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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

    叶可卿恨得咬牙切齿:“不劳赵总管费心,亦善,我们走。”

    公主府下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无一不昭示着往昔辉煌的破灭,许是看得心烦,叶可卿一声招呼也不打,径直跑到了大街上。

    南大街

    “小姐,我们可要去听说书?”

    见叶可卿如游魂般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亦善不放心的跟在后头,这位祖宗眼下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否则长公主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这不是魏小姐吗?”

    正与岚儿在街上晃悠,听得身后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魏丸喜望向来人,尴尬的干笑两声,今日可算真切体会一回狭路相逢:“原来是郡主,好巧啊。”

    郡主这二字,原是叶可卿的荣耀,如今却成了不可揭示的伤疤,不准任何人触碰。

    “都是些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东西!真不知应吾思瞧上你哪一点!”

    叶可卿忽如其来的怒火,令魏丸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拎着东西速速离去了,这样大的脾气,着实惹不起。

    “可卿。”

    忽然有人唤她,这极具个人特色的嗓音不用瞧便知是谁,只见周深打着折扇悠悠而来,一如既往的洒脱纨绔模样。

    “二表哥……”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叶可卿垂下头颅闷声叫着他,周深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若换做以往,她自然是不屑与他打交道的。

    “怎的这般不高兴,走,随表哥去茶楼坐坐。”

    僻静的雅间内,茶杯上方热气萦绕,叶可卿眼中泛着水光,不知是被这蒸汽所熏,还是因为这两日遭受的委屈与打击。

    周深抿了一口茶水,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可卿怎的不喝?”

    “二表哥,我……”

    也不知周深知不知晓,她是因为给六皇子下药才沦落至斯。

    “父皇此次动了大怒,看来可卿闯下的祸事不小,就连姑母也保不住你了。”

    周深此番说的云淡风轻,皇上下旨不许她们再踏入皇宫半步,便等同于此生不再与她们母女二人相见,只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可卿一时糊涂。”

    平日里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叶可卿在他面前不敢多言。

    “这些虚无表象的东西要看开一些,你在叶府的日子也不会差,更何况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哦对了!说起这个,可卿可有心仪之人?表哥给你找个好人家吧?表哥有好几个至交好友如今尚未婚配……”

    一谈到做媒,周深似乎立刻来了劲,叶可卿无语凝噎,看来平日里不与他过多结交是明智之举,这般弱势又不务正业的皇子,有何前程可言。

    见他细数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很是起劲,想再复荣华压根指望不上他,叶可卿明白这是白走了一遭:“表哥,可卿还有要事……”

    恍若未闻的周深自顾自的说着:“哦对,还有个应吾思,表哥身边这些好友中,就属他最受淮安城内姑娘们的喜爱,只是可惜被魏家小姐先定下了……不过可卿若是喜欢,表哥也能再帮你争取一二。”

    听到应吾思的名字,叶可卿心头一紧,面上不由得浮现怅然若失的神情:“不用了二表哥,我与他是不大可能了。”

    周深眸中滑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故作好奇的凑近问道:“可卿这话怎么说?”

    叶可卿只是但笑不语,并未回答。

    一炷香后

    送走了叶可卿,周深返头问起侍卫:“魏姑娘呢?”

    “在忘日湖钓鱼……”

    此时的湖畔坐着两名惬意的女子,左侧的一尾接一尾的往上拉,鱼篓中收获颇丰,右侧的正撒着娇向她请教技巧。

    “我的好小姐,您就教教岚儿怎么钓鱼吧……”

    故作玄虚的清了清嗓子,魏丸喜摇晃着脑袋念叨起来:“钓鱼钓鱼,心神专一,春钓浅滩,夏钓树荫,秋钓坑潭,冬钓朝阳;春钓深、冬钓清,夏池秋水黑阴阴;春钓雨雾夏钓早,秋钓黄昏冬钓草;深水钓边,浅水钓渊,雨季鱼靠边;鱼儿顶浪游,钓鱼迎浪口;钓翁钓翁,莫钓南风,西风要到酉,钓鱼切勿守,轻提慢慢动,鱼儿上钩勤,水下小鱼多,大鱼不在窝。”

    岚儿早已被她绕晕,缩着脖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原来钓鱼口诀这么讲究哩,难怪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一尾也没钓到。”

    “要想钓鱼钓出功夫,口诀得先好好背下来,遇到不懂的呢,就先照着做,慢慢做起来就会懂了。”

    身后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原来魏姑娘还是个垂钓高手。”

    魏丸喜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提醒道:“三皇子,烦请您轻声说话,莫要将鱼都吓跑了。”

    周深歉意的笑了笑,拿了自个儿的钓竿往她身旁一坐,惬意的打量着大好湖光山色:“这景致倒是别具一格。”

    专心吃着点心的魏丸喜头也未抬:“难得三皇子有这个闲情逸致。”

    “幼年时,我母妃也常爱带我在宫中钓鱼,旁人就会指指点点,说宫里的鱼是用来观赏的,而不是用来钓着玩儿的,也有人说母妃恃宠而骄,只是她从不介意别人说什么,也不许我去同别人辩驳什么。”

    闻言,魏丸喜手上的动作一滞,他说的,应是已故的梅妃娘娘,那也是个曾盛宠一时的传奇女子。

    不在意她回不回应,周深又自顾自的回忆起来:“她在时,许多人都说,她这般恣意妄为是教不出好儿子的,后来她不在了,只剩我一人在宫中放肆,我很孤独。”

    “我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莫名其妙同你说起这些来,只是你方才钓鱼、教口诀的样子,像极了她。”

    向来不擅安慰人,魏丸喜只是默默将手中的点心盒子抵了过去:“你尝尝这个梅花酥和甜豆糖。”

    似是与记忆中那颗重叠,周深捻起一颗熟悉的甜豆糖凝视良久,而后缓缓放入口中,豆香与甜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还是那个味道不错。

    好像自八岁那年冬日起,他再也没有吃过甜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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