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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逢

    叶轻棠听他直呼师姐的名字,心内便知她猜对了,他对师姐绝对是生了男女之情。她道:“我想托你转告我师姐,我过得很好,若是有可能的话,请你劝她脱离辞云教,我怕有一日教主也会对她不利。”

    千秋叶担心地问:“会如何不利?”

    叶轻棠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若是让教主知道了你和她的感情,教主一定会逼着她做一些伤害你的事。师姐和我不同,她向来对辞云教忠心,为人又不知变通,我怕她最后被逼无奈做了违心之事,伤了你也伤了她自己。所以三弟,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若是不幸真有那么一天,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好吗?”

    千秋叶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最后,神色也越来越郑重,他道:“叶姐姐你放心,我既然喜欢她就不会去做伤害她的事,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她。”

    叶轻棠欣慰地笑了笑,摘下右手小拇指上带着的指环,那金色的指圈本是一对,她与慕容雪各戴了一枚,如今她将指环交给千秋叶,道:“你口说无凭我师姐是不会相信的,你把指环交给她,若是她愿意脱离辞云教,答应跟你隐居,你就把他带了来,我俩自有重见之日。”

    顿了顿才低声道:“若是她拒绝了你,这指环就当留给她的念想吧。”

    千秋叶伸手接过,望着指环半晌,才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再抬头,叶轻棠早已离去。

    他拿了一身换洗的衣物,又将荷包撑的满满的,就打算走,一出门,萧珏站在篱笆外等他。

    他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大哥。”

    萧珏本在眺望着远方,那漫山的红叶连绵不断,就像被镀上了一层夕阳,只是目光中的东西太过复杂,以至他闻声转望过来的眼神中还带着来不及隐藏起来的怅惘。

    千秋叶的心蓦地一痛,有些自责起来。

    萧珏很快收敛好情绪,带着笑意对他道:“三弟,麻烦你将这两封信带给我的恩师和我的师弟李冰栾,我今生不能不能侍奉于恩师跟前,终是不孝,还请他老人家见谅!”

    千秋叶接过信件,上面一封写着恩师亲启,一封写着冰栾师弟亲启,一勾一划,诉尽衷情,写尽无奈,道不尽的思念。

    唯愿安好,各自保重。

    他将两封信放进怀中,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送到,最迟来年夏天,我一定回来。”

    萧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江湖路远,人心难测,一定要保重。”

    千秋叶道:“我会的,大哥,我走了。”

    萧珏目送着他走远,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北风,向着林间席卷而去,满山的枫叶哗哗作响,似战前的悲歌,又似离别的哀唱。

    无端搅弄人心,令千秋叶情不自禁回首望了一眼,秋山远碧影,此处是人家。

    一个半月后。

    幽州城再次被大雪覆盖,天地之间俱是一片白茫茫,往日里热热闹闹的商业大街,此时也是大门紧闭,偶有几家还在营业。

    大街上没什么人影,暗淡的天色更为这座城添了一丝寂寥。

    慕容雪从冀州一路追踪那个戕害良民、烧杀抢掠的绿林大盗至此,终于锁定了他的位置。她撑着一把画着红梅傲雪图的油纸伞款款而来,身披白狐毛领银缎披风,若不看她的神情,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出来游街。

    伞面上扬,她看清了门面牌匾上正是写着洪记打铁铺五个大字,也仍人看清了她清冷的面容上隐含的肃杀之意。

    她收了伞,步了进去。

    打铁铺的掌柜是个老板娘,此刻正拄着柜台打盹,面前突然一暗,她嚯的睁开了双眼。见来人是一位清丽绝尘的美貌女子,绕到台前来,上下将她看了个清楚,微微有些不屑,但还是开口道:“小娘子可是要打兵器?”

    慕容雪道:“不打。”

    老板娘一愣,问道:“我这儿可是打铁铺,你不打铁来做什么?”

    慕容雪又道:“杀人。”

    老板娘冷哼一声,语带不屑道:“原来是来寻仇的,这些年死在我洪三娘手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快报上名来,也让老娘清楚你是哪个杂碎生下的杂种,好清了这笔糊涂账。”

    慕容雪回道:“慕容雪。”

    洪三娘思虑一番也没找出刀下有姓慕容的死鬼,等等,慕容?她问道:“你可是辞云教双姝之一慕容雪。”

    慕容雪不欲再跟她废话,亮出青身银月剑,拔剑指向她,“邢天寿在何处?”

