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相遇
按着王艳说的，何楚桃走到百货商店门市最里头的一个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有人抬头，巧了，正是坐在最外头的王艳。
王艳一见她来，忙起身走出，“桃子姐，你来啦。”
何楚桃向王艳介绍秦兰芝，她忙客气道：“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秦兰芝忙点头，心道这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客气有礼貌，人长得也白净。
“桃子姐，阿姨，你们跟我来。”
王艳领路，三人走到货仓旁的一个小房间。
推门进去，里面还挺热闹，已经有人在挑选。王艳和她们打招呼，有不少认识的。
这批货次品内销的审批昨天才下来，一早就有不少人来。亲戚朋友都叫上，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
何楚桃打量屋子四周，长条桌围着墙一圈，上面放着堆满了货，各色各样的布，还有有成衣。
“最近不是常下雨么，这些货放在仓库底下受潮了，也有被老鼠给咬破了洞，都没大问题。”说着，王艳随手扯起一块布指给两人看。
这种货量都不多，拿出去肯定不够卖得，指不定还会引起哄抢，处理给内部人员，也算是一种变相福利。
何楚桃看了看，的确没大问题，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床单、被套、窗帘、桌布，何楚桃心里计算着要买哪些。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索性把要用的买个齐全。
就是花色不多，款式比较老旧，不过当下就这水准，有得买就不错，何楚桃安慰自己。
“妈，这块作窗帘咋样。”何楚桃看中一块藏青色格子的布，觉得挺厚实，拿来做窗帘不错。
秦兰芝摸了摸布料，质感不错，觉得拿来做窗帘有些浪费。这年头新衣服都穿不上，许多人家直接用废弃床单拿来遮挡，窗帘没那么多讲究。
“我看拿来做床单好，就是不喜庆。窗帘么，这块好了。”
说着，秦兰芝指着另一块淡蓝色的布，何楚桃摸了摸布料，觉得颜色还行，就是薄了点，会透光。影响睡眠质量不说，晚上灯光下都能看清人影，隐秘性不好。
摇摇头，又看下一块。
“妈，这块碎花的作床单。”
何楚桃觉得手里的碎花布料不错，铺在床上，很有些田园风。至于徐常胜一个大男人睡上头合不合适，她可没考虑在内。
“这布那俩给你做件衬衫倒不错。床单我看还是这块吧，粉色的喜庆。”
何楚桃一看，粉色的布上头几朵牡丹雍容华贵，这不是流行了几十年的同款床单么，再经典不过。
秦兰芝又拿起一块藏青色的布，“这啥布，这么厚实？”
“阿姨，这是哔叽布，您真有眼光。”一旁陪同的王艳解释，“这布适合做中山装。”
“就跟咱伟人身上穿的那样？”
王艳点点头。
秦兰芝一听，高兴道：“桃子，我看这块布好，给常胜做身衣服，就做中山装。”
“妈，常胜哥他都穿军装，这衣服做了穿不着。”何楚桃随口道，“还不如做些简单的短袖衬衫啥的。”
秦兰芝摇头，“那哪儿成，这是下完聘咱女方送给男方的衣服，可不能寒碜。再说了，衣服做了不坏坏，总有穿得上的时候。”
涉及到礼节，何楚桃表示自己不懂，只得随着秦兰芝来。
“桃子姐，你要结婚了呀。”王艳兴奋道，“啥时候，你可得叫我吃喜酒。”
“行，就这几天，等日子定了告诉你。”
何楚桃本没打算说，毕竟去吃人喜酒多少得随点礼，但秦兰芝既已说漏嘴，也就大方承认。毕竟朋友嘛，有来有往，以后找机会还她就是了。
何楚桃这边正买得热火朝天，徐常胜这边情况却有些诡异。
两人一到城里，何雨花就说，难得进回城，要去见个老朋友，让徐常胜陪她一起。
徐常胜觉得奇怪，“妈，你啥时候有城里朋友了，我咋不知道？”
“你咋能知道，一年到头不在家——”
眼看怨念又生，徐常胜不敢再多说，只得道：“行，我陪你去，但不能待太长时间，别忘了咱今天来干啥。”
一听徐常胜同意，何雨花喜得直点头，“放心，耽误不了你的事。”
到了地方，徐常胜一看，市中心地段，一幢两层高的砖瓦楼，带有单独院子，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再没常识也知道，这种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地起的。自家老娘能结识这种人做朋友，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何雨花才不管她怎么想，敲响院门，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人声。
