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纸团
“来来来，给你尝尝这个猪蹄，我特地开车跑了二里地去买的，他家的猪蹄特别好吃，炖的粘粘的烂烂的，还很入味。”
晚上在家，夏希把买好的猪蹄放到盘子里端到了茶几上，顺势也瘫坐在了地摊上。
闫琪坐在地上，靠在背靠沙发，台阶下面是倒着摆放的拖鞋。
“讨厌死了，减肥呢，吃什么肉。”她控诉夏希，手却比嘴诚实，带上塑料的一次性手套，抓了一个。
夏希白了她一眼。
“有本事你别吃啊。”
然后问她：“你那个事是打算怎么弄？说说。”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就跟踪深入的去报道啊，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部队的特种兵。需要大量的设备，每回这种事都是要和外面联合的。”
“但是拍这种题材的没有什么油水，比拍明星什么的都差远，而且最近电影节什么的太多了，好多地方都不接，所以只能找你了。”
闫琪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晰的大致说了一下。
“哦。”夏希表示了解了，然后狠狠的啃了一口猪蹄。
“......”
闫琪看着她吃个猪蹄特别的废纸，每吃一口蹭到嘴边上都要用纸擦掉才能继续吃。
忍不住问她：“你吃完了再擦不行吗？”
“不行。”夏希蹲在地上，嚼着嘴里的肉，偷偷摸摸的伸爪子去抽纸巾。
“那你全权代表你们报社签约还是说把合同书给你主编带回去？”
“这个再说，先跟你确定下来才好跟我们主编说，因为这个事主要是我在做。”
“哦好吧。”
闫琪突然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来十分八卦的问她。
“那个谁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谁？”夏希吃着东西，没反应过来。
“你前男友啊，怎么不跟我报备。”
“......”
夏希想装作没听见，但是是不可能的。
“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她把手上的骨头扔进垃圾桶，根根分明的擦了遍手才回答。
“他昨天才设计部报道的，之前一点也不知道的。我还在想他怎么有我手机号的，还想是不是你给的呢。”
“什么手机号？”闫琪八卦的心被引上来了。
“怎么还有手机号的事呢，我只是问他怎么又出现了呢，看来你们这里面事不少啊，快说，从实招来。”
夏希坐正，“只有一天，能发生什么事，他头一天说要重新追我，我昨天晚上拒绝他了，然后，没了，就这么简单。”
“......您到利索。”闫琪切了一声。
“不过我记得这孩子原来挺听话的，你不考虑考虑？”
“我闲的？哄孩子呢。”夏希拒绝。
“长的好又听话，可以了。”
“不过也是，”闫琪点了点头肯定她说的话，“那你找一个成熟的男朋友啊。”
“呵。”夏希翻了个白眼。
“不要......麻烦。”
“这个可以要。”闫琪肯定的点头
“那我给你找一个？”
“说你呢，你扯我干嘛，唉别跑啊，聊聊......”
从十七层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外面过往的汽车和行人都像是缓慢爬行的蚂蚁。
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行走在路上，为了自己未知的生活去奔波，拼命。
可又有几个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夏希晃了晃趿拉着的高跟鞋，有点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划过了一些画面，又如同流星，一闪而过。
她今天难得化了个精致的妆，一头卷曲的栗色长发扎成低马尾。脱掉了松松垮垮的T恤穿上了职业的小西装，半卷着袖子往上面扣袖扣，旁边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个小小的十字架胸针。
看上去是那么的干练和精神，如果忽略掉她趿拉着的高跟鞋的话。
“夏总，成业的刘总已经到了会议室。”陈子推门进来汇报。
“好。”
夏希站直了身体，把鞋子穿好，捋平袖口，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胸针别到西装的胸口处，对着手机的屏幕照了下。
很好，妆容不错。
“刘总，好久不见啊。”夏希推开门的刹那，寒暄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几年的历练，这样的场面话夏希现在张嘴就来。
“哪里，这不是总想约夏总出来，怕夏总忙不好张这个口啊。”
满面堆笑的刘总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和夏希小小的握了一下。
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分主宾坐了，刘总就迫不及待的说明了来意，陈子为他们二人倒上了茶。
“夏总也是知道的，我们成业主要做的是生活方面有关的室内设计和一些别的周边产业。今天找夏总来的目的主要是现在成业确实出了一点棘手的小问题，需要夏总帮忙。”
“好说，”夏希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边喝茶边聊。”
“刘总说的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刘总，我是个生意人帮忙好说，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帮助刘总。”
“可是从无极星空的角度来说，我手下还有很多员工，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是白帮忙吧。”
她浅浅的笑了笑，看着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下内心的防备。
“刘总别怪我说话太直，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直就是这样的。做生意嘛，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把所有的条件拿出来我们一起看，条件合适就可以合作，条件不合适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您说呢。”
刘总点了点头，赞许的说：
“确实，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家就来找夏总的原因，和夏总合作干净利落，也省却了我很多的麻烦，我们这件事也实在是刻不容缓。”
“小张，”刘总示意身后的秘书，“把合同拿给夏总看看。”
夏希捧着小张递过来的合同大致的扫了一眼，内心不断的在做权衡比较，很快，夏希出声：
“刘总，我大致看了下，确实被刘总的手笔惊到了，刘总合作的诚意真的是很大啊，但是......”
