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妒恨
凤谜摸了摸珠珠，“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
凤离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说是女儿，不过是想有一个和凤谜一样美丽乖巧的女儿。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凤谜推开他，故作冷漠道：“谁说要给你了？这是我的珠珠，等他破壳了，我就要带他走，和胡良一起走。”
“能不能给我一百年的时间？”
凤谜一怔：“做什么？”
凤离郑重道：“一百年之内，足够我与神族协调好，定下百万年和平协定。”
一百年，也足够他找到一个能辅佐珠珠继承妖族的先圣了。
“然后呢？”
凤离深情的看着她，浅笑道：“然后，当然是妇唱夫随，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凤谜转过身，故意背对着他，“你当年背叛妖族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妖族也还没有原谅你。”
其实她的早在看到他一人十几万年如一日的代替她守护在诛神山时，就已经在心里原谅了他。
可是，临危难产，绝顶天堑遭心爱之人背叛，天雷加身的诸多痛苦，即使是十几万年过去了，她却仍是无法释怀。
她不愿意去像妖族其他人那般想他如何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又是对妖族如何图谋，她信他不是那般的人，不然他不会散尽身上的神力，将自己弄得神不神、妖不妖。
所以，即使十几万年过去了，她仍然愿意听他的解释。
凤离的脸色一下子便有些惨白，十几万年前的绝顶天堑，何止是她一人的噩梦？
那时，他看着她冷然拂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应允’雪炙婚事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这个昔日情郎一眼。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里依旧在翻腾着滔天醋意。
带他回妖族的是她，教他修习法门的也是她，在陌生的环境里难以入眠时，悉心照料他的也是她。
那时候，人们都说妖族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自己内丹，而他却认为，什么内丹，什么修为，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亲手将自己爱逾生命的她打下天堑。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的只是要阻止她答应那桩本就不情愿的婚约，还有更大的一桩原因，那就是他一直因为妖族是她一生都难以摆脱的拖累。
她生性洒脱，并不爱权势，更不爱皇权，可是妖族的众多子民仰望，渐渐地将她被架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神坛上，永远难以脱身。
为了妖族，她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
为了妖族，她可以像男儿一样征战四方。
为了妖族，她放弃了一切自己喜爱的东西。
甚至与，连与雪炙的婚约都可以答应。
他好恨，恨整个妖族，恨他们就像是束缚了她脚下步伐的荆棘一般，可恨又棘手，他无数次的想要直接毁灭掉妖族，没有这些累赘，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样贪婪的想法，日复一日的折磨蛊惑着他，在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挥之不去。
神妖大战是一个难得的契机，面对着那么大的诱惑，他最终还是一念成魔，堕入了无间地狱，与神族一起里应外合，将整个妖族都逼上了绝顶天堑。
“妖族原不原谅我，我不在意。”
他在意的，始终只有一个她。
他深情目光灼灼似火，如水般柔情，凤谜不是不知，“所以，你才会用那样决绝的办法，将我逼上绝路，只为了，为了让我远离妖族？”
凤离默然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十几万年的相处，凤谜自知她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凤离的法眼，可是她的理想是一回事，肩负的责任又是一回事。
她无父无母，是妖族的老族长将她一手带大，老族长更是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那才有了后来的妖皇女姒。
自老族长陨灭，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将妖族振兴，再不受外族的欺辱！
可是不成想这样的宏愿，竟然有一天会成为了捆绑她的枷锁。
她带着沉重的枷锁，负重前行，一路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眼看着妖族日益壮大，已然成为四界之首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压抑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凤离后怕的抱紧她：“抱歉，都怪我，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就做出了行动，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凤谜心有感慨，可是兜兜转转，凤离的小心思，还是实现了。
她不再受妖族的制约，妖族也退下了天界，不再有被天道制衡的危机，唯独他们，时隔了十几万年的时空洪流，物是人非，却还能生离后又团聚。
天道仁慈，终是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
珠珠像是感受到了父母的心绪波动，不安的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撒娇求安抚，凤谜拿回自己的一半修为，恢复了记忆后，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也是最为愧疚的便是珠珠。
此时，她看他在那里难受的滚动着，就心疼的难以自制，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凤离推开，她艰难的抱住珠珠浑圆的珠身，轻声安抚着：“珠珠乖哦，娘亲在，等珠珠出来了，娘亲带你去吃碧湖的鱼好不好啊？雀鸣叔叔烤的鱼...”
雀鸣...
