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梦中
许卿欢对儿子说完话转身上楼，一转角便发现秦煜竟然就坐在二楼的过渡厅里，神色明暗难辨。
或许是察觉到许卿欢的靠近，秦煜抿了抿唇，像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许卿欢就进了房间，还没等许卿欢看清房间的样子，就已经被秦煜抵在了墙上抱了满怀。
秦煜闭着眼感受怀里小女人的温度和味道，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语气带了些计较：“空白的六年哦？错过的时光哦？”
许卿欢好笑的听这个男人另类的撒娇，也不说话就直接去挠他的腰。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坚实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许卿欢：“闹是吧，不想下床了？”
许卿欢的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他们过去亲密是画面，脸颊瞬间就红了：“别耍流氓！”
秦煜借着屋里朦胧的光，看怀里小女人红透的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吻了一下许卿欢的唇，轻声问：“你是真的吗？卿欢，是你吗？”
许卿欢被秦煜这副样子感染，眼睛眯了眯，上前抱住他：“我不知道啊，或许是梦吧……但是如果是梦，我希望一直不要醒过来。”
秦煜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水汽：“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说完，他便打横抱起许卿欢，放在了床上。
许卿欢握住了想解自己衬衫的手：“秦煜......”
秦煜也不多言直接吻向被捂住的那颗扣子，笑的像个偷吃了禁果的少年：“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许卿欢自然羞于开口，但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似乎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秦煜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解开了许卿欢的三颗扣子，然后一个轻柔带着深深珍惜的吻落在了许卿欢的锁骨涡中。
屋里没有开灯，外面透进来的光也是昏暗不明，许卿欢几乎所有的感官都去认真的感受这个吻了，秦煜的小心翼翼和极尽温柔像一只羽毛，搔起了许卿欢来自心底的痒。
秦煜在许卿欢的锁骨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唇靠近了许卿欢的耳朵，带着说不尽的缱绻旖旎：“卿欢，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愿意死在你身上。”
许卿欢觉得自己醉了，或者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蛊惑了，她心悸着，觉得眼前的秦煜与多年前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他们还是过着最幸福的时光：“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无论天堂地狱，我都可以甘之如饴的随你去？”
秦煜动容的吻许卿欢有些干裂的唇，从浅尝辄止到慢慢试探深入，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幸福的不现实，鼻子竟然都泛起了酸：“卿欢，卿欢。。。”
许卿欢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柔又激烈的吻，她甚至都快喘不过来气，但她不舍打断秦煜，不舍打断这份虚幻的温暖和安心。
“我以为你不会肯再给我机会的。”秦煜翻身到许卿欢的身旁，不再压着她，但双臂还是紧紧地抱着许卿欢，像是生怕她跑掉的样子。
许卿欢往秦煜怀里靠了靠，听着他的心跳，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我以为你会先跟我说曦辰的事情。”
秦煜顶顶卿欢的额头，心情突然有些开心：“说什么？说你给我生了这么聪明的儿子？三岁的时候就会跟我对着干啦？傻瓜，没有孩子他妈哪里来的孩子，我这人啊就是很拎得清。”
许卿欢掐了秦煜胸口的一块小肉，轻轻一扭，就听见秦煜倒吸一口气：“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你儿子都不愿意认你，你还天天傻乐傻乐的？”
秦煜撇撇嘴，双臂用力把许卿欢往上抱了抱，达到刚好可以与他对视的高度：“我只需要搞定孩子他妈，我要多少孩子没有啊，差他一个？”
许卿欢听了这话白了脸，就要生气，秦煜忙盖上一个吻安抚：“我的意思是说，我把他妈妈都拐回家了，咱们儿子那么听话自然得乖乖就范啦。”
许卿欢翻了一个大白眼，语气却极其认真：“秦煜，曦辰曦念对我很重要，没有什么可以替代他们，他们是我的独一无二，不要再让我听到那样的话。”
