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娘娘来救驾
宋潇雅心头突然一股无名火起，虽然她早知道自己这私生女的身份在这个年代是个禁忌，会被人看不起甚至唾弃，可听到泰泽帝的话却还是觉得极为不爽。她娘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不就是现在高高在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造成的么？
虽然太后和皇后都没有明说，可任谁都能想到当时的情境，若不是泰泽帝咄咄相逼以储君的身份压人，闵幽兰又怎会以死明志？宋潇雅甚至能够猜到，泰泽帝在跟皇后大婚之后一定还做了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所以闵幽兰才会决定闭门修佛。
虽然她的确早已倾心于宋落尘，思念却不可及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所有人都说闵幽兰是个开朗活泼性格坚毅的女子，试问这样一个妙龄女子，若是没有被逼上绝路又怎会下决心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从而毁掉一生？
若是没有泰泽帝的逼迫，当宋落尘出现之时，就算会有再大的阻碍，两人应该也不会选择私奔这样一条最不被原谅的道路吧，毕竟皇权最大，他们再怎么抗争又怎能争得过皇帝！
“我娘不过是想跟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而已，如果两人相爱是错，那么强迫不爱自己的人嫁给自己才是对的么？”头脑一热，宋潇雅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大胆！”泰泽帝猛地一拍桌子，一张本来威严的脸上瞬间燃起了怒火。
宋潇雅只觉整个身子都浸在冰水中一般，帝王威压果然不是假的。她只得咬紧牙关，开口道：“臣女向来大胆，所以才敢替叶筝解毒，所以才敢独闯南疆。想来正是继承了我娘的性子。”
泰泽帝闻言却是一愣，威压立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虽然跪在下方，虽然低着头却坚决挺直脊梁的小女子，半晌说道：“筝儿的寒毒得以治愈，真的与你有关？”
宋潇雅不答话，她并不想邀功，叶筝也并不想因此事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而此时，她却不得不以此为突破口来缓和泰泽帝的情绪。顺便提醒一下皇上，自己这些功劳可都是真的，这县主的位置也是皇上你亲自封的。
“哼！”泰泽帝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身子往后一靠。“你这性子倒真是像兰儿，可惜长得却不像。”
“臣女自然比不上娘亲的容貌气质和胆魄。”宋潇雅低着头，见泰泽帝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忍不住默默擦了一把冷汗，看来命应该是保住了。不过听见那声兰儿，还是不禁一阵恶寒。
“哼！我看你可比兰儿的胆子大多了。”泰泽帝再次冷哼。
“臣女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泰泽帝冷冷的道：“一个乡野丫头就敢在定南王府搅风搅雨，还敢一个人私自跑到南疆，朕看这天下只怕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了！”
宋潇雅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跪这种事真的是折磨死人了。
“你可知当年兰儿为何会礼佛修行？因为朕告诉她，就算无法将她纳入后宫，朕也不会放过她。可她若是敢死，朕就敢灭了她辅国公府满门，就连皇后也逃不掉。”
泰泽帝的声音很平静，宋潇雅却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这是多疯狂多变态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啊！
从他人的口中，甚至从叶筝对泰泽帝的评价来看，她一直认为泰泽帝虽然不算一个强悍的帝王，但总还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刚刚建立的大楚在他手中虽不能说是强大却也是国富民安。
却原来历史是不会骗人的，任何一个坐上那个高位的人都会被手中那巨大的权力迷惑了心神，总是会在某个方面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如同恶魔。
“她说她从此青灯古佛，朕就要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朕就不信她真的能逃出朕的手掌心。哈哈哈哈……果然，不过区区几年时间，她就受不了了，居然逃了。朕派出了所有的护龙卫和锦衣卫，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但都没有找到她……”泰泽帝沉默半晌，“朕只能认定她已经死了，偏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朕那时真的想灭了整个辅国公府给她陪葬！只可惜，最终的理智告诉朕不能这么做，因为朕要当个好皇帝，先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能短短几年就从朕的手里开始乱起来。”
宋潇雅暗自庆幸，庆幸泰泽帝毕竟经历过战争，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却也深深的知道开国的艰难和血腥，所以终是有着作为一个帝王的底线。她还庆幸泰泽帝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大楚国力不算强大，北漠西渠明越虎视眈眈，所以他不敢做出杀功臣灭勋贵从而独揽大权的举动来。若是换作一个太平天子，怕不是真的要倒行逆施了。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朕说闵幽兰没有死，而是跟人私奔还生了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很久，朕还亲自封了她为昭敏县主。你说，朕该怎么做？”泰泽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始终没有任何作动的宋潇雅，忍不住怒喝道：“说！”