刘总抬手往下压了压，面上带着点尴尬。
“我知道夏总想要问什么，这次我们让利百分之四十，和一般外包抽成百分之二十多出了很多，看起来是不是显得不太靠谱啊。”
夏希轻微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确实，”刘总继续说，“既然决定和夏总合作就没打算隐瞒。”
“说出来这事也是很丢人，前段日子我们公司竞到了A市陆军特种作战军区对于特种兵宿舍整修的室内设计的标，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谁知道。”
他叹了口气，“谁知到公司混进来了竞争对手的人，本来已经完成的设计稿被对手公司提前曝光，要知道我们竞标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条款就是全程保密。”
“我们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声张，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整顿公司。”
“所以出了这事虽然还没传到军区，但那套设计方案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就连混进来的奸细也不敢现在揪他出来，不得已，我们董事会决定，在交货日期截止前，找一个有能力、安全的公司把这个项目外包出去。”
“所以......”刘总期待的看着夏希。
夏希听他说话的时候又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合同，闻言也是迟疑了下。
“那现在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我们很感兴趣，要是和刘总合作，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也正好，近期我们和报社会合作对特种兵进行一个长期的跟踪式采访。”
“但是，唯一不足的就是，无极星空自成立设计部以来，主要涉及的部分都是服装、包装封面等内容，偶尔涉及室内也只是员工的个人项。”
“恐怕不是能很好的帮到刘总。”
夏希有点抱歉的看着刘总。
刘总爽朗的一笑，安抚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怪不得无极星空虽然成立的时间短，但口碑却着实不错，夏总这么坦诚的暴露自己的短处，我老刘很是佩服啊。”
“我们之所以来找夏总帮忙，自然不是随便想想的，听说无极星空设计部最近新来了个设计师，叫林寒冬的？”
“林寒冬？”夏希顿了顿拿起茶杯的手。
“对，”刘总见她疑惑给她解惑。
“是这样的，我们总设计师是他同校的师兄，早他几届，但是看过这个师弟参赛的作品，很认可他的能力，说是他绝对能胜任。”
说着刘总还自顾的纳闷，“本来还说等他快毕业就让他来成业实习，没想到他这么迅速就一头扎进了无极星空。”
虽然刘总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夏希就是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尴尬。
只能尴尬的附和说：“是啊，正好促成了成业和无极星空之间的缘分嘛。”
送走了刘总，走出会议室的门，在电梯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七楼。
设计部永远是一片乱糟糟，平时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不太会踏足七楼。
这些创意工作者们形态各异的待着，有的抱着一只猫蹲在窗台上，有的半躺在茶水间的桌子上，不知道是在找灵感还是干什么。
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林寒冬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什么。
今天他穿的特别的低调，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身侧红黑的两道线斜着从肩膀绕到后背，是这件衣服上唯一的点缀。
他的人和她的坐姿一样，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一看就是从小家长矫枉过正，夏希笑了，反正她从小就没被她妈纠正过来。
有人看到了她轻声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夏希点点头朝着林寒冬走过去，在他的身后站定。
烫过但是没有打理的栗色卷发有点长了，顺着他的脸颊微微下坠。
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铅笔在纸上来回摩擦，画出一道道弧线。
夏希的角度不好，不能看到他画的究竟是什么，大概能看出来的应该是头发之类的东西。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画什么？”
林寒冬身体僵了一秒猛地转身站了起来，手上把画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没什么。”
说完，林寒冬才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夏希本来就挨着他很近，而他又着急藏东西，转身站起来的时候无意识的就站到了夏希和桌子的夹角里面。
他发誓，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的脸红了。
夏希看着林寒冬因为窘迫而红到耳朵的脸恍如隔世，上一次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害羞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摸了摸鼻子，自觉的往后退来一步，退到了安全的区域之外，避免两个人的呼吸都在这个狭小的范围内相互交缠。
“你画什么呢？”夏希再次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随便画画。你怎么来了？来找我？”
林寒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找着别的话题，一边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夏希：......
