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落地凤凰不如鸡
传说中七月半的子夜时分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一天，也只有在这天，骑着黑色马驹，沿着月光踏着屋脊而上，就能到达传说中的极阴之地。
寒池虽寒，却不结冰，丝丝寒意从湖底上泛，在寒气的笼罩下一切都变得不分明起来，隐约能瞧见寒池的男人，鸦色的发在水面上铺散开来，像凭空展开的墨色的花，肆意而妖娆。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却只是无力挣扎，整个人极沉极沉，似乎要沉入池底被一池寒水所淹没，周身是淡淡的衰败的粉色——那种刺目的红色确实不曾有过，这样的一个池子大概连血色都能吞没吧。
一池寒水总是满满的，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从何而去。池水一波一波地溅落在地，又很快消失不见——就那样凭空消失，连水汽都不曾有过。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他直直地往下坠——原来这池子真的没有底。
凌厉的眸子瞬间闭上，他的面容稍稍扭曲起来，筋骨错了位，空间被压缩了……
沈蹦蹦从床上艰难地爬起身，觉得午觉过后反而更累了。嗳，仍旧是无比艰难的一天。
今早的高数课上她被老师狠狠地嘲讽了，这个世界最缺少的就是爱心……
“请同学们做一下这两道大题。”当时老师是这么说的。
做就做嘛，她又不是没有积极性的那种人，富有朝气的她在做完第一小题后马上就去做第二小题了，看了一眼发现题目不能做，那她就举手和老师说了么，她也是一片好心么……
“不要老说题目有问题，你拿第一大题的第一小题的答案去做第二大题的第二小题当然做不出。”老师面无表情地说。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我最近运气不太好。”
“告诉你的脑子，你的运气不背这个锅。”
全场哗然。
不管怎么说，睡了这个午觉就代表着新的下午开始了。她对这样一个下午充满了期待，因为造美人的器具她差不多准备好了，花了她近半个月生活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样的美人，必须给我美！
美！美！美！
想着想着，她激动起来，睡她对床的李一叶拨开窗帘探出半个头来。
“怎么了？”
“没啥。”
“真没啥？”
“真没啥。”沈蹦蹦一下子躲回帐子里，真是心虚得不能再心虚了。
身子一闪，她进了空间，空间里还是空空荡荡的，不过看起来比原先好多了。
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系统是会自动清洁的有自我意识的，呃，高级系统。
这真他妈的放狗屁，她正欲享受惬意的床上生活，一堆石灰粉从天而降，“哗啦啦”一阵一阵全落在她床上，赶在熄灯之前，她换了枕套也换了被单……她的绝望，无人能懂。
这垃圾系统欠她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她那时真这么想。
地上七七八八的堆着东西，全是这些天她采购回来的，什么羊毛线，牛皮包，还有断了的一节节的木头，说实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么一堆破烂居然还能造出个美人儿，从科学的意义上来说是绝对讲不通的，不过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破系统的出现本来也就不科学。
她叹了口气，不论是好是坏她都决定试一试。
她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扔进系统里早早准备好的破烂缸子里，她朝那缸子里瞥了一眼——真是不忍直视。从缸底一直往上，是一层绿油油的泥垢，那种泥垢真让人不知该怎么形容，翻滚着的，感觉粘稠得紧。
她的胃一阵翻腾。
想到之后她的美人儿将在这种地方诞生，她有点恶心起来。
“我敢保证你一定会造出一个伟大的生命。”头顶上响起了声音。
沈蹦蹦猛地抬头，往上看去，头顶上那方天地仍是不知尽头，她有些恼火起来，开始琢磨他话中的含义。
“你他妈的什么叫做伟大的生命！”
“就是说，有生命就已经很伟大了，不要奢求太多。”
“……”她总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是谁说的？！我靠！
“之前不是说是个美人吗？”她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将语气放得平缓一些。
“美人有时，丑人有时，全凭施主造化，”系统慢悠悠地回话，“要是主人你不喜欢人，非人亦有时。”
……沈蹦蹦感觉自己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而她所能做的，只有摆着一张平静的脸，不断踢墙角。
听着这比垃圾还垃圾，比猥琐更猥琐的系统的哀嚎，她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养出一条鳄鱼来。
