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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归家

    “这年头,卖啥的都有,这卖花也能挣着钱?”一个农民工打扮的老汉路过花店,现在的时代让他琢磨不清。

    “你这叫什么话,卖花怎么挣不到钱了。”门口坐着的老李头反驳道。

    老汉看到了桌子上摆的棋盘,心里有些痒痒。

    “整两盘?”老汉搓搓手。

    “来!我老李可是附近这一片有名的高手。”老李头大手一挥。

    老汉跟老李头一样,都是个臭棋篓子,二人杀得难解难分。

    “今天遇到高手了。”老李头摸了摸白色的胡茬。

    手谈两局,一输一赢,老汉就要告辞。

    “再来两局。”老李头挽留着。

    “得回家做饭了。”

    ......

    老汉回到那个墙壁破旧的出租房,墙壁上满是糊着的报纸。

    用热水壶接了点自来水,开始烧水,趁着水还没烧开的功夫,老汉躺倒在床上。

    “还是不如自家的炕得劲。”

    水开了,老汉跑到跟前把水壶拿下来,打开自己带回来的塑料袋,里面都是泡面,各式各样的泡面。

    想起自己没有干净的碗可以用了,老汉就在一堆摞着的碗中间挑了一个,洗洗,把面饼放到碗里,又把调料拿出来,拿着方便面袋子就往嘴里倒,倒了一嘴的面渣,老汉机械的嚼着。

    老汉把调料放进去,浇上热水,他看着酱包还剩一点,又放到汤里涮了涮。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开盖子,吃着面。

    面很好吃,很香。

    吃完了面,老汉把汤也喝的干干净净。

    用过的碗放回那一摞。

    老汉本来就是打算在家种一辈子田的,但是儿子结婚总得要有彩礼钱,更何况儿子看上的那个姑娘家里要二十万。

    每次想到这二十万老汉都是头晕目眩的。

    家里几代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靠天吃饭,粮食每年都能存下不少,可那些粮食值几个钱呢?

    听说城里挣钱快,儿子和老汉商量了一下就来到城里打工。

    儿子勤奋,老汉也努力,眼看着二十万就要攒出来了,那姑娘却嫁给了别人。

    “那户人家出的钱多。”村子里都这么议论。

    儿子也埋怨他为什么不能多挣点。

    老汉知道自己尽力了。

    老汉也知道自己老了,累了,熬不住了。

    买好了车票,老汉向着花店走去,老李头一看他来了,把棋盘拿了出来。

    刚玩了一局,老李头正在那摆子儿,老汉摇了摇头,开口说:“该回家吃饭了。”

    老李头也没说什么,摆摆手。

    “累了就回家歇歇。”老李头看着老汉疲惫的脸色。

    ......

    路灯一个个的闪过,灯光交织,老汉忽明忽暗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他的脑袋里空白一片。

    老汉就想在自己家的炕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他站起身,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梓庄啊?”

    “两三个小时吧。”司机回答说。

    “师傅,到梓庄招呼我一声。”

    老汉说完,把座位的靠背往后调了调,往下一躺。

    长叹地一口气里,蕴含了很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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