“雀鸣！！”
凤谜突然惊叫一声：“那只小麻雀呢？！”
凤离神色一黯，他忘了凤谜还不知道雀鸣为救苍彦身死一事，一时间纠结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令凤谜不那么伤心。
“雀鸣，他...已然身陨。”
什么？凤谜眼圈微微发红，才几日的光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灰衣小麻雀就不在了？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他们出行前，雀鸣还怕他们会馋，偷偷地将烤好的碧湖鱼给他们装好在行囊里。
怎么一眨眼，好好地一个人就不在了？
不，早在老族长陨落后，她就发过誓，要试过一切可行的办法救回在乎的人！
她咽下所有的心酸，霍然起身：“雀鸣的魂魄可还健全？”
凤离摇摇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又将全副身心放在即将要破壳的珠珠身上，当真是分心乏术，他愧疚地说道：“他的魂魄应该是还在苍彦处。”
孔姬才来找他，那么想必雀鸣就还在苍彦的乾坤洞府，没有彻底绝望，苍彦就不会放弃雀鸣，哪怕只是尸身。
而且，以苍彦对雀鸣珍而重之，必定会好好地保全雀鸣的尸身，可是他不确定的是，雀鸣有否在大战中受到难以修复的伤口？
“谜儿，你或许可以救回雀鸣，但是却不要试图去救他的情感。”
他一早就对孔姬说过，救回雀鸣是一个难题，但更大的难题是，救回雀鸣后，他们三个人该怎么相处？
凤谜想起雀鸣的深情与隐忍，想起苍彦的霸道与无奈，心里顿时犹如压了一块儿千斤巨石。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她郁猝的叹了一口气，留下了一句：“我自有分寸！”便扬长而去。
这是大战后的第五日，被远去的战火荼毒过的家园仍旧是满目的疮痍，凤谜走在路上，到处都能看到正在努力修复生机的同族们。
毁灭一座世外桃源，也许只需刹那，但是建立起来它，却需要一代人终其一生的努力。
因为各种原因，苍彦的乾坤洞府已经停止授课很久了，凤谜到了乾坤洞府处时，那里的洞口已经快要被一人多的杂草给彻底覆盖了，如果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只怕凤谜得要先将此处的杂草烧光了，才能寻到入口。
也许是因为驱逐了敌军，乾坤洞府竟然放心大胆的连基本的防御禁制都没有了。
她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洞府，直达苍彦与孔姬的住处。
正在打理洞府的孔姬，在看到凤谜时，有些惊讶，但随即，她就一改愁容，柔和地笑了：“小凤谜，你是来寻孔雉的吗？”
听到小凤谜三个字，她的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她宁可被胡良戏称‘老妖怪’，也不愿意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万岁的女人这么叫。
“不是。”她说：“我找你。”
孔姬有一瞬间的惊讶：“找我？”
凤谜的话一出口，她才顿时觉得此时的凤谜，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凤谜好似有了什么变化。
至于是什么变化，她也说不上来，明明模样还是那副艳丽的倾城容色，可原来的那种天真娇憨，好像一下子就不见了，反而有了点霸气凛然的冷然肃杀。
“你找我做什么？”
她们两人之间，连见面都甚少，至今说过的话也是寥寥数语，她最不济也该找苍彦，找她做什么？
凤谜勾唇一笑，腾身一跃，坐到了一处圆石上，居高临下地冲孔姬说：“孔先生近日可有好消息？”
孔姬怔愣道：“什么好消息？”
“孔先生身负两族繁衍重担，还能是什么好消息？”
孔姬这才恍然凤谜问的竟是此等私密之事，不由得恼羞成怒道：“你一个后辈，如此无礼的上门问询前辈此等私密事，不觉得逾越了吗？！”
凤谜巧笑道：“先不要拿你的年龄和头衔来压我，你压不过的。”说出她的年龄和头衔，这女人给她跪下，她都要挑剔礼仪不够郑重的。
“我知你与苍彦所求之事，我可以帮你们，但前提是，你们愿意坦诚相告，付诸真心实意。”
孔姬本来还在气凤谜的无礼，可听到后面的几句话时，她就惊喜地喜笑颜开，凤谜的话可是说雀鸣还有救？
她难掩心下喜悦地想着原来雀鸣不是不能救，而是她求错了人。
凤谜原先跟雀鸣就长在一处，与雀鸣的感情自然不比与凤离差，雀鸣殒命，凤谜定然也会很伤心。
那么，由她来求凤离，自然比她这个外人来求，要有用的多了。
“我一定坦诚，你想知道什么？”
只要能救活那只麻雀，消了苍彦心中的执念，那么他日后定会爱上她这个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的新婚夫人。
凤谜双手托腮，一双美目犀利如刀锋般瞧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救活了雀鸣，你可愿与苍彦一别两宽？”
“你！！”
方才欣喜不已的心情立时被凤谜的一句话气到胸腔愤懑，她一张秀美的面孔也因此而扭曲地有些狰狞：“你们同是低等种族，自然会维护自己人，可笑我竟然对你这样无能又无耻的小人抱有这样的希望，简直是——”
