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仙娘娘
寒韶深夜方归，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与他而言，县城之中，一件大案没有破获，有接二连三，发生各式各样离奇之事，就连身边的人也不断的陷入风险之中，这在他多年的捕头生涯之中，还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形。
云清下午出了一趟门，到隔壁店家找到那个小伙计，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天生娘娘庙的情况。
据说这座天生娘娘庙，是在秋末冬初时，才刚刚落成。是将郊外一座已经荒废的旧祠堂，重新整修，小庙里面只供着一座雕像，是一位蒙着脸的女神。庙中没有修行人，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负责里里外外打扫收拾，照管些香火，但谁也说不清，这座庙是谁建的？为什么要建？
最初建成时，天生娘娘庙的香火并不怎么旺盛，不过渐渐的，在县城之中，有这样一种传言，如果是女人，虔诚的到庙中，上香后向天生娘娘许愿，基本上不出几日，便能心想事成，尤其是求因缘求子，据说十分灵验，渐渐的，这座庙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云清有些奇怪，他这饭馆里南来北往的客人多了，平时要是有这样的稀罕事，必然是有人提起的。可是这座庙，如果不是邻家伙计提起，他却从没听说过，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因此这天晚上，他并没有早睡，而是在房里等到夜深，就为了跟寒韶说一说这个消息。
“我觉得在咱们县城事情有些不太对，平时不管县城当中有哪些风吹草动，我都能听到些消息，但是这一次人来人往，闹得天翻地覆。我却连一个怀疑之人都找不出来，难道当真是我太过于分心，没把心思全都用在差事上？”寒韶检讨了一下。
云清不觉得他有什么错，毕竟，这些年来，县城当中能够安定发展，变得如此富裕，跟他离不了关系。
“你不是常说，但凡做奸犯科之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反过来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在福远镖局留下了痕迹，所以才有一把火把那里烧掉，但是这也是一条线索，别看咱们县里平时人来人往，往来的客商那么多，但是如果要运送，像冷磷石这种稀罕的东西，总得有人运输，有人搬动，有地方储存，还有有时间把这些东西放到福远镖局才行。”云清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到码头上去查了一下，没想到线索没来，今天却把我们线人的尸首给抬了出来。”寒韶有些气恼，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别人领先一步。
“说的就是今天抬到你们衙门去的那只尸首是吗？”云清问。
“没错，他是我们在码头上的一个线人，一向，有些什么消息都是由他悄悄去打听，然后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就连我们县衙当中，也没有几个人清楚，可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我倒觉得，这又是一条线索。”
“这话怎么说？”
“看样子，这个凶手十分凶残，只要妨碍到他杀人灭门无所不为。如果你的这个线人，真的是因为福远镖局这种凶案，替你们打听消息，所以才被杀的，那么这条线索与隔壁福远镖局的灭门之案就能连的起来。原本的线索被一把火烧了，可是现在这个死者，死去的地方，却还没有被烧。去那里洗洗查看，难道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吗？”
“这次事情棘手，就在这里。我去了现场，那你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这人恐怕是死在别处，被人转移到那个地方。而且，他身处岸上，却被淹死，这本就不寻常。想必你也能想到，如果这个人是死在了江河之中，尸体会顺水漂流，不知何时才能被发现，江河之中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水生猛兽，很有可能等他被发现时已经没有全尸了，而且水流会带走他身上的许多线索，哪有凶手这么笨，明明是在江河当中淹死了人，反而要把他再捞上岸来？”寒韶道。
“今天看见尸体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这个疑问了，不过你说会不会？这也只是一个讯号？我觉得这个凶手，他的目的不只是要达到他背后的阴谋，反而更像是跟你们宣战一般。或者，他是想向你们传递什么信息，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县城不去找，偏偏到咱们县城里来杀人放火呢？”云清侧着脸，一边思索一边说。
寒韶点点头，鼓励他接着说下去。