秦煜有些后悔刚刚没走脑子就说出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唔，那句话是我嘴上没把门的了。。。我当然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对我也一样重要的。”
看着许卿欢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秦煜才接着说：“但是，卿欢，我要向你坦白，你对于我来讲，重要程度高于任何人，包括两个孩子。”秦煜直视着许卿欢的眼睛，认真且慎重：“我会爱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你为我生的孩子。卿欢，对不起，或许这不是一个好爸爸该说的话，但是我无法容忍我对任何人的爱超过对你的爱。”
许卿欢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可是，秦煜，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问题，那天书娅来看我，问我我们是否能重新在一起，我说我不知道。。。六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或许很多东西是你以为，而不是真的。。。”
秦煜没有犹豫，态度坚定的让许卿欢都忍不住想相信：“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陷入了如你所说的纠结当中，我想过要放弃，想过放过我们彼此，说实话，这个念头不止一次。但是，每当我以为自己想好了，再见到你时那份悸动却还是会重新冒出来。我突然觉得，在分别之前，我们日夜相处了十几年，对于爱你这件事早就成为了我的本能，六年时间根本无法让我改掉这样一个深入骨髓的习惯和本能。”
秦煜看着许卿欢，生怕错过她一点点情绪的转变，发现许卿欢在认真听他讲话甚至认真思考，他才放心的往下说：“后来我唯一担心的事情，是你不爱我了。六年里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是别人在你身旁对你嘘寒问暖，为你事无巨细，我想到就会嫉妒的发狂。这六年对我来说是等待是沉淀是坚守，可这六年对你来说是成长是蜕变是涅槃，我很怕你已经把过去当做了过眼云烟，把我像生命中的过客一般放下。”
许卿欢不得不承认，秦煜说的正是她心里所想的：“可我没做到。”
“我用尽方法忘掉你，可是夜晚会提醒我，画纸会提醒我，恐惧会提醒我，思念会提醒我。我早就做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的打算，但是我的心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许卿欢垂着眼眸，声音细小，但是秦煜却听得一清二楚：“我怀孕和产后有过很长一段难熬的时光，是John陪我度过的，他做了好多努力才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对曦念曦辰更是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我实在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不心软、不就范。。。”
秦煜的心撕裂般的痛，卿欢说的话与John跟他讲的话完全一致，他每每想到卿欢遭受的痛苦和煎熬，都恨不得在自己身上也实现一遍，他从小就希望可以保护许卿欢，不让卿欢受伤，可是每回都是许卿欢挡在他身前替他受伤，而这次的病痛折磨更是他给的。。。
“但我回来从在机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慌了，我发现我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没有用，看到你时的感受，竟是无法伪装的，或许就像你说的，这份爱早已成为我们身体深处的本能了。”许卿欢吸吸鼻子，语气有些委屈：“可我最害怕的，是你妈妈，她会伤害我们的孩子，她曾经在我身上拿着手术刀比划着，说要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剖肠挖肚。。。”许卿欢越说越害怕，越说声音越小，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掉，眼睛都变得恐惧和空洞。
秦煜感受到了许卿欢的不对劲，用力摇晃着许卿欢，让她看着自己：“卿欢，卿欢，看我，我是秦煜啊，我在这，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的孩子，让我来保护你们好不好！她已经被我禁足了！没有办法再出来为非作歹了！”
许卿欢在秦煜怀里缩成一团，竟有些神经性的觉得自己肚子疼：“不。。。不。。。孩子。。。孩子。。。秦煜哥哥。。。”
秦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卿欢，但是这或许是John面对过无数次的场景，他终于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到自己的妈妈给许卿欢留下的阴影和恐惧有多么深刻。秦煜用力抱紧许卿欢，用自己的方式尽全力去唤醒她：“卿欢，卿欢，我是秦煜，我在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许卿欢听着一直有人叫自己，声音忽远忽近，那个声音那么关切那么熟悉。。。许卿欢渐渐自己抬起头，看进秦煜的眼睛里，混沌的脑子一点点开始清明：“秦煜哥哥？”