宋潇雅深吸一口气，反正今儿也是豁出去了，于是开口道：“皇上是大楚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所以皇上认为这大楚上上下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这也无可厚非。皇上的确可以控制大楚的一切，土地财富权力人民，甚至可以控制人命，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哪怕皇上把所有都牢牢的握在掌中，有一样东西却是皇上永远也无法控制的，那就是人心。哪怕皇上已经成了神，也无法做到控制人心。同样的，皇上也不能强迫一个不爱您的女子爱上您，就算皇上以极端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她青灯古佛，或者两败俱伤。”
“皇上的确拥有巨大的权利，否则臣女的娘亲又怎会选择跟自己心爱的人私奔这样一条路？若是皇上当年能够放下，臣女又怎会成为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女？”
“皇上问臣女应该怎么做？臣女只想说，已经二十年了，皇上若还是放不下，折磨的只能是皇上自己而已。可皇上若是学会放下，自然会是海阔天空。”
泰泽帝冷冷的看着宋潇雅，半晌才开口道：“好一张利嘴！你说朕应该放下，朕偏偏就不放下。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是巴不得得到朕的宠幸，偏偏朕最喜欢的那个却是一再的拒绝，你要朕凭什么放下？”
宋潇雅忍不住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当了皇帝的都有着这样的蜜汁自信？什么天下女子都想得到他的宠幸？试试出宫强抢民女去，看看有几个会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不被骂成昏君才怪。他不过就见到宫中那些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女子罢了，更何况那些女子中到底有几个对他是真心的，还真是不好说。
而泰泽帝还在继续说道：“你说不能强求，朕就偏偏要强求。既然兰儿宁愿出家宁愿跟人私奔都不肯陪在朕的身边，你作为她的女儿，便由你来偿还她欠的债好了。”
什么？宋潇雅一时有些糊涂，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泰泽帝，她是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
泰泽帝挑眉，唇边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怎么？没听明白？朕要你进宫陪在朕的身边，看看到底是你也要青灯古佛还是要跟朕两败俱伤！”
宋潇雅无语了，这个……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儿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要她入宫？恶不恶心？她还真的宁愿出家算了。
“皇上，”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更加强硬，“皇上已经有了兰美人，足以慰藉，又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泰泽帝的眼中显出一丝玩味，“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兰美人嘛，不过是有其形而无其神，怎能跟你相比。况且君无戏言，谁说朕在开玩笑的？”
宋潇雅这回真的有些急了，“皇上……臣女不……”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吧，反正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答应这样荒谬的要求的。
“太后驾到！”正在此时，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泰泽帝闻言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宋潇雅，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皇上。”太后依仗全开的走进了养心殿，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身后还跟着低眉敛目的皇后。
泰泽帝见太后已经进来，不得不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母后今儿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皇上，哀家心里一直挂念着，一时兴起便来看看。怎么？皇上不欢迎？”太后扶住泰泽帝伸过来的手，随着他的引导走到侧位上坐了下来。
“儿臣怎会不欢迎母后，只不过没想到罢了。”泰泽帝自小由太后教养长大，对太后是既敬又怕。
太后坐稳了，笑着对皇后道：“皇后也坐吧。哀家已经很久没来这养心殿了，看着都有些陌生了。”
她说着四周打量，然后仿佛刚刚看到跪在殿中的宋潇雅一般，惊异的道：“咦？昭敏这孩子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还跪着？”她看向泰泽帝，笑道：“皇上没有为难这孩子吧？”
泰泽帝心中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赔笑道：“儿臣不过是跟昭敏聊聊天儿，怎会为难她！”
太后点点头，笑道：“也是。瑞雪，赶紧扶县主起来坐着，咱们好好聊聊天。”
“是。”站在太后身后的瑞雪疾步上前扶起了宋潇雅。