沈蹦蹦踢墙角踢累了，也觉得无可奈何起来，面对这种狡猾的系统，像她这么高尚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爬下床，将之前买好的东西一样样整理起来——她准备去浴室洗个澡，门一拉，里面发生了啥肯定没人知道。
就她出空间的那么一阵功夫，原本黯淡的空间突然光芒大盛。恍若明镜被骤然打开，一道刺目的光线直直坠下，将空间劈成两半，甚至是四分五裂……
沈蹦蹦正抱着脸盆和睡袍冲向浴室，身子一阵颤抖，也不知从何而来，竟有一种微微的刺痛之感，不会是抽筋，她对自己再了解不过了。
大事不妙。
她将浴室门一推，转身进了系统。
她狐疑地扫视一周，发现和往常无二，将脸盆底下垫着的东西掏出来，一样一样地丢进绿油油的浴缸，她又从系统中退了出来，打开花洒，她一个人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
估计等她洗好了澡，美人就有了个雏形，叫做那啥，美人坯子，对对对！
有如明镜被骤然打开，顷刻之间光芒大盛。
姬月白被层层游丝一般的气包裹着，从空中缓缓落下来，无比精准地浮在那脏兮兮的浴缸之上，只是悬浮着，并没有下坠的倾向。
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目陡然睁开，竟是一副睥睨的神态，他淡淡地往下扫了一眼，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抖，浴缸里的绿意不知去了何处，水，从缸底冒出来，蓝盈盈的，汩汩流动，也不知从何而来。
他静静地仰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不断有血液从嘴角流出，像梅花一般一点一点开在他的白色衣襟上，红得刺目……
寒池是一个世界的出口，却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吧，他虚弱地笑起来。
总感觉有人在用眼睛盯着他，极艰难地直起身子，他封了这儿所有的神识，嘴角的血流的更快了——他的能力不及巅峰时期十之一二，就连出入空间都觉得费心费力了……
不过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叮叮咚咚的，他将念力放了一缕出去，有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让他有些警觉起来，原本虚无缥缈的游丝此刻化虚为实，他像个蚕茧般被层层包裹起来，浮在寒水之上——浴缸竟自然而然地变大了——感受到底下空间扩张的力量，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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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池虽寒，却不结冰，丝丝寒意从湖底上泛，在寒气的笼罩下一切都变得不分明起来，隐约能瞧见寒池的男人，鸦色的发在水面上铺散开来，像凭空展开的墨色的花，肆意而妖娆。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却只是无力挣扎，整个人极沉极沉，似乎要沉入池底被一池寒水所淹没，周身是淡淡的衰败的粉色——那种刺目的红色确实不曾有过，这样的一个池子大概连血色都能吞没吧。
一池寒水总是满满的，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从何而去。池水一波一波地溅落在地，又很快消失不见——就那样凭空消失，连水汽都不曾有过。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他直直地往下坠——原来这池子真的没有底。
凌厉的眸子瞬间闭上，他的面容稍稍扭曲起来，筋骨错了位，空间被压缩了……
沈蹦蹦从床上艰难地爬起身，觉得午觉过后反而更累了。嗳，仍旧是无比艰难的一天。
今早的高数课上她被老师狠狠地嘲讽了，这个世界最缺少的就是爱心……
“请同学们做一下这两道大题。”当时老师是这么说的。
做就做嘛，她又不是没有积极性的那种人，富有朝气的她在做完第一小题后马上就去做第二小题了，看了一眼发现题目不能做，那她就举手和老师说了么，她也是一片好心么……
“不要老说题目有问题，你拿第一大题的第一小题的答案去做第二大题的第二小题当然做不出。”老师面无表情地说。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我最近运气不太好。”
“告诉你的脑子，你的运气不背这个锅。”
全场哗然。
不管怎么说，睡了这个午觉就代表着新的下午开始了。她对这样一个下午充满了期待，因为造美人的器具她差不多准备好了，花了她近半个月生活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样的美人，必须给我美！
美！美！美！
想着想着，她激动起来，睡她对床的李一叶拨开窗帘探出半个头来。
“怎么了？”
“没啥。”
“真没啥？”
“真没啥。”沈蹦蹦一下子躲回帐子里，真是心虚得不能再心虚了。
身子一闪，她进了空间，空间里还是空空荡荡的，不过看起来比原先好多了。
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系统是会自动清洁的有自我意识的，呃，高级系统。
