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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秘密之外的秘密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赵程的预料之中,包括仿生麻雀的出现,即使不是麻雀,也会是别的什么东西的。

    近一两年出现的事情,一开始他以为是有新反政府力量,后来又怀疑是人工智能觉醒。然而一切越来越不简单,这些人表现出来的行事风格越来越熟悉,赵程只得走出了最险的一着棋,然后便是仿生麻雀的出现,仿佛是一个结论,印证了他的猜测。

    当年那些人,或许并不是全部都已经死了,或许有人活了下来,潜伏了十几年,而他,应该是活下来的人之一。如今发生这一切,也只有他能做得到。

    他如今卷土重来,是带着梦想,还是带着恨?

    大约是带着恨吧,若真是带着恨,这恨绵延了这么久,已不知打下了多少死结,此时把赵子健放出去,赵程其实真的于心不忍,然而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还能怎么办?一个人的生命同整个人类相比,又能如何选,他的父亲如此,他也应该如此。子承父志,并不算错吧……赵程不断安慰自己。何况还有Amy在,有她在,赵子健应该能化险为宜吧。

    赵程闭上眼睛,那一场腥风血雨,如同梦魇一般,跟了他这许多年,每每闭上眼睛,历历在目,痛彻心扉。他多想像老师一样死去,不用再面对这一切,然而他不能,他只能选择坚持下去,实现老师的遗愿,他跪在老师面前亲口答应的事情,他必须做到。

    大约应该要见面了吧,朋友,不知再见,是否就是死亡。

    终于到了老太爷的忌日,一大清早,赵子健和波波刚起床,小贱便喊道:“子健帅宝宝,有人对我的干扰进行了反干扰。”赵子健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升级了小贱的程序,对于任何干扰和反干扰行为一律不放过,统统必须分析报备。

    “什么人?”波波现在草林皆兵,十分警戒。

    “把你们的仿生雀放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叔叔在后面突然说道。

    “啊哈哈~叔,叔叔你出关啦?你说什么仿生雀?我们没有仿生雀呀!”波波眼明手快揪着一块布就往麻雀笼子上一丢。

    “行了,别遮了,你们这些小孩儿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你们能够忍得住不研究才怪!”

    “这么说你不反对了?”赵子健问道。

    “我反对有用?”赵程心想,这场仗如果不使用一些用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手段,或许真的胜不了。“但你们必须保证,没有必要不要使用它们。更不可以依赖它们。”

    “好,我保证。”赵子健答道,他本身也不想依赖这些仿生雀,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些仿生雀就像是专门送上门给他们用的一样。

    赵子健最终还是派无人机传回了来人的图像。三男二女陆续上崖而来,其中一个是Amy。叔叔看过影像后告诉子健,直接排除他们的智能设备,这几个孩子就是赵子健当年的同伴。

    “赵子健,这几天怎么样,玩得开心吗?”Amy一见赵子健便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

    “干嘛?”Amy咯咯笑起来,“变帅了想六亲不认了吗?”

    “不是,波波都没一下子认出我来,你怎么认出来的?”赵子健竟然不争气地脸红了,这可真是基因突变,人帅了脸皮也跟着变薄了?

    “只不过取了眼镜和爆牙,和以前没有区别呀。嗯……你这头发该修理一下,就更帅了,要我帮你剪吗。”

    赵子健觉得Amy似乎对他比以前更加亲切,难道就因为自己变帅了?他不相信Amy是这么肤浅的人,或者是他的错觉?

    “不,不用,我自己剪吧。”

    Amy也不太在意,开始介绍后面来的人。

    程浩,联合建筑委员会及全球地理研究中心成员,二十一岁。穿得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随手提了个公文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模样不错,就是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些呆板。和赵子健一样,也戴得是腕表,大约是因为耳珠太娘,耳塞又不舒服吧。

    何茹,人和市警察局高级刑侦组成员,二十岁。是个女孩儿,长得算清秀,长头发,不多话,一身格子短裙,背了一个背包,戴了一对宝蓝色的耳珠。

    仇涛,中央银行数据部成员,二十二岁。外型清秀,戴了一副古董眼镜,看得出价值不菲,眼镜的鼻夹似乎经过改装,应该就是他的手机,为人似乎很健谈,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建山,全球交通局成员,二十三岁。模样比较老成,一件横条T恤,一条工装裤,搭配得是真随意,也是用的腕表型手机,为人很亲和,脾气很好的样子。

    一行人见面便寒喧起来,除了赵子健,大家多多少少都还记得幼年的一些事,很快就称兄道弟妹的。尤其是波波,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然后拉着那几人到处参观去了。

    赵子健忽然想起不知道波波的来历,问Amy道:“波波当年也在这里?”

    “恩,不过他太小,走的时候都不太知事,自己也不记得了。”

    “你离开时应该也还小吧。”

    “恩,记得不多。”

    “杨教授怎么舍得把你放在这里养呢?”

    “哦,我其实不是他亲生的,我是他的养女,但父亲对我很好,比亲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爸爸。”

    赵子健吃了一惊,忍不住继续问道:“可是,艾米奖就是他女儿出生那一年设立的呀!你如果是他几年后收养的,当时出生的女孩子呢?”

    “死了。”Amy陷入悲痛中,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珠沉默起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听这么多。”赵子健心有愧疚。

    “没事。”Amy说道:“有些东西你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总有一天,你也会面临这个世界的恶意,答应我,你一定要保持乐观。”Amy忽然对着赵子健说道。

    赵子健本来是想安慰Amy的,可他的言语实在浅薄,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句话说来,反倒是Amy似乎在给他力量一般。赵子健心中对Amy既喜爱又佩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在欣赏天上的星星月亮一般。

    “咳咳!”叔叔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俩身后,一脸坏笑。

    Amy微笑着站了起来,并无什么不好意思。倒是赵子健脸红倒耳根,跳起来道:“叔叔你干什么?老是这样奇奇怪怪地,你再这样,我跟你断绝关系。”

    “我们本来就没关系,要断就断吧!”叔叔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哼!”赵子健两手抱胸一副小孩生气的样子,逗笑了杨程和Amy,赵子健不知再说什么,便转身找波波他们了。

    “你告诉他了?”赵程问Amy道。

    “恩。告诉他也没什么,他心思单纯,不会多想。”

    “这些年他生活得很孤独,我虽心疼,但也无能为力,这是他的宿命。”

    “我会陪他渡过一切的,你相信我。”Amy眼神坚定。

    “Amy,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等一切结束,和子健回到这里来生活。”

    “放下一切,谈何容易。”

    哎,赵程叹了一口气离开,留下了忧郁的Amy,眼神望向赵子健刚才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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