夏希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认真问道：
“你大三专业分方向选的是什么方向？”
“服装设计啊，怎么了？”林寒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自己的专业，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你室内设计怎么样，听说你上学的时候拿过室内设计的奖项。”
“是......”
夏希突然好奇，问：
“你上学拿奖为什么我不知道。”
林寒冬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缓过来，听到她的质问更加局促了，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当初参加比赛的时候是因为想赚它的奖金给你买礼物，想给你个惊喜，但......那次比赛不太正规，奖金扣发了，再然后我拿到奖金的时候，咱们已经分手了。”
好吧，夏希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瞎问，把自己问到死胡同里了吧。
她试图缓解气氛。
“额，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是这样的，有个项目，对方设计师指名要求你去做室内设计，我想了想，貌似除了你之外，设计部也没什么擅长这方面的人。”
“所以，你把你当年比赛的设计稿发给我，然后去我办公室等我，我跟你说下具体的，好吗？”
夏希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温柔。
林寒冬懵懵的点了点头，走出两步才发现夏希完全没有动地方，问：
“你呢？”
她说：“我找你们总监有点事，你先上去等我。”
林寒冬乖乖的点了下头，上去了。
夏希无言的笑了，才要迈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垃圾桶。
里面只躺着林寒冬刚扔进去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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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家，夏希把买好的猪蹄放到盘子里端到了茶几上，顺势也瘫坐在了地摊上。
闫琪坐在地上，靠在背靠沙发，台阶下面是倒着摆放的拖鞋。
“讨厌死了，减肥呢，吃什么肉。”她控诉夏希，手却比嘴诚实，带上塑料的一次性手套，抓了一个。
夏希白了她一眼。
“有本事你别吃啊。”
然后问她：“你那个事是打算怎么弄？说说。”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就跟踪深入的去报道啊，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部队的特种兵。需要大量的设备，每回这种事都是要和外面联合的。”
“但是拍这种题材的没有什么油水，比拍明星什么的都差远，而且最近电影节什么的太多了，好多地方都不接，所以只能找你了。”
闫琪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晰的大致说了一下。
“哦。”夏希表示了解了，然后狠狠的啃了一口猪蹄。
“......”
闫琪看着她吃个猪蹄特别的废纸，每吃一口蹭到嘴边上都要用纸擦掉才能继续吃。
忍不住问她：“你吃完了再擦不行吗？”
“不行。”夏希蹲在地上，嚼着嘴里的肉，偷偷摸摸的伸爪子去抽纸巾。
“那你全权代表你们报社签约还是说把合同书给你主编带回去？”
“这个再说，先跟你确定下来才好跟我们主编说，因为这个事主要是我在做。”
“哦好吧。”
闫琪突然想到了什么，支起身子来十分八卦的问她。
“那个谁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谁？”夏希吃着东西，没反应过来。
“你前男友啊，怎么不跟我报备。”
“......”
