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瞬即入道
一夜好眠，第二天晨曦破晓，卫拂练随着这个世界一起醒来。
卫拂练身心舒爽怡然，她下床，赤着脚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天空是淡青色的，有清晨的浅浅凉意乘着风飘进屋子里。
卫拂练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意识她现在心境状态，正是入道的极好时机，《修仙常识》里所记的新修炼方法她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准备阖上窗户，打算立即开始修炼。
但她的手才刚碰到窗户，便看到小道上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男孩朝这里跑了过来。
男孩黑瘦矮小，跑步的速度却很快，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外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傅奶奶，您醒了吗？”
傅奶奶还未修炼前，因为年纪大了，往往寅时天不亮便会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
后来修炼入道了，倒是可以睡的久一点，但是对于道一境的修士来说，睡眠只需凡人的一半，便可以维持一整天的精神。
这两年来，傅奶奶寅时末便会起床修炼，修为能够在两年的时间里超过早前和佘佘一起做过外门任务的于东海等人，不仅仅靠的是天资和心境，还有勤奋不殆。
郭家小子要不是知道傅奶奶卯时前必起的习惯，也不会这样大咧咧的就在门外喊。
果不其然，他刚刚喊完没多久，傅奶奶便推门而出，因为顾忌到卫拂练可能还在睡，她压低了声音和郭家小子说话。
郭家小子只以为傅奶奶的偏头痛还没好，便也跟放轻了声音：
“傅奶奶，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以前那个常来厨房的内门长老，他向我问起你最近的情况，我和他说了您有点不舒服，他就给了我这个东西。”
郭家小子将手摊开，掌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绿色瓶子。
傅奶奶接过瓶子，打开看了眼。
傅奶奶曾在藏书阁里看过好几本有关丹药的书，但由于不少丹药从外观上看，都是棕褐色球状，她又未修丹道，所以这一眼，并没能立即认出是什么丹药。
但她记得那些书里关于许多丹药效果的描写，便猜测这一枚应该是养元丹，修士服用能养神固元，凡人服用能去病强体。
傅奶奶将已经清洗好的食盒交给郭家小子，对他笑道：
“昨天多谢你来给我送饭了。你下次要是再见到那位内门长老，替我向他道谢。”
郭家小子乖巧应下，拿着食盒往来路跑去，他如今在厨房打打下手，清晨就得去厨房那边看灶台里的火势，还要给外门弟子跑跑腿赚一点点灵币。
修真界修士之间的通用货币是灵币，对于普通凡人来说，一枚灵币可以换成百枚铜币，而铜币是大多数凡人用于买卖的货币。
在凡俗混局的城镇里，会有专门帮着灵币、铜币相互兑换的钱庄，阴阳宗山下的坊市钱庄便是中六十三宗之一的咸家所控。
郭家小子刚跑出了一段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跑回来，微喘着气对傅奶奶道：
“傅奶奶，我打算赚多点灵币，然后向宗门上报，在您屋旁边再搭一间小屋，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近便可以照顾你啦！”
傅奶奶心里一暖：
“你才多大，我怎么能要你照顾？”
郭家小子道：
“我当然得照顾您啦，当初要不是您给了我灵币，又带我进了杂役处，我母亲恐怕……”
郭家小子顿了顿，没再接着这话往下说晦气话，而是仰头看着傅奶奶，小大人似的摆了摆手，笑道：
“我现在已经不小了，我母亲还夸过我长大能抗家了！”
郭家小子说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溜烟跑了。
卫拂练在屋里看着郭家小子越来越小的背影，有些感叹，她刚重生时，想起死去时的场景，心头不可能没有怨愤，杀戾之气险些没能止住。
好在她道心依旧坚定，在知道自己变成尚未修炼的凡人后，便将所有无用还伤心神的怨愤杀戾都暂时压了下去。
