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宫宴上舌战国师
“太子殿下言重了。”他是皇帝的儿子,还是几位皇子之上的太子,是储君,她一大臣的孙女,哪儿敢怪罪他。
凤凰的身体年龄是十六岁多,不到十七岁,龙辰润比凤凰小两三个月,也只有十六岁多点,可他长的高大,已经压过凤凰一个头,所以凤凰在面对他是总觉得怪异,没有在大皇子面前的自在,三皇子面前的随心所欲。
“今日大皇兄和我说,表姐到大皇兄府上看过大皇兄,当日还邀大皇兄共赴二皇兄的茶约,甚至还陪大皇兄去看了重伤昏迷的三皇兄。我很是羡慕,由于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无法时常邀表姐出来玩,那边有个池子,里面养了许多观赏鱼,我陪表姐去看看可好?”
“好啊。”凤凰一口答应,主要是她觉得站在这里和太子说话很尴尬,不如去池子边看鱼,另外,她也听出龙辰润话中的妒忌之意,她去大皇子府看过大皇子,跟二皇子喝过茶,甚至还去看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三皇子,更可气的是三皇子还重伤昏迷着,他嘴里说着羡慕,实际上是嫉妒。
她若不答应跟他去看鱼,他可能会做些什么,龙辰润毕竟是太子,手中有些权利,他想对付二皇子她欢迎,对付三皇子她不怕,只是不希望他对付大皇子。
龙辰烨心性如孩童,对人没有防备心,对她又太好,好的她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他,只能用尽所有护他一世周全。
“表姐请。”见她答应,龙辰润心中大喜,猜想她可能看出自己想和她独处,才答应去看鱼,喜不自胜。
凤凰轻轻点头,慢慢走着,安静地听着龙辰润边走边向她介绍池子里,鱼的来历及名字。
可能因为太高兴,龙辰润并没发现凤凰的心不在焉,两人刚并肩走了几步,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急切地唤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停下脚步,龙辰润回头训斥那宫人,不希望宫人的莽撞吓到凤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宫人急忙跪下请罪。
凤凰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那宫人跪下求饶的模样,她想起很多年前看多的清装剧,世事多变,自己也成了剧里人。
“起来说话。”龙辰润语气中有些不耐,他好不容易找到表姐,想和表姐说说话,竟还有不识相的来打扰。
“谢太子殿下。”宫人站起身,诚惶诚恐的禀报说:“太子殿下不好了,相爷他……”
似是才注意到凤凰和两名丫鬟的存在般,宫人及时住了嘴,龙辰润知道宫人在顾忌什么,说道:“凤凰小姐是相爷的孙女,不必顾虑,直接说。”
“是。”宫人得了命令,禀报道:“相爷在厅里和国师争执起来了。”
“因为何事?”这话是凤凰问的,她想不通,自家那稳重的祖父,怎么会和那个神棍国师争执起来。
“这……”宫人有些为难。
“照实回答。”龙辰润淡淡命令。
“是。”宫人弯腰行礼。“回凤凰小姐,因为北方雪灾,相爷坚持拨粮拨银两赈灾,国师坚持修建神坛,请皇上率领文武大臣,一同祈求上天保佑。”
“无稽之谈。”凤凰一生气,忘了龙辰润在身边,脱口而出。“求神要是有用,还吃什么饭,直接喝风得了。”
“表姐……”龙辰润惊讶的看着她,表姐在他心中一直是柔弱可人,需要人保护的形象,此时这英姿飒爽的模样是他没见过的,不过他确定,这样充满活力的表姐,他更喜欢。
“相爷在哪儿,立刻带我过去。”忧心相爷,凤凰无心应付龙辰润,直接要那宫人带她去相爷面前。
宫人看了龙辰润一眼,得到他点头,才对凤凰说:“凤凰小姐请随小的来。”
宫人在前面引路,凤凰和龙辰润并肩走着,大概是太着急,凤凰几次都差点扭伤脚,幸好几次都是龙辰润拉住她,让她面了扭伤脚和摔倒的命运,走在二人身后小锦和小风看的胆战心惊。
“表姐不必担心,外祖父有分寸的。”在不知道第几次拉她后,龙辰润忍不住出声安慰她。
“谢太子殿下。”凤凰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跟他道谢,然后忧心的说:“这时候有分寸不管用,祖父和国师起争执,一定有不少人在看,祖父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赔上得不仅是灾民的命还有祖父的身体健康。”
“表姐是否关心则乱,一场小小的争执,和外祖父的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龙辰润觉得凤凰太过紧张,安慰她说:“你真的不用担心,国师和大臣起争执,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后多没事。”
“祖父位居宰相,国师虽然不在朝堂,可他掌管国运,说话也是举足轻重,这样的两人起了争执,怎能算小争执。”龙辰润的话并没让凤凰觉得安心,反而更担心,脚步也更快。
听她如此说,龙辰润也察觉自己的话有不妥之处,大步追上她的脚步,诚恳道歉。“我说错话,表姐莫要与我计较。”
还好没有外人,不然堂堂太子说错话,一定会被人当成把柄,他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殿下多心了,凤凰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计较不计较。”说完,凤凰干脆提起裙摆跑了起来,小锦和小风也跟着她跑。
他好像惹表姐不快了,龙辰润无奈的叹息一声。
一路小跑,进入厅里凤凰就抚着胸口喘气,感觉喉咙火烧般的干涩,难受,心也狂跳着,抬头想看看哪儿有水喝,一个装满茶水的茶杯递到面前,凤凰一愣,看到小锦冲自己笑,她也笑了下,接过茶杯,仰头咕噜咕噜喝掉茶水。
动作粗鲁中透着豪爽大气,小风看呆了,随后进来的龙辰润也愣住,只有小锦淡定的问:“小姐还要喝吗?”