宋潇雅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跪过这么长的时间。心中不由得极为感激太后，不仅及时前来解救了自己，还让瑞雪过来搀扶，否则凭她自己还真是站不起来了。
“谢过太后娘娘！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她在瑞雪的搀扶下缓步走到皇后的下手坐了下来，两条完全麻木的腿终于有了血液流动的感觉，总算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了。
太后见宋潇雅看过来，不可察觉的对她眨了眨眼，笑道：“皇上刚刚跟昭敏聊了些什么？”
皇上看向太后，又瞄了正襟危坐的皇后一眼，讪讪的道：“不过是问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毕竟是故人之女。”
太后点头道：“是该好好补偿补偿这孩子，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好在这孩子天分高，虽然日子过得苦，却聪慧又能干。这模样儿这气度，比起咱们家几个公主来也是不遑多让。”
“太后娘娘过奖了！”宋潇雅感觉着腿上又麻又痒的舒爽，微笑着颔首。
太后呵呵笑道：“哀家可没有夸张，昭敏啊，真的是连公主都做得。”
泰泽帝闻言皱起了眉，却也知道这事儿绕不过太后去。太后之所以会来，一定是听说了自己宣昭敏县主入宫，这是来保驾来了，可是让他放弃他又不甘心。对，就是不甘心！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对宋潇雅并无爱意，有的不过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占有欲，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叶筝对昭敏的心思，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狠狠的折磨昭敏一番以发泄自己的怨气，他就是不甘心。
“母后，儿臣……”
“呵呵，”太后笑着打断了泰泽帝的话，“哀家知道皇上的心思。昭敏这样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不仅仅能干还有勇有谋。不说别的，就说她在南疆南越的所作所为，如此大功，别说她身为女儿家了，这天下又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上？”
“如今知道昭敏居然是幽兰的女儿，哀家这心里啊更是疼她疼得不得了。昨日，哀家就找了皇后商量着，一定要好好补偿这孩子。皇上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不方便公开，于是哀家就想着，要不让皇后认了这孩子做义女吧，反正也是皇后的嫡亲外甥女儿，如此一来既全了皇后的爱护之心，又能让昭敏有个合适的身份，真真是两全其美。皇上觉得如何？”
泰泽帝冷冷的瞥了低着头的宋潇雅一眼，又换回一张勉强的笑脸看向太后，道：“母后，儿臣觉得此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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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后和皇后都没有明说，可任谁都能想到当时的情境，若不是泰泽帝咄咄相逼以储君的身份压人，闵幽兰又怎会以死明志？宋潇雅甚至能够猜到，泰泽帝在跟皇后大婚之后一定还做了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所以闵幽兰才会决定闭门修佛。
虽然她的确早已倾心于宋落尘，思念却不可及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所有人都说闵幽兰是个开朗活泼性格坚毅的女子，试问这样一个妙龄女子，若是没有被逼上绝路又怎会下决心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从而毁掉一生？
若是没有泰泽帝的逼迫，当宋落尘出现之时，就算会有再大的阻碍，两人应该也不会选择私奔这样一条最不被原谅的道路吧，毕竟皇权最大，他们再怎么抗争又怎能争得过皇帝！
“我娘不过是想跟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而已，如果两人相爱是错，那么强迫不爱自己的人嫁给自己才是对的么？”头脑一热，宋潇雅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大胆！”泰泽帝猛地一拍桌子，一张本来威严的脸上瞬间燃起了怒火。
宋潇雅只觉整个身子都浸在冰水中一般，帝王威压果然不是假的。她只得咬紧牙关，开口道：“臣女向来大胆，所以才敢替叶筝解毒，所以才敢独闯南疆。想来正是继承了我娘的性子。”
泰泽帝闻言却是一愣，威压立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虽然跪在下方，虽然低着头却坚决挺直脊梁的小女子，半晌说道：“筝儿的寒毒得以治愈，真的与你有关？”
宋潇雅不答话，她并不想邀功，叶筝也并不想因此事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而此时，她却不得不以此为突破口来缓和泰泽帝的情绪。顺便提醒一下皇上，自己这些功劳可都是真的，这县主的位置也是皇上你亲自封的。
“哼！”泰泽帝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身子往后一靠。“你这性子倒真是像兰儿，可惜长得却不像。”
“臣女自然比不上娘亲的容貌气质和胆魄。”宋潇雅低着头，见泰泽帝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忍不住默默擦了一把冷汗，看来命应该是保住了。不过听见那声兰儿，还是不禁一阵恶寒。
“哼！我看你可比兰儿的胆子大多了。”泰泽帝再次冷哼。