而到目前为止，她在阴阳宗里碰到的人――傅奶奶、送青果的大爷，抢着帮傅奶奶提水的那几个外门弟子，到如今的郭家小子……
卫拂练想着，面前浮现这些人的脸，或者这些人中有一、两人于性格上有些许缺陷，毕竟人无完人，但他们绝对都能称得上是“好心”之人。
这世界上，有人性恶，有人性善，有人为恶，有人为善，不可一遇数善便不以为世间有恶，更不能一遇数恶而再不认世间有善。
“阴阳善恶，亦是天道法则所现。”
卫拂练说完这句话，小屋周围霎时狂风四起。
刚走到卫拂练房间门前的傅奶奶面色猛然一变，惊愕万分地看过去，便见无数灵气拼了命似的涌入屋内，成漩涡状绕着中间的卫拂练。
这灵气之浓郁，乃是傅奶奶生平仅见，她只是站在旁边，竟也跟着受益，距离道一境五阶的壁垒屏障开始松动。
而位于灵力漩涡中心的卫拂练仿若对一切皆未察觉一般，明显已陷入了某种玄妙状态。
傅奶奶原本以为这种状态至少会持续几分钟，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宗门内的道三境修士察觉，结果下一瞬，汹涌的灵气突然退去。
傅奶奶怔了怔，要不是自己的境界屏障真的有松动，恐怕会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幻觉。
傅奶奶惊愕地看向卫拂练：
“……你刚刚可是顿悟了？”
卫拂练颔首笑道：
“确是顿悟，幸得这两天在阴阳宗遇到的都是好心之人。”
傅奶奶叹道：
“这顿悟也太快了一些……”
卫拂练倒不觉得太快，她道：
“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注1）
傅奶奶感受到了卫拂练身上的灵气波动，她仔细一看，惊愕的情绪再收不回来，不敢置信地道：
“刚刚不过一瞬之间，你竟然就已经入道一境了？！”
――
注1：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
――佛家偈语，出自慧能大师。
大意:迷惑的时候就像是经历多番劫难一样，苦苦追求而不可得，而幡然醒悟却是在一刹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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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拂练身心舒爽怡然，她下床，赤着脚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天空是淡青色的，有清晨的浅浅凉意乘着风飘进屋子里。
卫拂练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意识她现在心境状态，正是入道的极好时机，《修仙常识》里所记的新修炼方法她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准备阖上窗户，打算立即开始修炼。
但她的手才刚碰到窗户，便看到小道上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男孩朝这里跑了过来。
男孩黑瘦矮小，跑步的速度却很快，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在外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傅奶奶，您醒了吗？”
傅奶奶还未修炼前，因为年纪大了，往往寅时天不亮便会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
后来修炼入道了，倒是可以睡的久一点，但是对于道一境的修士来说，睡眠只需凡人的一半，便可以维持一整天的精神。
这两年来，傅奶奶寅时末便会起床修炼，修为能够在两年的时间里超过早前和佘佘一起做过外门任务的于东海等人，不仅仅靠的是天资和心境，还有勤奋不殆。
郭家小子要不是知道傅奶奶卯时前必起的习惯，也不会这样大咧咧的就在门外喊。
果不其然，他刚刚喊完没多久，傅奶奶便推门而出，因为顾忌到卫拂练可能还在睡，她压低了声音和郭家小子说话。
郭家小子只以为傅奶奶的偏头痛还没好，便也跟放轻了声音：
“傅奶奶，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以前那个常来厨房的内门长老，他向我问起你最近的情况，我和他说了您有点不舒服，他就给了我这个东西。”