“不用了,我缓缓就好。”凤凰朝小锦感激的一笑,把茶杯还给小锦。
小锦接过茶杯,拿去放好后回到凤凰身边,她的职责是照顾和保护小姐,寸步不离。
凤凰调适好因为奔跑紊乱的呼吸,抚了抚衣裙和披风,对小锦和小风说:“走吧,我们出去。”
穿过大厅,里面是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石桌,凳子,桌子上放在茶杯,大臣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宫人和宫女们忙碌其间,端茶加水,忙着不亦乐乎。
高处回廊上,乐师垂首拨弄琴弦,悠扬的古曲自琴上传出,悠远绵长。
看到凤凰走进来的大臣,纷纷停止了动作,惊为天人的看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看到随后进来的太子殿下,大臣们纷纷作揖行礼,龙辰润摆手说不用多礼,今日宴会不拘小节,礼节能免则免,众大臣都很感觉,称赞太子殿下仁慈。他们也从凤凰的穿着看出,她是某位同僚的家眷,只是不知道她跑到男人聚集的地方来做什么,身后还跟着太子殿下,参加宴会的人都四品以上官员,大都上了年纪,能控制自己。
见太子殿下跟在美丽的小姑娘身后,看着凤凰的目光转为欣赏。
凤凰没注意大臣门,努力在人群中找寻祖父的身影,可惜,她个子娇小,目光所及的地方有限,还是小锦先找到了相爷,领着凤凰过去。
“宰相大人,北方雪灾年年有,每年的银子像流水一样送去北方赈灾,向上天祈福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今年,明年上天怪罪,凤宰相您担待的起吗?”刚靠近,凤凰就听见国师嚣张的质问自己祖父。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容貌不是很出挑,只能算清俊,他得意的坐在石桌边,一身道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可惜,这人心术不正。
会说蓝色眼睛的人是妖魔化身,不仅心术不正,还孤陋寡闻。
“你……你……”宰相大人被气的不轻,脸色清白交错,看起来像是要被气晕过去,旁边某位大人连忙帮宰相顺气。“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可不要气晕过去才好,朝中已经没有人能与国师抗衡,若宰相大人再败下阵来,国师的气焰会更嚣张。
看到位高权重的宰相被自己气的快要晕倒,国师脸上的笑意愈发猖狂,他已经将大多数的大臣踩在脚下,只要在将宰相踩下去,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受百官和百姓跪拜。
本以为凤宰相有多了不起,结果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他只是故意和他起争执,才说了几句话,凤宰相就被气的闭着眼睛直喘气,真是无趣。
国师看着相爷,语气轻蔑。“宰相大人……”
“只要国师不刁难,祖父就担待的起。”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众人就见一名身着素雅衣裙,披着白色披风的妙龄少女走来。
她头上挽了个少女发髻,一根淡紫色的玉簪固定发丝,耳坠子和玉簪同样是淡紫色,随着她的走动来回荡漾,唇红齿白,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辉,看着谁,能酥了谁的骨头。
如此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很难想象刚刚那句话是她说的。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敢在宫宴上口出狂言。”国师看向凤凰,瞬间瞪大了眼睛,美,太美了,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儿,宫里那些个娘娘们跟她一比,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凤凰看都没看国师一眼,直接走到相爷面前,担忧的问:“祖父,您没事吧?”
“凤凰。”睁开眼睛看到孙女,相爷心中欢喜,说话都多了些力气。“你来了。”
“我来了。”凤凰点头,劝慰他说道:“祖父别急,先休息一下,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口才不利,不是您的错,上天也不会因为您说了什么话而降罪,只会看您都为百姓做了什么,救了多少人命。”
后面的话,凤凰是在暗讽国师不为百姓做事,不救人命。
凤凰是个护短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的对别人好,回到宰相府,相爷对她很好,所以看到自家祖父被那神棍气的直喘气,她心中的怒火直线狂飙。
小锦是个机灵的丫鬟,听小姐说相爷需要喝热茶,马上就去宫人哪儿要了杯热茶来,送到凤凰面前。
“谢谢。”凤凰对小锦道谢,将茶杯递到相爷面前。“祖父,您先喝茶,其余的别管了。”
自家孙女的能耐,相爷清楚的很,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凤凰来了,就安心了的原因,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慢慢地喝茶。
“原来是凤宰相的孙女,凤大小姐,最近帝都关于你的传言可不少啊!”国师故意提起帝都最近的传言,他很清楚传言对一个女人的杀伤力,凤凰只是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一定经不起传言的攻击。
相爷听了国师话,摇摇头,外界的传言又多误导了一个人。
“凤凰一介女子,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话,凤凰是告诉对方,那所谓的传言,她压根儿没方心上,清澈的水眸直看着国师,唇边噙着抹冷笑。“只是不知道国师,您怎地对凤凰那些传言如此感兴趣,难道是观天象,测出凤凰会被外界传一些不实言论。”
少女一脸纯真的看着你,你就是想摇头,都会觉得对不起她,国师此时就有这样的心情,鬼使神差的竟点了点头,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恼羞成怒。
心底也是疑窦丛生,为什么她不怕传言?怎么会有女人不惧传言?不可能,她一定是装的不在乎,是为了骗他。
对,一定是这样。
“天象怎么可能测的出来,凤凰,你不要被他骗了。”远远的看到凤凰来了,龙辰烨急忙跑过来找她。
他的想法很简单,保护凤凰,不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众大臣见来的人是大皇子,纷纷作揖行礼,相爷是皇后的父亲,自然不必向大皇子行礼,只是点了点头。
龙辰烨根本不搭理众大臣,走到凤凰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凤凰朝他福了福身,龙辰烨刚要开口说话,被凤凰抬起的手制止了。
“大殿下说是,天象不是万能的。”凤凰扬声说:“上天不可能降下食物,给大家填饱肚子,也不可能降下棉被,给大家取暖。”
国师想用谎言笼络人心,她就一个个戳破他的谎言。
“你……你这是在侮辱上天,你会遭到报应的。”国师恶狠狠的诅咒她,他不信有人不怕上天,不怕报应。
“我侮辱上天,我会遭到报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凤凰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那么请问国师,北方的百姓可有侮辱上天,雪灾,可是上天给他们的报应?”