“臣女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泰泽帝冷冷的道：“一个乡野丫头就敢在定南王府搅风搅雨，还敢一个人私自跑到南疆，朕看这天下只怕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了！”
宋潇雅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跪这种事真的是折磨死人了。
“你可知当年兰儿为何会礼佛修行？因为朕告诉她，就算无法将她纳入后宫，朕也不会放过她。可她若是敢死，朕就敢灭了她辅国公府满门，就连皇后也逃不掉。”
泰泽帝的声音很平静，宋潇雅却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这是多疯狂多变态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啊！
从他人的口中，甚至从叶筝对泰泽帝的评价来看，她一直认为泰泽帝虽然不算一个强悍的帝王，但总还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刚刚建立的大楚在他手中虽不能说是强大却也是国富民安。
却原来历史是不会骗人的，任何一个坐上那个高位的人都会被手中那巨大的权力迷惑了心神，总是会在某个方面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如同恶魔。
“她说她从此青灯古佛，朕就要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朕就不信她真的能逃出朕的手掌心。哈哈哈哈……果然，不过区区几年时间，她就受不了了，居然逃了。朕派出了所有的护龙卫和锦衣卫，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但都没有找到她……”泰泽帝沉默半晌，“朕只能认定她已经死了，偏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朕那时真的想灭了整个辅国公府给她陪葬！只可惜，最终的理智告诉朕不能这么做，因为朕要当个好皇帝，先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能短短几年就从朕的手里开始乱起来。”
宋潇雅暗自庆幸，庆幸泰泽帝毕竟经历过战争，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却也深深的知道开国的艰难和血腥，所以终是有着作为一个帝王的底线。她还庆幸泰泽帝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大楚国力不算强大，北漠西渠明越虎视眈眈，所以他不敢做出杀功臣灭勋贵从而独揽大权的举动来。若是换作一个太平天子，怕不是真的要倒行逆施了。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朕说闵幽兰没有死，而是跟人私奔还生了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很久，朕还亲自封了她为昭敏县主。你说，朕该怎么做？”泰泽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始终没有任何作动的宋潇雅，忍不住怒喝道：“说！”
宋潇雅深吸一口气，反正今儿也是豁出去了，于是开口道：“皇上是大楚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所以皇上认为这大楚上上下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这也无可厚非。皇上的确可以控制大楚的一切，土地财富权力人民，甚至可以控制人命，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哪怕皇上把所有都牢牢的握在掌中，有一样东西却是皇上永远也无法控制的，那就是人心。哪怕皇上已经成了神，也无法做到控制人心。同样的，皇上也不能强迫一个不爱您的女子爱上您，就算皇上以极端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她青灯古佛，或者两败俱伤。”
“皇上的确拥有巨大的权利，否则臣女的娘亲又怎会选择跟自己心爱的人私奔这样一条路？若是皇上当年能够放下，臣女又怎会成为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女？”
“皇上问臣女应该怎么做？臣女只想说，已经二十年了，皇上若还是放不下，折磨的只能是皇上自己而已。可皇上若是学会放下，自然会是海阔天空。”
泰泽帝冷冷的看着宋潇雅，半晌才开口道：“好一张利嘴！你说朕应该放下，朕偏偏就不放下。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是巴不得得到朕的宠幸，偏偏朕最喜欢的那个却是一再的拒绝，你要朕凭什么放下？”
宋潇雅忍不住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当了皇帝的都有着这样的蜜汁自信？什么天下女子都想得到他的宠幸？试试出宫强抢民女去，看看有几个会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不被骂成昏君才怪。他不过就见到宫中那些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女子罢了，更何况那些女子中到底有几个对他是真心的，还真是不好说。
而泰泽帝还在继续说道：“你说不能强求，朕就偏偏要强求。既然兰儿宁愿出家宁愿跟人私奔都不肯陪在朕的身边，你作为她的女儿，便由你来偿还她欠的债好了。”
什么？宋潇雅一时有些糊涂，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泰泽帝，她是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
泰泽帝挑眉，唇边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怎么？没听明白？朕要你进宫陪在朕的身边，看看到底是你也要青灯古佛还是要跟朕两败俱伤！”