秦煜重重的点头，愧疚充满了他的胸腔，压得他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破眶而出的眼泪和微微颤抖的双唇出卖了他的情绪。
许卿欢挣扎着坐起来，自嘲的一笑：“我没事，对不起，吓着你了。”
一时间许卿欢有一种羞耻感充盈了全身，她竟然在秦煜面前失控了吗？她竟然让秦煜看到了她疯狂、无助、脆弱的一面，呵，秦煜一定在心底认定她精神出问题了吧。
可秦煜却不顾一切抱住了她，秦煜的眼泪浸湿了许卿欢的衬衫：“对不起，对不起，卿欢。”
“没什么对不起的，人生啊，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不过命运弄人罢了。”许卿欢带着苦涩的笑叹了口气：“算了吧，就这样吧。”
许卿欢转过身去摸了摸秦煜的头发：“别难过了，也别自责。其实，上来我是想跟你说，曦辰他很懂事，我相信他说能救曦念和芊芊，所以别指责他了，你的语气会吓到他，会让他以为你不喜欢他。。。我们之间的事是一码事，孩子的事是另一码事。我想，你心里一定遗憾错过了孩子们的成长，但是你现在去慢慢了解也不晚。。。”
“我们或许没办法再成为一对相爱的伴侣，但你依旧可以做一个好爸爸。”许卿欢的语气无奈、苦涩，但又极尽为了孩子和秦煜着想。
可秦煜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又紧紧抱着许卿欢，似爱语似呢喃：“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让我们分开这件事，我没办法做到，如果上天注定如此，我也情愿为你逆天改命。”
“可是。。。。。。”许卿欢不能说自己不动容，但是她现在自己的状态实在算不上稳定，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如何能跟秦煜长久相守。
“没有可是，卿欢，你受的苦起由都是源于爱我，可你不能自私的吞下所有的苦，拒绝我对你的爱。”秦煜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请你相信我，我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会拼尽一切保护你、珍惜你。我也知道六年前的我们也的确有我们自身的问题，但我沉淀了几年，真的改了大半，如果还残留着什么你觉得不好的问题，你就毫不犹豫的提出来，我一定改！”
许卿欢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紧皱着眉头觉得秦煜的想法可实践性是很差的：“秦煜，改变是一件很难的的事情，以前的我太高估你对我的爱，以为你不会离开我，以为你对我的好是那么理所应当而且永远都不会变，所以我狂傲到试图改变你。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只是在对我妥协，在一次次的妥协里拉低自己的底线，消磨我们彼此的感情。我们如今都不再单纯不再年轻，甚至还空着那么长的时间各过各的生活，你觉得我还会是过去的我吗？”
秦煜抓住许卿欢的手：“我承认过去我是骨子里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我也的确做错了很多的事情，但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是经过了六年的心甘情愿的打磨的我，没有人逼我，没有人强迫我，我也不必妥协。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了，我明白了什么对我来讲更重要。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秦煜在许卿欢的面前脱下自己的铠甲，展示自己身上被自己拔掉刺的伤疤，什么骄傲、叛逆、执拗，如果没有许卿欢在侧，他根本无法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活到最后。
许卿欢实在忍不住，将手抚上秦煜的脸庞：“你真的还爱我吗？”
秦煜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爱！”秦煜想，爱许卿欢这件事可能会是他一生坚持最久也最不悔的事情吧。
“即使我精神状态偶尔不正常，即使我一直憋着找你妈妈报仇，即使我必须去找到那些可能你无法接受的真相，你还是要爱我吗？”许卿欢的心一直高高的提着，她不是想逼秦煜做选择，只是这是他们日后一定会面对的事，与其留着日后慢慢折磨彼此，不如全部都摊开在阳光下。
秦煜听完没有许卿欢预想中的不情愿和纠结，反而释然的笑了：“我当然还是要爱你。我早就做出了选择，你状态不稳定，我就一直把你抱在怀里，让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想去找我妈妈报仇，我就在旁边给你递工具顺便帮你放哨；你必须挖掘的那些真相，想必也与我息息相关，我如果接受不了，不是还有你陪着我一起扛吗？”秦煜把许卿欢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许卿欢不再质疑，当初她也对秦煜说过这样一模一样的话呢。。。她想相信这个男人，这个带给她快乐、悲伤，却始终愿意牵着她的手不放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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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察觉到许卿欢的靠近，秦煜抿了抿唇，像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许卿欢就进了房间，还没等许卿欢看清房间的样子，就已经被秦煜抵在了墙上抱了满怀。