说两句话就会遭报应,那上天可有的忙了。
“当然是。”见凤凰虚心求教,国师以为她怕了自己,得意洋洋的看着凤凰,等着她跪在他脚边,求他替她消灾。
可惜,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凤凰笑眯眯的睨着他。
“国师,回答我的问题时,请慎重考虑,不然,一不小心跳进了我的坑里,你可就爬不起来了。”凤凰好心的提醒。
围在四周的大臣们面面相识,怎么都不敢相信,一个少女,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能让国师一次次吃瘪。
大快人心的同时,又有点为她担心,毕竟,国师是皇上亲封的国师,皇上非常信任看中国师,不然国师怎么会爬到他们这些肱骨之臣头上。
“你个黄毛丫头,竟敢侮辱本国师。”手掌重重地在石桌上拍了一下,国师怒不可遏的瞪着凤凰,那表情像是要吃了她。
“国师,你想做什么,说不过凤凰,就想打凤凰一顿吗?”龙辰烨一派天真的问,表情和语气都很稚嫩。
大臣们看到国师发飙,心中不免为凤凰惋惜,她得罪了国师,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还有大皇子,他本来心性就如孩童,别看现在皇上疼他,宠他,只要国师在皇上面前说几句他的不是,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三皇子就是最好的列子,国师说他那双蓝色眼睛是妖魔化身,看到他的人都避如蛇蝎,皇上好几年都不会见他一次,这回更惨,重伤昏迷在府里,皇上问都没问一句,还打算收了他的兵权。
总之一句话,宁可得罪皇上,也别得罪国师,得罪了国师,等于毁了前程和好日子,一个少女,一个傻皇子,怎么和国师较量,
相爷脸上很平静,心中还是有些为凤凰担忧,凤凰背后有千叶山庄,国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如何,可不能保证背地里不会耍阴谋诡计。
许多大臣都吃过国师的暗亏。
“大殿下,国师现在不止想打凤凰,他还想杀了凤凰,好对大家说,凤凰是遭到报应而亡,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代替上天行事。”凤凰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国师已经开始行动了。
龙辰烨信以为真,挡在凤凰面前,防备的看着国师。
“一派胡言。”国师怒斥,他小看了这个少女,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江湖上千叶山庄出来的人,他不该一时大意,上了她的当,别一会儿真如她说所,一不小心跳进她的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若凤凰是胡言,国师又何必着急。”激怒他是凤凰对付他的方式,他越愤怒,越容易露出破绽,凤凰哀伤的叹了口气。“北方雪灾,百姓流离失所,被埋在雪里面的人等不到救援,因为没有人去救他们,那些侥幸逃出的人,没有吃食的饿死街头,没有棉被的冻死街头,那样的惨状,是咱们这些在帝都锦衣玉食的人们,所想象不出来的。我祖父提议先赈灾,只是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家是一家,生命真的很脆弱,边疆的将士用鲜血换来国家安宁,他们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后世人会记住他们,北方雪灾中的百姓呢,谁会记得他们。”
一番话落下,四周都安静了,大臣们一个个都开始反思,北方的百姓那么参,难怪宰相提出先赈灾,众人在心中暗暗下决定,明日早朝谁向皇上提赈灾,他们就附议谁。
成功挑起了众人怜悯的情绪,凤凰很满意,感觉又道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抬眸看去,那种感觉又不见了。
龙辰烨虽心性如孩童,可他听的懂凤凰的话,以为她是真的悲伤,伸手环住她细瘦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力量。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凤凰心中感动,面上却没表露丝毫。
龙辰润心中酸涩的着,凤凰说的那些话令他开始反省,若北方的百姓真如凤凰所说的那般惨,就真是国君的失职了。眸光不经意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愣了一下,迈步走到两人面前,还未开口就见自己的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果断闭嘴。
皇后看着站在圆桌边的少女,那毫不畏惧的清澈眼神,没有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短短的三年时间真能将一个人改变那么多吗?
万安寺匆匆一见,没能多聊一会儿就赶回宫,太子生辰她同意太子邀她来宫里,又因大皇子落水,她受了惊吓,太子心疼她亲自送她宰相府。想和她亲近,却总因各种各样的意外没能见着,今日总是是见着,她却是在帮自己的祖父舌战国师,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国师,连她这个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国师,她哪儿来的勇气挑战。
方才母亲和她说,凤凰不一样了,万安寺见面时她也发现了,但都没有今日所见来的震撼。
难道是有了千叶山庄做后盾,才无所顾忌,挑衅国师。
千叶山庄,的确能算仅次于陛下的最强大后盾,若能为她所用,何愁太子之位不稳。
“请问国师,上天会记得他们吗?”这边,凤凰又向国师提出问题。
国师不回答,在场众人心中都有答案,不会,一些天灾人祸死亡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没有谁会记得。
“妖言惑众。”国师倏然站起身,朝身后的喊。“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说不过她,他就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有效的方法,先将她拖下去,以后慢慢折磨她,报今日之耻,愤怒让他忘了凤凰背后有千叶山庄,这里是皇宫,而他,只是个国师。
堂堂国师,说不过一个少女,是奇耻大辱。
“国师,你少说了四个字。”凤凰又露出那种我很好心,我愿意提醒你的纯良表情。
“什么四个字?”毫无意外的,国师再次上当。
“你应该说。”凤凰故意模仿他恼怒的语气。“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乱棍打死,打死了我,你可以继续吹嘘上天,标榜自己,像皇帝陛下一样接受世人的朝拜。”
“你胡说。”意识到自己又上当,国师气的脸都扭曲了,转身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弟子们,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禁卫军使唤不动,他自己的弟子总使唤得动,弟子们没让国师失望,二话不说朝凤凰走去。
“谁敢动。”龙辰烨挡在凤凰身前,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那些国师的弟子一眼,转身安慰凤凰。“凤凰,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会保护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她。
“谢谢大殿下。”不知为何,他每次说会保护她,她心中都很感动。
“凤凰。”相爷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的孙女,包括国师。
凤凰对相爷一笑,劝他放宽心。“祖父放心,凤凰没事的,国师会的那些杂耍把戏,走江湖的人每一个都比他玩的顺溜,千叶山庄每年都会有很多杂耍团来表演。”
她故意扯出千叶山庄,是提醒国师,要对付她,先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和千叶山庄为敌。
千叶山庄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听到她说千叶山庄,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国师,他从没感觉如此挫败过,被一个少女屡次牵着鼻子走,偏偏不能动她,她有千叶山庄撑腰。
江湖传言,武林盟主韦慕東非常宠她,谁敢让她不高兴,千叶山庄绝对让那人后悔一辈子,伤害她,等于更是自掘坟墓。
“国师,凤凰不仅是皇室的客人,也是家人,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你命令人将她拖下去,是不是有些逾矩?”走出人群,龙辰润面色冷凝,锐利的目光似夹着冰锥般射向国师。
不仅太子殿下来了,皇上皇后,也来了,这下看国师怎么收场,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幸灾乐祸,心中大呼快意,没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则抱持着看戏的心态。
皇上皇后也在,在哪里?国师转头张望,果真看到皇上和皇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被当成众矢之的感觉,众怒不能犯,犯之必亡,他却不小心犯了。
都是那个少女故意挑衅他,他才一时不查,中了她的诡计,回头,狠戾的瞪了凤凰一眼,国师朝皇上皇后走去。
众大臣听说皇上皇后来了,纷纷下跪行礼,凤宰相站起,凤凰扶住他跟着行礼。
行踪暴露,皇上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皇后看了一眼,意思是,被发现了,走吧,皇后会意的点点头,面带得体的微笑跟在皇上身后。
帝后来到中间的石桌坐下,然后让众位大臣起来,大皇子一直在凤凰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扶她站起,凤凰冲他感激的一笑。
这一幕落入太子龙辰润眼中,拧了拧眉,凤凰和大皇兄过于亲近了,私下里他得提醒大皇子一下才行。
“国师这是在做什么?”坐定后,皇后发问。
皇后的目光看向宰相和凤凰,微笑依旧,让人安心,凤凰却觉得皇后的笑容里透着深意。
“回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一一朝三人行了礼,国师直起身,抬手指着凤凰,厉声说:“此女是妖女,她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不诛杀此妖女,上天会降下灾祸给我北国。”
话落,有的大臣发出不满声,却没站出来说话。
“父皇,母后,凤凰不是妖女,也没有妖言惑众。”出声维护凤凰的还是龙辰烨。
“烨儿别急,父皇母后自有定断。”皇后笑容不减的安抚了大皇子,招手让凤凰到她身边来,凤凰迟疑了一下,看向祖父,见祖父点头,这才走向皇后,福身行礼。“凤凰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叫什么皇后娘娘,我是你的姑母。”皇后和蔼可亲的纠正凤凰的称呼。
见母后喜欢凤凰,龙辰润很高兴。
坐在皇后身边的皇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凤凰,少女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支淡紫色玉簪固定,滑落几缕发丝在颊边,清秀又不失风情,小巧的耳廓下,脖颈肌肤雪白滑腻,犹如上好的白玉,莹润富有光泽。
她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就算不穿华美鲜艳的衣裙,戴精致贵重的头饰,仅仅是一身素雅衣裙,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皇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皇上和皇后的态度已然很明显,他们站在凤凰这边,国师注定被弃,荣宠不在。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此女真的是妖女,她从进来院里就一直在妖言惑众,真的不能留啊。”帝后的态度让国师有了危机感,他必须除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妖言惑众的人是你,神棍。”总被说是妖女,妖言惑众,圣人也要被激怒了,可凤凰从只是个俗人。“披着一张人皮,却不干人事儿,你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国,怎么不去边疆抗敌,战死后人还会记住你,朝廷还会给你的家人慰问金。而不是像这样整天吃饱喝足,看看天空说自己在观天象,找些乱七八糟的名目让陛下出钱,今天修这个,明天修那个,冰冷的石头是用陛下的钱堆砌而成,是能吃还是能喝。百姓的生命无法保障,吃不饱,穿不暖,谁有空去拜你那些石头,国师,你确定是在为国家,为百姓,为皇帝陛下,而不是想陷皇帝陛下于不义。”
大臣和皇帝皇后都为之一愣,怎么都想不到,神棍二字是从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口中说出来。
表姐会骂人,龙辰润眉头拧的更紧,表姐又一次让他意外。
同样是第一次听凤凰骂人,龙辰烨却很高兴,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喜欢凤凰,讨厌别人骂凤凰,但是,他喜欢凤凰骂别人。
第一次被叫神棍,国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凤凰的话都说完了,他才赶紧表忠心。“陛下,这个妖女胡说,臣一心为您啊!”