“这只是我的一些奇怪想法，今天下午从外头回来，我特意去拜访了一下林总镖头的家人，也从他们那儿询问了一些消息出来。在他们老家的福远镖局里，还存着不少你所说的魔界之人的妖灵，那里的镖师武艺没这么高强，守卫也不这么森严，明明到那儿去抢夺这些魔界妖灵更加简单容易。像是这样的案子，不会仓促来做，必定是准备了许久，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难的，而不是简单的呢？”
“这就说明，他们有必须来这里的理由。”寒韶接着他的话说。
“一个人做所有的决定，毕竟得有些缘故，就像我师傅一向宠我，那是因为我听说之前，他也有一位徒弟，在那场三界大战当中不在了，所以他心中总有些愧疚，在把我捡回山上之后，就对我格外的好。”
寒韶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云清会突然提起这样的一个话题，而且此时他并不想让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所以立克就把话头岔开。
“我看你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闲暇的时候，也到我们衙门来做个捕快，怎么样？”
“我可不行，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灶台，心里踏实些。对了，我还给你留了晚餐，你等一会儿，我去厨房拿给你。”
“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对了，不如明天，咱们两个人一起去那座天生娘娘庙拜一拜，不是说灵验吗？说不定，我们上过一炷香之后，凶手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了，这样我的案子也破了，你这里也可以踏踏实实过年，咱们皆大欢喜。”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寒韶并没有立刻到衙门去当差，而是准备好了香烛，又带了些贡品和散碎银子，两人一起赶了一架马车，往天生娘娘庙去了。
出城之后，顺着隔壁店小伙计给的地图上，那条小道，走了一阵子，他们开始闻到空气当中隐隐约约有一股佛香的味道。
再走不远，果然看到一个路牌儿，指的方向正是天生娘娘庙。
到了庙门口，两人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在庙前的一块石碑之前驻足，那上面刻着天生娘娘的生平事迹。与许多被造出来的神明不同，天生娘娘的事迹似乎颇为简单。
寥寥百余字，写的是一位善心女子曾经行善积德，但天命不由，死去之后，人为一方百姓操心，渐渐变成有求必应，尤其是成了女人们的保护神。
云清看着上面的文字，一声叹息，心道，这位天生娘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天大的功德，也就是一些修桥补路，乐善好施。这些事迹比他们城东刘善人的所作所为，似乎还差了些，可惜刘善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病逝之后，也就一些他生前帮助过的人们，到坟头上香烧纸，祭奠了一番，渐渐的也就将他忘记了。
“真没想到，咱们这里还有这么一座庙，这座庙，从建设到落成，我们都没听说过什么消息，这样一看，也不像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大神明。”寒韶也觉得有些失望，虽然小伙计说的玄之又玄，可是他们在这站了半天，也没见有多少人赶来上香许愿，显然这个灵验，也只是在少数人的口中相传。
“既然来了，还是进去拜拜，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再说。”云清率先走了进去。
因为小庙现在原来的旧祠堂上，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围着三间正房，西边还有三间厢房，面积都不大，看样子是给那些照管寺庙的人，居住所用。三间正房的门扇全部敞开，一个神像矗立在正房正厅之中，门前挤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半大不小的铜质香炉，里头香烟袅袅，神像面前的工作上，也摆着花果。
万事宁可信其有，云清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还是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然后又将自己带来的贡品摆到了天生娘娘，神像前的供桌上。又虔诚的拜了两拜，才抬起头来。
仔细一看这位天生娘娘，身上是彩缎锦衣，衣服并不是雕在佛像上的，而是实实在在穿在身上的。一条大红面纱，遮住眼睛往下，只露出双目，慈悲的俯视众生。
他虽然好奇，却还不至于上前去把娘娘的面纱给摘掉，所以也只能这么大致的看看，至于这位天生娘娘相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接下来他还是被娘娘身上的一个物件给吸引了注意力。