夏希想装作没听见，但是是不可能的。
“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她把手上的骨头扔进垃圾桶，根根分明的擦了遍手才回答。
“他昨天才设计部报道的，之前一点也不知道的。我还在想他怎么有我手机号的，还想是不是你给的呢。”
“什么手机号？”闫琪八卦的心被引上来了。
“怎么还有手机号的事呢，我只是问他怎么又出现了呢，看来你们这里面事不少啊，快说，从实招来。”
夏希坐正，“只有一天，能发生什么事，他头一天说要重新追我，我昨天晚上拒绝他了，然后，没了，就这么简单。”
“......您到利索。”闫琪切了一声。
“不过我记得这孩子原来挺听话的，你不考虑考虑？”
“我闲的？哄孩子呢。”夏希拒绝。
“长的好又听话，可以了。”
“不过也是，”闫琪点了点头肯定她说的话，“那你找一个成熟的男朋友啊。”
“呵。”夏希翻了个白眼。
“不要......麻烦。”
“这个可以要。”闫琪肯定的点头
“那我给你找一个？”
“说你呢，你扯我干嘛，唉别跑啊，聊聊......”
从十七层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外面过往的汽车和行人都像是缓慢爬行的蚂蚁。
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行走在路上，为了自己未知的生活去奔波，拼命。
可又有几个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夏希晃了晃趿拉着的高跟鞋，有点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划过了一些画面，又如同流星，一闪而过。
她今天难得化了个精致的妆，一头卷曲的栗色长发扎成低马尾。脱掉了松松垮垮的T恤穿上了职业的小西装，半卷着袖子往上面扣袖扣，旁边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个小小的十字架胸针。
看上去是那么的干练和精神，如果忽略掉她趿拉着的高跟鞋的话。
“夏总，成业的刘总已经到了会议室。”陈子推门进来汇报。
“好。”
夏希站直了身体，把鞋子穿好，捋平袖口，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胸针别到西装的胸口处，对着手机的屏幕照了下。
很好，妆容不错。
“刘总，好久不见啊。”夏希推开门的刹那，寒暄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几年的历练，这样的场面话夏希现在张嘴就来。
“哪里，这不是总想约夏总出来，怕夏总忙不好张这个口啊。”
满面堆笑的刘总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和夏希小小的握了一下。
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分主宾坐了，刘总就迫不及待的说明了来意，陈子为他们二人倒上了茶。
“夏总也是知道的，我们成业主要做的是生活方面有关的室内设计和一些别的周边产业。今天找夏总来的目的主要是现在成业确实出了一点棘手的小问题，需要夏总帮忙。”
“好说，”夏希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边喝茶边聊。”
“刘总说的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刘总，我是个生意人帮忙好说，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帮助刘总。”
“可是从无极星空的角度来说，我手下还有很多员工，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是白帮忙吧。”
她浅浅的笑了笑，看着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下内心的防备。
“刘总别怪我说话太直，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直就是这样的。做生意嘛，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把所有的条件拿出来我们一起看，条件合适就可以合作，条件不合适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您说呢。”
刘总点了点头，赞许的说：
“确实，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家就来找夏总的原因，和夏总合作干净利落，也省却了我很多的麻烦，我们这件事也实在是刻不容缓。”
“小张，”刘总示意身后的秘书，“把合同拿给夏总看看。”
夏希捧着小张递过来的合同大致的扫了一眼，内心不断的在做权衡比较，很快，夏希出声：
“刘总，我大致看了下，确实被刘总的手笔惊到了，刘总合作的诚意真的是很大啊，但是......”