“修建神坛,不救北方百姓的生命,也是为了陛下?”凤凰好整以暇的质问。
“陛下,您别听这个妖女胡说,她在蛊惑您,她想害北国啊。”国师顾左右而言他,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
碍于千叶山庄的势力,他不敢亲自杀她,却可以借助皇帝的手杀她,千叶山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权,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只要皇帝陛下站在自己这边,凤凰必死无疑。
“没了百姓,国还是国吗?”国家国家,就是无数个家组成的国,少数几个人组成的家,叫家。
凤凰的话让皇帝陛下开始深思,过去自己几乎对国师言听计从,修建祈福台,搭观星楼,花去不少银子,那些东西的确不能吃不能喝,北方的百姓遭遇雪灾,请求赈灾的奏折雪花般飞来,落在他御书房的案桌上。
“来人,带国师回钦天监思过。”皇帝陛下终于发话了。
国师不敢置信,陛下那么信任他,怎么会撵他走,忽地跪在皇帝面前做最后的挣扎。“陛下,陛下,臣没错啊!”
“等你知道错了再出来。”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下令。
“陛下,陛下,臣冤枉,冤枉啊,陛下。”国师被侍卫拖着走,嘴里不停的喊冤。
“堵上他的嘴。”不想再听国师的声音,皇帝皱起眉峰下令,直到再也听不见国师的声音传来,皇帝带着深意的目光掠过皇后,落在凤凰绝美的小脸上。“凤凰。”
“凤凰在。”凤凰福了福身。
“免礼。”皇帝露出和善的微笑,赞美脱口而出。“凤凰,凤凰,果真人如其名。”
“皇上过赞,凤凰愧不敢当。”凤凰十分不喜皇帝看自己的眼神。
“敢当,你为北方受雪灾的百姓请到了赈灾款,自然敢当。”赈灾的承诺轻易就许了,皇帝没有一点后悔,眸光看向站在大臣堆里的相爷。“凤爱卿,你这孙女不简单啊!”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相爷带头,众大臣集体跪下高呼万岁。
皇上同意赈灾,相爷和大臣们都很感激皇帝,凤凰却满心厌恶,心中冷笑,古代更是个看脸的世界,祖父和大臣一本一本的奏折,请求赈灾说的口干舌燥,换不来皇帝一句准话,她不过骂了国师几句,他就听进了心里,许下赈灾的承诺。
有这样的人当皇帝,真是国之不幸。
“都起吧。”皇帝高兴了,自然好说话。“今日是犒赏众位爱卿,一年为国为民,畅快的吃畅快的喝,明日有的忙了。”
“为皇上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是齐声表衷心,声势浩大。
皇帝摆摆手,叫众人随意,忽然又问凤凰。“凤凰,朕的决定你可还满意?”
听了这话,皇后心中一跳,跟皇帝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他了,眸光看向自己的儿子龙辰润,见他注视着凤凰的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儿子是真心喜爱凤凰。
三年前她做主退了儿子和凤凰的婚约,是听了苗玉兰的点拨,完全没考虑儿子的感受,三年后的今天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儿子喜爱凤凰,她必让他如愿,皇后在心中暗暗发誓。
凤凰故作不解的眨了眨水眸,本想以不回应混过去,见皇帝直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回答,福了福身,非常无辜的说:“凤凰不敢。”
“你呀,胆子大的没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微笑,语气里都是宠溺,敢和国师抗衡,没有过人的胆量怎么可能办到。
尤其,她还是个美貌少女。
“皇上恕罪。”相爷过来为凤凰解围。“凤凰三年前去了外祖父家,最近才回帝都,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在老臣的份上,原谅她。”
他也发现皇上看凤凰的眼神不一般,为了生出事端,相爷将孙女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帝的目光。
“爱卿说的什么话,凤凰很好啊。”皇帝笑道:“看看着水灵的模样,千叶山庄是武林泰山北斗,教出来的孩子,哪会差。”
不仅不差,还非常合人心意。
人群中,一名不起眼的大臣看了皇帝一眼,转身离开。
“皇上过赞了,过赞了。”相爷额头开始冒冷汗,为凤凰担心的,跟皇帝做了几十年的君臣,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
他的女儿已经许给了他,他还打他孙女的主意,他过分了,相爷为人正直,自然不会如某些大臣,为攀附权贵,女儿孙女都可以拿来当跳板。
凤凰明白祖父的担忧,想安慰祖父,却也知道不是时候,看着皇帝的脸,凤凰心中越发厌恶,她想走了,无论去哪儿,只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就好。
“凤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龙辰烨小声的在她耳旁说道,表情神神秘秘的。
“好呀!”凤凰欣然答应,她正想离开,大皇子就说要带她离开,算不算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好,太好了。
“父皇,母后,儿臣和凤凰先告退了。”说完,龙辰烨不由分说拉了凤凰就跑走。“走。”
“大皇兄……”龙辰润想阻止却没来的及,眼睁睁看着凤凰被龙辰烨拉着往人群外钻,一溜烟跑不见人影。
“这孩子。”皇后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帝没有出声,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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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身体年龄是十六岁多,不到十七岁,龙辰润比凤凰小两三个月,也只有十六岁多点,可他长的高大,已经压过凤凰一个头,所以凤凰在面对他是总觉得怪异,没有在大皇子面前的自在,三皇子面前的随心所欲。
“今日大皇兄和我说,表姐到大皇兄府上看过大皇兄,当日还邀大皇兄共赴二皇兄的茶约,甚至还陪大皇兄去看了重伤昏迷的三皇兄。我很是羡慕,由于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无法时常邀表姐出来玩,那边有个池子,里面养了许多观赏鱼,我陪表姐去看看可好?”