    洪三娘见着了青身银月剑更加确定了她就是辞云教的那位,想着她虽武功高强,但未必敌得过自己与邢天寿联手,只是邢天寿出门未归,还要拖延几许,便道:“小娘子既是辞云教座下,就应该知道,我们与辞云教井水不犯河水,小娘子又何必趟这个浑水。”

    慕容雪道:“你与他虽非夫妻,却同流合污,杀人抢劫无恶不作,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

    洪三娘从身后取出两把泛着寒光的斩肉刀,摆开架势道:“小娘子未免吹破了牛皮,今日谁死谁活还是未知数呢。”

    慕容雪耐心告罄,问道:“我再问一遍,邢天寿在何处?叫他出来受死。”

    邢天寿已然回来,听到此处,大喝一声,“老子在此。”

    喝罢从暗处跳出来,手里提起一把大刀便向慕容雪砍来。

    慕容雪使了一招‘回风问雪’,不但格挡住邢天寿的大刀,还欺身上前,三脚将他踢飞到大街上。

    洪三娘惊道:“当家的。”说着也加入战斗。

    慕容雪半路改了招式,再次使出《长天剑法》,三招未过,洪三娘便被一剑抹了脖子,倒地身亡。

    再出来一看,邢天寿已跑远了数丈。她运转心法,将气劲聚于剑身之上,一发即出,带着刚劲之锋穿胸而过,将邢天寿钉死在地上。

    她撑开放在门旁的油纸伞,漫步走到邢天寿身旁,提起剑身插入剑鞘,动作利落干净一气呵成。

    再走几步,迎面就见一身形高大,挺拔如松柏的男子撑着伞漫步而来。

    二人不由自主俱都停下了脚步,男子上扬了伞面,露出了一抹笑容。二人隔着洋洋洒落的雪花对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画面就此定格。

    慕容雪的手一松,油纸伞飘落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才停下。她突然抽出剑来,直直朝着他而去。

    那男子手里仍然撑着伞,身形往后移去,始终与慕容雪隔着一定的距离。

    他道:“好久不见,我来找你了。”

    这人不是千秋叶是谁。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便惹得慕容雪怒极,又用了一成内力,剑尖逼近了千秋叶的脖颈。

    千秋叶旋转躲开,回身握住慕容雪的手腕,迫使她的剑转了方向插入剑鞘。

    慕容雪不敌,败下阵来。

    千秋叶还是微微笑着,左手撑着伞,右手抚上她的发顶,替她拂去沾染的雪花,最后将她搂入怀中,珍惜至极。

    慕容雪突然感到一丝委屈,泪眼莹莹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千秋叶道:“我找了你半个多月,如今一见到你,你便对我要打要杀,实在是伤我的心。”

    慕容雪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带着鼻音幽幽道:“做恶人的总要先告状,不是你先撇下的我么?”

    千秋叶又加深了几分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看,“你瞧这是什么?”

    他的手里正是叶轻棠的指环,小小巧巧地一枚,静静地躺在那。

    慕容雪见到了指环,拿了起来细瞧,惊喜地问道:“你见到她啦?她可还好吗?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千秋叶道:“叶姐姐与萧大哥成了亲,如今都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她怕你担心她,让我把戒指带给你瞧,她如今和萧大哥生活得很幸福,还让我劝你离开辞云教。”

    慕容雪的笑容有些微微僵在脸上,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离开辞云教。”

    千秋叶拉着她的手,二人慢慢走在大街上,他道:“叶姐姐说,他怕教主会害你。”

    “胡说,教主是她的父亲,是我的师伯,即便教主平日里严厉了些,那也是为我们好,不会来害我的。”

    千秋叶心知,若没有实证,慕容雪是怎么也不会信他的话,他道:“算了,我们不提这件事,我还要去白帝城送信,你要和我去吗?”

    慕容雪将指环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那里本就有一枚,现如今两枚都在了。

    她道:“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不如过了年我再陪你去。”

    在千秋叶心里,过年就是吃得好点,和平日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啊,但是慕容雪既然说了,那他就陪她一起过年。

    二人进了当地的大酒楼,吃了一顿暖和和的肉锅子,相当满足。下午便买了两匹快马,直往鄜州而去。

    赶在腊月二十七到了辞云教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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