“闭嘴！！”
苍彦蓬头垢面地飞了出来，落在孔姬身前，他神识远在孔姬之上，所以远在内室便感觉到了凤谜滔天的怒气，他有感觉，现下的这个凤谜似乎并不像是原来的那个凤谜那般的单纯幼稚，反而杀伐果断，孔姬的不知轻重，很可能就会惹怒了她。
果然，苍彦挡在孔姬身前时，凤谜娇媚的脸蛋儿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她强大的气泽丝毫没有收敛的释放着其可怕的能量，就连修为高深莫测如苍彦，也差点因为一时间承受不住而险些瘫倒在地！
“孔姬她有口无心，您见谅！”
孔姬听到苍彦的尊称，呆了一瞬，“夫君...”
这人不是那只没有任何族群归属，就连鸦族都遗弃了她的乌鸦吗？这样低等的种族，怎么配让她的夫君这么低声下气？
她的夫君可是高高在上的朱雀啊！
苍彦连头都没有回的冷声呵斥道：“闭嘴！”
原来，凤离早就告诫过他的那个推测是真的，凤谜她果真是妖皇复生。
十恶狱解封了，她也拿回了自己的大半灵力，苍彦不敢去想，妖皇的修为究竟有多么的逆天，只知道，即便只是一半的修为，他们这些修行不过十几万年的妖类，还是比不过她这个上古大妖。
凤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对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赤色光芒，诡异而妖邪。
“苍先生...”
“不敢，您大驾光临，可是有要事嘱咐？”
凤谜：“孔姬夫人已经彻底回绝我了，我再没什么可说，哦，还是有的。”她突然又道：“把雀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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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说是女儿，不过是想有一个和凤谜一样美丽乖巧的女儿。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凤谜推开他，故作冷漠道：“谁说要给你了？这是我的珠珠，等他破壳了，我就要带他走，和胡良一起走。”
“能不能给我一百年的时间？”
凤谜一怔：“做什么？”
凤离郑重道：“一百年之内，足够我与神族协调好，定下百万年和平协定。”
一百年，也足够他找到一个能辅佐珠珠继承妖族的先圣了。
“然后呢？”
凤离深情的看着她，浅笑道：“然后，当然是妇唱夫随，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凤谜转过身，故意背对着他，“你当年背叛妖族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妖族也还没有原谅你。”
其实她的早在看到他一人十几万年如一日的代替她守护在诛神山时，就已经在心里原谅了他。
可是，临危难产，绝顶天堑遭心爱之人背叛，天雷加身的诸多痛苦，即使是十几万年过去了，她却仍是无法释怀。
她不愿意去像妖族其他人那般想他如何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又是对妖族如何图谋，她信他不是那般的人，不然他不会散尽身上的神力，将自己弄得神不神、妖不妖。
所以，即使十几万年过去了，她仍然愿意听他的解释。
凤离的脸色一下子便有些惨白，十几万年前的绝顶天堑，何止是她一人的噩梦？
那时，他看着她冷然拂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应允’雪炙婚事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这个昔日情郎一眼。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里依旧在翻腾着滔天醋意。
带他回妖族的是她，教他修习法门的也是她，在陌生的环境里难以入眠时，悉心照料他的也是她。
那时候，人们都说妖族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自己内丹，而他却认为，什么内丹，什么修为，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亲手将自己爱逾生命的她打下天堑。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想的只是要阻止她答应那桩本就不情愿的婚约，还有更大的一桩原因，那就是他一直因为妖族是她一生都难以摆脱的拖累。
她生性洒脱，并不爱权势，更不爱皇权，可是妖族的众多子民仰望，渐渐地将她被架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神坛上，永远难以脱身。
为了妖族，她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
为了妖族，她可以像男儿一样征战四方。
为了妖族，她放弃了一切自己喜爱的东西。
甚至与，连与雪炙的婚约都可以答应。