天生娘娘，一手持拂尘，另一手掌心向上，略略抬在身前，就在她的小臂上盘着一条蛇，一条双头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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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下午出了一趟门，到隔壁店家找到那个小伙计，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天生娘娘庙的情况。
据说这座天生娘娘庙，是在秋末冬初时，才刚刚落成。是将郊外一座已经荒废的旧祠堂，重新整修，小庙里面只供着一座雕像，是一位蒙着脸的女神。庙中没有修行人，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负责里里外外打扫收拾，照管些香火，但谁也说不清，这座庙是谁建的？为什么要建？
最初建成时，天生娘娘庙的香火并不怎么旺盛，不过渐渐的，在县城之中，有这样一种传言，如果是女人，虔诚的到庙中，上香后向天生娘娘许愿，基本上不出几日，便能心想事成，尤其是求因缘求子，据说十分灵验，渐渐的，这座庙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云清有些奇怪，他这饭馆里南来北往的客人多了，平时要是有这样的稀罕事，必然是有人提起的。可是这座庙，如果不是邻家伙计提起，他却从没听说过，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因此这天晚上，他并没有早睡，而是在房里等到夜深，就为了跟寒韶说一说这个消息。
“我觉得在咱们县城事情有些不太对，平时不管县城当中有哪些风吹草动，我都能听到些消息，但是这一次人来人往，闹得天翻地覆。我却连一个怀疑之人都找不出来，难道当真是我太过于分心，没把心思全都用在差事上？”寒韶检讨了一下。
云清不觉得他有什么错，毕竟，这些年来，县城当中能够安定发展，变得如此富裕，跟他离不了关系。
“你不是常说，但凡做奸犯科之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反过来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在福远镖局留下了痕迹，所以才有一把火把那里烧掉，但是这也是一条线索，别看咱们县里平时人来人往，往来的客商那么多，但是如果要运送，像冷磷石这种稀罕的东西，总得有人运输，有人搬动，有地方储存，还有有时间把这些东西放到福远镖局才行。”云清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到码头上去查了一下，没想到线索没来，今天却把我们线人的尸首给抬了出来。”寒韶有些气恼，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别人领先一步。
“说的就是今天抬到你们衙门去的那只尸首是吗？”云清问。
“没错，他是我们在码头上的一个线人，一向，有些什么消息都是由他悄悄去打听，然后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就连我们县衙当中，也没有几个人清楚，可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我倒觉得，这又是一条线索。”
“这话怎么说？”
“看样子，这个凶手十分凶残，只要妨碍到他杀人灭门无所不为。如果你的这个线人，真的是因为福远镖局这种凶案，替你们打听消息，所以才被杀的，那么这条线索与隔壁福远镖局的灭门之案就能连的起来。原本的线索被一把火烧了，可是现在这个死者，死去的地方，却还没有被烧。去那里洗洗查看，难道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吗？”
“这次事情棘手，就在这里。我去了现场，那你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这人恐怕是死在别处，被人转移到那个地方。而且，他身处岸上，却被淹死，这本就不寻常。想必你也能想到，如果这个人是死在了江河之中，尸体会顺水漂流，不知何时才能被发现，江河之中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水生猛兽，很有可能等他被发现时已经没有全尸了，而且水流会带走他身上的许多线索，哪有凶手这么笨，明明是在江河当中淹死了人，反而要把他再捞上岸来？”寒韶道。
“今天看见尸体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这个疑问了，不过你说会不会？这也只是一个讯号？我觉得这个凶手，他的目的不只是要达到他背后的阴谋，反而更像是跟你们宣战一般。或者，他是想向你们传递什么信息，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县城不去找，偏偏到咱们县城里来杀人放火呢？”云清侧着脸，一边思索一边说。
寒韶点点头，鼓励他接着说下去。
“这只是我的一些奇怪想法，今天下午从外头回来，我特意去拜访了一下林总镖头的家人，也从他们那儿询问了一些消息出来。在他们老家的福远镖局里，还存着不少你所说的魔界之人的妖灵，那里的镖师武艺没这么高强，守卫也不这么森严，明明到那儿去抢夺这些魔界妖灵更加简单容易。像是这样的案子，不会仓促来做，必定是准备了许久，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难的，而不是简单的呢？”
