    后面的一整天她就坐在树荫下,自己打着团扇。

    瞧着天边的云从沙雾结成团状,一摞一摞好似飘在空中的棉花。

    看累了,就闭着眼休息一会儿,有时会睡着,有时也睡不着。

    一直到日头落到了天边,映出一大片的晚霞,方才进屋。

    夕食也是吃上几口,然后恹恹的躺到床上睡去。

    连着两日都是如此。

    直到第三日,她又要出门,被固诺给拦下。

    固诺撅着嘴要哭的样子盯着苏枝曦,问道,“姑娘这是干嘛,不就是裴公子出言羞辱了姑娘罢了,姑娘何苦这般想不开呢?”

    苏枝曦歪着头,眼中尽是迷茫,完全不知道固诺说的是什么话。

    “谁说我被裴公子羞辱了?”

    “外头都是这样传的。”

    固诺委屈道,“姑娘回来次日,余姑娘和车姑娘就来了府上寻你,听说你病了,才说出那日看花车,本是有意撮合你与裴公子,谁知让你受了气。还让夫人代为转告姑娘,让姑娘别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后她们一定不做这糊涂事了。”

    当日苏枝曦与他们确是不欢而散。

    想必是事后余吟月和车毓秀怕她介怀,所以特来府上赔罪道歉。

    却偏不巧,苏枝曦中了暑热,病了。

    苏枝曦猜想得知她病了的二人,定是愧疚难当,便跟林氏请罪。

    却不想余吟月的话,被不知事因经过的人听了,意思就全变了。

    余吟月和车毓秀这一次可真把她给害惨了。

    这次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关键是归结于从前自己对裴之寒的一往情深来看,这事她还无法反驳。

    即便她去反驳,也绝无公信度。

    被别人误会也就罢了,自己身边的人,苏枝曦还是要说清楚的。

    苏枝曦看着固诺,认真道,“这话我只说一次,不是为给自己辩解,是怕日后你会被利用。”

    “我,已经对裴之寒死心了。绝对,肯定,一定不会再为他做任何的傻事。明白了吗?”

    苏枝曦从来没有这样正儿八经的跟固诺谈论过感情问题。

    所以刚开始听苏枝曦说到对裴之寒死心的时候,固诺整个人是蒙圈的。

    而后的而后,才如梦初醒。

    指天指地的“哦~~”了老长一句。

    大概是苏枝曦的话在固诺这生了效。

    苏枝曦再往院子里去时,她也没有拦她。

    反倒是嬉皮笑脸跟捡了宝似的,在她面前晃悠了一整天。

    苏枝曦瞧着固诺笑的恨不得把牙根都露出的样子,想着她到底是心思过于单纯了些。

    这样的奴才不是不好,只是除去忠心再无用处。

    苏枝曦又把头往头顶望了去,天依旧是蓝的璀璨。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程恩虽谙熟人心算计,却终志不在此。

    她也是时候要再去另寻一位得力的帮手了。

    没人打扰的日子,苏枝曦倒是过的自在。

    又过了两日,她身体也日渐恢复了起来。

    这天下午她在院里逗蛐蛐,见固诺又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走了过来。

    苏枝曦见笑,问道,“这又是哪位不长眼的,惹到了姑奶奶?”

    固诺本就生气,听苏枝曦还取笑她。

    气的豆大的泪夺眶而出。

    一边哭着一边道,“我也是替姑娘生气,姑娘还在取笑我。”

    苏枝曦扶额,心想她这哪里买的是奴才,分明是买了两个主子。

    揶揄归揶揄,正经还是好生地哄着固诺。

    “好了,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给我说说,我去找为你算账去。”

    听苏枝曦说了这话,固诺才拭了拭眼泪。

    气鼓鼓道,“还不是元月那丫头做事粗心。从前做事倒也勤勤勉勉。自从有了...有了那事,她对吩咐的差事便敷衍了事。方才我叫她把姑娘的衣裳拿去洗了,她竟又洗坏了一件。”

    又?

    苏枝曦开口问道,“听你这口气,还不止一件?”

    “可不是嘛,还尽挑贵的坏。我见了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竟还给我甩起脸子来。”

    苏枝曦虽然对自己院里的事不上心。

    印象中元月也不是做事这样不仔细的人。

    但见固诺被气成这样,不为她出口气又说不过去。

    便开口道,“你去叫了元月过来,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固诺听出苏枝曦要为她做主。

    连忙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便带着元月来了院里。

    元月稍一靠近,苏枝曦便皱了皱眉。

    抬手用衣袖挡了脸,只留一双媚眼上下一番打量着元月。

    元月低着头,双手交十与固诺一同站在院里。

    她头发挽做婢女常挽的双丫鬟,肤色蜡黄,手指粗糙。

    低着的头虽看不清长相,但从凸起的唇部来看,应当是中等偏下的容貌。

    苏枝曦摆着团扇,语气不冷不淡地问,“元月,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元月身子颤了颤,片刻又稳了稳心气。

    毕恭毕敬回道,“今日固诺姐姐本是安排了奴去水房取水。奴刚从水房回来,便又被她安排去洗衣房。奴实在是累的很,挑盆时没来得及细看,故而刮坏了姑娘的衣裳。”

    苏枝曦姑且听完,复又问道,“可我听固诺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洗坏我的衣裳了。”

    苏枝曦这一问,元月哑口无言。

    只红着双眼,一言不发的站着。

    苏枝曦见状,冷言冷语道,“怎么,你这模样是在怪我和固诺冤枉了你?”

    元月听出苏枝曦话中的怒气。

    吓得双膝跪地,失声哭道,“还望姑娘念及奴那可怜的妹妹,饶了奴这一次吧。”

    苏枝曦冷眼瞧着,道,“我怎不记得你卖进府时,还有个什么劳子的妹妹。”

    元月哭道,“回姑娘话,奴口中的妹妹便是姚姨娘身旁的秋菊。”

    苏枝曦冰寒的眼眸稍有缓色。

    语气却是没变,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调子。

    “你且把话说清楚些。”https:///book/57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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