“好啊。”凤凰一口答应,主要是她觉得站在这里和太子说话很尴尬,不如去池子边看鱼,另外,她也听出龙辰润话中的妒忌之意,她去大皇子府看过大皇子,跟二皇子喝过茶,甚至还去看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三皇子,更可气的是三皇子还重伤昏迷着,他嘴里说着羡慕,实际上是嫉妒。
她若不答应跟他去看鱼,他可能会做些什么,龙辰润毕竟是太子,手中有些权利,他想对付二皇子她欢迎,对付三皇子她不怕,只是不希望他对付大皇子。
龙辰烨心性如孩童,对人没有防备心,对她又太好,好的她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他,只能用尽所有护他一世周全。
“表姐请。”见她答应,龙辰润心中大喜,猜想她可能看出自己想和她独处,才答应去看鱼,喜不自胜。
凤凰轻轻点头,慢慢走着,安静地听着龙辰润边走边向她介绍池子里,鱼的来历及名字。
可能因为太高兴,龙辰润并没发现凤凰的心不在焉,两人刚并肩走了几步,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急切地唤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停下脚步,龙辰润回头训斥那宫人,不希望宫人的莽撞吓到凤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宫人急忙跪下请罪。
凤凰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那宫人跪下求饶的模样,她想起很多年前看多的清装剧,世事多变,自己也成了剧里人。
“起来说话。”龙辰润语气中有些不耐,他好不容易找到表姐,想和表姐说说话,竟还有不识相的来打扰。
“谢太子殿下。”宫人站起身,诚惶诚恐的禀报说:“太子殿下不好了,相爷他……”
似是才注意到凤凰和两名丫鬟的存在般,宫人及时住了嘴,龙辰润知道宫人在顾忌什么,说道:“凤凰小姐是相爷的孙女,不必顾虑,直接说。”
“是。”宫人得了命令,禀报道:“相爷在厅里和国师争执起来了。”
“因为何事?”这话是凤凰问的,她想不通,自家那稳重的祖父,怎么会和那个神棍国师争执起来。
“这……”宫人有些为难。
“照实回答。”龙辰润淡淡命令。
“是。”宫人弯腰行礼。“回凤凰小姐,因为北方雪灾,相爷坚持拨粮拨银两赈灾,国师坚持修建神坛,请皇上率领文武大臣,一同祈求上天保佑。”
“无稽之谈。”凤凰一生气,忘了龙辰润在身边,脱口而出。“求神要是有用,还吃什么饭,直接喝风得了。”
“表姐……”龙辰润惊讶的看着她,表姐在他心中一直是柔弱可人,需要人保护的形象,此时这英姿飒爽的模样是他没见过的,不过他确定,这样充满活力的表姐,他更喜欢。
“相爷在哪儿,立刻带我过去。”忧心相爷,凤凰无心应付龙辰润,直接要那宫人带她去相爷面前。
宫人看了龙辰润一眼,得到他点头,才对凤凰说:“凤凰小姐请随小的来。”
宫人在前面引路,凤凰和龙辰润并肩走着,大概是太着急,凤凰几次都差点扭伤脚,幸好几次都是龙辰润拉住她,让她面了扭伤脚和摔倒的命运,走在二人身后小锦和小风看的胆战心惊。
“表姐不必担心,外祖父有分寸的。”在不知道第几次拉她后,龙辰润忍不住出声安慰她。
“谢太子殿下。”凤凰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跟他道谢,然后忧心的说:“这时候有分寸不管用,祖父和国师起争执,一定有不少人在看,祖父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赔上得不仅是灾民的命还有祖父的身体健康。”
“表姐是否关心则乱,一场小小的争执,和外祖父的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龙辰润觉得凤凰太过紧张,安慰她说:“你真的不用担心,国师和大臣起争执,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后多没事。”
“祖父位居宰相,国师虽然不在朝堂,可他掌管国运,说话也是举足轻重,这样的两人起了争执,怎能算小争执。”龙辰润的话并没让凤凰觉得安心,反而更担心,脚步也更快。
听她如此说,龙辰润也察觉自己的话有不妥之处,大步追上她的脚步,诚恳道歉。“我说错话,表姐莫要与我计较。”
还好没有外人,不然堂堂太子说错话,一定会被人当成把柄,他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殿下多心了,凤凰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计较不计较。”说完,凤凰干脆提起裙摆跑了起来,小锦和小风也跟着她跑。
他好像惹表姐不快了,龙辰润无奈的叹息一声。
一路小跑,进入厅里凤凰就抚着胸口喘气,感觉喉咙火烧般的干涩,难受,心也狂跳着,抬头想看看哪儿有水喝,一个装满茶水的茶杯递到面前,凤凰一愣,看到小锦冲自己笑,她也笑了下,接过茶杯,仰头咕噜咕噜喝掉茶水。
动作粗鲁中透着豪爽大气,小风看呆了,随后进来的龙辰润也愣住,只有小锦淡定的问:“小姐还要喝吗?”