秦煜闭着眼感受怀里小女人的温度和味道，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语气带了些计较：“空白的六年哦？错过的时光哦？”
许卿欢好笑的听这个男人另类的撒娇，也不说话就直接去挠他的腰。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坚实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许卿欢：“闹是吧，不想下床了？”
许卿欢的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他们过去亲密是画面，脸颊瞬间就红了：“别耍流氓！”
秦煜借着屋里朦胧的光，看怀里小女人红透的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吻了一下许卿欢的唇，轻声问：“你是真的吗？卿欢，是你吗？”
许卿欢被秦煜这副样子感染，眼睛眯了眯，上前抱住他：“我不知道啊，或许是梦吧……但是如果是梦，我希望一直不要醒过来。”
秦煜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水汽：“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说完，他便打横抱起许卿欢，放在了床上。
许卿欢握住了想解自己衬衫的手：“秦煜......”
秦煜也不多言直接吻向被捂住的那颗扣子，笑的像个偷吃了禁果的少年：“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许卿欢自然羞于开口，但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似乎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秦煜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解开了许卿欢的三颗扣子，然后一个轻柔带着深深珍惜的吻落在了许卿欢的锁骨涡中。
屋里没有开灯，外面透进来的光也是昏暗不明，许卿欢几乎所有的感官都去认真的感受这个吻了，秦煜的小心翼翼和极尽温柔像一只羽毛，搔起了许卿欢来自心底的痒。
秦煜在许卿欢的锁骨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唇靠近了许卿欢的耳朵，带着说不尽的缱绻旖旎：“卿欢，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愿意死在你身上。”
许卿欢觉得自己醉了，或者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蛊惑了，她心悸着，觉得眼前的秦煜与多年前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他们还是过着最幸福的时光：“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无论天堂地狱，我都可以甘之如饴的随你去？”
秦煜动容的吻许卿欢有些干裂的唇，从浅尝辄止到慢慢试探深入，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幸福的不现实，鼻子竟然都泛起了酸：“卿欢，卿欢。。。”
许卿欢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柔又激烈的吻，她甚至都快喘不过来气，但她不舍打断秦煜，不舍打断这份虚幻的温暖和安心。
“我以为你不会肯再给我机会的。”秦煜翻身到许卿欢的身旁，不再压着她，但双臂还是紧紧地抱着许卿欢，像是生怕她跑掉的样子。
许卿欢往秦煜怀里靠了靠，听着他的心跳，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我以为你会先跟我说曦辰的事情。”
秦煜顶顶卿欢的额头，心情突然有些开心：“说什么？说你给我生了这么聪明的儿子？三岁的时候就会跟我对着干啦？傻瓜，没有孩子他妈哪里来的孩子，我这人啊就是很拎得清。”
许卿欢掐了秦煜胸口的一块小肉，轻轻一扭，就听见秦煜倒吸一口气：“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你儿子都不愿意认你，你还天天傻乐傻乐的？”
秦煜撇撇嘴，双臂用力把许卿欢往上抱了抱，达到刚好可以与他对视的高度：“我只需要搞定孩子他妈，我要多少孩子没有啊，差他一个？”
许卿欢听了这话白了脸，就要生气，秦煜忙盖上一个吻安抚：“我的意思是说，我把他妈妈都拐回家了，咱们儿子那么听话自然得乖乖就范啦。”
许卿欢翻了一个大白眼，语气却极其认真：“秦煜，曦辰曦念对我很重要，没有什么可以替代他们，他们是我的独一无二，不要再让我听到那样的话。”