郭家小子将手摊开，掌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绿色瓶子。
傅奶奶接过瓶子，打开看了眼。
傅奶奶曾在藏书阁里看过好几本有关丹药的书，但由于不少丹药从外观上看，都是棕褐色球状，她又未修丹道，所以这一眼，并没能立即认出是什么丹药。
但她记得那些书里关于许多丹药效果的描写，便猜测这一枚应该是养元丹，修士服用能养神固元，凡人服用能去病强体。
傅奶奶将已经清洗好的食盒交给郭家小子，对他笑道：
“昨天多谢你来给我送饭了。你下次要是再见到那位内门长老，替我向他道谢。”
郭家小子乖巧应下，拿着食盒往来路跑去，他如今在厨房打打下手，清晨就得去厨房那边看灶台里的火势，还要给外门弟子跑跑腿赚一点点灵币。
修真界修士之间的通用货币是灵币，对于普通凡人来说，一枚灵币可以换成百枚铜币，而铜币是大多数凡人用于买卖的货币。
在凡俗混局的城镇里，会有专门帮着灵币、铜币相互兑换的钱庄，阴阳宗山下的坊市钱庄便是中六十三宗之一的咸家所控。
郭家小子刚跑出了一段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跑回来，微喘着气对傅奶奶道：
“傅奶奶，我打算赚多点灵币，然后向宗门上报，在您屋旁边再搭一间小屋，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近便可以照顾你啦！”
傅奶奶心里一暖：
“你才多大，我怎么能要你照顾？”
郭家小子道：
“我当然得照顾您啦，当初要不是您给了我灵币，又带我进了杂役处，我母亲恐怕……”
郭家小子顿了顿，没再接着这话往下说晦气话，而是仰头看着傅奶奶，小大人似的摆了摆手，笑道：
“我现在已经不小了，我母亲还夸过我长大能抗家了！”
郭家小子说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溜烟跑了。
卫拂练在屋里看着郭家小子越来越小的背影，有些感叹，她刚重生时，想起死去时的场景，心头不可能没有怨愤，杀戾之气险些没能止住。
好在她道心依旧坚定，在知道自己变成尚未修炼的凡人后，便将所有无用还伤心神的怨愤杀戾都暂时压了下去。
而到目前为止，她在阴阳宗里碰到的人――傅奶奶、送青果的大爷，抢着帮傅奶奶提水的那几个外门弟子，到如今的郭家小子……
卫拂练想着，面前浮现这些人的脸，或者这些人中有一、两人于性格上有些许缺陷，毕竟人无完人，但他们绝对都能称得上是“好心”之人。
这世界上，有人性恶，有人性善，有人为恶，有人为善，不可一遇数善便不以为世间有恶，更不能一遇数恶而再不认世间有善。
“阴阳善恶，亦是天道法则所现。”
卫拂练说完这句话，小屋周围霎时狂风四起。
刚走到卫拂练房间门前的傅奶奶面色猛然一变，惊愕万分地看过去，便见无数灵气拼了命似的涌入屋内，成漩涡状绕着中间的卫拂练。
这灵气之浓郁，乃是傅奶奶生平仅见，她只是站在旁边，竟也跟着受益，距离道一境五阶的壁垒屏障开始松动。
而位于灵力漩涡中心的卫拂练仿若对一切皆未察觉一般，明显已陷入了某种玄妙状态。
傅奶奶原本以为这种状态至少会持续几分钟，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宗门内的道三境修士察觉，结果下一瞬，汹涌的灵气突然退去。
傅奶奶怔了怔，要不是自己的境界屏障真的有松动，恐怕会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幻觉。
傅奶奶惊愕地看向卫拂练：
“……你刚刚可是顿悟了？”
卫拂练颔首笑道：
“确是顿悟，幸得这两天在阴阳宗遇到的都是好心之人。”
傅奶奶叹道：
“这顿悟也太快了一些……”
卫拂练倒不觉得太快，她道：
“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注1）
傅奶奶感受到了卫拂练身上的灵气波动，她仔细一看，惊愕的情绪再收不回来，不敢置信地道：
“刚刚不过一瞬之间，你竟然就已经入道一境了？！”
――
注1：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
――佛家偈语，出自慧能大师。
大意:迷惑的时候就像是经历多番劫难一样，苦苦追求而不可得，而幡然醒悟却是在一刹那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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