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鸵鸟
姜中校拉着韩良的手，韩良只觉得一个恍惚，他就出现在了基地外，荒芜的沙漠，黄沙与黑霾成了唯二存在的事物。
韩良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掩住口鼻，防止受到空气中的核辐射。
姜让示意他不必这么做，韩良定睛一看，果然在他俩坐下的这个沙丘，形成了一圈无形的空气罩，外边的黄沙和黑霾都无法进来。
姜中校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困惑，我慢慢跟你说吧。下面的内容，可能缺乏物理知识的你，听起来有些困难，我尽量讲的明白一点”
韩良表示洗耳恭听。
姜中校用手抓起一把黄沙，道：“如果你把这些沙子，每一粒，都当成一个粒子，你手指间的缝隙就是原子的空隙，这就是瞬移术的原理。”
沙粒缓缓流下，复而恢复原型。
韩良似懂非懂，这好像告诉一个小学生一加一等于二，然后让他直接去解高数题一样，能看懂每个字，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姜让换了个问题：“你觉得灵魂的本质是什么？”
“能量体？”
“差不多吧，其实修行，无非两条路，第一条路，修炼自己的肉体，让自己的肉体突破生理乃至地球规则的极限，从而获得超脱。第二条路，修炼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神识，这条路也是绝大多数修士选择的道路，相比于修炼肉体，在度过了前期之后，就会简单很多。”
这些话韩良能理解，修炼身体，在前期成长比较快，但遇到瓶颈之后，人类几千万年的演进历史中自我设置的基因锁，会限制炼体者的成长。
毕竟如今已经不是恐龙时代了，地球生物，体型再大，强度再高，也有个极限。
而修炼灵魂遇到的障碍则会小很多。
姜中校看起来很有耐心，他说：“其实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都是可以用科学来研究，解释的。解释不了，只能说明研究还不到位。我再问你简单点的问题，你说，这玩意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姜中校伸手刨了下沙丘，拽出来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韩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因为生锈。”
姜让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铁在空气中产生了氧化反应，所以会生锈。”
姜让笑了：“那人会生锈吗？”
“人当然不...”
韩良皱了皱鼻子，他好像明白姜让要说什么了。
“你很聪明，你猜到了。是的，人，也是会生锈的。地球诞生之初，其实并没有氧气。准确地说，生命的起源与氧气没有丝毫关系，地球的生命并不依赖于它，现在的诸多厌氧生物也不依赖它生存。”
韩良若有所思。
“蓝菌，是地球历史上第一种可以将水、阳光、二氧化碳制造为葡萄糖的细菌，这个制造过程还有另一个名字——光合作用。”
“氧气就是光合作用的副产品，为什么人永远活的比理论寿命要短的多得多？因为人体的每个部分，无时无刻的都在氧化，都在衰老。你真的觉得氧气，和核辐射，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姜中校霍然起身，他撤去防护罩，目光坚定：“真正的进化，绝非躲在防护罩中苟且偷生！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为地球主宰，在于能适应和改造环境，而不是躲起来当鸵鸟！”
“你，愿意当人，还是鸵鸟？”
韩良用袖子捂着口鼻，做了一个把脑袋埋进沙子的动作。
姜中校大笑着拍了一下韩良的脑袋，再一眨眼，韩良就出现在了姜中校办公室的门口。
抖了抖沙子，韩良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忐忑中，又过去了几天，姜中校不见了踪影，韩良觉得这么大的人物，应该不会来找自己讲课了，于是便放下心来。
说实话，那一日在沙丘上，姜中校讲的东西，极大地触动了他对这个世界原本的认知。
但韩良现在真的不想去做什么超级战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说有特别的地方...嗯，好像还真不少。
现在他有一只叫托尼的鬼当司机，有一台樱桃红色的保时捷911，有炫酷的雷鹏臂甲，有附魔手术刀，有更加强壮的身体，有一只经常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肥恶魔。还有，无字天书。
“隔离观察第二十七日，病人田壮壮全身皮肤溃烂，体液经皮肤流出，全身包裹无菌纱布，尽可能阻止体液渗出。”
“隔离观察第四十二日，病人田壮壮出现严重的肺积水，呼吸机全天候输氧。”
“隔离观察第五十五日，病人田壮壮肠道黏膜完全脱落，肠道功能缺失导致腹泻、肠道大出血。”
韩良放眼望去，不知道目光该停留在病人身体的哪个角落里。
溃烂的皮肤，被渗出的体液浸泡的黄红色的肌肉，跟被硫酸烫过，是一样的，惨不忍睹。
韩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无菌服自带的纯氧吸入鼻中，让韩良稍微冷静了一下。忽然想到两个月前，姜中校跟他说的关于氧气的话题，鼻翼缩了缩，有些发痒。
隔离病房外边，姜中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摁下圆珠笔，在主治医师递过来的册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外边说什么，里面的韩良是听不见的。
当他被召唤出去的时候，姜让冲他点了点头，转头对沈沧海说：“EP-3784药剂，决定使用。”
沈老头的情绪也不高，他勉强笑了笑，说：“这方面有更专业的人士，那我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
“好，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这两个月，辛苦了！”
沈沧海去收拾东西了，接下来的任务有EP药剂项目的负责人接手，没他什么事了。
姜让叫住了韩良，从风衣兜里，摸出一个物件，递给他。
韩良迟疑地接过：“这是？”
“临别的一份小礼物，拿着吧。”
“好。”
就这样，韩良带着姜中校送的沙砾烧制的鸵鸟雕塑，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基地。
