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与税有关。
陈朝歌找到自己亲戚了。
常母很有些焦灼，那样他还留下来教书吗？这几月下来有感情了，孩子们与他相处十分融洽。
再说免费的教书先生可不好找。
陈朝歌叹气，却任常母如何问话，都不开口。
仍然是婉春道：“他家亲戚让陈安歌回去？唉。”
常母心一颤，勉强开口道：“即然是好事，叹什么气呢？”
“坏就坏在他家亲戚是开点心铺子的，夫子回去肯定不能白吃白喝，要帮忙干活的。你看夫子的腿，能帮到忙吗？”
“这倒也是。”
“夫子不想回去，他们想要夫子回去也有原因的。刚开的分店里缺人手了。”
常母有些愤怒，道：“竟不讲一点人情？夫子的腿也没办法啊。”
“他们给的月钱挺高。”婉春咬咬牙，继续道：“有八百文钱呢。”
这可都是她要出的钱啊喂。
“八百……等等八百文钱？”这可是等于大户人家二等丫鬟的薪水啊。
“是啊，还想要我去哪。我可不去，晚上要在那里留宿，白天要干活，真真把人累死。”
常母陷入沉思。
常母独自思考，婉春知道她会背着自己与大家商量什么，也不再打扰。独自出去了。
她到穆白氏屋子里拿丝线，穆白氏就问着她：“婉春，你又去哪里了？我都没有见到你呢？”
“我去镇上了，给逢春买糕点。”婉春向来喜欢用逢春当挡箭牌。
正说着，有小孩子吵闹声传来，一听就是三郎和他伙伴的声音。
孩子声音离得越来越近，领头的人确实是穆三郎。他累得喘气，穆白氏拉来他，给他擦擦汗，问道：“怎么了？跑那么快？”
他道：“二婶，快去外面看看吧，突然来了好多人呢。”
穆白氏和婉春对视一眼。
木村，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音好像能震裂整个村庄。不住有村民探头去看，又惶惶缩回家里。
小腿裹行缠，脚着麻鞋，竟是衙役中人的打扮。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黑压压一片，光阵势就把人吓的不轻。
他们先来到了一户人家。婉春和穆白氏躲在墙角看着，那是李壮家。李壮和税官起过争执，婉春瞬间了然，只怕和那天收税的事，不无关系。
税官开始敲门，粗暴的，急促的。李壮老婆拉开门儿，怒喝道：“谁啊，不长眼的，急什么急。”
当前捕快摔出腰间铁尺，擦着女人脸过，狠狠撞到大门上，木屑纷飞。
女人当即噤声。
捕快冷声道：“收税。”
女人肥胖的身子抖一抖，勉强道：“我知道了。我不做主的，我去叫我家男人来。”
婉春躲在一旁看的讶异，这个时候了，还要耍花招吗？
女人速度很快，捕快扯住她的头发。婉春能看到被扯起的花白头皮。
女人痛的大叫：“松手，松手。”
捕快反而用力，把她扯出门外。没有了女人挡路，挥挥手，其他的捕快便鱼贯而入。
女人不住尖叫，院里也起了动静。婉春在门外却看不到了。婉春心痒的很。
过了不久，捕快抗这几袋玉米出来了。嗯，应该是收税成功了。他们往回路走，而空手的捕快继续前进。
婉春吓得往拐角处缩，而捕快笔直前进，连眼睛都不乱瞄一下。犹如长龙一般经过婉春。
阿年与她擦肩而过时回头一眼，并笑了笑。婉春落荒而逃。
婉春一口气跑到了穆家，还未进家门儿，那些穆家女人都聚在邻家去了。
穆白氏和穆王氏拉着一陌生女人，像劝着什么。
那女人尤自哭着：“刚才那人说的你听见没，他说来了好多捕快，要补上税了。我不活了，没活头了，我都交不上税呀，抓我做牢算了。”
婉春知道这是李家长子的媳妇，他们确实交不上税。倒是苦命人呢。
穆白氏柔声安抚她，也欲要落泪的模样。穆王氏反而不屑道：“嗨，这算什么事啊，看你哭成这样。想当年我们家道中落，我刚生下老大不久，又怀着老二，还得上地里干活，干完活马上得去喂老大奶。就算这样，也都没活下去，我也没哭成这样呢。”
穆白氏瞧她一眼，眼中带着不赞同。穆王氏的经历固然可怜，可如今又不是攀比可怜的时候，何必说出来与人添堵。
李家媳妇儿就是这样，一口气上不来，噎着了。
穆白氏慌忙拍她，劝慰道：“船到桥头自有路，何苦这样，不管怎样，你小心肚里的孩子。”