刘总抬手往下压了压，面上带着点尴尬。
“我知道夏总想要问什么，这次我们让利百分之四十，和一般外包抽成百分之二十多出了很多，看起来是不是显得不太靠谱啊。”
夏希轻微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确实，”刘总继续说，“既然决定和夏总合作就没打算隐瞒。”
“说出来这事也是很丢人，前段日子我们公司竞到了A市陆军特种作战军区对于特种兵宿舍整修的室内设计的标，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谁知道。”
他叹了口气，“谁知到公司混进来了竞争对手的人，本来已经完成的设计稿被对手公司提前曝光，要知道我们竞标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条款就是全程保密。”
“我们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声张，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整顿公司。”
“所以出了这事虽然还没传到军区，但那套设计方案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就连混进来的奸细也不敢现在揪他出来，不得已，我们董事会决定，在交货日期截止前，找一个有能力、安全的公司把这个项目外包出去。”
“所以......”刘总期待的看着夏希。
夏希听他说话的时候又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合同，闻言也是迟疑了下。
“那现在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我们很感兴趣，要是和刘总合作，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也正好，近期我们和报社会合作对特种兵进行一个长期的跟踪式采访。”
“但是，唯一不足的就是，无极星空自成立设计部以来，主要涉及的部分都是服装、包装封面等内容，偶尔涉及室内也只是员工的个人项。”
“恐怕不是能很好的帮到刘总。”
夏希有点抱歉的看着刘总。
刘总爽朗的一笑，安抚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怪不得无极星空虽然成立的时间短，但口碑却着实不错，夏总这么坦诚的暴露自己的短处，我老刘很是佩服啊。”
“我们之所以来找夏总帮忙，自然不是随便想想的，听说无极星空设计部最近新来了个设计师，叫林寒冬的？”
“林寒冬？”夏希顿了顿拿起茶杯的手。
“对，”刘总见她疑惑给她解惑。
“是这样的，我们总设计师是他同校的师兄，早他几届，但是看过这个师弟参赛的作品，很认可他的能力，说是他绝对能胜任。”
说着刘总还自顾的纳闷，“本来还说等他快毕业就让他来成业实习，没想到他这么迅速就一头扎进了无极星空。”
虽然刘总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夏希就是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尴尬。
只能尴尬的附和说：“是啊，正好促成了成业和无极星空之间的缘分嘛。”
送走了刘总，走出会议室的门，在电梯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七楼。
设计部永远是一片乱糟糟，平时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不太会踏足七楼。
这些创意工作者们形态各异的待着，有的抱着一只猫蹲在窗台上，有的半躺在茶水间的桌子上，不知道是在找灵感还是干什么。
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林寒冬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什么。
今天他穿的特别的低调，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身侧红黑的两道线斜着从肩膀绕到后背，是这件衣服上唯一的点缀。
他的人和她的坐姿一样，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一看就是从小家长矫枉过正，夏希笑了，反正她从小就没被她妈纠正过来。
有人看到了她轻声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夏希点点头朝着林寒冬走过去，在他的身后站定。
烫过但是没有打理的栗色卷发有点长了，顺着他的脸颊微微下坠。
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铅笔在纸上来回摩擦，画出一道道弧线。
夏希的角度不好，不能看到他画的究竟是什么，大概能看出来的应该是头发之类的东西。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画什么？”
林寒冬身体僵了一秒猛地转身站了起来，手上把画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没什么。”
说完，林寒冬才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夏希本来就挨着他很近，而他又着急藏东西，转身站起来的时候无意识的就站到了夏希和桌子的夹角里面。
他发誓，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的脸红了。
夏希看着林寒冬因为窘迫而红到耳朵的脸恍如隔世，上一次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害羞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摸了摸鼻子，自觉的往后退来一步，退到了安全的区域之外，避免两个人的呼吸都在这个狭小的范围内相互交缠。
“你画什么呢？”夏希再次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随便画画。你怎么来了？来找我？”
林寒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找着别的话题，一边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夏希：......
夏希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认真问道：
“你大三专业分方向选的是什么方向？”
“服装设计啊，怎么了？”林寒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自己的专业，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你室内设计怎么样，听说你上学的时候拿过室内设计的奖项。”
“是......”
夏希突然好奇，问：
“你上学拿奖为什么我不知道。”
林寒冬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缓过来，听到她的质问更加局促了，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当初参加比赛的时候是因为想赚它的奖金给你买礼物，想给你个惊喜，但......那次比赛不太正规，奖金扣发了，再然后我拿到奖金的时候，咱们已经分手了。”
好吧，夏希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瞎问，把自己问到死胡同里了吧。
她试图缓解气氛。
“额，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是这样的，有个项目，对方设计师指名要求你去做室内设计，我想了想，貌似除了你之外，设计部也没什么擅长这方面的人。”
“所以，你把你当年比赛的设计稿发给我，然后去我办公室等我，我跟你说下具体的，好吗？”
夏希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温柔。
林寒冬懵懵的点了点头，走出两步才发现夏希完全没有动地方，问：
“你呢？”
她说：“我找你们总监有点事，你先上去等我。”
林寒冬乖乖的点了下头，上去了。
夏希无言的笑了，才要迈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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