“不用了,我缓缓就好。”凤凰朝小锦感激的一笑,把茶杯还给小锦。
小锦接过茶杯,拿去放好后回到凤凰身边,她的职责是照顾和保护小姐,寸步不离。
凤凰调适好因为奔跑紊乱的呼吸,抚了抚衣裙和披风,对小锦和小风说:“走吧,我们出去。”
穿过大厅,里面是个偌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石桌,凳子,桌子上放在茶杯,大臣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宫人和宫女们忙碌其间,端茶加水,忙着不亦乐乎。
高处回廊上,乐师垂首拨弄琴弦,悠扬的古曲自琴上传出,悠远绵长。
看到凤凰走进来的大臣,纷纷停止了动作,惊为天人的看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看到随后进来的太子殿下,大臣们纷纷作揖行礼,龙辰润摆手说不用多礼,今日宴会不拘小节,礼节能免则免,众大臣都很感觉,称赞太子殿下仁慈。他们也从凤凰的穿着看出,她是某位同僚的家眷,只是不知道她跑到男人聚集的地方来做什么,身后还跟着太子殿下,参加宴会的人都四品以上官员,大都上了年纪,能控制自己。
见太子殿下跟在美丽的小姑娘身后,看着凤凰的目光转为欣赏。
凤凰没注意大臣门,努力在人群中找寻祖父的身影,可惜,她个子娇小,目光所及的地方有限,还是小锦先找到了相爷,领着凤凰过去。
“宰相大人,北方雪灾年年有,每年的银子像流水一样送去北方赈灾,向上天祈福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今年,明年上天怪罪,凤宰相您担待的起吗?”刚靠近,凤凰就听见国师嚣张的质问自己祖父。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容貌不是很出挑,只能算清俊,他得意的坐在石桌边,一身道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可惜,这人心术不正。
会说蓝色眼睛的人是妖魔化身,不仅心术不正,还孤陋寡闻。
“你……你……”宰相大人被气的不轻,脸色清白交错,看起来像是要被气晕过去,旁边某位大人连忙帮宰相顺气。“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可不要气晕过去才好,朝中已经没有人能与国师抗衡,若宰相大人再败下阵来,国师的气焰会更嚣张。
看到位高权重的宰相被自己气的快要晕倒,国师脸上的笑意愈发猖狂,他已经将大多数的大臣踩在脚下,只要在将宰相踩下去,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受百官和百姓跪拜。
本以为凤宰相有多了不起,结果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他只是故意和他起争执,才说了几句话,凤宰相就被气的闭着眼睛直喘气,真是无趣。
国师看着相爷,语气轻蔑。“宰相大人……”
“只要国师不刁难,祖父就担待的起。”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众人就见一名身着素雅衣裙,披着白色披风的妙龄少女走来。
她头上挽了个少女发髻,一根淡紫色的玉簪固定发丝,耳坠子和玉簪同样是淡紫色,随着她的走动来回荡漾,唇红齿白,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辉,看着谁,能酥了谁的骨头。
如此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很难想象刚刚那句话是她说的。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敢在宫宴上口出狂言。”国师看向凤凰,瞬间瞪大了眼睛,美,太美了,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儿,宫里那些个娘娘们跟她一比,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凤凰看都没看国师一眼,直接走到相爷面前,担忧的问:“祖父,您没事吧?”
“凤凰。”睁开眼睛看到孙女,相爷心中欢喜,说话都多了些力气。“你来了。”
“我来了。”凤凰点头,劝慰他说道:“祖父别急,先休息一下,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口才不利,不是您的错,上天也不会因为您说了什么话而降罪,只会看您都为百姓做了什么,救了多少人命。”
后面的话,凤凰是在暗讽国师不为百姓做事,不救人命。
凤凰是个护短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的对别人好,回到宰相府,相爷对她很好,所以看到自家祖父被那神棍气的直喘气,她心中的怒火直线狂飙。
小锦是个机灵的丫鬟,听小姐说相爷需要喝热茶,马上就去宫人哪儿要了杯热茶来,送到凤凰面前。
“谢谢。”凤凰对小锦道谢,将茶杯递到相爷面前。“祖父,您先喝茶,其余的别管了。”
自家孙女的能耐,相爷清楚的很,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凤凰来了,就安心了的原因,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慢慢地喝茶。
“原来是凤宰相的孙女,凤大小姐,最近帝都关于你的传言可不少啊!”国师故意提起帝都最近的传言,他很清楚传言对一个女人的杀伤力,凤凰只是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一定经不起传言的攻击。
相爷听了国师话,摇摇头,外界的传言又多误导了一个人。
“凤凰一介女子,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话,凤凰是告诉对方,那所谓的传言,她压根儿没方心上,清澈的水眸直看着国师,唇边噙着抹冷笑。“只是不知道国师,您怎地对凤凰那些传言如此感兴趣,难道是观天象,测出凤凰会被外界传一些不实言论。”
少女一脸纯真的看着你,你就是想摇头,都会觉得对不起她,国师此时就有这样的心情,鬼使神差的竟点了点头,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恼羞成怒。
心底也是疑窦丛生,为什么她不怕传言?怎么会有女人不惧传言?不可能,她一定是装的不在乎,是为了骗他。
对,一定是这样。
“天象怎么可能测的出来,凤凰,你不要被他骗了。”远远的看到凤凰来了,龙辰烨急忙跑过来找她。
他的想法很简单,保护凤凰,不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众大臣见来的人是大皇子,纷纷作揖行礼,相爷是皇后的父亲,自然不必向大皇子行礼,只是点了点头。
龙辰烨根本不搭理众大臣,走到凤凰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凤凰朝他福了福身,龙辰烨刚要开口说话,被凤凰抬起的手制止了。
“大殿下说是,天象不是万能的。”凤凰扬声说:“上天不可能降下食物,给大家填饱肚子,也不可能降下棉被,给大家取暖。”
国师想用谎言笼络人心,她就一个个戳破他的谎言。
“你……你这是在侮辱上天,你会遭到报应的。”国师恶狠狠的诅咒她,他不信有人不怕上天,不怕报应。
“我侮辱上天,我会遭到报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凤凰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那么请问国师,北方的百姓可有侮辱上天,雪灾,可是上天给他们的报应?”