后半句确实有用，李家媳妇儿没有再要死要活了。可嘴里仍嘟囔着“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没有办法了啊。”
穆白氏被她说的又要落泪，帕子擦擦眼，道：“要不然每家有粮的分你点，怎么着也要够交税了吧。”她又对穆王氏道：“大姐，你瞧……”
她话还未说完，穆王氏便猛的扯住她往家扯：“二妹啊，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衣服你还没洗呢，快点儿去洗吧，别在这里掺和了。”
“大姐，你等我说完啊，大姐……”
穆白氏话终未说完，被扯回了穆家，话音也再也听不见了。
李家媳妇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中更显凄凉，捧着肚子，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婉春心中也跟着凄凉，转一转手中戒指，并作了一个决定。
她走到李家媳妇儿跟前，道：“赵姐？怎么在这里坐着呢。”
李家媳妇儿摇摇头，没有心情说话。
婉春直接道：“你是没有粮食交税吧。”
李家媳妇儿掀起眼皮瞧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你等一等。”婉春留下这句话，跑回了自己家。
婉春从后院杂物房，找出了个大麻袋。将戒指里的玉米放进去一石。手伸进麻袋里，玉米粘哗啦哗啦往下飞旋着撒出来。袋子快装满了，她才收手。
婉春松开气，心想着，该叫李家媳妇儿来后院处吧。
这一石玉米，连着她家剩余的肯定够交税，或许幸运的话，还能在孩子生出来过个温饱日子。
孕妇吃饱饭，才能健康的生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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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母很有些焦灼，那样他还留下来教书吗？这几月下来有感情了，孩子们与他相处十分融洽。
再说免费的教书先生可不好找。
陈朝歌叹气，却任常母如何问话，都不开口。
仍然是婉春道：“他家亲戚让陈安歌回去？唉。”
常母心一颤，勉强开口道：“即然是好事，叹什么气呢？”
“坏就坏在他家亲戚是开点心铺子的，夫子回去肯定不能白吃白喝，要帮忙干活的。你看夫子的腿，能帮到忙吗？”
“这倒也是。”
“夫子不想回去，他们想要夫子回去也有原因的。刚开的分店里缺人手了。”
常母有些愤怒，道：“竟不讲一点人情？夫子的腿也没办法啊。”
“他们给的月钱挺高。”婉春咬咬牙，继续道：“有八百文钱呢。”
这可都是她要出的钱啊喂。
“八百……等等八百文钱？”这可是等于大户人家二等丫鬟的薪水啊。
“是啊，还想要我去哪。我可不去，晚上要在那里留宿，白天要干活，真真把人累死。”
常母陷入沉思。
常母独自思考，婉春知道她会背着自己与大家商量什么，也不再打扰。独自出去了。
她到穆白氏屋子里拿丝线，穆白氏就问着她：“婉春，你又去哪里了？我都没有见到你呢？”
“我去镇上了，给逢春买糕点。”婉春向来喜欢用逢春当挡箭牌。
正说着，有小孩子吵闹声传来，一听就是三郎和他伙伴的声音。
孩子声音离得越来越近，领头的人确实是穆三郎。他累得喘气，穆白氏拉来他，给他擦擦汗，问道：“怎么了？跑那么快？”
他道：“二婶，快去外面看看吧，突然来了好多人呢。”
穆白氏和婉春对视一眼。
木村，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音好像能震裂整个村庄。不住有村民探头去看，又惶惶缩回家里。
小腿裹行缠，脚着麻鞋，竟是衙役中人的打扮。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黑压压一片，光阵势就把人吓的不轻。