门打开，里面的人一见何雨花，高兴道：“可算来了。”
何雨花介绍，“常胜，这是阿庆嫂。”
徐常胜点头叫人。
“呦，这就是你那当团长的儿子的啊，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阿庆嫂挥手，“来来来，快进来。”
院子不大，种了些花花草草，打理地很干净。
阿庆嫂带着两人径直走进屋里。
一进屋就对正堂上方坐着的人道：“王师傅，何家嫂子来了。这就是他的儿子，徐常胜。”
阿庆嫂边说着，边侧过身，把身后的徐常胜露出。
被称作王师傅的，是个穿一身藏蓝色劳动服的女人，齐耳短发，看着比何雨花年轻些，四十出头的样子。
见到徐常胜，她上下打量了番，似乎很满意。
“别站着，快坐吧。”
何雨花笑着点头，见徐常胜皱眉不动，拉了拉他的衣袖。两人在王老师左下手边的椅子上坐下，阿庆嫂走到了对面。
徐常胜这才注意到，堂屋里的人不止一个。
一个扎麻花辫的女同志坐在他对面，看着同何楚桃年龄不相上下。在他坐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这是我女儿，冯玲玲。”
王师傅名叫王美云，是县纺织厂的一名职工，因为带了不少徒弟，大家习惯叫她王师傅。女儿冯玲玲今年十九，还没定人家，她为此操碎了心。
“这就是你家闺女啊，长得可真水灵，要是我闺女就好了！”何雨花语气夸张，惹得徐常胜皱眉看她。
“哪里，哪里，你儿子才能干呢。”王美云这话不算客套，她心里对徐常胜是真心满意。
部队里出来的，那气势就不一样。看着眼正，前途不可限量。
何雨花得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扯闲话，话题却时不时围绕着两个年轻人转。
徐常胜瞅着，这完全不像是老友叙旧，倒像是给俩家儿女相亲。
难怪昨天后来答应地那么干脆，早上也没再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明白这点，徐常胜再也坐不下去，毫不客气打断何雨花，“妈，时间不早了，咱还得买东西呢。”
“急啥，这屁股都没坐热呢，才说了几句话。”
何雨花安排今天这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自从得知徐常胜当上了副团长，她就心里琢磨着，何楚桃一个乡下女娃，他爸一个破大队长，哪配得上自家团长儿子。
要是再往几年前她倒没这想法，可自从儿子当了官，她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
找了村里的媒婆李婶给相看合适的女子，凡是乡下的，都被她回绝，她就想给儿子找个城里的姑娘。
后来李婶没法，只得联系自己的好友，即同为媒婆的阿庆嫂。
阿庆嫂原本也是同乡人，后来嫁进了城里，专给城里姑娘小伙牵红线。好在徐常胜个人条件不错，她跟阿庆嫂这么一说，她很快就给找了几家合适的。
何雨花又从中筛选，觉得这冯玲玲跟自己儿子最般配。
姑娘自己工作好，是百货商店售货员，她妈是国营厂职工，她爸是县教育部当官的，这条件配自家常胜绰绰有余。
拍板定下，接下去就是怎么让儿子见人了。
她装病拍了电报让徐常胜回来，借着传言的事想让他解除和何楚桃的婚约，再带他来相看，这事就这么成了。
可没想到，徐常胜一回来三天两头不着家，尽往何家跑，不听自己的话，还准备走前把酒席给摆了。她没办法，这才临时想出这一招。
在她眼里，何楚桃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这冯玲玲她见过，并不比何楚桃长得差。
她觉得自家儿子肯定是常年在部队里呆着，见的漂亮女人少，只要能让他见冯玲玲一面，一定能改变主意。
可惜，事实表明，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徐常胜并不领情。
“妈，那你在这儿，我先去买东西，等完了我来接你。”
说着徐常胜起身，何雨花忙拉住他，讪笑，“你说这孩子，买个东西这么着急。”
“结婚的事，当然急。”徐常胜直言。
“结婚？”冯玲玲愣了愣，她并不知道徐常胜已有婚约的事，因此面露疑惑不解。
怕徐常胜说破，何雨花有些着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美云及时开口，“买东西，要是去百货商店的话，让玲玲陪你们一起吧。她是售货员，今天正好休息。”
当妈的并不像女儿被蒙在鼓里，她清楚怎么回事，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婚约而已，小时候的事，长大了哪能说得准。新华夏国都已经成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什么娃娃亲。