说两句话就会遭报应,那上天可有的忙了。
“当然是。”见凤凰虚心求教,国师以为她怕了自己,得意洋洋的看着凤凰,等着她跪在他脚边,求他替她消灾。
可惜,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凤凰笑眯眯的睨着他。
“国师,回答我的问题时,请慎重考虑,不然,一不小心跳进了我的坑里,你可就爬不起来了。”凤凰好心的提醒。
围在四周的大臣们面面相识,怎么都不敢相信,一个少女,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能让国师一次次吃瘪。
大快人心的同时,又有点为她担心,毕竟,国师是皇上亲封的国师,皇上非常信任看中国师,不然国师怎么会爬到他们这些肱骨之臣头上。
“你个黄毛丫头,竟敢侮辱本国师。”手掌重重地在石桌上拍了一下,国师怒不可遏的瞪着凤凰,那表情像是要吃了她。
“国师,你想做什么,说不过凤凰,就想打凤凰一顿吗?”龙辰烨一派天真的问,表情和语气都很稚嫩。
大臣们看到国师发飙,心中不免为凤凰惋惜,她得罪了国师,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还有大皇子,他本来心性就如孩童,别看现在皇上疼他,宠他,只要国师在皇上面前说几句他的不是,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三皇子就是最好的列子,国师说他那双蓝色眼睛是妖魔化身,看到他的人都避如蛇蝎,皇上好几年都不会见他一次,这回更惨,重伤昏迷在府里,皇上问都没问一句,还打算收了他的兵权。
总之一句话,宁可得罪皇上,也别得罪国师,得罪了国师,等于毁了前程和好日子,一个少女,一个傻皇子,怎么和国师较量,
相爷脸上很平静,心中还是有些为凤凰担忧,凤凰背后有千叶山庄,国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如何,可不能保证背地里不会耍阴谋诡计。
许多大臣都吃过国师的暗亏。
“大殿下,国师现在不止想打凤凰,他还想杀了凤凰,好对大家说,凤凰是遭到报应而亡,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代替上天行事。”凤凰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国师已经开始行动了。
龙辰烨信以为真,挡在凤凰面前,防备的看着国师。
“一派胡言。”国师怒斥,他小看了这个少女,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江湖上千叶山庄出来的人,他不该一时大意,上了她的当,别一会儿真如她说所,一不小心跳进她的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若凤凰是胡言,国师又何必着急。”激怒他是凤凰对付他的方式,他越愤怒,越容易露出破绽,凤凰哀伤的叹了口气。“北方雪灾,百姓流离失所,被埋在雪里面的人等不到救援,因为没有人去救他们,那些侥幸逃出的人,没有吃食的饿死街头,没有棉被的冻死街头,那样的惨状,是咱们这些在帝都锦衣玉食的人们,所想象不出来的。我祖父提议先赈灾,只是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家是一家,生命真的很脆弱,边疆的将士用鲜血换来国家安宁,他们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后世人会记住他们,北方雪灾中的百姓呢,谁会记得他们。”
一番话落下,四周都安静了,大臣们一个个都开始反思,北方的百姓那么参,难怪宰相提出先赈灾,众人在心中暗暗下决定,明日早朝谁向皇上提赈灾,他们就附议谁。
成功挑起了众人怜悯的情绪,凤凰很满意,感觉又道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抬眸看去,那种感觉又不见了。
龙辰烨虽心性如孩童,可他听的懂凤凰的话,以为她是真的悲伤,伸手环住她细瘦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力量。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凤凰心中感动,面上却没表露丝毫。
龙辰润心中酸涩的着,凤凰说的那些话令他开始反省,若北方的百姓真如凤凰所说的那般惨,就真是国君的失职了。眸光不经意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愣了一下,迈步走到两人面前,还未开口就见自己的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果断闭嘴。
皇后看着站在圆桌边的少女,那毫不畏惧的清澈眼神,没有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短短的三年时间真能将一个人改变那么多吗?
万安寺匆匆一见,没能多聊一会儿就赶回宫,太子生辰她同意太子邀她来宫里,又因大皇子落水,她受了惊吓,太子心疼她亲自送她宰相府。想和她亲近,却总因各种各样的意外没能见着,今日总是是见着,她却是在帮自己的祖父舌战国师,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国师,连她这个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国师,她哪儿来的勇气挑战。
方才母亲和她说,凤凰不一样了,万安寺见面时她也发现了,但都没有今日所见来的震撼。
难道是有了千叶山庄做后盾,才无所顾忌,挑衅国师。
千叶山庄,的确能算仅次于陛下的最强大后盾,若能为她所用,何愁太子之位不稳。
“请问国师,上天会记得他们吗?”这边,凤凰又向国师提出问题。
国师不回答,在场众人心中都有答案,不会,一些天灾人祸死亡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没有谁会记得。
“妖言惑众。”国师倏然站起身,朝身后的喊。“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说不过她,他就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有效的方法,先将她拖下去,以后慢慢折磨她,报今日之耻,愤怒让他忘了凤凰背后有千叶山庄,这里是皇宫,而他,只是个国师。
堂堂国师,说不过一个少女,是奇耻大辱。
“国师,你少说了四个字。”凤凰又露出那种我很好心,我愿意提醒你的纯良表情。
“什么四个字?”毫无意外的,国师再次上当。
“你应该说。”凤凰故意模仿他恼怒的语气。“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乱棍打死,打死了我,你可以继续吹嘘上天,标榜自己,像皇帝陛下一样接受世人的朝拜。”
“你胡说。”意识到自己又上当,国师气的脸都扭曲了,转身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弟子们,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禁卫军使唤不动,他自己的弟子总使唤得动,弟子们没让国师失望,二话不说朝凤凰走去。
“谁敢动。”龙辰烨挡在凤凰身前,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那些国师的弟子一眼,转身安慰凤凰。“凤凰,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会保护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她。
“谢谢大殿下。”不知为何,他每次说会保护她,她心中都很感动。
“凤凰。”相爷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的孙女,包括国师。
凤凰对相爷一笑,劝他放宽心。“祖父放心,凤凰没事的,国师会的那些杂耍把戏,走江湖的人每一个都比他玩的顺溜,千叶山庄每年都会有很多杂耍团来表演。”
她故意扯出千叶山庄,是提醒国师,要对付她,先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和千叶山庄为敌。
千叶山庄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听到她说千叶山庄,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国师,他从没感觉如此挫败过,被一个少女屡次牵着鼻子走,偏偏不能动她,她有千叶山庄撑腰。
江湖传言,武林盟主韦慕東非常宠她,谁敢让她不高兴,千叶山庄绝对让那人后悔一辈子,伤害她,等于更是自掘坟墓。
“国师,凤凰不仅是皇室的客人,也是家人,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你命令人将她拖下去,是不是有些逾矩?”走出人群,龙辰润面色冷凝,锐利的目光似夹着冰锥般射向国师。
不仅太子殿下来了,皇上皇后,也来了,这下看国师怎么收场,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幸灾乐祸,心中大呼快意,没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则抱持着看戏的心态。
皇上皇后也在,在哪里?国师转头张望,果真看到皇上和皇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被当成众矢之的感觉,众怒不能犯,犯之必亡,他却不小心犯了。
都是那个少女故意挑衅他,他才一时不查,中了她的诡计,回头,狠戾的瞪了凤凰一眼,国师朝皇上皇后走去。
众大臣听说皇上皇后来了,纷纷下跪行礼,凤宰相站起,凤凰扶住他跟着行礼。
行踪暴露,皇上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皇后看了一眼,意思是,被发现了,走吧,皇后会意的点点头,面带得体的微笑跟在皇上身后。
帝后来到中间的石桌坐下,然后让众位大臣起来,大皇子一直在凤凰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扶她站起,凤凰冲他感激的一笑。
这一幕落入太子龙辰润眼中,拧了拧眉,凤凰和大皇兄过于亲近了,私下里他得提醒大皇子一下才行。
“国师这是在做什么?”坐定后,皇后发问。
皇后的目光看向宰相和凤凰,微笑依旧,让人安心,凤凰却觉得皇后的笑容里透着深意。
“回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一一朝三人行了礼,国师直起身,抬手指着凤凰,厉声说:“此女是妖女,她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不诛杀此妖女,上天会降下灾祸给我北国。”
话落,有的大臣发出不满声,却没站出来说话。
“父皇,母后,凤凰不是妖女,也没有妖言惑众。”出声维护凤凰的还是龙辰烨。
“烨儿别急,父皇母后自有定断。”皇后笑容不减的安抚了大皇子,招手让凤凰到她身边来,凤凰迟疑了一下,看向祖父,见祖父点头,这才走向皇后,福身行礼。“凤凰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叫什么皇后娘娘,我是你的姑母。”皇后和蔼可亲的纠正凤凰的称呼。
见母后喜欢凤凰,龙辰润很高兴。
坐在皇后身边的皇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凤凰,少女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支淡紫色玉簪固定,滑落几缕发丝在颊边,清秀又不失风情,小巧的耳廓下,脖颈肌肤雪白滑腻,犹如上好的白玉,莹润富有光泽。
她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就算不穿华美鲜艳的衣裙,戴精致贵重的头饰,仅仅是一身素雅衣裙,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皇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皇上和皇后的态度已然很明显,他们站在凤凰这边,国师注定被弃,荣宠不在。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此女真的是妖女,她从进来院里就一直在妖言惑众,真的不能留啊。”帝后的态度让国师有了危机感,他必须除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妖言惑众的人是你,神棍。”总被说是妖女,妖言惑众,圣人也要被激怒了,可凤凰从只是个俗人。“披着一张人皮,却不干人事儿,你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国,怎么不去边疆抗敌,战死后人还会记住你,朝廷还会给你的家人慰问金。而不是像这样整天吃饱喝足,看看天空说自己在观天象,找些乱七八糟的名目让陛下出钱,今天修这个,明天修那个,冰冷的石头是用陛下的钱堆砌而成,是能吃还是能喝。百姓的生命无法保障,吃不饱,穿不暖,谁有空去拜你那些石头,国师,你确定是在为国家,为百姓,为皇帝陛下,而不是想陷皇帝陛下于不义。”
大臣和皇帝皇后都为之一愣,怎么都想不到,神棍二字是从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口中说出来。
表姐会骂人,龙辰润眉头拧的更紧,表姐又一次让他意外。
同样是第一次听凤凰骂人,龙辰烨却很高兴,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喜欢凤凰,讨厌别人骂凤凰,但是,他喜欢凤凰骂别人。
第一次被叫神棍,国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凤凰的话都说完了,他才赶紧表忠心。“陛下,这个妖女胡说,臣一心为您啊!”