他们先来到了一户人家。婉春和穆白氏躲在墙角看着，那是李壮家。李壮和税官起过争执，婉春瞬间了然，只怕和那天收税的事，不无关系。
税官开始敲门，粗暴的，急促的。李壮老婆拉开门儿，怒喝道：“谁啊，不长眼的，急什么急。”
当前捕快摔出腰间铁尺，擦着女人脸过，狠狠撞到大门上，木屑纷飞。
女人当即噤声。
捕快冷声道：“收税。”
女人肥胖的身子抖一抖，勉强道：“我知道了。我不做主的，我去叫我家男人来。”
婉春躲在一旁看的讶异，这个时候了，还要耍花招吗？
女人速度很快，捕快扯住她的头发。婉春能看到被扯起的花白头皮。
女人痛的大叫：“松手，松手。”
捕快反而用力，把她扯出门外。没有了女人挡路，挥挥手，其他的捕快便鱼贯而入。
女人不住尖叫，院里也起了动静。婉春在门外却看不到了。婉春心痒的很。
过了不久，捕快抗这几袋玉米出来了。嗯，应该是收税成功了。他们往回路走，而空手的捕快继续前进。
婉春吓得往拐角处缩，而捕快笔直前进，连眼睛都不乱瞄一下。犹如长龙一般经过婉春。
阿年与她擦肩而过时回头一眼，并笑了笑。婉春落荒而逃。
婉春一口气跑到了穆家，还未进家门儿，那些穆家女人都聚在邻家去了。
穆白氏和穆王氏拉着一陌生女人，像劝着什么。
那女人尤自哭着：“刚才那人说的你听见没，他说来了好多捕快，要补上税了。我不活了，没活头了，我都交不上税呀，抓我做牢算了。”
婉春知道这是李家长子的媳妇，他们确实交不上税。倒是苦命人呢。
穆白氏柔声安抚她，也欲要落泪的模样。穆王氏反而不屑道：“嗨，这算什么事啊，看你哭成这样。想当年我们家道中落，我刚生下老大不久，又怀着老二，还得上地里干活，干完活马上得去喂老大奶。就算这样，也都没活下去，我也没哭成这样呢。”
穆白氏瞧她一眼，眼中带着不赞同。穆王氏的经历固然可怜，可如今又不是攀比可怜的时候，何必说出来与人添堵。
李家媳妇儿就是这样，一口气上不来，噎着了。
穆白氏慌忙拍她，劝慰道：“船到桥头自有路，何苦这样，不管怎样，你小心肚里的孩子。”
后半句确实有用，李家媳妇儿没有再要死要活了。可嘴里仍嘟囔着“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没有办法了啊。”
穆白氏被她说的又要落泪，帕子擦擦眼，道：“要不然每家有粮的分你点，怎么着也要够交税了吧。”她又对穆王氏道：“大姐，你瞧……”
她话还未说完，穆王氏便猛的扯住她往家扯：“二妹啊，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衣服你还没洗呢，快点儿去洗吧，别在这里掺和了。”
“大姐，你等我说完啊，大姐……”
穆白氏话终未说完，被扯回了穆家，话音也再也听不见了。
李家媳妇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中更显凄凉，捧着肚子，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婉春心中也跟着凄凉，转一转手中戒指，并作了一个决定。
她走到李家媳妇儿跟前，道：“赵姐？怎么在这里坐着呢。”
李家媳妇儿摇摇头，没有心情说话。
婉春直接道：“你是没有粮食交税吧。”
李家媳妇儿掀起眼皮瞧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你等一等。”婉春留下这句话，跑回了自己家。
婉春从后院杂物房，找出了个大麻袋。将戒指里的玉米放进去一石。手伸进麻袋里，玉米粘哗啦哗啦往下飞旋着撒出来。袋子快装满了，她才收手。
婉春松开气，心想着，该叫李家媳妇儿来后院处吧。
这一石玉米，连着她家剩余的肯定够交税，或许幸运的话，还能在孩子生出来过个温饱日子。
孕妇吃饱饭，才能健康的生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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