“好，好，让玲玲陪我们去。”何雨花高兴点头。
她敲了敲门，有人抬头，巧了，正是坐在最外头的王艳。
王艳一见她来，忙起身走出，“桃子姐，你来啦。”
何楚桃向王艳介绍秦兰芝，她忙客气道：“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秦兰芝忙点头，心道这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客气有礼貌，人长得也白净。
“桃子姐，阿姨，你们跟我来。”
王艳领路，三人走到货仓旁的一个小房间。
推门进去，里面还挺热闹，已经有人在挑选。王艳和她们打招呼，有不少认识的。
这批货次品内销的审批昨天才下来，一早就有不少人来。亲戚朋友都叫上，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
何楚桃打量屋子四周，长条桌围着墙一圈，上面放着堆满了货，各色各样的布，还有有成衣。
“最近不是常下雨么，这些货放在仓库底下受潮了，也有被老鼠给咬破了洞，都没大问题。”说着，王艳随手扯起一块布指给两人看。
这种货量都不多，拿出去肯定不够卖得，指不定还会引起哄抢，处理给内部人员，也算是一种变相福利。
何楚桃看了看，的确没大问题，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床单、被套、窗帘、桌布，何楚桃心里计算着要买哪些。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索性把要用的买个齐全。
就是花色不多，款式比较老旧，不过当下就这水准，有得买就不错，何楚桃安慰自己。
“妈，这块作窗帘咋样。”何楚桃看中一块藏青色格子的布，觉得挺厚实，拿来做窗帘不错。
秦兰芝摸了摸布料，质感不错，觉得拿来做窗帘有些浪费。这年头新衣服都穿不上，许多人家直接用废弃床单拿来遮挡，窗帘没那么多讲究。
“我看拿来做床单好，就是不喜庆。窗帘么，这块好了。”
说着，秦兰芝指着另一块淡蓝色的布，何楚桃摸了摸布料，觉得颜色还行，就是薄了点，会透光。影响睡眠质量不说，晚上灯光下都能看清人影，隐秘性不好。
摇摇头，又看下一块。
“妈，这块碎花的作床单。”
何楚桃觉得手里的碎花布料不错，铺在床上，很有些田园风。至于徐常胜一个大男人睡上头合不合适，她可没考虑在内。
“这布那俩给你做件衬衫倒不错。床单我看还是这块吧，粉色的喜庆。”
何楚桃一看，粉色的布上头几朵牡丹雍容华贵，这不是流行了几十年的同款床单么，再经典不过。
秦兰芝又拿起一块藏青色的布，“这啥布，这么厚实？”
“阿姨，这是哔叽布，您真有眼光。”一旁陪同的王艳解释，“这布适合做中山装。”
“就跟咱伟人身上穿的那样？”
王艳点点头。
秦兰芝一听，高兴道：“桃子，我看这块布好，给常胜做身衣服，就做中山装。”
“妈，常胜哥他都穿军装，这衣服做了穿不着。”何楚桃随口道，“还不如做些简单的短袖衬衫啥的。”
秦兰芝摇头，“那哪儿成，这是下完聘咱女方送给男方的衣服，可不能寒碜。再说了，衣服做了不坏坏，总有穿得上的时候。”
涉及到礼节，何楚桃表示自己不懂，只得随着秦兰芝来。
“桃子姐，你要结婚了呀。”王艳兴奋道，“啥时候，你可得叫我吃喜酒。”
“行，就这几天，等日子定了告诉你。”
何楚桃本没打算说，毕竟去吃人喜酒多少得随点礼，但秦兰芝既已说漏嘴，也就大方承认。毕竟朋友嘛，有来有往，以后找机会还她就是了。
何楚桃这边正买得热火朝天，徐常胜这边情况却有些诡异。
两人一到城里，何雨花就说，难得进回城，要去见个老朋友，让徐常胜陪她一起。
徐常胜觉得奇怪，“妈，你啥时候有城里朋友了，我咋不知道？”
“你咋能知道，一年到头不在家——”
眼看怨念又生，徐常胜不敢再多说，只得道：“行，我陪你去，但不能待太长时间，别忘了咱今天来干啥。”
一听徐常胜同意，何雨花喜得直点头，“放心，耽误不了你的事。”
到了地方，徐常胜一看，市中心地段，一幢两层高的砖瓦楼，带有单独院子，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再没常识也知道，这种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地起的。自家老娘能结识这种人做朋友，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何雨花才不管她怎么想，敲响院门，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人声。
门打开，里面的人一见何雨花，高兴道：“可算来了。”
何雨花介绍，“常胜，这是阿庆嫂。”
徐常胜点头叫人。