这真他妈的放狗屁，她正欲享受惬意的床上生活，一堆石灰粉从天而降，“哗啦啦”一阵一阵全落在她床上，赶在熄灯之前，她换了枕套也换了被单……她的绝望，无人能懂。
这垃圾系统欠她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她那时真这么想。
地上七七八八的堆着东西，全是这些天她采购回来的，什么羊毛线，牛皮包，还有断了的一节节的木头，说实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么一堆破烂居然还能造出个美人儿，从科学的意义上来说是绝对讲不通的，不过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破系统的出现本来也就不科学。
她叹了口气，不论是好是坏她都决定试一试。
她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扔进系统里早早准备好的破烂缸子里，她朝那缸子里瞥了一眼——真是不忍直视。从缸底一直往上，是一层绿油油的泥垢，那种泥垢真让人不知该怎么形容，翻滚着的，感觉粘稠得紧。
她的胃一阵翻腾。
想到之后她的美人儿将在这种地方诞生，她有点恶心起来。
“我敢保证你一定会造出一个伟大的生命。”头顶上响起了声音。
沈蹦蹦猛地抬头，往上看去，头顶上那方天地仍是不知尽头，她有些恼火起来，开始琢磨他话中的含义。
“你他妈的什么叫做伟大的生命！”
“就是说，有生命就已经很伟大了，不要奢求太多。”
“……”她总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是谁说的？！我靠！
“之前不是说是个美人吗？”她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将语气放得平缓一些。
“美人有时，丑人有时，全凭施主造化，”系统慢悠悠地回话，“要是主人你不喜欢人，非人亦有时。”
……沈蹦蹦感觉自己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而她所能做的，只有摆着一张平静的脸，不断踢墙角。
听着这比垃圾还垃圾，比猥琐更猥琐的系统的哀嚎，她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养出一条鳄鱼来。
沈蹦蹦踢墙角踢累了，也觉得无可奈何起来，面对这种狡猾的系统，像她这么高尚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爬下床，将之前买好的东西一样样整理起来——她准备去浴室洗个澡，门一拉，里面发生了啥肯定没人知道。
就她出空间的那么一阵功夫，原本黯淡的空间突然光芒大盛。恍若明镜被骤然打开，一道刺目的光线直直坠下，将空间劈成两半，甚至是四分五裂……
沈蹦蹦正抱着脸盆和睡袍冲向浴室，身子一阵颤抖，也不知从何而来，竟有一种微微的刺痛之感，不会是抽筋，她对自己再了解不过了。
大事不妙。
她将浴室门一推，转身进了系统。
她狐疑地扫视一周，发现和往常无二，将脸盆底下垫着的东西掏出来，一样一样地丢进绿油油的浴缸，她又从系统中退了出来，打开花洒，她一个人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
估计等她洗好了澡，美人就有了个雏形，叫做那啥，美人坯子，对对对！
有如明镜被骤然打开，顷刻之间光芒大盛。
姬月白被层层游丝一般的气包裹着，从空中缓缓落下来，无比精准地浮在那脏兮兮的浴缸之上，只是悬浮着，并没有下坠的倾向。
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目陡然睁开，竟是一副睥睨的神态，他淡淡地往下扫了一眼，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抖，浴缸里的绿意不知去了何处，水，从缸底冒出来，蓝盈盈的，汩汩流动，也不知从何而来。
他静静地仰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不断有血液从嘴角流出，像梅花一般一点一点开在他的白色衣襟上，红得刺目……
寒池是一个世界的出口，却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吧，他虚弱地笑起来。
总感觉有人在用眼睛盯着他，极艰难地直起身子，他封了这儿所有的神识，嘴角的血流的更快了——他的能力不及巅峰时期十之一二，就连出入空间都觉得费心费力了……
不过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叮叮咚咚的，他将念力放了一缕出去，有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让他有些警觉起来，原本虚无缥缈的游丝此刻化虚为实，他像个蚕茧般被层层包裹起来，浮在寒水之上——浴缸竟自然而然地变大了——感受到底下空间扩张的力量，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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