相聚有时，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未来，他还会遇到这里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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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良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掩住口鼻，防止受到空气中的核辐射。
姜让示意他不必这么做，韩良定睛一看，果然在他俩坐下的这个沙丘，形成了一圈无形的空气罩，外边的黄沙和黑霾都无法进来。
姜中校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困惑，我慢慢跟你说吧。下面的内容，可能缺乏物理知识的你，听起来有些困难，我尽量讲的明白一点”
韩良表示洗耳恭听。
姜中校用手抓起一把黄沙，道：“如果你把这些沙子，每一粒，都当成一个粒子，你手指间的缝隙就是原子的空隙，这就是瞬移术的原理。”
沙粒缓缓流下，复而恢复原型。
韩良似懂非懂，这好像告诉一个小学生一加一等于二，然后让他直接去解高数题一样，能看懂每个字，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姜让换了个问题：“你觉得灵魂的本质是什么？”
“能量体？”
“差不多吧，其实修行，无非两条路，第一条路，修炼自己的肉体，让自己的肉体突破生理乃至地球规则的极限，从而获得超脱。第二条路，修炼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神识，这条路也是绝大多数修士选择的道路，相比于修炼肉体，在度过了前期之后，就会简单很多。”
这些话韩良能理解，修炼身体，在前期成长比较快，但遇到瓶颈之后，人类几千万年的演进历史中自我设置的基因锁，会限制炼体者的成长。
毕竟如今已经不是恐龙时代了，地球生物，体型再大，强度再高，也有个极限。
而修炼灵魂遇到的障碍则会小很多。
姜中校看起来很有耐心，他说：“其实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都是可以用科学来研究，解释的。解释不了，只能说明研究还不到位。我再问你简单点的问题，你说，这玩意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姜中校伸手刨了下沙丘，拽出来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韩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因为生锈。”
姜让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铁在空气中产生了氧化反应，所以会生锈。”
姜让笑了：“那人会生锈吗？”
“人当然不...”
韩良皱了皱鼻子，他好像明白姜让要说什么了。
“你很聪明，你猜到了。是的，人，也是会生锈的。地球诞生之初，其实并没有氧气。准确地说，生命的起源与氧气没有丝毫关系，地球的生命并不依赖于它，现在的诸多厌氧生物也不依赖它生存。”
韩良若有所思。
“蓝菌，是地球历史上第一种可以将水、阳光、二氧化碳制造为葡萄糖的细菌，这个制造过程还有另一个名字——光合作用。”
“氧气就是光合作用的副产品，为什么人永远活的比理论寿命要短的多得多？因为人体的每个部分，无时无刻的都在氧化，都在衰老。你真的觉得氧气，和核辐射，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姜中校霍然起身，他撤去防护罩，目光坚定：“真正的进化，绝非躲在防护罩中苟且偷生！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为地球主宰，在于能适应和改造环境，而不是躲起来当鸵鸟！”
“你，愿意当人，还是鸵鸟？”
韩良用袖子捂着口鼻，做了一个把脑袋埋进沙子的动作。
姜中校大笑着拍了一下韩良的脑袋，再一眨眼，韩良就出现在了姜中校办公室的门口。
抖了抖沙子，韩良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忐忑中，又过去了几天，姜中校不见了踪影，韩良觉得这么大的人物，应该不会来找自己讲课了，于是便放下心来。
说实话，那一日在沙丘上，姜中校讲的东西，极大地触动了他对这个世界原本的认知。
但韩良现在真的不想去做什么超级战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说有特别的地方...嗯，好像还真不少。
现在他有一只叫托尼的鬼当司机，有一台樱桃红色的保时捷911，有炫酷的雷鹏臂甲，有附魔手术刀，有更加强壮的身体，有一只经常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肥恶魔。还有，无字天书。
“隔离观察第二十七日，病人田壮壮全身皮肤溃烂，体液经皮肤流出，全身包裹无菌纱布，尽可能阻止体液渗出。”
“隔离观察第四十二日，病人田壮壮出现严重的肺积水，呼吸机全天候输氧。”
“隔离观察第五十五日，病人田壮壮肠道黏膜完全脱落，肠道功能缺失导致腹泻、肠道大出血。”
韩良放眼望去，不知道目光该停留在病人身体的哪个角落里。
溃烂的皮肤，被渗出的体液浸泡的黄红色的肌肉，跟被硫酸烫过，是一样的，惨不忍睹。
韩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无菌服自带的纯氧吸入鼻中，让韩良稍微冷静了一下。忽然想到两个月前，姜中校跟他说的关于氧气的话题，鼻翼缩了缩，有些发痒。
隔离病房外边，姜中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摁下圆珠笔，在主治医师递过来的册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外边说什么，里面的韩良是听不见的。
当他被召唤出去的时候，姜让冲他点了点头，转头对沈沧海说：“EP-3784药剂，决定使用。”
沈老头的情绪也不高，他勉强笑了笑，说：“这方面有更专业的人士，那我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
“好，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这两个月，辛苦了！”
沈沧海去收拾东西了，接下来的任务有EP药剂项目的负责人接手，没他什么事了。
姜让叫住了韩良，从风衣兜里，摸出一个物件，递给他。
韩良迟疑地接过：“这是？”
“临别的一份小礼物，拿着吧。”
“好。”
就这样，韩良带着姜中校送的沙砾烧制的鸵鸟雕塑，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基地。
相聚有时，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未来，他还会遇到这里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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