宋潇雅无语了，这个……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儿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要她入宫？恶不恶心？她还真的宁愿出家算了。
“皇上，”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更加强硬，“皇上已经有了兰美人，足以慰藉，又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泰泽帝的眼中显出一丝玩味，“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兰美人嘛，不过是有其形而无其神，怎能跟你相比。况且君无戏言，谁说朕在开玩笑的？”
宋潇雅这回真的有些急了，“皇上……臣女不……”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吧，反正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答应这样荒谬的要求的。
“太后驾到！”正在此时，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泰泽帝闻言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宋潇雅，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皇上。”太后依仗全开的走进了养心殿，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身后还跟着低眉敛目的皇后。
泰泽帝见太后已经进来，不得不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母后今儿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皇上，哀家心里一直挂念着，一时兴起便来看看。怎么？皇上不欢迎？”太后扶住泰泽帝伸过来的手，随着他的引导走到侧位上坐了下来。
“儿臣怎会不欢迎母后，只不过没想到罢了。”泰泽帝自小由太后教养长大，对太后是既敬又怕。
太后坐稳了，笑着对皇后道：“皇后也坐吧。哀家已经很久没来这养心殿了，看着都有些陌生了。”
她说着四周打量，然后仿佛刚刚看到跪在殿中的宋潇雅一般，惊异的道：“咦？昭敏这孩子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还跪着？”她看向泰泽帝，笑道：“皇上没有为难这孩子吧？”
泰泽帝心中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赔笑道：“儿臣不过是跟昭敏聊聊天儿，怎会为难她！”
太后点点头，笑道：“也是。瑞雪，赶紧扶县主起来坐着，咱们好好聊聊天。”
“是。”站在太后身后的瑞雪疾步上前扶起了宋潇雅。
宋潇雅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跪过这么长的时间。心中不由得极为感激太后，不仅及时前来解救了自己，还让瑞雪过来搀扶，否则凭她自己还真是站不起来了。
“谢过太后娘娘！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她在瑞雪的搀扶下缓步走到皇后的下手坐了下来，两条完全麻木的腿终于有了血液流动的感觉，总算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了。
太后见宋潇雅看过来，不可察觉的对她眨了眨眼，笑道：“皇上刚刚跟昭敏聊了些什么？”
皇上看向太后，又瞄了正襟危坐的皇后一眼，讪讪的道：“不过是问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毕竟是故人之女。”
太后点头道：“是该好好补偿补偿这孩子，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好在这孩子天分高，虽然日子过得苦，却聪慧又能干。这模样儿这气度，比起咱们家几个公主来也是不遑多让。”
“太后娘娘过奖了！”宋潇雅感觉着腿上又麻又痒的舒爽，微笑着颔首。
太后呵呵笑道：“哀家可没有夸张，昭敏啊，真的是连公主都做得。”
泰泽帝闻言皱起了眉，却也知道这事儿绕不过太后去。太后之所以会来，一定是听说了自己宣昭敏县主入宫，这是来保驾来了，可是让他放弃他又不甘心。对，就是不甘心！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对宋潇雅并无爱意，有的不过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占有欲，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叶筝对昭敏的心思，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狠狠的折磨昭敏一番以发泄自己的怨气，他就是不甘心。
“母后，儿臣……”
“呵呵，”太后笑着打断了泰泽帝的话，“哀家知道皇上的心思。昭敏这样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不仅仅能干还有勇有谋。不说别的，就说她在南疆南越的所作所为，如此大功，别说她身为女儿家了，这天下又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上？”
“如今知道昭敏居然是幽兰的女儿，哀家这心里啊更是疼她疼得不得了。昨日，哀家就找了皇后商量着，一定要好好补偿这孩子。皇上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不方便公开，于是哀家就想着，要不让皇后认了这孩子做义女吧，反正也是皇后的嫡亲外甥女儿，如此一来既全了皇后的爱护之心，又能让昭敏有个合适的身份，真真是两全其美。皇上觉得如何？”
泰泽帝冷冷的瞥了低着头的宋潇雅一眼，又换回一张勉强的笑脸看向太后，道：“母后，儿臣觉得此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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