他好恨，恨整个妖族，恨他们就像是束缚了她脚下步伐的荆棘一般，可恨又棘手，他无数次的想要直接毁灭掉妖族，没有这些累赘，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样贪婪的想法，日复一日的折磨蛊惑着他，在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挥之不去。
神妖大战是一个难得的契机，面对着那么大的诱惑，他最终还是一念成魔，堕入了无间地狱，与神族一起里应外合，将整个妖族都逼上了绝顶天堑。
“妖族原不原谅我，我不在意。”
他在意的，始终只有一个她。
他深情目光灼灼似火，如水般柔情，凤谜不是不知，“所以，你才会用那样决绝的办法，将我逼上绝路，只为了，为了让我远离妖族？”
凤离默然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十几万年的相处，凤谜自知她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凤离的法眼，可是她的理想是一回事，肩负的责任又是一回事。
她无父无母，是妖族的老族长将她一手带大，老族长更是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那才有了后来的妖皇女姒。
自老族长陨灭，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将妖族振兴，再不受外族的欺辱！
可是不成想这样的宏愿，竟然有一天会成为了捆绑她的枷锁。
她带着沉重的枷锁，负重前行，一路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眼看着妖族日益壮大，已然成为四界之首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压抑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凤离后怕的抱紧她：“抱歉，都怪我，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就做出了行动，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凤谜心有感慨，可是兜兜转转，凤离的小心思，还是实现了。
她不再受妖族的制约，妖族也退下了天界，不再有被天道制衡的危机，唯独他们，时隔了十几万年的时空洪流，物是人非，却还能生离后又团聚。
天道仁慈，终是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
珠珠像是感受到了父母的心绪波动，不安的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撒娇求安抚，凤谜拿回自己的一半修为，恢复了记忆后，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也是最为愧疚的便是珠珠。
此时，她看他在那里难受的滚动着，就心疼的难以自制，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凤离推开，她艰难的抱住珠珠浑圆的珠身，轻声安抚着：“珠珠乖哦，娘亲在，等珠珠出来了，娘亲带你去吃碧湖的鱼好不好啊？雀鸣叔叔烤的鱼...”
雀鸣...
“雀鸣！！”
凤谜突然惊叫一声：“那只小麻雀呢？！”
凤离神色一黯，他忘了凤谜还不知道雀鸣为救苍彦身死一事，一时间纠结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令凤谜不那么伤心。
“雀鸣，他...已然身陨。”
什么？凤谜眼圈微微发红，才几日的光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灰衣小麻雀就不在了？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他们出行前，雀鸣还怕他们会馋，偷偷地将烤好的碧湖鱼给他们装好在行囊里。
怎么一眨眼，好好地一个人就不在了？
不，早在老族长陨落后，她就发过誓，要试过一切可行的办法救回在乎的人！
她咽下所有的心酸，霍然起身：“雀鸣的魂魄可还健全？”
凤离摇摇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又将全副身心放在即将要破壳的珠珠身上，当真是分心乏术，他愧疚地说道：“他的魂魄应该是还在苍彦处。”
孔姬才来找他，那么想必雀鸣就还在苍彦的乾坤洞府，没有彻底绝望，苍彦就不会放弃雀鸣，哪怕只是尸身。
而且，以苍彦对雀鸣珍而重之，必定会好好地保全雀鸣的尸身，可是他不确定的是，雀鸣有否在大战中受到难以修复的伤口？
“谜儿，你或许可以救回雀鸣，但是却不要试图去救他的情感。”
他一早就对孔姬说过，救回雀鸣是一个难题，但更大的难题是，救回雀鸣后，他们三个人该怎么相处？
凤谜想起雀鸣的深情与隐忍，想起苍彦的霸道与无奈，心里顿时犹如压了一块儿千斤巨石。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她郁猝的叹了一口气，留下了一句：“我自有分寸！”便扬长而去。