秦煜有些后悔刚刚没走脑子就说出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唔，那句话是我嘴上没把门的了。。。我当然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对我也一样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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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欢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可是，秦煜，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问题，那天书娅来看我，问我我们是否能重新在一起，我说我不知道。。。六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或许很多东西是你以为，而不是真的。。。”
秦煜没有犹豫，态度坚定的让许卿欢都忍不住想相信：“从你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就陷入了如你所说的纠结当中，我想过要放弃，想过放过我们彼此，说实话，这个念头不止一次。但是，每当我以为自己想好了，再见到你时那份悸动却还是会重新冒出来。我突然觉得，在分别之前，我们日夜相处了十几年，对于爱你这件事早就成为了我的本能，六年时间根本无法让我改掉这样一个深入骨髓的习惯和本能。”
秦煜看着许卿欢，生怕错过她一点点情绪的转变，发现许卿欢在认真听他讲话甚至认真思考，他才放心的往下说：“后来我唯一担心的事情，是你不爱我了。六年里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是别人在你身旁对你嘘寒问暖，为你事无巨细，我想到就会嫉妒的发狂。这六年对我来说是等待是沉淀是坚守，可这六年对你来说是成长是蜕变是涅槃，我很怕你已经把过去当做了过眼云烟，把我像生命中的过客一般放下。”
许卿欢不得不承认，秦煜说的正是她心里所想的：“可我没做到。”
“我用尽方法忘掉你，可是夜晚会提醒我，画纸会提醒我，恐惧会提醒我，思念会提醒我。我早就做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的打算，但是我的心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许卿欢垂着眼眸，声音细小，但是秦煜却听得一清二楚：“我怀孕和产后有过很长一段难熬的时光，是John陪我度过的，他做了好多努力才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对曦念曦辰更是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我实在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不心软、不就范。。。”
秦煜的心撕裂般的痛，卿欢说的话与John跟他讲的话完全一致，他每每想到卿欢遭受的痛苦和煎熬，都恨不得在自己身上也实现一遍，他从小就希望可以保护许卿欢，不让卿欢受伤，可是每回都是许卿欢挡在他身前替他受伤，而这次的病痛折磨更是他给的。。。
“但我回来从在机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慌了，我发现我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没有用，看到你时的感受，竟是无法伪装的，或许就像你说的，这份爱早已成为我们身体深处的本能了。”许卿欢吸吸鼻子，语气有些委屈：“可我最害怕的，是你妈妈，她会伤害我们的孩子，她曾经在我身上拿着手术刀比划着，说要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剖肠挖肚。。。”许卿欢越说越害怕，越说声音越小，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掉，眼睛都变得恐惧和空洞。
秦煜感受到了许卿欢的不对劲，用力摇晃着许卿欢，让她看着自己：“卿欢，卿欢，看我，我是秦煜啊，我在这，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的孩子，让我来保护你们好不好！她已经被我禁足了！没有办法再出来为非作歹了！”
许卿欢在秦煜怀里缩成一团，竟有些神经性的觉得自己肚子疼：“不。。。不。。。孩子。。。孩子。。。秦煜哥哥。。。”
秦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卿欢，但是这或许是John面对过无数次的场景，他终于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到自己的妈妈给许卿欢留下的阴影和恐惧有多么深刻。秦煜用力抱紧许卿欢，用自己的方式尽全力去唤醒她：“卿欢，卿欢，我是秦煜，我在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许卿欢听着一直有人叫自己，声音忽远忽近，那个声音那么关切那么熟悉。。。许卿欢渐渐自己抬起头，看进秦煜的眼睛里，混沌的脑子一点点开始清明：“秦煜哥哥？”