“呦，这就是你那当团长的儿子的啊，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阿庆嫂挥手，“来来来，快进来。”
院子不大，种了些花花草草，打理地很干净。
阿庆嫂带着两人径直走进屋里。
一进屋就对正堂上方坐着的人道：“王师傅，何家嫂子来了。这就是他的儿子，徐常胜。”
阿庆嫂边说着，边侧过身，把身后的徐常胜露出。
被称作王师傅的，是个穿一身藏蓝色劳动服的女人，齐耳短发，看着比何雨花年轻些，四十出头的样子。
见到徐常胜，她上下打量了番，似乎很满意。
“别站着，快坐吧。”
何雨花笑着点头，见徐常胜皱眉不动，拉了拉他的衣袖。两人在王老师左下手边的椅子上坐下，阿庆嫂走到了对面。
徐常胜这才注意到，堂屋里的人不止一个。
一个扎麻花辫的女同志坐在他对面，看着同何楚桃年龄不相上下。在他坐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这是我女儿，冯玲玲。”
王师傅名叫王美云，是县纺织厂的一名职工，因为带了不少徒弟，大家习惯叫她王师傅。女儿冯玲玲今年十九，还没定人家，她为此操碎了心。
“这就是你家闺女啊，长得可真水灵，要是我闺女就好了！”何雨花语气夸张，惹得徐常胜皱眉看她。
“哪里，哪里，你儿子才能干呢。”王美云这话不算客套，她心里对徐常胜是真心满意。
部队里出来的，那气势就不一样。看着眼正，前途不可限量。
何雨花得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扯闲话，话题却时不时围绕着两个年轻人转。
徐常胜瞅着，这完全不像是老友叙旧，倒像是给俩家儿女相亲。
难怪昨天后来答应地那么干脆，早上也没再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明白这点，徐常胜再也坐不下去，毫不客气打断何雨花，“妈，时间不早了，咱还得买东西呢。”
“急啥，这屁股都没坐热呢，才说了几句话。”
何雨花安排今天这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自从得知徐常胜当上了副团长，她就心里琢磨着，何楚桃一个乡下女娃，他爸一个破大队长，哪配得上自家团长儿子。
要是再往几年前她倒没这想法，可自从儿子当了官，她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
找了村里的媒婆李婶给相看合适的女子，凡是乡下的，都被她回绝，她就想给儿子找个城里的姑娘。
后来李婶没法，只得联系自己的好友，即同为媒婆的阿庆嫂。
阿庆嫂原本也是同乡人，后来嫁进了城里，专给城里姑娘小伙牵红线。好在徐常胜个人条件不错，她跟阿庆嫂这么一说，她很快就给找了几家合适的。
何雨花又从中筛选，觉得这冯玲玲跟自己儿子最般配。
姑娘自己工作好，是百货商店售货员，她妈是国营厂职工，她爸是县教育部当官的，这条件配自家常胜绰绰有余。
拍板定下，接下去就是怎么让儿子见人了。
她装病拍了电报让徐常胜回来，借着传言的事想让他解除和何楚桃的婚约，再带他来相看，这事就这么成了。
可没想到，徐常胜一回来三天两头不着家，尽往何家跑，不听自己的话，还准备走前把酒席给摆了。她没办法，这才临时想出这一招。
在她眼里，何楚桃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这冯玲玲她见过，并不比何楚桃长得差。
她觉得自家儿子肯定是常年在部队里呆着，见的漂亮女人少，只要能让他见冯玲玲一面，一定能改变主意。
可惜，事实表明，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徐常胜并不领情。
“妈，那你在这儿，我先去买东西，等完了我来接你。”
说着徐常胜起身，何雨花忙拉住他，讪笑，“你说这孩子，买个东西这么着急。”
“结婚的事，当然急。”徐常胜直言。
“结婚？”冯玲玲愣了愣，她并不知道徐常胜已有婚约的事，因此面露疑惑不解。
怕徐常胜说破，何雨花有些着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美云及时开口，“买东西，要是去百货商店的话，让玲玲陪你们一起吧。她是售货员，今天正好休息。”
当妈的并不像女儿被蒙在鼓里，她清楚怎么回事，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婚约而已，小时候的事，长大了哪能说得准。新华夏国都已经成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什么娃娃亲。
“好，好，让玲玲陪我们去。”何雨花高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