这是大战后的第五日，被远去的战火荼毒过的家园仍旧是满目的疮痍，凤谜走在路上，到处都能看到正在努力修复生机的同族们。
毁灭一座世外桃源，也许只需刹那，但是建立起来它，却需要一代人终其一生的努力。
因为各种原因，苍彦的乾坤洞府已经停止授课很久了，凤谜到了乾坤洞府处时，那里的洞口已经快要被一人多的杂草给彻底覆盖了，如果不是曾经来过这里，只怕凤谜得要先将此处的杂草烧光了，才能寻到入口。
也许是因为驱逐了敌军，乾坤洞府竟然放心大胆的连基本的防御禁制都没有了。
她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洞府，直达苍彦与孔姬的住处。
正在打理洞府的孔姬，在看到凤谜时，有些惊讶，但随即，她就一改愁容，柔和地笑了：“小凤谜，你是来寻孔雉的吗？”
听到小凤谜三个字，她的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她宁可被胡良戏称‘老妖怪’，也不愿意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万岁的女人这么叫。
“不是。”她说：“我找你。”
孔姬有一瞬间的惊讶：“找我？”
凤谜的话一出口，她才顿时觉得此时的凤谜，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凤谜好似有了什么变化。
至于是什么变化，她也说不上来，明明模样还是那副艳丽的倾城容色，可原来的那种天真娇憨，好像一下子就不见了，反而有了点霸气凛然的冷然肃杀。
“你找我做什么？”
她们两人之间，连见面都甚少，至今说过的话也是寥寥数语，她最不济也该找苍彦，找她做什么？
凤谜勾唇一笑，腾身一跃，坐到了一处圆石上，居高临下地冲孔姬说：“孔先生近日可有好消息？”
孔姬怔愣道：“什么好消息？”
“孔先生身负两族繁衍重担，还能是什么好消息？”
孔姬这才恍然凤谜问的竟是此等私密之事，不由得恼羞成怒道：“你一个后辈，如此无礼的上门问询前辈此等私密事，不觉得逾越了吗？！”
凤谜巧笑道：“先不要拿你的年龄和头衔来压我，你压不过的。”说出她的年龄和头衔，这女人给她跪下，她都要挑剔礼仪不够郑重的。
“我知你与苍彦所求之事，我可以帮你们，但前提是，你们愿意坦诚相告，付诸真心实意。”
孔姬本来还在气凤谜的无礼，可听到后面的几句话时，她就惊喜地喜笑颜开，凤谜的话可是说雀鸣还有救？
她难掩心下喜悦地想着原来雀鸣不是不能救，而是她求错了人。
凤谜原先跟雀鸣就长在一处，与雀鸣的感情自然不比与凤离差，雀鸣殒命，凤谜定然也会很伤心。
那么，由她来求凤离，自然比她这个外人来求，要有用的多了。
“我一定坦诚，你想知道什么？”
只要能救活那只麻雀，消了苍彦心中的执念，那么他日后定会爱上她这个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的新婚夫人。
凤谜双手托腮，一双美目犀利如刀锋般瞧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救活了雀鸣，你可愿与苍彦一别两宽？”
“你！！”
方才欣喜不已的心情立时被凤谜的一句话气到胸腔愤懑，她一张秀美的面孔也因此而扭曲地有些狰狞：“你们同是低等种族，自然会维护自己人，可笑我竟然对你这样无能又无耻的小人抱有这样的希望，简直是——”
“闭嘴！！”
苍彦蓬头垢面地飞了出来，落在孔姬身前，他神识远在孔姬之上，所以远在内室便感觉到了凤谜滔天的怒气，他有感觉，现下的这个凤谜似乎并不像是原来的那个凤谜那般的单纯幼稚，反而杀伐果断，孔姬的不知轻重，很可能就会惹怒了她。
果然，苍彦挡在孔姬身前时，凤谜娇媚的脸蛋儿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她强大的气泽丝毫没有收敛的释放着其可怕的能量，就连修为高深莫测如苍彦，也差点因为一时间承受不住而险些瘫倒在地！
“孔姬她有口无心，您见谅！”
孔姬听到苍彦的尊称，呆了一瞬，“夫君...”
这人不是那只没有任何族群归属，就连鸦族都遗弃了她的乌鸦吗？这样低等的种族，怎么配让她的夫君这么低声下气？
她的夫君可是高高在上的朱雀啊！
苍彦连头都没有回的冷声呵斥道：“闭嘴！”
原来，凤离早就告诫过他的那个推测是真的，凤谜她果真是妖皇复生。
十恶狱解封了，她也拿回了自己的大半灵力，苍彦不敢去想，妖皇的修为究竟有多么的逆天，只知道，即便只是一半的修为，他们这些修行不过十几万年的妖类，还是比不过她这个上古大妖。
凤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对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赤色光芒，诡异而妖邪。
“苍先生...”
“不敢，您大驾光临，可是有要事嘱咐？”
凤谜：“孔姬夫人已经彻底回绝我了，我再没什么可说，哦，还是有的。”她突然又道：“把雀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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