“修建神坛,不救北方百姓的生命,也是为了陛下?”凤凰好整以暇的质问。
“陛下,您别听这个妖女胡说,她在蛊惑您,她想害北国啊。”国师顾左右而言他,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
碍于千叶山庄的势力,他不敢亲自杀她,却可以借助皇帝的手杀她,千叶山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权,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只要皇帝陛下站在自己这边,凤凰必死无疑。
“没了百姓,国还是国吗?”国家国家,就是无数个家组成的国,少数几个人组成的家,叫家。
凤凰的话让皇帝陛下开始深思,过去自己几乎对国师言听计从,修建祈福台,搭观星楼,花去不少银子,那些东西的确不能吃不能喝,北方的百姓遭遇雪灾,请求赈灾的奏折雪花般飞来,落在他御书房的案桌上。
“来人,带国师回钦天监思过。”皇帝陛下终于发话了。
国师不敢置信,陛下那么信任他,怎么会撵他走,忽地跪在皇帝面前做最后的挣扎。“陛下,陛下,臣没错啊!”
“等你知道错了再出来。”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下令。
“陛下,陛下,臣冤枉,冤枉啊,陛下。”国师被侍卫拖着走,嘴里不停的喊冤。
“堵上他的嘴。”不想再听国师的声音,皇帝皱起眉峰下令,直到再也听不见国师的声音传来,皇帝带着深意的目光掠过皇后,落在凤凰绝美的小脸上。“凤凰。”
“凤凰在。”凤凰福了福身。
“免礼。”皇帝露出和善的微笑,赞美脱口而出。“凤凰,凤凰,果真人如其名。”
“皇上过赞,凤凰愧不敢当。”凤凰十分不喜皇帝看自己的眼神。
“敢当,你为北方受雪灾的百姓请到了赈灾款,自然敢当。”赈灾的承诺轻易就许了,皇帝没有一点后悔,眸光看向站在大臣堆里的相爷。“凤爱卿,你这孙女不简单啊!”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相爷带头,众大臣集体跪下高呼万岁。
皇上同意赈灾,相爷和大臣们都很感激皇帝,凤凰却满心厌恶,心中冷笑,古代更是个看脸的世界,祖父和大臣一本一本的奏折,请求赈灾说的口干舌燥,换不来皇帝一句准话,她不过骂了国师几句,他就听进了心里,许下赈灾的承诺。
有这样的人当皇帝,真是国之不幸。
“都起吧。”皇帝高兴了,自然好说话。“今日是犒赏众位爱卿,一年为国为民,畅快的吃畅快的喝,明日有的忙了。”
“为皇上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是齐声表衷心,声势浩大。
皇帝摆摆手,叫众人随意,忽然又问凤凰。“凤凰,朕的决定你可还满意?”
听了这话,皇后心中一跳,跟皇帝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他了,眸光看向自己的儿子龙辰润,见他注视着凤凰的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儿子是真心喜爱凤凰。
三年前她做主退了儿子和凤凰的婚约,是听了苗玉兰的点拨,完全没考虑儿子的感受,三年后的今天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儿子喜爱凤凰,她必让他如愿,皇后在心中暗暗发誓。
凤凰故作不解的眨了眨水眸,本想以不回应混过去,见皇帝直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回答,福了福身,非常无辜的说:“凤凰不敢。”
“你呀,胆子大的没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微笑,语气里都是宠溺,敢和国师抗衡,没有过人的胆量怎么可能办到。
尤其,她还是个美貌少女。
“皇上恕罪。”相爷过来为凤凰解围。“凤凰三年前去了外祖父家,最近才回帝都,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在老臣的份上,原谅她。”
他也发现皇上看凤凰的眼神不一般,为了生出事端,相爷将孙女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帝的目光。
“爱卿说的什么话,凤凰很好啊。”皇帝笑道:“看看着水灵的模样,千叶山庄是武林泰山北斗,教出来的孩子,哪会差。”
不仅不差,还非常合人心意。
人群中,一名不起眼的大臣看了皇帝一眼,转身离开。
“皇上过赞了,过赞了。”相爷额头开始冒冷汗,为凤凰担心的,跟皇帝做了几十年的君臣,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
他的女儿已经许给了他,他还打他孙女的主意,他过分了,相爷为人正直,自然不会如某些大臣,为攀附权贵,女儿孙女都可以拿来当跳板。
凤凰明白祖父的担忧,想安慰祖父,却也知道不是时候,看着皇帝的脸,凤凰心中越发厌恶,她想走了,无论去哪儿,只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就好。
“凤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龙辰烨小声的在她耳旁说道,表情神神秘秘的。
“好呀!”凤凰欣然答应,她正想离开,大皇子就说要带她离开,算不算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好,太好了。
“父皇,母后,儿臣和凤凰先告退了。”说完,龙辰烨不由分说拉了凤凰就跑走。“走。”
“大皇兄……”龙辰润想阻止却没来的及,眼睁睁看着凤凰被龙辰烨拉着往人群外钻,一溜烟跑不见人影。
“这孩子。”皇后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帝没有出声,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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