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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喜欢

    不用多想?

    什么叫不用多想?

    难道太子觉得这件事无伤大雅,没什么影响么?

    宗元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看向单疏临。

    单疏临知道他的意思,转头看向吕徽,从她目光之中得到她的打算。

    他微微一笑,冲吕徽稍稍颔首,退后两步转头出门,将这件事交给了她。

    既然她打算自己处理,那便让她去做罢。

    单疏临走后,吕徽看向宗元,笑着道“他走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

    宗元润了润嗓子“殿下,此事恕臣僭越,还是作罢为好。”

    他不管究竟太子和单疏临究竟到了哪一步,只要这件事就此作罢,好歹能及时止损。

    “孤觉得,此事是你多想了。”吕徽道,“我同子启之事,不需第三人多言,我们,自有打算。”

    吕徽的话,让宗元觉得难以接受。

    “自有打算?殿下!他是男人,男人!若他是个女子,我绝不会多言一句。”

    “我听旁人诋毁你二人,说你们之间关系不菲,还据理力争,殿下,您在我心中不是这样不分是非的人!”

    “官中有人豢养不错,殿下,就算是您在后院豢养,我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可单疏临他不是,他是西京中权势最大的单家的少主,你们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一旦有人知道,您要怎么办?你们又将怎么办?殿下啊殿下,您究竟想过没有?”

    “以一己之私而颠覆天下大义,这真的是您想要看到的么?”

    吕徽沉默着听他说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可是,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宗元一愣,全身火气忽然卸了干净。

    吕徽抬眸,眼底清亮“宗元,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么?”

    这是她首次向宗元承认,她是喜欢单疏临的,也是第一次示弱,以这样的口气询问宗元。

    宗元一时竟不知道怎样回答。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当然没有。

    喜欢,怎么会是错处。

    宗元虽不能理解两个男人之间为何会产生男女才有的情愫,却也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在他看来,无论是正常欢喜,还是断袖磨镜,都有他们存在的道理。

    再退一步说,喜欢本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又何必分人,分对象?

    可吕徽不行。他是太子,他代表的是姜国,他代表的是姜国百姓的幸福,他怎么能如此任性?

    宗元张口,看着吕徽的眼睛,口中的大义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在痛。

    他想到之前在府上看见吕徽的笑容,愈发觉得心软。

    是啊,他又有什么错呢?

    喜欢,又何来错处。

    “殿下。”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

    “您……多加小心罢。”

    宗元起身,朝吕徽一拜,长叹一声,转头出府去了。

    看着周遭景物,繁华却没有一丝人气,又想到吕徽方才几近哀求的模样,宗元半晌挤出一句话来“当这个太子,他娘的有什么意思?”

    处处受限,处处都是危险,正如看上去的繁华,里面却早已腐烂。

    宗元啐道“真他娘的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的太子见他走后,松了口气。

    她仰在椅子上,看向身后的屏风“听够了,就出来罢。”

    单疏临笑着从屏风后走出“还是被你发现了。”

    虽说宗元不希望他听见这些话,但单疏临又哪里敢真的走开?

    要是吕徽真的信任他,打算采用他的意见,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弃夫?

    单疏临笑,挤在吕徽身旁“太子殿下一席话,真是让臣豁然开朗,十分感动。”

    吕徽想到方才自己说过什么,面皮微微一红,争道“方才的话只是说给他听的,并不作数,你不要多想。”

    “若我偏要多想呢?”

    单疏临凑近身子,靠在吕徽肩头,轻轻对她耳侧吹气。

    “要是我偏偏要多想,你但当如何?”

    吕徽脸更红了。她立刻站起身,推开单疏临“流氓!”

    说着,三步两步跑离此处。

    单疏临大笑着,追了过去。

    二人打闹过后,命人打水匀了面,才传膳填饱了肚子。

    吕徽将宗元没有带走的舆图递给单疏临,让他看这些日子自己的成果。

    “我和宗元打算将姜国的河道整个改造一遍,以绝这些年的姜国水患之灾。”

    吕徽抬头,看着单疏临面上满是邀赏。

    单疏临不忍打击她,但还是打击道“你将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

    “先不说每个村落的情况不同,就说村庄的位置,要是这村庄比婆娑河的位置高,你要怎么引水进村?难道水还能倒流不成?”

    吕徽哑言。

    她没做过这件事,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艰难。

    她瞪大眼睛,讪讪问道“水就不能倒流?”

    问完这个问题,她自己都觉得愚蠢。

    水往低处,这是孩童都清楚的道理。她这样问出来,实在显得太愚昧。

    “我再问你个问题。每个村庄都有庄稼地和村落,你想要挖出一条大池塘,是打算用谁家的地,谁家的田?”

    吕徽被这两个问题彻底问趴下。她还抱着一缕希望,问道“难道没有荒地?”

    不能占用田地和村庄,那占用荒地,总没有人有意见。

    “皇宫的地比较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吕徽彻底丧了气。

    细想来,单疏临说的不无道理,她和宗元的一腔热情,就像是孩子过家家一样没有道理。

    不说百姓究竟愿不愿意这样做,就说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贵族的权益,也极难说清。

    吕徽和宗元的满腔热血,搞不好就给他人做了嫁衣。

    “罢了,罢了。”吕徽叹气。

    既然行不通,那还有什么再讨论下去的必要?趁早放弃好了。

    单疏临笑“但是,我觉得未必行不通。”

    吕徽眼睛一亮,抬头看他。

    “这件事,你要这样简简单单书面去做,当然不行,不过要是设身处地因地制宜,倒也有很大的可行性。”

    “宗元恐怕想到了这点,不过没有来得及同你说罢了。”

    “是么?”吕徽重新兴奋了起来,“子启,你真觉得可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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