“这就说明，他们有必须来这里的理由。”寒韶接着他的话说。
“一个人做所有的决定，毕竟得有些缘故，就像我师傅一向宠我，那是因为我听说之前，他也有一位徒弟，在那场三界大战当中不在了，所以他心中总有些愧疚，在把我捡回山上之后，就对我格外的好。”
寒韶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云清会突然提起这样的一个话题，而且此时他并不想让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所以立克就把话头岔开。
“我看你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闲暇的时候，也到我们衙门来做个捕快，怎么样？”
“我可不行，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灶台，心里踏实些。对了，我还给你留了晚餐，你等一会儿，我去厨房拿给你。”
“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对了，不如明天，咱们两个人一起去那座天生娘娘庙拜一拜，不是说灵验吗？说不定，我们上过一炷香之后，凶手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了，这样我的案子也破了，你这里也可以踏踏实实过年，咱们皆大欢喜。”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寒韶并没有立刻到衙门去当差，而是准备好了香烛，又带了些贡品和散碎银子，两人一起赶了一架马车，往天生娘娘庙去了。
出城之后，顺着隔壁店小伙计给的地图上，那条小道，走了一阵子，他们开始闻到空气当中隐隐约约有一股佛香的味道。
再走不远，果然看到一个路牌儿，指的方向正是天生娘娘庙。
到了庙门口，两人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在庙前的一块石碑之前驻足，那上面刻着天生娘娘的生平事迹。与许多被造出来的神明不同，天生娘娘的事迹似乎颇为简单。
寥寥百余字，写的是一位善心女子曾经行善积德，但天命不由，死去之后，人为一方百姓操心，渐渐变成有求必应，尤其是成了女人们的保护神。
云清看着上面的文字，一声叹息，心道，这位天生娘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天大的功德，也就是一些修桥补路，乐善好施。这些事迹比他们城东刘善人的所作所为，似乎还差了些，可惜刘善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病逝之后，也就一些他生前帮助过的人们，到坟头上香烧纸，祭奠了一番，渐渐的也就将他忘记了。
“真没想到，咱们这里还有这么一座庙，这座庙，从建设到落成，我们都没听说过什么消息，这样一看，也不像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大神明。”寒韶也觉得有些失望，虽然小伙计说的玄之又玄，可是他们在这站了半天，也没见有多少人赶来上香许愿，显然这个灵验，也只是在少数人的口中相传。
“既然来了，还是进去拜拜，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再说。”云清率先走了进去。
因为小庙现在原来的旧祠堂上，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围着三间正房，西边还有三间厢房，面积都不大，看样子是给那些照管寺庙的人，居住所用。三间正房的门扇全部敞开，一个神像矗立在正房正厅之中，门前挤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半大不小的铜质香炉，里头香烟袅袅，神像面前的工作上，也摆着花果。
万事宁可信其有，云清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还是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然后又将自己带来的贡品摆到了天生娘娘，神像前的供桌上。又虔诚的拜了两拜，才抬起头来。
仔细一看这位天生娘娘，身上是彩缎锦衣，衣服并不是雕在佛像上的，而是实实在在穿在身上的。一条大红面纱，遮住眼睛往下，只露出双目，慈悲的俯视众生。
他虽然好奇，却还不至于上前去把娘娘的面纱给摘掉，所以也只能这么大致的看看，至于这位天生娘娘相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接下来他还是被娘娘身上的一个物件给吸引了注意力。
天生娘娘，一手持拂尘，另一手掌心向上，略略抬在身前，就在她的小臂上盘着一条蛇，一条双头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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