秦煜重重的点头，愧疚充满了他的胸腔，压得他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破眶而出的眼泪和微微颤抖的双唇出卖了他的情绪。
许卿欢挣扎着坐起来，自嘲的一笑：“我没事，对不起，吓着你了。”
一时间许卿欢有一种羞耻感充盈了全身，她竟然在秦煜面前失控了吗？她竟然让秦煜看到了她疯狂、无助、脆弱的一面，呵，秦煜一定在心底认定她精神出问题了吧。
可秦煜却不顾一切抱住了她，秦煜的眼泪浸湿了许卿欢的衬衫：“对不起，对不起，卿欢。”
“没什么对不起的，人生啊，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不过命运弄人罢了。”许卿欢带着苦涩的笑叹了口气：“算了吧，就这样吧。”
许卿欢转过身去摸了摸秦煜的头发：“别难过了，也别自责。其实，上来我是想跟你说，曦辰他很懂事，我相信他说能救曦念和芊芊，所以别指责他了，你的语气会吓到他，会让他以为你不喜欢他。。。我们之间的事是一码事，孩子的事是另一码事。我想，你心里一定遗憾错过了孩子们的成长，但是你现在去慢慢了解也不晚。。。”
“我们或许没办法再成为一对相爱的伴侣，但你依旧可以做一个好爸爸。”许卿欢的语气无奈、苦涩，但又极尽为了孩子和秦煜着想。
可秦煜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又紧紧抱着许卿欢，似爱语似呢喃：“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让我们分开这件事，我没办法做到，如果上天注定如此，我也情愿为你逆天改命。”
“可是。。。。。。”许卿欢不能说自己不动容，但是她现在自己的状态实在算不上稳定，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如何能跟秦煜长久相守。
“没有可是，卿欢，你受的苦起由都是源于爱我，可你不能自私的吞下所有的苦，拒绝我对你的爱。”秦煜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请你相信我，我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会拼尽一切保护你、珍惜你。我也知道六年前的我们也的确有我们自身的问题，但我沉淀了几年，真的改了大半，如果还残留着什么你觉得不好的问题，你就毫不犹豫的提出来，我一定改！”
许卿欢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紧皱着眉头觉得秦煜的想法可实践性是很差的：“秦煜，改变是一件很难的的事情，以前的我太高估你对我的爱，以为你不会离开我，以为你对我的好是那么理所应当而且永远都不会变，所以我狂傲到试图改变你。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只是在对我妥协，在一次次的妥协里拉低自己的底线，消磨我们彼此的感情。我们如今都不再单纯不再年轻，甚至还空着那么长的时间各过各的生活，你觉得我还会是过去的我吗？”
秦煜抓住许卿欢的手：“我承认过去我是骨子里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我也的确做错了很多的事情，但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是经过了六年的心甘情愿的打磨的我，没有人逼我，没有人强迫我，我也不必妥协。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了，我明白了什么对我来讲更重要。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秦煜在许卿欢的面前脱下自己的铠甲，展示自己身上被自己拔掉刺的伤疤，什么骄傲、叛逆、执拗，如果没有许卿欢在侧，他根本无法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活到最后。
许卿欢实在忍不住，将手抚上秦煜的脸庞：“你真的还爱我吗？”
秦煜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爱！”秦煜想，爱许卿欢这件事可能会是他一生坚持最久也最不悔的事情吧。
“即使我精神状态偶尔不正常，即使我一直憋着找你妈妈报仇，即使我必须去找到那些可能你无法接受的真相，你还是要爱我吗？”许卿欢的心一直高高的提着，她不是想逼秦煜做选择，只是这是他们日后一定会面对的事，与其留着日后慢慢折磨彼此，不如全部都摊开在阳光下。
秦煜听完没有许卿欢预想中的不情愿和纠结，反而释然的笑了：“我当然还是要爱你。我早就做出了选择，你状态不稳定，我就一直把你抱在怀里，让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想去找我妈妈报仇，我就在旁边给你递工具顺便帮你放哨；你必须挖掘的那些真相，想必也与我息息相关，我如果接受不了，不是还有你陪着我一起扛吗？”秦煜把许卿欢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许卿欢不再质疑，当初她也对秦煜说过这样一模一样的话呢。。。她想相信这个男人，这个带给她快乐、悲伤，却始终愿意牵着她的手不放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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